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白柳的平静之下，似乎有些隐藏着的情感。
  “既然这里是直播间，那成魔的应该是人吧？就算他是精怪，拥有了意识拥有了自我，只是因为出生不同，我难道就可以……”
  “别说了。”
  凡尘的话越说越急，但白柳却打断了他。
  “我们的目的是救人，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成魔的人也是有可能得救的。”
  白柳的眼神似乎有些闪烁，但是凡尘却不敢深思，不过他愿意相信，也想那么做，他想救下所有。
  “喂喂喂，你这游戏怎么选的？是不是有点太不走心了！？”
  突然站起身的凡尘，这样大声的叫嚷着。
  “杀光了敌人也就罢了，人类也灭绝了？会选这样的游戏，这个up心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只是那解说停止了，甚至有人把视线转向了凡尘。
  看来他并没有猜错，在这个立体的直播间里，话语代替了弹幕，而他也确实能跟那人交流。
  “还有这个解说也太随意了吧？只是跟着剧情做些正常的反应，这又有什么意思？”
  “好像，是有点无聊啊。”
  坐着的人群中，传出了这样的话语，而直播的人有了些回应。
  “真是不好意思，我毕竟是新人，还请多多关照。”
  那人的话语中有些失落，但是此时的凡尘却只能让自己的心坚硬起来。
  “才能这种东西，如果有的话一开始就应该有所展现，又不是过去的说书人，现在的听众选择的余地多得是。”
  “这人说的话，似乎有点过分啊。”
  “不过确实有点道理。”
  凡尘的话语引来了更多的窃窃私语，但那人却没有了回应。
  “那还是再说说这个游戏吧，剧本未免太随意了吧，你从哪找到这么衬你的游戏？”
  “游戏bug是有点多。”
  “读取时间未免太长了。”
  “还有那个主角，用植物攻击是什么鬼，难道他是植物人？”
  “哈哈哈，刚才那话谁说的，我倒觉得你很适合当主播。”
  虽然有些言不由心的，但是凡尘的笑声却很响亮。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宽容！”
  终于忍无可忍了，那人喊出了这么一句，仅仅造成了短暂的安静，而后就是更加混乱的嘈杂。
  “哇，发飙了。”
  “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是别干这行的好。”
  “我为什么浪费时间看着这种直播？”
  “也许你们不喜欢，但是我很喜欢这个游戏，那也是制作人的心血，我也只有这个游戏玩得好而已……”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游戏中的人物也跟他一样的动摇，原来很容易战胜的敌人，在此时却要了银的命。
  “哇，死掉了，这么轻易的。”
  “行不行啊？”
  似乎是因为还没有真正的清醒，即使用自己的嘴说着话，那些人的话语却依然如同网络上一般的刻薄。
  “是凡尘？”
  突然的话语让凡尘猛然回身。
  “师父，你醒了？”
  “我醒了？我是什么时候睡的？”
  就像是之前叫醒的人，此时的香辇还有些茫然，而坐在他身边的姜荣和余末，甚至还没有认出这个小师弟。
  “有效果了，不过还需要加把劲。”
  这些话是对着白柳和左空说的，只是那话语中却带着些沉重。
  “放心吧，能力基本取回来了，之后如果有什么变故……”
  白柳的手在凡尘的面前变得透明，但是魔恢复的概率果然还是很小吧。
  正当凡尘消沉着的时候，左空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膀，而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凡尘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只有一个游戏的玩得好是什么意思？一辈子都播一个游戏么？”
  “我……”
  “竞技游戏还好，给孩子听的睡前故事也得变着花样吧，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奇葩故事。”
  “我只是……”
  “趁早放弃吧。”
  “我就是不想放弃……”
  那大概只是个不成熟的孩子吧，当他抓到些什么时候，他想努力去做，但是不成熟的心智却让他承受不了路途上的负担。
  所以就是茫然，不知道手中握着的是不是真的梦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才能，不知道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坚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
  不过即使如此，心中却有个声音一直在轻声告诉着自己，不要放弃。
  “放弃吧，现实是残酷的。”
  “不，我不想！”
  “想让父母伤心么？想让朋友难过么？”
  “我……”
  “像个凡人一样活下去，不好么？”
  话虽如此，但接受自己的平凡却是何其之难，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有着梦想的年轻人。
  “不，不好！为什么要阻拦我？！你，都是因为你！只要你不在了，这里还是乐土。”
  摸不到的魔终于要出现了，只是这样的结局却不是凡尘想要的那般，他多么希望那个少年能选择放弃，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恢复，但那总是个好的开始。
  在结局将至的此时，白柳和左空都警戒了起来，而凡尘也在左顾右盼着，不过他并没有握住那根卦签，凡尘还存着一丝侥幸，也许还有希望救出那人。
  “刺啦！”
  布匹撕裂的巨响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屏幕，而在那里，银竟然从屏幕中跳了出来。
  先是用巨木撞开了白柳，而后又是故技重施的困住了左空，面对那个从来不看自己的少年，凡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方却已经奔到了眼前。
  强悍的一拳从侧面挥了出来，而银也飞向对面的墙壁。
  “嗯？为什么出拳了？”
  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香辇，凡尘忍不住的后怕着。
  “不要挣扎了，你赢不了的。”
  白柳从巨木后飘了出来，而左空也打碎了藤蔓的囚笼。
  “冷静一下吧，我们还可以重新……”
  “已经没有机会了，而且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世界？”
  银在冷笑，而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那个up的。
  “你觉得你们占据优势了？”
  银抬起手，而后轻轻的一吹，一阵花香快速的刮过了身旁，而那个迷茫的香辇，竟然直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