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中有一团火气
作者:神坡的守护者      更新:2022-05-27 11:02      字数:3274
  呼噜呼噜的风雪中,高阳舍坐在巷子的雪地上,等着一个时辰过去。
  西门吹雪和中年赌客刚离去时,高阳舍尝试了两次,想离开巷子,去找帮手。
  可是,他每次起身要离开,才挪动脚步,身体极具的疼痛,如要散架般,蛋蛋也有要炸裂的疼痛。
  高阳舍放弃了,坐在厚厚的雪、冰块上,等着过去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好长的时间。
  “他马的。”高阳舍深呼吸,调整躁动的情绪,“呼—呼—呼……”
  平复了些情绪,他睁开眼,打量起巷子的两边,见到不少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灯火,和他们的谈话。
  “外面没有动静了。”
  “刚才的动静如一阵龙卷风过,听得令人心惊肉跳。”
  “会不会死人了?”
  “你这个死人别出去,出去找死吗?小孩哭着呢!赶快关上门、窗,回来哄孩子睡觉。”
  “怎么突然没有动静了?是不是真的死人了?”
  “死男人!你老母被吓得昏死了,站在窗子前干嘛?”
  “……”
  高阳舍听着交杂的声音,紧皱眉头。
  此刻他这副落魄的造型,被居民看见了,对后续的追查非常不利。
  他被人打趴下的情形被居民看清了,明天继续在这个地方晃荡,没有人会对自己好脸色,甚至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整都有可能。
  虎落平阳被犬欺!
  在这片区,不是不可能的情形。
  “嘛得!”高阳舍咬牙挺直腰杆,收回腿脚,盘膝,左手扶着大刀,右手慢慢地用布料缠绕腰部的伤口。
  缠绕了几下,不顺手,左手放下大刀,配合右手,终于将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
  “该死的西门吹雪修炼的是什么招数?他能引动天地之力,太恐怖了。幸亏他没有高我很多,否则,我的小命得交代在此了。”
  他闭上眼睛,双手平放在大腿上,做深呼吸。
  “嘶嘶……”他呲牙咧嘴,减轻身体的疼痛,“衙门的人不靠谱。”
  高阳舍对三位捕快产生了埋怨。
  一来是作为捕快的他们,在赌博坊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自己一个人出来扛。
  二来是自己追出来、打斗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没有支援队伍到来。
  “衙门的办事效率这么低下吗?嘶……我体内怎么有一股气息乱窜,它还冲撞我……嘶……”
  高阳舍额头冒冷汗,可不敢大声呻吟,咬牙,想法控制那一道道凌乱的气息。
  【体内的气息太乱了,就像一只只小兔,乱蹿,没有规则的运行。】
  高阳舍额头涔涔的淌汗。
  【之前的高阳舍应该理顺不了这股气息?中年赌客说我的气机雄厚,但杂乱。
  照目前的情况看,中年赌客是一位高手。可惜了,我没有机会向他请教。
  但也不可能的了,我和西门吹雪交手,他站在了西门吹雪那边。
  若中年赌客当一位旁观者,而不是站队,我不仅有一点点机会抓住西门吹雪,而且可以向他请教关于气息的调整。】
  突突突……高阳舍感觉体内凌乱的气息变得更加的不安稳。
  【终究是没能拖住西门吹雪,失去了这次机遇。若中年赌客不插手,三位捕快参与围堵,抓住西门吹雪的可能性很大的。】
  他加上三位捕快,高阳舍就不相信斗不过西门吹雪。
  【中年赌客不应该帮助西门吹雪,太不应该了。中年赌客是一位高手,以他这份资历,不可能不知道羊毛的重要性。
  西门吹雪牵扯到羊毛,被捅到上面,局势就会超过中年赌客的把握能力。中年赌客不必冒这么的大的危险。
  除非他们是一伙儿,中年赌客的行动才解释得通透。然而,看两个人的行为,他们是一伙的可能性为零。】
  高阳舍越想越乱,体内的气息变得愈加混乱。
  疼痛如泰山压顶,压得他暂时停止了思考。
  呼……他深深地吐出一口口胸中的闷气,却缓解不了凌乱气息冲击五脏六肺、经脉、骨髓的疼痛。
  “啊……”高阳舍猛的抬起头,伸开双臂,眼眶充满了猩红色血丝。
  哗啦!一股热浪源自他身躯,轰开周围。
  呼啦啦!他周围的风雪纷纷扬扬的被轰开。
  巷子两边的不少人见到了巷子中一道人影,起初是安静的坐着,一道惊呼声后,如魔鬼一般,从他身体爆出一股浑浊的气息,冲得他周围的风雪凌乱了。
  哐啷哐啷!高阳舍的痛苦声过去,巷子中回荡起关门、合窗的响声。
  关好门窗,不少人瞪着惊恐的眼光,背靠着木板、窗台,大口大口的呼吸。
  高阳舍听到了关门声,但没有去看一眼,因为他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头垂下,腰弓下,双手颓然的掉落,一口浓浓的血,如一股水,洒在了白色的雪上,印出一条一米长的红色彩带。
  “我……”过了几息,高阳舍一抽一抽的抬起头,“我……我会抓住你……西门吹雪。你等着。”
  他眼睛变得血红色,仿佛一头饿伤了的狼。
  羊毛案,是他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
  今夜肉都嘴边了,怎么可能放弃?
  吐出了那一口浓浓的黑血,高阳舍的脑袋渐渐地清醒起来。
  【我不会放弃,我一定抓到你,西门吹雪。】
  三位捕快带着一麻袋的羊毛离开后,又回到西南片区,即便他们没有亲口告诉高阳舍衙门的部署。
  高阳舍也猜得到衙门的行动已经开始。三位捕快再次回到西南片区,就是例证。
  面对羊毛案,平州县的上位者谁都不敢松懈。就如前世,每当发生大案子,全县的警力爆发出无所不能的潜力,挖地三尺、地毯式的搜查,不找出案犯者誓不罢休。
  啾啾—一道长长的刺耳的喊叫声,从天而降。
  高阳舍抬起头,眯眼,见到一头硕大的飞行动物盘旋在巷子的头。
  嘭!飞行动物降落在巷子,整个身躯占据了宽两米的巷子。
  两位捕快从翼鸟背上走下来。
  “高阳舍?”捕快认出坐在雪地上的人是高阳舍。
  “真的是你,高阳舍。”另一位捕快高兴的语气。
  “我们接到消息说你和一位偷羊毛的人动手了,他人呢?”
  “你坐在地上,发生了什么?”
  “你额头淌汗……”
  两位捕快连炮发问。但是他们只关心盗窃羊毛的人,好像对他受伤不在心。
  “两位大哥!”高阳舍连忙打断道,“他走了,我没能拿下他。你们……”
  其中一位捕快终于看清高阳舍面前那一条印有血迹的雪,和他腰部满是血迹的布带,“你受伤了?哎呀!受伤还不轻。”
  “我靠!对手是何方神圣?你伤得严重。”另一位捕快也惊呼道。
  高阳舍点点头,“那人叫西门吹雪,喜好赌博,身手非常厉害。”
  “他往哪儿去了?”
  “朝那边方向走了。”
  “好。我们先去追。等会儿,我们再回来接你。”
  两位捕快拉都不拉一下高阳舍,转身爬上翼鸟。
  啾——随着一声鸟鸣,他们骑着翼鸟飞走了。
  高阳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追个毛!老子都受伤了,先不送我回去。捕快也靠不住……”
  两位捕快走了,高阳舍继续坐在雪地上,尝试着调整气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轻轻地扭了扭身子,似乎并没有之前要死一般的扯痛了。
  “我得自己回去了。”
  他左手拿过大刀,插地,支撑着身躯,慢慢地起身。站稳后,他尝试着走了几步,的确没有要死般的撕痛了。
  他嘴里嘀嘀咕咕:“真他-妈-的背时!就因为我不是捕快,两个人都不送我一程,还说他们衙门的人欣赏我。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是死是活都不管我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高阳舍走出巷子。
  ————
  中年赌客盯着英俊的西门吹雪,“阴阳家的弟子动平州的羊毛?你脑子秀逗了?还是你是他国的间人?”
  西门吹雪暗暗叫苦。中年赌客帮助自己,从捕快和癞皮狗高阳舍手中逃走,他就知道中年赌客是有目的的行动。
  一位赌术高超、身手厉害的人,干嘛无缘无故的协助自己逃跑?有目的,才会帮助自己嘛!
  从巷子中逃出来后,西门吹雪加快马力,准备甩掉中年赌客,但是痴人做梦而已。
  他被中年赌客轻轻一抓,进了这间废弃的义庄。
  屋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尸臭味,令人作吐。
  “大哥!你都看见了,我好赌成性,手头紧张,见到有人盗走羊毛,顺走一部分。我可没有去牧场,也没有半路抢劫运输队伍。”
  西门吹雪猜测眼前的中年赌客是周国人,否则,他不可能抓着自己,问羊毛。
  “呵呵!我相信你。”中年赌客拉过一把落满灰尘,也许上面沾了一些碎尸、皮毛也说不定。
  “大哥!我可以走了吗?”
  “你哪国人?”
  “我四海为家。”
  “阴阳家的弟子可不像是四海为家的人,据我所知,阴阳家的人都是替帝王家观察国运。虽然你的实力没有达到能看一国气运的人,但是你也不会是无缘无故来动羊毛。”
  “大哥!我是被阴阳家除名的子弟,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人又好赌,所以你懂得……”
  “呵呵!那你说,我放不放你?”
  “大哥!我没有动羊毛,只不过是顺手带走而已。你大人大量,放我走。”
  “你走不出平州县。”
  “难道大哥你要保护我?”
  “可惜了。”
  “大哥!我走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