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就计
作者:
暑气难消 更新:2022-05-20 07:47 字数:3095
第九十五章就计
“他死了?”范箐惊道。
不仅仅是范箐惊奇, 温陶、田润之和郎自如一样的惊奇不解。
温陶用蜃珠设置幻境,从罗甲口中套出了他们的一些窝点的地址, 谁料刚到了第一个窝点海余庄, 看到的就是何威的尸体。
郎自如蹲身,在何威的尸首上翻检了一下,而后沉声道:“他脖颈上的血管被一击断裂,身上还有些剑伤和细小的尖锐孔洞,想来是范箐的剑和温陶的弓箭所致。”
“我和范师姐对他造成的伤害, 虽严重,却不应该是让他致死的原因, 这么说来,他脖子上被人打了一掌, 才是他真正的死因?”温陶道。
范箐疑道:“何威好歹也是个半步金丹, 谁能将他一击毙命?”
罗甲在一旁忽而嗷叫一声, 满腔愤懑,吓得田润之踹了他一脚,骂道:“胡乱喊叫些什么?!”
温陶脑海中灵光一闪:“是平跃光!”
“呵呵, 你们几个小娃娃, 还算不错么,居然能猜出老夫的名号。”一道稍显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几人顿时被吓得浑身戒备, 忙转身, 摆出作战的姿势。
来人, 正是“幻影劈山掌平跃光”, 也是那天在姜家宅院上和温陶斗了一阵的黑袍金丹人。
若是只来了平跃光一个,温陶四人,三个筑基一个金丹,哪怕修为都不及他,但四人奋战,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可惜来的,不仅仅是平跃光一人,他身后,还有同样身着黑袍遮面的五个人,身上的气势展露无疑,一个半步金丹四个筑基巅峰。
温陶四人束手就擒。
确切的说,是郎自如先将手中的剑一扔,硬生道:“一个平跃光就够我头疼的了,你们三个对上五个筑基巅峰,只怕还要我腾出手来相救。这还打什么?直接投降吧!”他看起来风光霁月,一派名门正派弟子气性十足,这投降的话,说起来却也是顺口的很,动作更是流畅,显得十分熟练。
平跃光身后的那个半步金丹冷哼一声:“会不会说话?明明是一个半步金丹和四个筑基巅峰!”
田润之嘴上没个把门的,生怕闹事不嫌大:“在金丹眼中,半步金丹和筑基巅峰有什么区别吗?”气得平跃光身后的半步金丹脸色一红。
范箐对此也忿忿不平,心里窝了一团火:“郎自如郎真人!你好歹也是十方剑派出来的剑修,怎么能不战而降?堂堂一个剑修,没有一点一往无前的锐气,怎能习剑?!”
“范道友这个问题问得好!”郎自如拊掌,一脸正经:“只是我私以为,哪怕剑修,也要有命在才能做剑修,不然光有了剑却没了命,那还做什么剑修?干脆叫鬼修算了!”
这番话,与当世剑修修行理念相违背,气得范箐嘴角抽搐,只握着手中剑,不肯放松分毫。
范箐扭头看温陶。
温陶眸光微转,面上露出几分失落和无措来:“范师姐,连郎真人都束手就擒了,我们还能如何?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不如……”话语未尽,温陶已是自然地将手中的风灵弓也扔到地上了。
范箐和田润之见状,无法,硬拼了两下,被打伤,而后被收缴了手中的剑。
四人双手被缚,双眼被蒙,丹田被封,串在一根绳上,被人赶上一条云舟。不知过了多久,云舟停下,温陶几人被赶下云舟,磕磕绊绊地被牵着在稍显阴暗的地方走。到了目的地,几人被解开了双眼,睁眼只见身处昏暗的地牢中。
这地牢潮湿阴暗,周遭半分灵力波动也无,墙上只挂着几把火把照明,一股潮湿熏人的味道四处弥漫,让五感敏锐的几人愈发不好受。
许是为了避免麻烦,他们四人分了两波,金丹期的郎自如被人用金属链子捆在隔壁牢房里,温陶三个筑基期的用麻绳捆了关在一起。因为几人早已被封了丹田,身上的乾坤袋和法器灵器也被收缴了,没有半分灵力可用的几人,比武功高强的凡俗人还要弱上几分,所以平跃光这厮倒是显得很放心,牢笼几道关卡一关,连盯着他们的人都没有。
这牢房里关着的也不仅仅是他们一行人,稍微间隔了几个牢房的不远处,也还零星地关着几人,这些人面色麻木、形容枯槁,衣衫褴褛,身上的血迹未干,一副饱经沧桑的麻木模样。不知是修士还是凡人。
仗着无人看守,田润之对着隔得近的一个“牢友”大喊了几声,没惹来对方半点关注,反而是远处类似狱卒的弟子一句不耐烦地怒吼。田润之本想再说几句,被温陶拦下了,一行人方静了片刻,狱卒才骂骂咧咧地回避了。
“看来不是没有人看着,而是在上面出口处看着。”温陶小声道,牵引着田润之和范箐到郎自如的牢房这边来。
四人开始说话,声音很小。
郎自如轻笑道:“我说,迟早要被关进来,你们两个何必呢?这般闹腾了一阵子,不还是被打了一顿关进来了?这下好了,本来身上可以无伤势的,你们身上有了伤势,倒是更加不好搞了。”
“不战而败,本就不是剑修的作风。”范箐还是冷言冷语的。
温陶道:“所以,混进这里原本就是郎前辈的一个计划?”
郎自如点了点头,温陶温声道:“范师姐和田师弟动了手,反而掩蔽了这个计划,让我们被迫关入这里事实多了几分可信度,这也算是环节中的一个重要点了。”
郎自如笑了笑,点头:“我费尽心思都进不来,没想到一碰上你们,就进来了,倒是有点意思。”
“还有点意思呢?”田润之说风凉话:“我们进都进来了,还有没有命都是不准的,如何还能进行你的那劳什子计划?”
范箐拉了一下田润之的臂膀,让他说话注意点,温陶也看了他一眼,目含警告之意。田润之被两位师姐拦着,也知道是自己鲁莽了,心下再多的气,因着如今的处境,也说不出来了。
田润之一介筑基,这般对着一个金丹说话,委实有几分不敬了。也就是仗着郎自如十方剑派的弟子不会随意惩戒他这么个玄光派的弟子,再者,几人如今是个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没翻出牢狱呢就要先斗个你死我话,这就未免有些可笑了。况且,相处了几天下来,郎自如对田润之这么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也有了几分了解,再加上温陶在一旁调解,几人相处倒也还算平和。
“只能说山人自有妙计,你们这等凡夫俗子,是了解不了的。”郎自如笑道,目光有几分欠扁。
温陶暗叹了一口气:“他将我们关起来,而不是就地格杀,想来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是有几分重要性的。如今铁飞扬前辈在北境,郎前辈失踪了,他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再者,平跃光在北境,也不止是与我们交恶,他也与鲁彬一行人交恶了。这时候,要是杀了我们,凭他一个无门无派的金丹散修,哪怕手底下有几个半步金丹,介时面对十方剑派和玄光派的怒火,也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所以,他是万万不敢动我们的性命的。”
“但是可以把我们关押起来?”范箐疑道:“他关押我们又是为何?难道不能杀我们是怕不能承受两大顶尖宗门的怒火,但是关押起来就可以了吗?”
“想来,他是猜测我们知道了一些有关他‘寻宝’的秘密,所以不能把我们放出去。但是也不能杀了我们,只能关起来。”温陶目光看向了郎自如:“虽然这个秘密,我们师姐弟三人不清楚,但想来前辈,还是清楚的,不然也就不会说,混进平跃光的这个基地,是你长久以来的未曾实现的一个计划了。”
“不错,不错!”郎自如一脸赞赏之意,他笑了笑,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几个牢房。牢房内昏暗的灯光和潮湿阴暗的环境像是半分也没有损耗他的风光似的,只是双手被束缚在身后,显得他的动作有几分不伦不类。
郎自如又凑了过来:“你们看这周围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田润之一脸疑惑,四处看了看,“没什么,不就是三三两两的囚犯么?和我们比起来,约莫是狼狈了很多。”
“看起来像是被严刑逼供了一样。”范箐若有所思。
温陶沉吟:“我看他们的衣物,倒不像是我们身上穿的一类法器,更像是很常见的凡俗布料,没有半分灵气。这些人,要么是无名无派的炼气小卒,要么是北境土生土长的平明老百姓。”
郎自如眸光一亮:“你们两人看的还挺准嘛!再看看?”
田润之凉凉道:“黑灯瞎火的,隔得又远,谁看的清?”
这次就连范箐也没有理他了,她道:“腰背挺直,虎口有老茧,走路时虽有些没精神,但是从步步伐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当是有武艺在身!”
“富威镖局的镖师!”温陶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