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做个简单说明。为何突厥可汗不可能打进来。”
  “打个比方，你们下山抢东西，原本一次只出十人。抢回来一些食物，可被抢的那个人忽然跪地求饶，并且告诉你们，他有一座隐秘粮仓，而那个粮仓的位置你们也知道。那附近并没有什么危险，你们会不会回寨子里调集人手，去抢了那座粮仓。而且，这个粮仓足够你们过冬的物资，甚至还有药品，盐、糖。”
  “这个……”何二狗犹豫了一会儿，也没给出答案，但底下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抢他娘的，大不了远走高飞！”
  “就是！”
  沈默撇了何二狗一眼，继续说道：“好，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事儿做得，做完之后，你们会守着那个粮仓当成你们的基地嘛？”
  “抢了东西还呆原地？那不是傻子嘛？”
  “就是，抢了赶紧跑啊！”
  “你这读书的娃书读傻了吧。”
  沈默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倒是何二狗若有所思。
  【今天的鹿肉味道怪怪的……】何二狗如是想到。
  “突厥可汗也是如此，今年雪灾严重，草原那边的牲畜支撑不住，他们不得不进入中原，为了防止越军，他带了不少人手。联合了不少部落。打算大大的抢劫一番，但是他忽然间发现玉门关他似乎能破，于是乎他破了，但是他不会留下，至于不会留下的原因，跟我刚才所说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
  “你早说嘛，你这娃子，还怕我们听不懂。”
  “就是，这好懂，我们怎么可能不懂。”
  沈默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名火起，好特么想锤死这群沙雕啊。深吸一口气。
  “那么，其实这个问题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因为这种可能性不存在，他们最多就是跟越国签下一些盟约之类的罢了。你们所应该考虑的是，突厥退去之后，该如何自处。”
  “无非就两条出路，第一条，成为顺民，从这座山里走出去。第二条，继续留在这山里面。”
  “我们先说说第二条出路，第二条出路，无疑就是找死。你们处在这个位置，平时又帮人家干脏活累活，如果不趁着大赦天下的时间点出去，那么雇佣你们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干掉你们。这一点毋庸置疑。”沈默很笃定地说道。
  似乎这句话触碰到他们的知识盲区了，他们齐齐地看向了何二狗。雇佣他们的人的确存在，只不过并不是理论意义上的帮忙干脏活累活，而是告诉何二狗，一些往来的商家讯息，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
  这算是一种利用，也是把何二狗当成刀子。
  只不过这把刀子本身并不清楚。因为他们每次提供讯息给何二狗，何二狗都需要交上一笔钱，在何二狗眼里，算不上是帮人干脏活累活，只能算是一种交易。流民之间的交易，讯息交易是常有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交易的人只有何二狗知道。可这个山寨并不一般，大家伙都知道。
  “小先生，您继续说。”何二狗不动声色地琢磨着鹿肉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吃。
  “如果你们认同我这种理论的话，那么出去当顺民就是唯一的出路，至于会不会受到排挤，这一点我就帮不上你们了。现在最关键的并不是别的事情，而是等，等到天下大定之后，再做决定。”沈默笑笑。
  “既是如此，那请小先生先去歇息吧。我们再商量商量。小五，带先生去休息，去最好的房间。”何二狗点点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默也不拒绝，跟着那个叫做小五的人就走了。
  ……
  ……
  洛城
  丰顺粮铺。
  两个小姑娘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她们昨晚便回到了洛城，想着那个未曾见面的大老爷会派家丁去寻找少爷，谁知道大老爷听到她们这么一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们等着。
  “月柔，怎么办呀！”沈诗恩眼眶红红的，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失眠，直到早上。
  “我……我也不知道。”沈月柔也慌了神了。
  “少爷生死未卜，他们怎么这样啊……”沈诗恩脑子乱糟糟的。
  “对了……少爷说，这是考验，考验证明就没有危险。”沈月柔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真的嘛？”沈诗恩眼泪在眼里打转，跟水做的似的。
  “真……真的吧。”沈月柔也不知道沈家的考验到底是个什么。
  “假的。”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两个小姑娘身后传来。
  “啊……大老爷……”两女朝后看去，连忙起身施礼。
  “沈家的考验，就没有假的，他若是能过，自然便过了。若是不能过，那便死在那秦岭之中。你们两个准备准备，随我回长安。家族教了你们不少事情，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是……”两女身体有些发抖，她们不知道沈玉要她们做什么，心里没底，再加上沈默现在生死未知。
  沈玉则是看了两女一眼，继续朝着内院走去。
  “这小子要做什么？”沈玉不解，按照秦岭里面的所谓铁拐七，实际上，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随手都可以捏死的存在，沈默却偏偏进去了。
  沈玉知道，家族的练兵之法虽说不能练出什么大佬级的武将，但是跑路绰绰有余。沈默却不跑，反而随着他们进入了秦岭，这让沈玉十分不解，刚出山就搞事情的，很少。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一点，沈家深得其中三味。
  ……
  ……
  “啪、啪！呯！呯！”
  大明宫内，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赵铄拼了命地砸东西。
  “他突利如何敢！！如何敢！！”
  像是一头雄狮在怒吼，旁边的小羊们瑟瑟发抖，有一头小羊的脑袋不小心被飞来的碎片砸中了，鲜血直流，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上的疼痛再加上内心的恐惧让她瞬间坚持不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