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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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难消 更新:2022-05-20 07:47 字数:3241
第九十六章潜行
这些人终归还是对温陶他们太轻视了, 或者说, 对平跃光封闭他人丹田一法很有自信, 金丹的郎自如好歹还是用着法器捆绑着的, 筑基期的温陶三人直接就是跟着郎自如的小喽啰,半点眼光也没得他们的在意了。
田润之挣脱开了绳子——哪怕这绳子质地坚硬堪比铁链, 他又全身灵力被封,但体修么,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他又替温陶和范箐拧断了绳索, 因怕弄出响声引起上头狱卒——姑且算是狱卒的弟子吧——的注意,所以没有徒手掰断这有人的大*腿粗细的铁栅栏, 而是捏碎了门锁。
郎自如在隔壁牢房里看的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温陶几人溜了出去,将他放在这里没管, 啧啧了几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的温陶转过身来,道:“上头有人看着, 我先出去看看, 想办法拿回乾坤袋。”
“还是我去吧, 我好歹遇上几个炼气期的,也能揍上他们一顿。”田润之道。
温陶手从鬓边拂过,展开手中的蜃珠对着几人示了一下, 抿唇笑笑。
几人遂点头应允了。
他们闹出的声音虽小, 但动静不小, 饶是如此,隔的稍远的几个牢房里的人,却是头也未抬地看他们一眼,一直低头做自己的事,这般情形,更像是已经被摧残的没了人样了。
因着头上簪子是温陶最为贵重的一个储物灵器,温陶惯常把不少贵重物品放在其中,为了防止遗失更是把青玉簪细细地簪在头发夹层里,这般一个缜密多余的心思,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而蜃珠、金木种子这样已经被认主了的法宝一级的宝物,更是不同于寻常的灵器,即便低阶修为,又或是修为被封也能催动,这才是温陶有恃无恐的底牌。
温陶借着蜃珠悄悄溜出了地下牢房,路过那几个守门的狱卒的时候,发现他们正两两成队的巡逻或是修炼着,很有组织。
她不识路,但是通过蜃珠从一些狱卒口中探查消息还是做得到的,她朝着出去的方向前进。
一路走来,所见无不是灯光昏暗、气息斑驳的地下牢房,温陶左拐右拐地在楼梯和牢房间前行,好几次几乎是和巡逻的狱卒们面碰面地路过的,而这些狱卒的修为,多在炼气八、九层徘徊。
难怪最底下的牢房里关着金丹期的郎自如也能这般放松,既能封闭丹田,又能用法器捆绑、铁牢关押,还能有这般缜密的搜查巡逻,没有封闭修为的金丹真人只怕也难不弄出任何声响的跑出去,遑论封闭了修为的一干修士。
一抹光亮传出来,温陶用手遮了遮眼睛,顶着火*辣辣的七月日头,感受着身上一股暖融融的热意,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忽而又不由得暗自轻笑了一下。短短几天,她就被两波人马分别关进了地牢,这还真是一场有意思的经历。
也不知道潍浔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虽说郎自如说是铁飞扬亲自前往潍浔坐镇调查,但一想到鲁彬和宇文娉的诡异行为,以及席淮良的阴晴不定,不免为直来直往的铁飞扬多添了几分担忧。
按着郎自如的推断,他们应当是位于平跃光在北境最为重要的一个老巢内,这个老巢还是郎自如和铁飞扬多年打探也未能找到的地方,如今以“囚犯”身份进来,也算得偿所愿了。地牢外面空气清新,虽是七月酷暑,周遭却透着一股山间特有的凉风和清暑,不像是位于闹市中的坊间,更像是山林之中。老巢的建筑也有几分眼熟,待温陶细看了下,才发现有几分相仿以前魏国的避暑行宫,想来是哪国的旧日宫殿。
但如今北境数国被楚帝所灭,这些亡国所留在山林深处的避暑行宫要是真被某个金丹修士占去了,再辅以阵法隐蔽,恐怕还真是让人百十年都难得找寻到地方。
平跃光这想法倒是挺不错的。
有了这层关系在,温陶再来搜寻被收缴的乾坤袋便有了几分把握了,她朝着库房的方向走,进了库房取出了几人的乾坤袋。拿了乾坤袋,温陶少不得要用些丹药冲击一下平跃光的禁制,但又怕随意冲击会惹得平跃光察觉,便只隐隐有了松动后不敢再动。
她出来,又往地牢的方向走,还未走多远,就恰巧碰上了两个狱卒托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从地牢里头出来。
温陶稍一顿足,隐了身形看他们将这浑身狼狈的男子拖向何处。
他们没发现温陶,越走越远,温陶看了眼地牢黑黢黢的洞口,未作停留地朝着这几人的方向走了过去。温陶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一处稍显孤僻的院落前,看他们拖着那男子进了院子。
能在平跃光的老巢里拖着地牢的那些“镖师”审问的人,在平跃光这里的地位非高即贵,借着这个当口,温陶说不定也能从他们的审讯中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两个狱卒将男子拖进了院内的一个偏厅,一个黑袍、身形中等的男修正坐着等在那儿,温陶认出来,他正是被抓那天和田润之“斗嘴”的半步金丹。
狱卒恭敬地唤:“涂师叔,您要的人带来了。”
涂师叔挥挥手,一脸不耐地叫两人退下。温陶躲在院内的灌木中,听到跨出院子的一个狱卒暗自淬了一口:“呸,不过是个雌伏人下的种,涂鹫也敢这般随意差遣咱们,等何威师叔回来——”
“唉,你少说两句吧!”另一个道。
温陶听这惊天八卦直撇撇嘴,暗自道,涂鹫好歹也是个半步金丹,这么近他听不到?想法刚一落,就听得一声暴呵从里头传来:“滚出去!”两个狱卒灰溜溜地走了,看他们的模样,只怕心里还是忿忿不平的,而且也还不知道何威已经死了。
隐了这些想法,温陶隐了身形靠近偏厅的窗边,蹲身小心查看着里头的情况。修士的神识比较敏*感,温陶哪怕仗着易容玉和蜃珠也不敢多加打量。再者之前在平临城伍家大宅被伍开月察觉了出来,她就再也不敢肆意打量他人了。
仅凭听里头的声音,温陶也能听出个大概。
“你把那东西藏在哪儿了?”这是半步金丹涂鹫的声音,许是因了方才两个狱卒的不敬,他心里正窝了一团火,语气不善。
那男人没出声。
涂鹫一连又问了两次,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心下烦闷,似乎是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闷闷的声音,直接抽打在那男人身上。
一声很轻微的闷哼,打在男人身上,他仍旧没出声。
涂鹫一连抽了十好几鞭子,一边抽一边怒骂:“凭你这么个孬种,也敢在我面前逞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抽鞭子的声音和闷哼声、怒骂声不停,听得温陶直蹙眉。
可她又不能直接冲进去,听着涂鹫这一点也不靠谱的“审讯”,温陶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她扭了扭头,目光撞见院内不知被谁遗落的一方稍显脏污的手帕的时候,不由得顿了顿,忽而,她来了精神。
偏厅里涂鹫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的“审讯”依旧在进行中,温陶在外头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的无意义的单方面虐打,显得有几分沉默。
多数情况下,是涂鹫狠狠地逼问:“你到底把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你是不是把东西给了谁?信不信我们直接把那个人捉来!”
“你若是再不说,别怪我的鞭子不认人!”
那男人一直沉默寡言,如果不是时常被抽打的闷哼声,倒更像是个哑巴。
审讯抽打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及至太阳西垂,两个狱卒姗姗来迟,涂鹫才停了下来。温陶跟在两个狱卒的身后回了地牢,随后看着两人将沉默男子关进了一间极为特殊的牢房。
这牢房不同于最底层关押温陶一行人的铁栅栏,也不是一长间规规矩矩的栅栏,而是一间单独的、另外的,仿佛像个特制笼子的牢房。牢房有点小,外头还有专门的两个狱卒守着,那男子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一进鸟笼子一般的牢房就自顾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两个狱卒将一瓶膏药扔进去,叫他自己涂抹。这样子,倒像是生怕涂鹫把这男子给弄死了似的。
比起关押起来略点粗糙的郎自如、温陶一行人,这沉默男子所受到的,大概就是贵宾待遇了吧。只是这“贵宾”待遇,看起来渗人的慌。
这沉默寡言、怎么也不肯交代把东西扔哪儿的男子,重要性可比一直“觊觎”着平跃光的郎自如重要多了。
温陶深深地看了一眼犹自已经陷入昏迷、被两个狱卒强硬扒拉开嘴喂了丹药的沉默男人,转身继续朝着地牢深处走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首要是把众人的乾坤袋还给他们,然后看郎自如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就这么冲破了平跃光留下的修为禁制,只怕要惊动他,到时候面对的只怕是海余庄还要可怕的事情。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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