“呃，你说。”
  你现在天下第一，有什么忙需要我去帮的？
  “荆州有个道士叫于吉，此人……大哥替我把他抓来吧。”
  “好。”
  既然张角没说原因，孙坚也就聪明的不去打听。
  不就是抓个道士么。
  有什么打紧。
  慢着，荆州？
  孙坚的眼中光芒一闪。
  “我新汉，只需要冀州、豫州、徐州、衮州、益州、司隶就够了。至于荆扬交这三州，大哥可以自取。”
  听得张角这话，孙坚顿时激动起来。
  虽然只是三州之地，但实际面积，可一点不比张角那六州少多少。
  当然，人口没法比。
  可凭空画出这么大块地盘，孙坚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虽然，这其实还只是画大饼，真的占领，还要靠孙坚自己去一刀一枪的拚杀回来。
  但只要张角不插手，孙坚有足够的信心。
  至于长安的小朝廷，谁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洛阳，东汉，已经不再是放在天秤上的对手了，不值得在意。
  最后，
  张角的视线落在李玄身上。
  李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张角点点头：“你跟我来。”
  带着李玄，离开席位。
  两人一点一点的沿着狭窄山道，攀上山巅。
  “还记得当年吗？”
  “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什么鬼？”
  “哈哈~”
  张角带着李玄来到峰顶，悬崖边上。
  两个不再少年的年轻人，坐在悬崖边，双脚晃荡着。
  脚下是万丈浮云，如同仙境。
  此时，夜笼四合，明月初升，一如当年。
  “那一年，你帮我找到那具肉身，让我离开时，就跟我说过，你会帮我重新找到成仙之路，所以我不远万里，去西凉帮你扩建太平军，帮你在西凉打开局面。”
  李玄的话比平时多了，变得有些絮叨。
  “前些年，那个妖道左慈还想侵占我的肉身，却不知道我才是借尸还魂的祖宗，嘿嘿，反被我将他的元神消磨掉。
  不过，我从他的元神里，也读取到部份记忆。”
  李玄转头凝视向张角：“这个世界，只是千万小世界中的一个，成仙之路已经断绝，对吗？”
  “对也不对。”
  张角嘴角上翘，微笑道：“你若早半个月问我，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不过我最近，刚好开窍了，又知道了一些事。”
  “什么事？”
  张角却没有回他，而是指着山脚下一个小点：“你看那是什么？”
  李玄随着他的手指看去。
  若是常人，自然看不清是什么。
  但无论李玄还是张角，皆是修为通玄，早已超脱了普通人的桎梏，一眼之下，李玄忍不住道：“好丑的少年。”
  “呵呵，那是董卓的儿子董俷。”
  “他怎么在这里出现？等等，你提他做什么？”
  “很多年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和这大汉千千万万底层百姓一样，如果按正常的历史惯性，我或许也会得到于吉传的太平要术，太平青领书，也会聚众创立太平道，甚至聚众造反，但，一定走不到现在。”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李玄皱眉。
  “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张角微微一笑，伸手在自己脑袋上点了一下：“我这里，有一个天师系统。”
  “何谓系统？”
  “大概类似于你们修仙者的神器至宝吧，我很难跟你解释。”
  张角苦笑一下，看着若有所思的李玄道：“我只能说，这个东西很神奇，只要我满足它的条件，它便能赐予我想要的一切，包括穿到异位面。
  当年，我之所以能去妖乱世界，一来靠着系统，二来，是因为本位面的次元不稳。
  我反复比对过这个世界的传说，得知的历史，和我知道的有些不同。
  这个世界源头，封神之战是真实存在的。
  而先秦炼气士，也是存在的。
  可是自封神之战后，天地残破，元气枯竭，这方世界，已经不适合修炼者了。
  于是上古的大能，划开鸿沟，绝地天通，将世界割裂成无数小世界。
  妖乱世界，就是其中一个小世界，对应的就是封神后的时代。”
  说到这里，张角向李玄道：“你觉得时间是什么？”
  “时间？像一条长河。”
  “不，时间其实不是河。”
  “不是？”
  “时间是一副画。”张角神秘的一笑：“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其实都只是这画的一部份，而不是河流一样，一去不回。所以，理论上，我们可以去到任何时间节点，去重新描绘这张画。”
  “我已经彻底听不懂了。”
  “不，你能听懂。”
  张角伸手，像是想抓住天边浮云：“你想继续修仙，可无论去妖乱世界，又或是哪一方小世界，都不可能了，因为天地元气残破，修仙之途断绝。可是，假如去更远的地方呢？去到一切源头，去封神之前的时代，那时候，天地元气还没被打破。”
  “最近我感觉，这方世界，有地方灵气在爆发式的喷吐，也许我们不需要……”
  “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相信我，此后，除了工业革.命，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机会，建国以后不许成妖，更别说成仙。”
  “你说啥？”李玄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他不明白，但他从张角的话里，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力，仿佛是一种“言出法随”的力量。
  想了想，他道：“可是，我要如何才能去到封神前的时代。”
  “简单，一路向西。”
  张角向西边方向指了指：“西昆仑，西王母。”
  “你……莫不是在忽悠我？”
  “你听说过穆天子传吗？西周时周穆王驾八骏，向西千万里，到达西王母之邦，在那里，他见识到了仙界。”
  “你是说，那里有仙人？”
  李玄双眼爆射出奇光。
  “那里一定有时间的节点，无前也无后，无始也无终。只有找到那里，我们才拥有跳出地图的机会。所以……向西开拓吧，李玄，如果你想继续修仙，唯一的机缘在西方。”
  “好，我这就去。”
  李玄激动的站起来，身形一旋，化作一团白光，飞跃而出。
  “喂……这么着急。”
  张角手伸到一半，都没来及得拦。
  这李玄，当真是个急性子。
  “你没告诉他实话。”
  耳边，突然响起系统熟悉的声音。
  “实话？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张角冷笑一声：“告诉他，这个世界可能也只是虚假的投影，众多小世界的分身？不是主位面？还是告诉他，所谓系统，也不过是大能打破天地后，残留下来的一缕神识？”
  “也不一定是这样。”
  “你曾说过，一方世界，只会有一个系统，否则就会爆发系统战争。”
  张角眯起眼睛，看向千万米外的山脚，那里，董俷还在慢慢爬行，远望如一个小蠕虫。
  “可是，新的系统已经出现了，系统的战争……为什么系统之间要开战？你们在争夺什么？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宿主，很多事，系统也不是全知全能，只有进化，不断升级，才能掌握更多。”
  沉默了片刻，系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至少，你现在已经掌握了本位面大部份信仰，任何外来的系统，都没有这份主场优势，在这里，你的升级将前所未有的迅捷。就算真的迎来了系统战争，也可以从容应对。”
  “真正的系统级战争，在什么时候爆发？”
  “不清楚，也许一年，也许十年，时间正像你说的那样，不是河，而是画，在该出现的节点，那件事就必然发生。”
  “我听腻了这些话，妈蛋。”
  张角摆摆手。
  属于这个世界的路，已经被他规划好了，
  但是属于自己个人的进化之路，才刚刚开。
  变强之路，是永远止境的。
  ……
  太平二年，新汉鼎定天下。
  天下三分。
  以冀州新汉、扬州吴国、西凉李氏，三国共分天下。
  西凉李玄将目光远眺极西之地，全力向西开拓。
  而吴国，也在慢慢消化自己广袤的地盘。
  至于新汉，还在不断摸索，攀升所谓的科技树。
  若干年后，远在半岛的刘备，倭国的曹操，西域的司马懿，都听到那个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消息。
  新汉改.革一直在进行。
  现在的体制是虚君实相制。
  天子做为皇室被保留下来，但只参与祭祀、礼仪，和做精神图腾，并无实际管理国家的权力。
  整个新汉，最高行政长官为天师。
  但天师不是终身的，是由下面三省六部选出大学士，大学士入内阁，内阁历练后，投票选出。
  天师，是一个称呼，一份荣耀，但并不是终身制的职务。
  张角的后人，若是自己不争气，也可能失去天师之位。
  若是真的出类拔萃，在新汉体制下，自有渠道可以上升。
  至于张角，定下国体后，便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有人说，天师张角已经寻到了成仙之路，跃升仙界。
  也有人说，张角远赴海外，寻找那虚无飘缈的仙缘，或是游历天下。
  无论怎样，新汉的变革无可阻挡，科技树的根基已经建立起来，水力、风力、蒸汽机、电能，这些关键节点，都应运而出。
  这片土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带动着整个时代，滚滚向前。
  有着科学基础的学院生们，在新汉各行各业发挥着他们的能力。
  在新汉学院学府，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由天师张角亲笔题下的那句话——
  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奋斗，永无止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