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个什么啊？！”
  疼痛让凡尘顾及不上礼貌，而青锋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柳没跟你说么？”
  不过皱眉却并不是因为凡尘的吵闹。
  “好像没有吧。”
  凡尘有些茫然的看向了白柳，而对方只是再次把黑团子抱在了怀里。
  “原来是这样。”
  青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白柳。
  “虽然我深居简出，但是传闻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你之前帮香辇处理了一个心魔空间吧？”
  “我只是出了一份力而已。”
  凡尘的话也不全是客气，不过对方用了处理这个词，还是让凡尘稍稍心安了一点。
  “谦虚是好处，但有些东西是你该得的。”
  青锋的话点到为止，毕竟凡尘并不想回忆当时的事情。
  “不过即使如此，你对魔依然没什么概念吧？”
  “好像是。”
  “那就是一只魔。”
  “什么？！”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音量，又在此时失控了。
  “它是特别的，而且也没什么危险。”
  既然青锋都如此说了，凡尘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的警惕却全放在了那个黑团子之上。
  “既然会来我万物教，那你应该对我有些了解吧，而我的事，多半就是关于这个的。”
  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残缺，青锋竟然还用右手抖搂的了一下，自己那根空荡荡的左袖。
  “我护住的魔，就是这只。”
  竟然就是为了那只黑团子么？对于这些凡尘已经算是吃惊了，但是接下来的青锋更是语出惊人。
  “而这只魔，还要从你师姐说起。”
  听到这样的话，白柳微微低下了头。
  “白柳，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么？”
  “都是因为我。”
  两人说着有些听不懂的话。
  “这话如果是它说的，我还可以理解，还好你是个不通人性的东西。”
  青锋轻轻拍了拍黑团子，而对方竟然只是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
  “哈哈，如果你能跟他一样坦率就好了。”
  青锋的笑很是爽朗，而如此的样子似乎跟凡尘之前听说的，并不是一个人。
  “你应该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吧。”
  青锋突然转向了凡尘。
  “有点吧。”
  “上山之前，你师姐跟你说过了些什么吧？”
  如此的话语唤醒了凡尘的记忆，那是在他们处理完心魔空间之后，白柳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似乎关于魔的，好像也是关于她的过去。
  “白柳是个苦孩子啊。”
  说着这样话语的青锋叹了口气，而白柳却在此时抬起了头。
  “师伯，前面我来说明吧，不过后面就拜托你了。”
  “好。”
  “凡尘，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能力是特别的么？”
  不同于之前的白柳，此时的师姐竟然透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而如此的样子也让凡尘拘谨了起来。
  “还记得。”
  “我的能力是天生的，从小我就用。”
  白柳的胳膊慢慢变得透明，但是她的眼神却带着些恨意。
  “只是孩子的我，控制身体都只能算是勉强，又怎么可能驾驭这样的特殊的天赋，所以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失控的。”
  白柳的能力应该称之为消失，先是视觉上的，而后是感觉上的，最后甚至是存在上的。
  甚至能让自己从别人记忆中消失的白柳，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盲区之中，她总是被人忽略，而那些人甚至包括她的父母。
  比起孤儿来说，生活在家庭中，却会被父母遗忘，这只会更加的痛苦，而白柳就这样旁观着自己的家庭。
  “我记得有人说过，孩子想要成长，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父母，那年轻的夫妻呢？成长应该源自于自己孩子吧？”
  说着的白柳竟然还笑了笑。
  没有了孩子的枷锁，白柳的父母很少收敛自己的脾气，而当白柳哭着拉架之时，她得到的却经常只是一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绝望在白柳的心中生根发芽，如果她真的消失了，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她吧。
  希望已经完全消失了，而结局似乎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下面就该说到你了。”
  白柳轻轻戳了下怀里的黑团子。
  “它啊，是个小坏蛋，甚至会跟将死之人开一些恶劣的玩笑。”
  就像在说着什么笑话，但是凡尘却听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出现，当我站在楼顶时，它会在我身边跳起，然后在天台上摔成一张饼。”
  “当我站在绳结前，它会拉得很长，甚至还会在中间断开。”
  “当我拿起刀片，它的身上呲呲冒着黑气，那黑气甚至能冲到天花板上。”
  “儿时的我只是恐惧着，甚至还会拿它来发泄，只是不管如何的摔打，它都不曾离开。”
  虽然生活中出现了亮点，但生活依然绝望。
  而当父母在一次吵架中决定要分开之时，如此的生活终于压垮了白柳。
  完全不顾它的表演，白柳只是想结束这一切，而当她再次站在天台之上，那个小东西却用力的扯着她的衣袖。
  “我不知道之前的它是不是只是为了好玩，但是那时的它却是唯一在乎我的人。”
  白柳平淡的结束了她的故事，而那份坚强也让凡尘明白，白柳要自己讲出那段过去，只是在告诉凡尘，她并不需要同情。
  “然后就该身为坏人的我出现了。”
  青锋在此时接上了话。
  “魔虽然小，但却也是害世之物，所以我辈修道之人有义务为这个世界除魔。”
  青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而凡尘竟然也感到了一丝寒意。
  “但就是为了这个小东西，你的师姐哀求了整整一个晚上，老夫我虽然是个固执的人，但是如此的诚心我也不得不为之动摇啊。”
  “师伯，不用说的这么细节了。”
  “哦哦，好，而之后的我观察了很久，它确实是与众不同，而魔也不应该只是因为是魔就该死。”
  “再往后的故事，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青锋师伯为我丢了……”
  “不是说好了，我来讲后面么？”
  就在白柳的表情变暗的一瞬，青锋立马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