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么漂亮，我哥应该会喜欢你吧？”
  陈香茹突然来了一句，让灵青芝猝不及防。
  “啊？？”
  好在夜色挡住了她的红脸，没有被陈香茹看到。
  “应该不是，你哥可没有说过。”
  陈香茹摇摇头：“我哥是一个平时几乎不花钱的人，他除了买画具和给我爸买酒，极少花钱。
  “但是这一个月来，他在家吃早餐很少，有一回带了两个饼回来，说给我吃。
  “可惜那饼已经冷了，那天，他去天机阁找人，没找到回来的时候给我的饼。”
  陈香茹歪着脑袋看她，发出了一个疑问：“你喜欢吃五香肉饼和榄菜饼吗？”
  灵青芝一时之间被她看得有些慌乱，鬼使神差的说：“不喜欢，廖姨的饼我不喜欢。”
  “姐姐，你好厉害，我哥买的就是廖姨的饼，这你都知道。”陈香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才回过头看向天空。
  燃放了小半刻的烟花，逐渐熄灭。
  但是夜空似乎明亮了几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发现已经能点得着火。
  此刻已经是子时，反而比酉时都还要明亮几分。
  “百家灯火，子时齐亮，”陈香茹笑得越发开心。
  “你哥……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灵青芝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香茹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
  “我们一家会留在这里的，无论是等我哥，还是……做人质。”
  “……”
  “好了，我也要下去了，你上来都悄无声息的，应该很轻松，能麻烦你带我一把吗？”
  “……行。”
  陈香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两人就已经出现在院子里的地上。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灵青芝看着这个精灵般的女孩，心中一阵叹息。
  陈香茹看着她，想了想：“我哥曾说，他是范阳作画郎，上天分付才与狂。
  “既然他离开了，那我就秉持他的意志好了。”
  灵青芝露出奇怪的神色：“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画画吗？”
  “不喜欢，不代表我不会。”陈香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很灿烂。
  伸出手，灵青芝摸了摸她的脸庞。
  她轻声的说道：“你有什么需要，拿这块令牌去天机阁，自有人帮你，碰到麻烦的时候，拿出来也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哪怕是普通的事情，找监察院也行。
  “只要你们在范阳城，那便是平安的。
  “最后……替我跟你父母说，抱歉。”
  陈香茹静静的看着她，两张绝美的容颜，就连娇花都为之心颤。
  月光终于冒出头，它的光芒挥洒在大地。
  过了一会儿，陈香茹捏着令牌，哭着笑出来：“我能再能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灵青芝递给她一张手帕，点点头：“问吧。”
  “那你，喜欢我哥吗？”
  “……”
  灵青芝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转身走向门外。
  “我该走了，再见。”
  陈香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上一次，跟我说再见的是哥哥。”
  “只是，我却永远都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手上，令牌上，地上……
  “香茹，回屋吧。”白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轻轻的抱着她。
  “你哥还在，他总会回来的。”陈马辛语气柔和的说道。
  “当然，他还没喝过我新做出来的果茶，那么好喝，他一定会回来的。
  “还有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他最爱吃了。
  “还有藏了好多年的酒，还有他的画具……”
  陈香茹把头埋进白芷的怀中，浑身颤抖个不停。
  无声的抽泣，让白芷都为之鼻酸。
  陈马辛轻轻的走到两人身边，张开大手，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背。
  这一夜，注定不眠。
  灵青芝回到摘星楼中，走到楼顶。
  “老师，徐京墨，不在家。”她站在监正后面，声音很轻的说。
  “我用遐想的星笛，也找不到他。”监正站在栏杆旁边，凝望着空中，手上把握着白玉短笛。
  “他离开了范阳城吗？”
  “不知道，也许是。”
  监正对着月亮说道：“宫里那边没有旨意，那便是最安全的事情。”
  “灵月黯雾，原来在徐京墨身上，他是怎么偷盗的。”灵青芝迟疑了片刻，小声的问道。
  监正转过身，看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灵月黯雾，是我放入失火案案宗的箱子。”
  “老师？？？您……为什么？”
  摇摇头，监正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但，不是我想做的。”
  灵青芝惊骇异常，如果连老师都能被操控，那人得有多强？！难道是阁主吗？
  “那他当时……”灵青芝马上询问。
  “正常情况下，必死无疑。”监正没有任何犹豫。
  “然而他不仅没死，当时还借助灵月黯雾的力量，杀了……
  “奇怪的是，灵月黯雾居然没有操控他，反而有点为他所用的感觉。”
  百思不得其解，灵青芝只好看向监正。
  然而监正摇摇头：“原因我也不清楚，天荒级封印物，人类除非足够强大，才有可能进行一两次合作。
  “这些封印物一个个都存在超过千年，别说是灵物，猪活千年，都未必比人笨。
  “想合作，难上加难，除非……徐京墨还有其他秘密。”
  “明白了，那既然徐京墨消失了，需要派人各地寻找吗？”灵青芝问出了疑惑。
  摇摇头，监正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既然没有大规模杀戮，就证明没有被灵月黯雾的特性影响。
  “作为混乱代表的封印物，如果这都影响不了他，那就不需要担心他会造成其他的伤害。
  “现在还是要留意石原城，这场天灾，实在太过蹊跷。”
  灵青芝点点头：“我懂了，他的家人，不知道他做到的事情，我就保护起来了。”
  “嗯，不要声张，静待皇族的反应。”监正摆摆手：“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走了，老师早点休息。”灵青芝拜别了监正。
  她走回楼下，静静的看向桌子。
  陈香茹的问题，还萦绕在她心中。
  喜欢？
  她伸出了手，看着手上筋骨肆意的挪动，又再次轻轻的放下。
  徐京墨到底查出了什么，岳子瞻死了还是没有，让老师释放灵月黯雾的目的是什么。
  这三个问题，至今都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