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镖局
作者:暑气难消      更新:2022-05-20 07:47      字数:3606
  第九十二章镖局
  温陶那张属于杨涛的英俊脸上显露出几分兴致来。
  她长叹一声, 惋惜道:“听闻姜镖头也是武艺非凡,在江湖上有点名声, 可谓是位英雄豪杰!可惜, 出镖的时候遇到了山洪暴发意外殒命。当真是叫人唏嘘不已。不过如今听阁下的意思,这里头难不成大有文章?”
  “是呀!姜帜大侠好歹也算一代人杰!只可惜他被人陷害, 不仅有人想要他的脑袋,他这死后的声名,也是被毁的一干二净了!”
  温陶见状, 又加了一锭银子。
  在这老乞丐这儿听消息未免有些偏颇,温陶有些不放心,又找一些临近的街坊和小乞丐旁敲侧击问了些关于这老乞丐的事情。在确认了这老乞丐确实没有半分疑点后, 温陶才又按着老乞丐所说, 另找了一些当日可能的目击证人,从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和口供里找寻出有用的几条。
  这是一个耐心的技术活, 温陶整整忙了两天, 期间将这里的消息传递一部分给在城外疗伤的范箐和田润之,而后继续找寻证据和线索。
  直至三天后, 温陶才能确认那老乞丐所言的地点和大致发生的事情。
  得到了姜帜的一些似假还真的消息, 温陶几人摸不准姜家灭门案与金丹黑袍人的关系, 但还是决定先去姜帜以前工作过的富威镖局看看。姜帜失踪, 下落不明,周筠娘身死, 姜小婉也无影无踪, 要想弄清楚姜家的事情, 也唯有找富威镖局问个清楚了。
  富威镖局就在离温陶一行人不到百里的平顺城,他们三人连夜赶路,翌日凌晨城门开锁后就顺势进了城。
  平顺城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城,武馆和门派众多,官府管的松些,温陶三人一路行来,但见街上行人行色匆匆,面少带笑,端的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样。他们三人觉得稀奇,想找路人问话,路人见他们靠近却是脸色一变就匆匆遁走,不敢多加停留。
  范箐怪道:“平顺城的百姓怎么都人心惶惶的?我看咱们长得也不像妖怪啊。”
  田润之撇嘴道:“范师姐,你要是把手里这把剑收进乾坤袋,而不是一直抱在怀里,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兴许这些人见到我们也不会撒腿就跑了。”
  范箐心平气和地怼了一句:“你要是不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像个悍匪似的,我们也就不用到现在这样看一眼就能吓哭小孩子的地步了。”
  田润之一扭头,抱肩:“我长这么大是因为宗门的伙食好,这体型是无法控制的。但是你可以控制自己不拿剑出来摸,是吧,温陶姐?”
  田润之找温陶评理,范箐也看她。
  温陶只凝眉看着路上行人的神色,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什么地方有问题?”范箐戒备道,颜色微变,手已经摸上了剑柄。
  田润之也神情严肃了许多。
  温陶道:“这一路上我也见过不少江湖城镇,虽说民风有些粗犷,可也没有像平顺城这样人心惶惶,稍一不如意就动手动脚动刀动枪的。”
  她的目光正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
  虽然有些隐蔽,但三人都是筑基修士,隔得有些远也能将那巷子里发生的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看得清楚。
  范箐小声嘀咕了一句:“天气热了,这人的脾气也暴躁了?”
  温陶提醒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范箐和田润之都点了点头,这次范箐再把怀里的剑拿出来摩挲,田润之没有再说什么了。温陶三人钱财利诱外加棍棒伺候下,终于找一个路人问清了去富威镖局的路,路人拿了钱财匆匆地就跑了,头也不敢回,活似温陶三人跟阎王一样。
  这人溜走的态度之利索叫温陶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温陶道:“看他们这样子,到底是平顺城出了事,还是富威镖局出了事?”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先去富威镖局看看情况。”田润之捏了捏手骨,劈啪作响,“我就不信,哪个江湖人士能把我们三个一网打尽。”
  温陶三人遂前往富威镖局。
  据老乞丐和平顺城的路人所说,富威镖局自从一个月前走镖死了好几十个镖头镖师后,就几乎一蹶不振了。这一个多月来,镖局也曾大肆招揽过武师,但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富威镖局惹了□□烦,以致于没人敢来应聘,渐渐地,比起往日,就没落了许多。近几日更是萧条,门可罗雀,渐渐地连大门也没怎么开了。
  好好的一个名震楚国江湖的大镖局,就这么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等到温陶一行人赶到富威镖局的时候,正值晌午。八月初的晌午,太阳火*辣辣的,蒸腾的整个地面都像个火炉。三人面色清爽,各个也是男才女貌,步履稳健,江湖人士一看就知他们自幼习练上乘的武功心法以致于酷暑无汗。不得不说,这些江湖人士虽说误解了温陶他们一些,但总体上的猜测还是离不了真相太多。
  富威镖局所处地段也算豪华,离市区不远,周遭坊市街坊看着也是非富即贵,只如今街上少有人来往,显得整条街都空荡荡的,唯有院前树上蝉鸣不停,听了愈发的叫人心烦意燥。
  田润之正要上前敲门,温陶拦了道:“等等。”
  范箐和田润之都转过头来看她,温陶沉吟道:“富威镖局的事情太过蹊跷,平顺城也很不对劲,不如我们还是先悄悄溜进去查探一下情况。”
  “等晚上?”范箐问。
  温陶道:“等什么晚上?贴张隐匿符,以我们的身手还怕被人发现么?”说了这话,她见两人见她的目光有些惊奇,心下一怔才恍然过来,不知何时,她竟是养成了这般习性。无论是之前混进平临城伍家院落,还是后来的几个凡人的宅院,她凭借着自己隐匿法门之奇妙,竟是畅通无堵。
  什么叫技高人胆大,这便是了。
  范箐摸着怀里的剑,想了想道:“也行,不过毕竟就这么偷溜进去,只怕等个三五天也等不到他们说些我们要听的话。我看不如兵分两路,我和润之走正门,温陶你隐匿了身形翻墙进去。”
  不及温陶开口,田润之忙点了头,而后敲了门。
  来开门的门房小徒见范箐和田润之两人气质非凡又目光如炬,一个人高马大看着就是个练家子,一个虽是个女人怀里却抱着一把利剑目光不善。门房小徒以为是来寻仇的,自己先唬了一跳,来不及关门,身子一软就往后直跌,啪叽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先扯开了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敌家来寻仇了!”
  声音之凄厉,嗓门之洪亮,让温陶三人忍不住脸色一黑。
  趁着范箐和田润之两人正和门房小徒交谈,温陶隐了身形,翻墙进了院落。
  她对这院落不熟,只能凭着大致的方向朝正堂走。
  偌大的一个镖局,看得出来往日里也是打理的很不错的,只是现在空置了一个多月,显得有几分荒芜了。温陶落脚的地方就是一个校场,上面还摆着不少锋利的兵刃,隐隐有了些锈迹。校场也是空落落的,根本没镖师在上面练武。
  温陶朝正堂的方向走,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稀少,有也多半是头发半百的老人,体内气血残损不足,更甚者缺胳膊断腿瞎眼,就连个像之前开门的门房小徒那样年轻力盛的都少见。
  主力镖师都不见了踪影,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温陶猜测。
  大抵还是之前坊间传闻的会有仇人来镖局寻仇一事恐怕影响了不少人,至少镖局内能走的青壮镖师都走了,剩下的就是些走不了的了。又或者,换一个更加可怕的思路,那些还能打的青壮镖师们,已经死了,如同姜帜和他的那些同行镖师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又或是糊里糊涂地死在自己人手中。
  在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人存在的镖局里,要找到昔日姜帜的几个得力兄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正当温陶焦头烂额,为着空荡荡的正堂头疼的时候,她看到那门房小徒已是领着范箐和田润之二人朝后院走去了。温陶一时无地可去,干脆悄悄跟了上去。她跟着范箐一行人到了后院的一个偏厅,看着田润之和范箐二人被招揽着坐下,倒茶伺候,而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招呼了两句又转身离开。
  温陶跟在这管事后头,绕了两个走廊,终于看见了一个话事人。
  话事人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四十岁上下,虎目宽脸,浓眉,浑身气势沉沉,端的是一派江湖人士的打扮。
  刚见到这话事人的瞬间,温陶就觉得不妙。她猫着腰,敛息躲避在房檐上,只来得及看这魁梧中年汉子一眼,就忽而朝后一个翻滚,躲过了来者的一击。
  温陶反应过来,两腿疾驰,朝着范箐和田润之二人暂歇的偏厅而去。她身后,是一声怒吼,随后穷追不舍的中年汉子。
  这人拳法犀利,竟能隔空打牛,隔着空气也能灵力化拳,将数丈远外的目标瞬间击的粉碎。
  他一露面,温陶就察觉到他身上那不亚于自己的滚滚灵力波动,他一出手,温陶才赫然发觉,这人至少得是一个筑基八层的高手。
  这般凶狠、不留情面的作风,比之宇文娉也丝毫不让。
  温陶身法奇妙,远远地将中年汉子甩出一大截,而后空出手来连击三掌,却掌掌落空,只与那人的拳法相抵,不得接近他的身体分毫。
  温陶边往偏厅方向赶,边转身连射三箭,因急着赶路,箭法也有些不准,只一支箭堪堪射中了他的肩膀。
  中年汉子是个狠人角色,箭尖剜肉,倒刺扎在筋脉里,他面不改色地拔了出来,血汩汩地往外流,只管连点穴道数下,而后吞咽了一把丹药,继续追。
  温陶见状,收了弓,全速往偏厅赶,到时,正见那门房小徒正要给两人斟茶,忙大喝一句:“别喝!”
  田润之和范箐皆是一怔。
  温陶一挥掌,将他们手里端着的茶杯打落。
  声音传来的地方一阵轰炸,粉尘四散。
  田润之大惊,范箐也面露骇然,二人忙起身张望,才看清炸飞的是瓦砾土石、青苔草木。
  温陶方才待的地方已是被一股气劲掀翻了。
  空气中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席卷而来。
  门房小徒又惊又怒:“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