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心事很重的人，但无奈这次的事有些太大了。
  所以在消沉了好几天之后，凡尘那沉重的心情才有了些许的好转。
  学校的事情自然有王语负责，更何况这次是还是白柳亲自去撒了个小谎，说是打工的凡尘受了点小伤，所以这次的王语应该也会格外卖力吧？
  心情的好转让凡尘走出了自己的小屋，而在屋门口他遇到了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着自己的左空。
  “师兄。”
  对于左空，凡尘是有些愧疚的，他是小师弟，所以对于那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凡尘也没有太多的抵触，但是左空却是执着的包办着。
  至今凡尘也记得，这个师兄一本正经的指着那些待收拾的碗筷，说了句。
  “我喜欢。”
  只是这个世界真的有喜欢做家务的人么？
  这几天凡尘几乎没有出过这道门，所以此时出现的左空是给凡尘送早饭的。
  “我自己来吧。”
  凡尘伸手就接过了那个托盘，但左空还是跟着他进了屋子。
  虽然吃饭的时候，有人盯着确实让凡尘有些尴尬，但眼前的左空毕竟是第一印象就很好，而后又是一起经历了生死，所以那份亲近感还不至于让凡尘难以下咽。
  左空只是一副平常的样子，但是对于这个经常冷着脸的师兄来说，应该就是在表示着关切吧，而为了证明自己好了很多，凡尘准备聊点什么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兴致。
  “师兄的能力是什么啊？”
  说起来，这还真的是凡尘感兴趣的话题。
  左空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条斯理的打开了衬衣的袖扣，而后一条隐藏着的手链放在了凡尘面前。
  那是一条蛮重的手链，一个连一个的三角形，有着金属的边和透明质感的面，而在其中似乎还有着狭小的空间。
  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手链发出了轻微的响动，而凡尘能确定的只有，里面装的东西是各不相同的。
  “这是什么？”
  理解不了的凡尘只得再次发问，而左空也拿起了那条手链。
  “头发。”
  左空指着黑乎乎的一团。
  “牙齿。”
  这次是一个白色的碎块。
  “胃液。”
  绿油油的液体晃动着，即使是密封的，凡尘似乎也闻到了一股让人反胃的酸味。
  “指甲。”
  好像是整片的……
  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凡尘赶忙打断了左空。
  “这些，不会是人的吧？”
  虽然凡尘并不清楚人的胃液应该是什么颜色，但是他却从没听说过有人会吐出绿色的东西，不过那也许只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吧，所以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妖。”
  “这样啊。”
  这个答案明显让凡尘舒服了一些，但随后的他又紧张了起来。
  “不是从尸体上收集的吧？”
  左空如此干净一个人，应该不会有这样恶趣味的爱好吧？应该不会吧……
  “活的。”
  “那就好。”
  凡尘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想到，有些东西活着取，才更可怕。
  不过这里也有他想到的事情，那就是他已经跑题了。
  “这些跟你的能力有关系？”
  “借力。”
  “你是说你能借助妖怪的能力？”
  左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凡尘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先是白柳的隐身，再是左空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能力，凡尘在期待着自己能力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悲观，毕竟身边的人实在是有些耀眼。
  吃完早饭之后的凡尘，又跟左空客套了一通，虽然之前的他已经习惯了左空的特殊爱好，但在任性了这么久之后，凡尘还是想略作补偿的。
  “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
  左空自然不会把他有限的话语，用在这么无关紧要的抢夺上，所以说着的这些的只有凡尘，但最后端走餐具还是左空。
  如果单看这样的场景，一定有人觉得凡尘就是个虚伪的混蛋吧，不过他确实努力过了。
  重新来到了室外，凡尘在通透的阳光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虽然遗忘是件可怕的事情，但是人总得活下去不是。
  记忆慢慢沉在了心底，而凡尘在跟白柳打过招呼之后，也重新接过了送孩子的杂活。
  “没问题了么？回来找我下，我教你点好玩的东西。”
  白柳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而凡尘也满口答应着。
  熟悉的路途之后是熟悉的招呼，只是有几日未见的哈密瓜必然会客套上几句。
  “已经没问题了么？”
  “为什么都这么问我，好像我受了什么重伤一样。”
  虽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痛处老被戳到，凡尘也是有点不爽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了。”
  “对不起。”
  “怎么能让你给我道歉呢？”
  哈密瓜有些慌乱，而后的他更是用最大的纸盒，给凡尘装了满满的一份鸡块。
  “也麻烦你这么长时间了，有机会记得跟白柳一起来玩啊。”
  毕竟早上的时间有限，哈密瓜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而凡尘在推辞了几下之后，也不得不收下了这有些不合适的谢礼。
  身后的孩子们手上都抓着鸡块，每当谁吃完了，凡尘就会立马再给上一块，而剩下的那些则被他送给了老师。
  “这样不好的。”
  胖胖的老师还在客气着，但是他的眼神却已经顺着香味瞟了过来。
  果然胖人都不是平白无故的长胖，而这也坚定了凡尘送礼的决心。
  老师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礼物，而当他准备跟孩子们分享的时候，却得到了异口同声的，已经吃吐了的答复。
  哈，看来自己身边的好人真是有些过分的多了。
  想到这里，凡尘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消散了，而轻快的感觉也让他一气跑回了山门。
  “嗯，不错，既然热好身了就直接来吧。”
  再次见到的白柳只是奇怪的笑着，而习惯了对方坏笑的凡尘，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了警觉。
  “直接来什么？”
  “我不说教你些东西么？”
  “不是搏击术什么的吧？”
  其实凡尘本想说的是当沙包。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