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爱
作者:
天上羽 更新:2022-05-23 07:08 字数:3115
这回禹佑凉受的是些不太碍事的皮外伤,只不过因为体力消耗过多,所以沉沉地睡了很久,景夜阑则一直守着他入眠。
等到禹佑凉醒来时发现已经是午后了,睡前明明记得还拉着景夜阑的手,可是醒来房间里就空无一人了。
禹佑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餐桌上依然准备好了午餐,牛奶杯下压着的纸条也是简单的“我去公司了”五个字。他想起睡前看到景夜阑一脸凝重,眉头紧锁,想着景夜阑这回可能是真生气了。
察觉到这点后,禹佑凉吃完午餐后乖觉地去景夜阑的办公室找他认错,平时他对来办公室找景夜阑这件事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不太想因为自己而把景夜阑带入坊间的流言蜚语中,但眼下为了哄好生气的景夜阑,他也是顾不上这些了。
景夜阑下午有个会议,禹佑凉则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可即便把景夜阑等了回来,他的脸上也是刹那的惊讶后继续保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坐在了禹佑凉对面的沙发上,将手上的一叠文件放在了茶几上,就这样低头看着文件。
这是禹佑凉第一次看见景夜阑这样生气,至于生气的原因他也了然于心,他是在怪自己明明知道碧璀不怀好意,还轻易跟她离开。
所谓关心则乱,在景夜阑这里“乱”的体现就是这种略显幼稚的生气。
禹佑凉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好笑,于是指了指办公桌问:“你为什么不去办公桌上看文件?”
景夜阑的视线还聚焦在文件上,简洁地回答:“这里也挺好。”
禹佑凉怔了怔,景夜阑虽然平时看起来很高冷,但从来没有对禹佑凉这么冷淡过,以至于让他有些不习惯。
“你生气了?”禹佑凉小心翼翼地问。
面对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景夜阑依然保持低头看文件沉默不语的状态。
禹佑凉扯了扯嘴角,索性爬上茶几蹲在景夜阑面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衬衣袖口,看到袖口上那对万宝龙的袖扣,还是禹佑凉上次为了感谢景夜阑收留他是专门逛街为他买的礼物,那个时候的禹佑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和景夜阑变成这么亲密的关系。
“哥哥,我知道错了,”犯错的小猫委委屈屈的嘟囔起来,“下次我再也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见禹佑凉认错的态度这么真诚,再看看他摆出一副无辜小猫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景夜阑对禹佑凉这种样子总没有抵抗力和拒绝力。
景夜阑终于放下了文件,向上推了推金丝眼镜,凝视着禹佑凉许久,有的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把眼前这只小猫怎么办才好,曾经因为禹佑凉而激发出活下去的勇气,又因为想要给禹佑凉一个光明的世界,他毅然决定对实验室开展清洗,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只被自己一味护在手心里的小猫长大了,而且力量强大到也许有朝一日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
想到这里,景夜阑深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到:“小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不想看你陷入危险,任何危险都不行。”
禹佑凉乖巧地点点头,像只极力讨好主人的猫咪,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保证起来:“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这样无辜的表情浇灭了景夜阑生气的火,却又无端端地惹起了另一团火,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门口从里面反锁住门,接着又走回到禹佑凉的面前站定。
禹佑凉一脸不解地再次扯了扯景夜阑的衣袖问到:“为什么要锁门?”
景夜阑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烁着光,他抓住了禹佑凉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不等禹佑凉反应过来,反手将他拉倒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倾身压了过去。
景夜阑一边将禹佑凉的头发往后顺去好让他可以看清楚脸,一边温柔地问:“说,要怎么罚你?”
禹佑凉看了看办公室门,有些担心地说:“这里是办公室。”
景夜阑扯了扯一边嘴角,松了松领带,露出略带坏意的笑容,道:“我知道,所以刚才我已经把门锁好了。”
禹佑凉觉得景夜阑的气息炽热,已经有了将他点燃的趋势,可转眼想了想又有些担心,继续问到:“那如果有人拿钥匙开门呢?”
景夜阑摇了摇头回答:“只有司盖有我办公室的钥匙,但一般我锁了门,没有我的吩咐他不会自己来开门的。”
听到景夜阑这么一说,禹佑凉也放下心来,他仰头在景夜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俏皮地说:“教官想怎么罚就怎么罚,”说着,禹佑凉眨眨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认罚。”
“认罚?”景夜阑眼睛泛起了红丝,“怎么认罚?”
“就是……”禹佑凉的双颊泛起红晕,凑到景夜阑的耳畔轻声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
景夜阑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不均匀的起伏,禹佑凉笑着回答:“当然是真的,我……唔……嗯……”
不等禹佑凉说下去,景夜阑就俯身封住了他的双唇,除了时不时迸出的各种语气词,再没有给他说一句整话的机会。
袅袅温情持续了很久才结束,景夜阑把有些虚脱的禹佑凉抱回了休息室。禹佑凉蜷缩在景夜阑的怀抱中,疲惫的他却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用手指抚摸着景夜阑的脸颊,拥抱让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哥哥真好,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景夜阑温柔地放在床上并为他盖上毛毯,他听出了禹佑凉话中的一些醋意,摸了摸他的头问到:“吃醋了?”
禹佑凉想起碧璀在说起她有多么深爱景夜阑时幸福与绝望并露的表情,再想起景夜阑对自己的照顾有加,百依百顺,温柔似海,不禁坦诚地回答:“是,吃醋了,不想看到哥哥和别的人在一起,多看一眼都不行。想把哥哥藏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景夜阑抚摸着禹佑凉背脊回答:“小凉,因为所有的遇见都是一种偿还。”
看着禹佑凉像只祈求主人疼爱的小猫,景夜阑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抚摸着他光滑的背脊,说到:“本来就是只属于你一个人,休息会吧,”说着,景夜阑凑到了禹佑凉的耳边轻声说,“你也累了。”
禹佑凉耳廓有些泛红,可还是带着笑意睡着了。
见禹佑凉睡着了,景夜阑起身走出了休息室,还体贴地调高了空调温度,拿起茶几上那堆没看完的文件坐回了办公桌前,让办公桌应有的功能得以继续发挥。
小憩醒来的禹佑凉看了看窗外,已经是黄昏了,他这才想起今天是秋分了,越往后白昼越短,黑夜越长。
禹佑凉走出休息室,景夜阑坐在电脑前回复邮件,那堆文件也都已经处理完了。
看到禹佑凉,景夜阑笑着问到:“醒了。”
禹佑凉问到:“我睡了多久?”
景夜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到:“不到1个小时。”
“喔。”
禹佑凉走到景夜阑的办公桌旁拿起他的茶杯喝了口茶,景夜阑的茶向来都带着清清茶香。
“小凉,今晚我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一会我要和杜总在空港酒店宴请航司总裁,再送他上飞机,要不我叫司盖带你去吃晚饭?”
禹佑凉摆摆手说到:“不用不用,吃个饭干嘛还得专门找人陪?反正你还要去候机楼,我就在候机楼的咖啡馆等你,我们一起回家呗。”
景夜阑想了想,说到:“也好,我不会太久,他是晚上9点的航班,你把我车开过去,我们应该8点多就能回家了。”
“好,那晚上见。”
“嗯。”
说话间,景夜阑已经收拾好了桌上的文件,顺便把车钥匙放在了桌上。他看了看手表,说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过去了,一会见。”
禹佑凉抱着景夜阑的杯子笑着说:“嗯,一会见。”景夜阑走到门口时又驻足,禹佑凉不解地问,“怎么了?忘拿什么了吗?”
景夜阑往回走了几步,在禹佑凉的唇上轻触一下,嘱咐道:“不准跟陌生人乱跑,不准喝黑咖啡,听到没?”
禹佑凉甜甜地笑了出来,说到:“遵命,教官。”
景夜阑怔了怔,这么多年来他很好的关闭起情感的通道,即便是面对禹佑凉,他也是极好的隐藏住了自己的感情,只是默默地守在他身边,做一个暗夜的骑士。
奇怪的是情感的通道一旦被打开了缺口,那些在经年累月积下的情感爆发而出,不是一两个夜晚或者一两次拥有可以填补的。这是景夜阑第一次发现他也需要很多爱来补给心中对爱的渴望,并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心跳和生命的真实。
心潮因为禹佑凉的一个微笑而再次澎湃,可他想到禹佑凉过度消耗的身体,就不得不用未完的工作为借口,压抑住自己想要的念头。
景夜阑刮了刮禹佑凉的鼻子,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禹佑凉则看着杯中飘起的茶叶,笑容愈发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