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怎么能说都是因为你呢？”
  青锋在笑着，但白柳脸上的忧伤却更重了。
  “其实你应该早就了解了吧？师伯可是个相当固执的老头，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没有认同你的诚意，就算香辇拦着，我也一样会斩了它。”
  如果把安慰人当成十分制的考试，那青锋这话大概只能得个负分，不过他会这么说，也只是想减少白柳的心理负担吧？毕竟安慰这个词经常是苍白的。
  “那之后呢？能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也就没有那些烦恼了吧？”
  大概是怕师姐过不去这个坎，凡尘也在此时插了嘴。
  “算是吧。”
  白柳的脸上多少有些落寞。
  “那你的父母……”
  “我让他们忘记了。”
  “为什么？”
  “丢掉的记忆是再也补不全的。”
  “可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我想他们只是普通的幸福着。”
  虽然凡尘不觉得那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只听了只言片语的他，又怎么可能了解到白柳全部的考量。
  “现在的他们有了新的孩子，而好的开始也让家庭走上正轨，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白柳的话语很是平淡，但凡尘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明白的，知晓了一切的我，其实可以缝补心中的伤痕，但是我的能力只要存在，那最坏的可能也许就会发生。我能抹去记忆，但是生活的痕迹却会一直存在，我不希望哪一天我突然消失了，父母就只能一辈子生活在缺憾之中。”
  难道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白柳才加入无一道这个人丁单薄的门派？
  不对，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身负异能就代表着会面对更恐怖的绝境，其实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了，既然选择了就有得有失。
  正当凡尘感慨不已的时候，那个黑团子却悄然摸了个茶盏，而后那只茶盏就狠狠的敲了凡尘的脑门。
  虽然这次的凡尘没有大喊大叫，但怒目而视还是有的。
  “小黑平时没有这么调皮吧？”
  似乎是有些疑惑，白柳看向了青锋，但青锋却深深的注视着凡尘。
  “你觉得魔最厌恶什么？”
  “神？”
  神魔经常并列出现在神话中，而那对立的关系也是显而易见的。
  “哈哈，不至于，不过你这师弟确实纯净的很啊。”
  纯净？虽然听起来是个好词，但是凡尘却不明白其中的含义，而白柳也是差不多的疑惑。
  “不必担心，这对于修道是件好事。”
  青锋也没有直接点破，但是知道这些，对于凡尘来说也足够了。
  正事办完了，剩下的都是些悠闲的时间，白柳要陪那个黑团子，而凡尘则是在魅窈的陪同下，看遍了山巅的景色。
  这一天的经历对于凡尘来说，自己是意义非凡，而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在这里长住一阵。
  这不单是因为流连于这里的景色，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没有再次面对那些阶梯的勇气。
  白柳已经跟青锋告辞了，但凡尘那不愿下山的理由却有些说不出口。
  “天色是不早了。”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空间的外围开始了旋转，只是在这里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凡尘也说不清那天幕是怎么旋转的。
  “那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先是把黑团子收回到了袖子之中，而后的青锋手一抚，凡尘就直接坠入了一片黑暗。
  脚下的地面只是短暂的消失了一下，但凡尘的眼前却还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
  “师姐，我们在哪？”
  “自己家的道观都认不出来了么？”
  面对这样的蠢问题，白柳直接递过了一记手刀，而凡尘也发现了身后的大门上，无一观的匾额正静静的俯视着他们。
  “魅窈的意思不是说开门很麻烦么？”
  凡尘自然不会按字面上理解魅窈的抱怨，像是青锋那样的人，只是力所能及，必然不会偷懒。
  “所以才是临时的，要是无一观里有门，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找魅窈？”
  “有道理。”
  虽然白柳的理直气壮中有很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但凡尘却是选择了更加狡猾的应对方式。
  “凡尘听好了，你可不许因为过去的事，而对我有什么关照。”
  也不知道是太过敏感，还是凡尘不自觉地多了些谦让，不过白柳显然不喜欢那样。
  “得了吧，师姐你少拿我找乐，我就知足了。”
  “那可不行，谁让我就你一个师弟呢。”
  虽然没有体验到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回到屋中的凡尘却只想躺在床上发呆，而后的他更是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一夜的好睡并没有消除身体上的酸痛，但是送孩子的任务还是让凡尘强行起了床。
  有些摇摇摆摆的走到了炸鸡店，不过好在热过身的他走路也算正常了许多，所以之后的他并没有被孩子们取笑。
  无一观似乎真正归于了平静，师父依然散漫，白柳时隐时现，左空更是不会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就连那两个还算不上太熟的师兄，也再次的离开了。
  有了大把空闲时间的凡尘，终于让自己的修炼走上了正轨，而当一个月的香辇再次测试凡尘之时，她也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
  “不错啊，已经下二了。”
  “知道师父你不是在敷衍我，我也挺惊讶的。”
  如果是在偷懒，香辇完全不必把戏演得这么真。
  “有你这么说师父的么？”
  香辇斜了凡尘一眼，而这个徒弟也是不怎么诚心的道了歉。
  “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的师兄师姐都是这么过来的，而我能提供的也就是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而已。”
  “当然，你们要是被欺负了，师父肯定是会给你们出头的。”
  香辇赶紧补了一句，但是凡尘却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加入了什么不良组织的错觉。
  “原本我都不这么想了，但是师父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
  “那我跟你说什么？贫道有这一方福地，足以让你们这些徒儿全心修道，金丹大成指日可待。这样就好了么？”
  “先不说金丹到底有没有绝迹，但是这样确实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