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封后大典
作者:清风扶明月      更新:2022-05-27 17:14      字数:6159
  翌日朝堂之上,陈镇果然就着边境战事的事主动请缨,云文帝大喜过望,当即就下了令,拨了十万大军给陈镇,命他三日内离京前往。
  韩策已经连降三级,再也不是原来的韩大统领了,他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会丢了边境领兵作战的权力,直到陈镇受命镇守边境的消息传到了韩府。
  他那张老脸仿若抹了锅灰一般,无比难看,但是他已经被杖责一百,没有个把月只怕是连床都下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镇夺走了原本属于韩家的兵权。
  愤怒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韩策气得直接砸了药碗。
  白瓷药碗在地上磕了个四分五裂,吓得韩夫人都不禁一愣,看向只能趴在床上满脸寒霜的韩策,嗫嚅道:“老爷,事已至此,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哼!等那时候,功劳全部都被陈太师一家夺走了,还有我们韩家分一杯羹的权利么?”韩策怒骂道,由于说话幅度太大,牵扯得后背的伤口一阵疼痛,他咧着嘴,眼中寒意更甚:“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韩夫人叹了口气,柔声劝道:“雪儿嫁到三王府去了,自然是会帮衬着家里的,三王爷绝对不会对韩家遭遇的事情袖手旁观,老爷放宽心好了。”
  云霄烨?
  韩策皱了皱眉,他不确定云霄烨是否会出手挽救已经走下坡路的韩家,不过听了韩夫人这句话,多多少少也给他带来一些宽慰,面上的冷意也消退捞不少。
  韩夫人见状,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转身又端来一碗药汤,喂给韩策喝下。
  与此同时,宜春宫内。
  正是午后时分,微醺缱绻的穿堂风吹过,将层层叠叠的纱幕吹起涟漪。
  美人榻边,良妃坐在榻沿,伸出大半个身子去轻声哄着摇篮中的小家伙,可是云天乐显然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这会子压根就不困。面对良妃轻柔的哄睡声,小家伙只是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她,一点要睡觉的意思也没有。
  梁春站在一边,看都看困了。
  她又心疼良妃还未曾养好身子,就这般辛苦照料幼子,于是点了安眠的檀香来,轻声说道:“娘娘,午后还是歇一会儿吧,小殿下不肯睡,奴婢照料一会儿也就罢了。”
  良妃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鬓边的钗环随着她的动作幅度极轻地摆动着,倒是引起了摇篮中小家伙的注意力,他伸出手咯咯笑着,试图抓住良妃头上那些亮晶晶好看的珠宝。
  梁春见劝不动她,也只好在一边守着。
  好在没过多久,良妃母子俩就都困了,一并睡了个午觉。
  等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黑沉下去,帷幕中传来一阵困倦的声音,随即又伸出一只玉白色的柔荑轻轻拨弄着帷幕:“什么时候了?本宫的皇儿呢?”
  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意:“酉时过了,该用膳了。皇儿在朕怀里。”
  良妃一怔,随即穿上外袍便要下地,一只有力的胳膊制止了她:“不必多礼,朕知道你生产辛苦,这段时间便不必在乎礼节。”
  一起用了膳,良妃瞧着云文帝似乎极为喜爱幼子,心里不禁暖融融的一片。自从生下皇儿,她这宜春宫内倒是比以往要热闹的多了。
  不过由于云文帝过度的偏爱,也引起了后宫中很多觊觎和嫉妒。用产后身体不适,她倒是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交际,因此也规避了很多麻烦。可是这样的借口毕竟不能一直使用。
  叶婧姝曾经跟她提起过,若是想要在后宫中过得称心如意,就一定要让一个热当上后宫之主。
  “在想什么呢?”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良妃一怔,随即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臣妾只是在想,今儿臣妾想去内务府替皇儿拿一匹布来裁些衣物,内务府却说已经没有布匹了,断了货好几日了。”
  “哦?还有这种事?”
  一旦提到小皇子的事儿,云文帝就会很上心。听到这件事,云文帝不禁皱起眉头。
  良妃微微一笑,攥紧拳头,决定按照叶婧姝告诉她的去做。她轻声说道:“后宫终究是不可一日无主,臣妾想着,这偌大的后宫,毕竟还是需要一个皇后来执掌中馈的。”
  良妃说起这些,心里总归有些紧张,一张温柔的笑脸显出淡淡的苍白之色。
  在这之前,她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敢跟云文帝提起立后这种话题。即便是生下皇子得了宠,她也觉得自己有一点逾越了。
  “爱妃可是对后宫之主的册封,心中有人选了?”云文帝眸中露出了然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良妃。事实上,这个皇后,他确实有想过让良妃来当,良妃温柔可人,虽说出身并非官宦之家,但是生下带着祥瑞之兆的皇子,也算是功不可没。
  “臣妾思索很久,倒是觉得一人格外适合。”良妃道:“陈贵妃身为贵妃多年,是皇后之下第一人,身份高贵,出身也好,执掌凤印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文帝眸色沉沉的,叫人看不清楚神色:“爱妃举荐的是陈贵妃?”
  饭毕,云文帝一反常态地离开了宜春宫,不像以往那般留宿在此。
  良妃呆呆地坐在桌前,梁春有些埋怨地看着良妃,不解道:“方才娘娘何不举荐自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是娘娘说了,皇上说不定就准了。”
  她还有一句话想说,那就是良妃今晚说的话,只怕是惹恼皇上了,要不他怎么会直接就走了?
  良妃叹了口气,“罢了,我能做的都做了。”
  说罢,便走进了内殿。徒留下梁春一脸无奈地看着空荡荡的外厅。
  养心殿。
  云文帝坐在书案前,心中细细思索良妃所说的话。
  陈贵妃父亲是陈太师,弟弟便是今日朝堂之中主动请缨的那个陈小大统领。若是在此时册封陈贵妃为后,想必定然可以收拢陈小大统领的心,从而鼓舞士气。
  这么一瞧,此行倒是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他便拿起书案上的兔毫笔,写下一张圣旨。
  随后,陈贵妃一朝竟被封为皇后的事情传了整个后宫。
  陈贵妃跪着接完旨,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叶婧姝答应过自己的以六宫之主的位置报答,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诺言!
  这叫她心中不由得对她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封后大典如火如荼地筹办起来,趁着宫中忙得不可开交,叶婧姝去陈贵妃宫中探望。
  陈贵妃静静地坐着,似乎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但是叶婧姝能看得出她的气势变得更加沉稳,显然是拿到了凤印之后的陈贵妃,比起往日有所不同。
  叶婧姝眨眨眼,笑着祝贺:“皇后娘娘,恭喜。”
  陈贵妃微微一笑,故作不悦道:“胡说!还没有举行封后大典,还做不得数呢。”
  陈贵妃面上沉静,看不出急躁,似乎对几日之后的封后大典一点也不紧张。
  叶婧姝撇撇嘴,冲着陈贵妃这气度,后宫交到她的手中便是没错了。
  “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要求本宫?”
  陈贵妃轻笑着开口,叶婧姝倒也没有瞒着,直接说道:“的确有事央求娘娘,还请娘娘给姝儿一块腰牌用一用。”
  叶婧姝会向自己开口,无非就是良贵妃那边没有办法提供帮助。贵妃的分位都不够的话,那便是冲着她刚刚得到的皇后腰牌去的了。
  后宫之中,有什么事是必须要皇后的腰牌才可以的?陈贵妃微笑着思索着,很快便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冷宫!
  “可以,叶姑娘帮了给了本宫这么大的惊喜,一个腰牌算得了什么?”
  很快就有小丫头捧着漆木盒走过来,递给叶婧姝。
  陈贵妃很聪明,她不会跟叶婧姝这样同样聪明,而且手段高明的女人交恶,况且一个腰牌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自然不会不允诺。
  拿了腰牌,通畅无阻地来到冷宫之内。
  冷宫内部与皇宫其余的地方十分格格不入,一扇厚重的木门将冷宫与外面高贵的红墙与汉白玉地砖隔开,进去一看,里面全然就是萧条破败,一眼望过去,压根就没有人烟。
  据说这里关押着的,只有前朝的几个后妃,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除此之外,就只有韩芷淑这个废后了。
  叶婧姝绕开了看守的老嬷嬷,悄无声息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正从院子中发出一阵阵哀戚的尖叫声,悲凉凄苦得几乎要听不出是韩芷淑的声音。
  不过叶婧姝听见她的话中提到“放我出去,我可是皇后”之类的字眼,便很轻松地认定了对方的身份。
  进了院子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被打开的门。
  她的衣裳凌乱不堪,脚边还滚落着馊掉的饭菜。
  “叶婧姝!”韩芷淑浑浊的眼珠渐渐找回焦距,嘶吼着扑过来,试图撕开眼前女子的咽喉。
  只不过由于她太久太久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了,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被对方极为轻松地躲了过去。
  “扑通”一下跌在地上,韩芷淑愤恨地抬眼瞪着来人那张白皙美艳的面庞,到冷宫这么久,韩芷淑又怎么可能想不通当日事情的猫腻呢?
  “一定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陷害本宫!”韩芷淑目眦欲裂,声音气得发抖,这么多日日夜夜,她都在心中将叶婧姝一刀一刀凌迟,唯有这样,才能使得自己的怒火勉强得到平息。
  叶婧姝站在离韩芷淑几步远的地方,轻轻地勾了勾唇角,讽刺地看着她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可是已经迟了。即便是我陷害了你又如何,你这些年做过的坏事,已经足够你被打入冷宫了,不是么?”
  “韩家不会放过你的!等我从冷宫里面出去,叶婧姝,我要你们叶家永无出头之日!”韩芷淑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说啥?”叶婧姝挑眉,她发现韩芷淑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不太清楚啊。
  韩家都已经半废了,韩策连降三级,压根就不是大统领了。现在的韩家还不如上京中一个尚书府来得光鲜呢。
  “你该不会以为韩家会救你吧?”叶婧姝眨眨眼,笑眯眯地说道。
  韩芷淑轻蔑地看着她:“哼,我可是韩家的嫡女,韩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我的。只要韩策跟皇上美言几句,等到皇上气消了,我就能出去了。”
  她还当云文帝还是原来那个只能够依靠韩家出征才能够稳守江山的君主,因此心中十分肆无忌惮。
  这幅模样,叶婧姝看得很不爽。
  她直接伸手,在韩芷淑那张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随后嫌脏地在手绢上擦了擦。
  “你……你怎么敢打我!”韩芷淑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叶婧姝笑着冷哼一声,从袖中摸出一粒丸药,趁着韩芷淑不备,直接丢进他口中。紧接着用手在她的背后用力一拍——
  韩芷淑还没反应过来,就将那颗圆滚滚滑溜溜的药丸吞了下去。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韩芷淑拼命地抠嗓子眼,但是药已经吞下去了,怎么也吐不出来。
  “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韩芷淑感觉到一丝恐惧,一边干呕一边怒问叶婧姝。
  “也就是一颗药而已嘛……”叶婧姝笑眯眯地:“皇后娘娘,你还记得当初我进你的椒房宫中,你想让我喝下的那杯茶水吗?这颗药,就是你当初给我准备的那种哦。”
  在韩芷淑惊恐的眼神中,叶婧姝转身离开。
  身后很快就传来一阵阵剧烈的挣扎和碰撞声,野兽一般的嘶吼和哀嚎在院子里回荡开来。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注意。
  一个冷宫中的废后罢了,别人只会以为,她又在发疯了。
  打开门,险些就撞上一个精壮的胸膛,叶婧姝一愣,正想要推开对方,却反被握住了手。
  云璟辰温柔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将其往怀中带了带,柔声问道:“手疼吗?”
  叶婧姝方才举手之间就杀了一个人,虽说大仇得报,但是心里也不太好受。她靠在云璟辰微热的胸膛前,无端觉得安心。
  她的手被云璟辰当作宝贝一般执起,轻轻地吹了吹。
  云璟辰忽然皱眉:“红了。”
  叶婧姝一瞧,只不过是刚刚打韩芷淑那一巴掌的时候太用力,导致掌心有一点红印罢了。不过云璟辰倒是心疼不已,甚至直接就要从袖中掏出伤药来给她抹上。
  叶婧姝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住云璟辰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踮着脚在那张淡妃色的薄唇上浅尝则止地一碰。
  突如其来的吻,樱唇柔软湿润还带着清浅的香气,云璟辰愣了愣,便见对方笑着想要逃离。
  他连忙长臂一揽,扣住叶婧姝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在二人的身后,叶婧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唇间溢出一声轻笑,随即沉溺在这个温柔的吻中,闭上了双眼。
  在长长的汉白玉甬道尽头,一个天青色的蟒袍矗立在那里。
  云霄烨袖中的手死死捏成拳,转身重重地砸在红墙墙面上。
  该死的叶婧姝,原来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深情都是假的吗!为什么要在他这里留情之后,又和云璟辰那个残废在一起?
  哼,不过是一个贱人罢了!
  云霄烨重重地喘着气,胸口处传来的剧痛将他整个人淹没了。他跌跌撞撞的离开,眼中再也没有对叶婧姝的痴情,只剩下恨意。
  这个女人胆敢将他的真心当做是儿戏,真是可笑!也不看他堂堂三王爷,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天际的阴云黑沉似雪,叶婧姝轻喘着推开云璟辰,目光看向天空。
  这天,看样子仿佛要下雪了。
  ……
  云霄烨从宫中回府,胸中宛如燃烧一般的恨意才渐渐平息一些。
  他挥退来一众想要围上来的莺莺燕燕,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哎呀,王爷这是怎么了?”白潇潇刚才靠云霄烨最近,本以为王爷至少会对自己说两句话儿,没想到今日王爷脾气这般火爆,竟然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在一众姬妾面前,她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叶娩秋也怔怔地看着云霄烨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她从未见过情绪这般失控的云霄烨,不知道这一次是出了什么事……
  书房中,坐在书案前,云霄烨冷冷地看着下首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冷声说道:“将这几封信给我送出去!”
  几个人接过来那些信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门。
  这些人是他的暗卫,平日里很少让他们出手。
  不过这一次,看穿了叶婧姝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云霄烨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变强!
  他得将这世界上一切的权力全部都收归掌心之中,将云璟辰那个废物轻而易举地踩在脚下,到那个时候,叶婧姝一定会感到后悔今日的选择!
  云霄烨垂着眸子,眸中凶光一闪而过。
  云璟辰啊,云锦宸,原本看你废物的模样,倒是不忍心对你动手的。你要怪,就怪你看上了不该看上的女人吧。
  云璟辰的寒毒,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秘密,但是云霄烨却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毕竟韩芷淑是他这一派的人,多年前的秘辛,也早就跟他提起过。
  当年,德妃也就是云璟辰的生母,为了保住自己的妃位,动了歪心思,想要用云璟辰的命来陷害韩芷淑。
  接过韩芷淑早就通过眼线得知这一切,不仅躲过了一劫,还命太医保住了云璟辰的性命。
  但是韩芷淑怎会那么好心,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德妃给云璟辰下的毒压根就没办法根治,就算保得住性命也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般,她怎么可能会让太医医治?
  这样的结果就是,原本聪慧受宠的七皇子,一朝身受寒毒,成为半个废人。
  多么讽刺的下场,德妃偷鸡不成蚀把米,陷害失败了不说,还痛失里自己在后宫的最大靠山,也就是儿子。
  除了这些陈年秘辛之外,云霄烨还从韩芷淑那里得知过,如何能让云璟辰身上的寒毒被引出来,一时间发作到痛苦不堪,比起平时发作时还要痛苦一万倍的方法。
  ……
  入冬了。
  经过几日的酝酿,天空中的阴云终于宛若泰山压顶一般,低低地悬挂在上京的天空之上。鹅毛大的雪花满天飞扬,盖住了所有其余的颜色。
  越过宫中的琉璃瓦,可以看见皇城之外远处的一座小山峰,那里是护国寺所在的地方。
  一素衣木簪的女子慢慢转过身去,手中捻着一串十八颗念珠的佛珠,眼中神色明明灭灭,看不清晰。
  一边伺候着的宫女们,见她心情不愉,站在雪地里,满身飞满雪花,却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走上去劝一劝她的。
  “哎……”
  德妃半晌,终于收回了目光,她的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见她往屋子里走了,宫女这才大着胆子上来伺候。
  “娘娘,快换一身衣服吧,屋子里已经熬好了姜汤了。”宫女细声说道,一边提德妃脱下湿漉漉的大氅。
  德妃倒也没有拒绝,因为她过几日还要去护国寺礼佛念经的,若是真的病了,只恐怕去不了了。
  上了年纪了,尽管从面孔上根本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是德妃的心境早就在多年的焚香礼佛之中变得平和了。
  礼佛能够淡化一切执念,唯独不能将她心中的愧疚抹除。
  为皇儿念经这么多年,可也不见皇儿身上的病好,德妃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怎么也抚不平去不掉。
  “娘娘,姜汤。”宫女端来热气腾腾的汤,知道德妃不愿尝甜,便一丝白饧都没有放,姜汤只有一股子刺鼻的辣味。
  德妃端过来,面不改色地喝完了。
  “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妥了,就等着娘娘验收呢。”
  “不必了。”德妃摆了摆手,将汤碗放下,冷声说道:“你查验一番就行了,明日就启程,不要耽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