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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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难消 更新:2022-05-20 07:47 字数:7049
第九十章地牢
变故来的太快,快到温陶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席淮良身后已是走出了一列红衣白甲、手执长*枪的御林军。
他们面色沉沉, 极为快速地分成两列, 目不斜视地直直地走至温陶两侧,一列整齐的铿锵声,提枪,呈押送的姿势,枪头直直地对着温陶。
温陶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周遭断壁残垣遍布, 黑漆漆的一片, 尚有野火在晨曦中或明或暗,劈啪作响。
她环绕了一圈, 神识仍有针扎般的痛楚,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若不是有秘宝在身,她又及时服下了丹药,与黑袍人激斗一番,再掐诀救火,又面临筠娘之死, 她早已不能站在这里了。她此时虽然还能站在这里,但精神已是崩到了极致,满腔的怒火、悲痛、后怕,以及此时的愤懑堵在胸口, 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温陶看了两侧的御林军一眼, 将目光缓缓地略过炼气大圆满修为的杨师兄, 最后投在了话事人席淮良的身上。
温陶口不择言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放任真正的杀人凶手远遁,却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修士关押起来?”
席淮良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俊朗的脸上没了他常挂着的那抹笑,反而沉了脸色,多了几分肃穆的色彩:“凡是出现在现场的修士,都将以嫌犯的身份暂时关押起来,及至朝廷查明真相,即会还阁下一个清白。更何况,仅凭阁下的一面之词,请恕本官万不能信。”
温陶半真怒半佯讽道:“楚国朝廷这般无礼地对待一介有功劳的修士,当真是失了北境第一强国的气度。”
席淮良还未曾说话,一旁炼气大圆满的杨鹏已是先嗤笑一声:“前辈如今这幅状况,饶是再牙尖嘴利,也不过是狺狺犬吠,连一时口舌之快都算不上了。淮良,你觉得我说的可是?”
席淮良脸上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笑不达眼底。这般冷硬的作风,倒还真是以前那个席彧对陌生人的态度,不言不语,冷淡地几近陌生人。
温陶心下生怒,袖笼下的右手轻轻一挥,一镖从手心发出,直直地朝着杨鹏而去。
变故突生,杨鹏一介炼气大圆满,再者他因有御林军在旁,又见着温陶这般狼狈不堪、灵力殆尽的模样,心下多有松懈,哪能抵挡得住温陶一介筑基的全力一掷。
临面疾风,风如刀剑秋霜般逼人,刮得杨鹏面颊生疼,眼睛微微有些睁不开,余光中只隐隐看见一柄飞云镖急射而来,带着凛冽的寒风。他顿时一声惊呼,欲往后退却是身形一窒,心下一慌,忙攀上一旁席淮良的臂膀,疾呼道:“淮良救我!”
这句话刚出,杨鹏就觉得自己抓着的臂膀微微动了动,随后身前一阵凛冽风霜,灵气波荡渐散,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方才那柄飞镖已是直直地插在他脚尖前的地上。
飞云镖上阵纹隐隐闪现,他脚尖前的地龟裂开来,寸寸成灰。
杨鹏一阵后怕,忌惮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温陶,又气又怒,心下发狠正要吩咐些什么,却见温陶看也不看他一眼,竟像是服了软一般,与席淮良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以为她是要发了,禁不住还抖了一下,却不料她竟是很平静地跟着御林军走了。
杨鹏一时又不屑地冷哼一声:“我道还是个怎样的筑基,惹得你这番看重,却也不过是虚张声势,不比——”他要说的话,在见着席淮良扭头看他时,顿时没了声响。
席淮良到底不是个普通的凡人,饶是他没有修为在身,平日里浑身的气势已是叫杨鹏难以招架,更何况如今他这番明显面露不赞之色的时候。
杨鹏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喉咙处的嘲讽之语咽了下去。
及至温陶和御林军走出了很远,席淮良仍旧站在原处远远地望着,看晨光熹微,看她背影挺拔,却未曾回头看他一眼。他忽而长叹一口气,看身侧的杨鹏。
杨鹏立即拱手向他道谢,言道:“方才是我大意了,未曾料想竟是险些中了她的诡计,还是多亏了淮良兄。”
席淮良却只是摇头:“杨兄说笑了,并非是我救了你。”
杨鹏一脸不解。
席淮良蹲身,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飞云镖,镖身滚烫,像极了这场不留情面的大火:“方才她本无意取你性命,只不过是告诫了你一番罢了。”
杨鹏不以为意的哼笑:“她不过是忌惮着我们人多势众,而她身受重伤不可硬拼罢了。”
席淮良笑笑,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吩咐手下的人灭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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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个时辰之后,温陶才再次见到了席淮良。
正值夜半三更,温陶在石室中盘膝而坐。
盛夏,石室内温度却很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温陶盘膝静坐疗伤,两极生蕴灵珠和丹药双管齐下,整整十个时辰不眠不休的疗伤,却也不过是好了五层而已。勉强能敌上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但是若说从这里出去,那就是痴人妄想了。
所谓的“天牢”,温陶有几分猜测,但也没有想到会是在宫廷内。甚至可以说,毗邻宫内国师的大殿——就在国师殿下层的石室里。而且这石室的制作材料,采用了中州也少有的可隔绝神识和灵气的材质,将里里外外都隔绝了起来。
静坐数个时辰,温陶也将前因后果想了又想,所以当一抹光亮突然从黑暗中飘过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隔着栏杆,温陶看见席淮良仍旧穿着十个时辰以前的那身紫衫,只不过现在他的神色间透出了一抹疲惫,看起来像是这十个时辰他都没有时间休息过一样。
只来了他一人,一手举着火把。
明灭的火光下,他眸中的亮光也或明或暗。
“温陶。”他轻声唤了一句,嗓音有些沙哑,脸上倦色一览无遗。
温陶起身,朝前走了两步,拱手向他拜了一拜:“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席淮良,又或者说,席彧,轻笑一声。他复又调侃道:“我还当你当真不会随我来此。”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温陶笑道,收敛了神色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席淮良脸色微沉:“斗法余波和火势毁了三条街,合计七十九户人家,伤者近百,包括周氏在内,一共死了六个人。火势源头的姜府,周氏的尸首已经经由仵作检验,确实是被人杀死后再抛尸火场的。”
温陶哑然,心直直地往下坠,胸膛上像压了块巨石似的,沉沉地喘不过气来,半晌才哑声道:“修士斗法,凡人遭殃。他们是无辜的。”周氏的死因温陶早有预料,倒不是多么惊讶。只是在她沉寂于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席淮良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神色。
席淮良道:“你也不必如此自责,若不是你施法灭了火,只怕火势更大,伤亡人数会更多。”
席淮良顿了下,复又道:“你身受重伤,我尤恐那黑袍人会卷土重来,是以才想出了这个方法,倒是有些委屈你了。”
温陶摇摇头:“比起扛着伤势再与那人战上一场,如今的境遇已算得上好了。倒是那黑袍人,他究竟是何方来历?”
席淮良道:“鲁彬已经去追了,还未回宫。”
温陶敏锐的注意到席淮良直呼鲁国师的姓名,神色间并未有多少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真是令人惊奇。席淮良分明还与那炼气大圆满的杨鹏兄弟相称、地位相约,此时提起金丹期的真人鲁彬却又是一副这样地位相约的模样。他在这里的地位究竟如何?温陶心下几多猜疑,却终究没有问出声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只是到底是离开的时日久了,便是叙旧,也叙不了多少,都没什么心思的随意聊了几句席淮良就离开了。他到底是没有对温陶说她想听的话,告诉她她想知道的那些事情的真相,哪怕温陶敏锐的察觉到席淮良心里藏着话,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不等温陶开口询问便扯开了话题,及至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温陶长叹一口气,缓缓地回到方才打坐的石台上,复又盘膝而坐,小心翼翼地将袖笼中的两极生蕴灵珠握着,只是想起这已成乱麻的一桩桩事情,只觉得实在难以静下心来。
不过哪怕她再难静下心来,一个人静静地待在狭小又黑暗寂静的石室里,能做的也唯有摆阵吃药疗伤。等到温陶再次睁开眼睛,她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些皮外伤,用不上两极生蕴灵珠只吃普通的丹药也能慢慢好起来的了。
她心里略微算了算,才发现已是又过去了十多个时辰。算起来,今天应该是碰见黑袍人后的第三天了。只是,这期间,席淮良再也没有来过。
席淮良没有来此,就更没有别人来此了。
温陶想起已经快到潍浔城的田润之和范箐,眸光微沉。她是笃定鲁彬、宇文娉和席淮良一行人对自己有所图谋所以会再来找自己的,只是事情太多,一时情急,难免忽略了会赶过来的田润之和范箐。
这个地牢就在鲁彬宫殿的正下方,材质特殊,外头又是机关重重,以温陶的能力,不施展全力,怕是难以逃出。而且因了材质的特殊,无论什么传音手段,也难以传出。温陶起先不过是为了暂避黑袍人寻个疗伤之地,她也清楚能派遣楚河来与她商量拉拢一事,宇文娉等人是不会简单地放弃自己的,却并没有想把自己关进不见天日的地牢的想法。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却是让人费解。她和外面几乎断绝了联系,不清楚姜家一事的前因后果,不知道黑袍人和鲁彬究竟是什么情况,更不了解田润之和范箐如今的状况。要说以静制动,温陶疗伤的这几日,却只有席淮良来看过她一次。
温陶按捺住耐心又疗伤起来,她是下定了决心了,如今日子时前未能等到什么结果,她便是耗费巨大,也该拼上一拼,想办法出去。
未等到子时,准确的说,她不过静心等候了一个时辰,就听见了外头轻轻旋转机关的声音。这声音和席淮良上次进来的声音一般无二,温陶的精神顿时就被提了起来。
莹白的光芒渐近,仅凭脚步声和这冷光,温陶就知道,来者绝不是席淮良。
来人既然不是席淮良,温陶遂随时做好了进攻和防范的准备。
只是,来人比她要显得自然得多。
“嘿,这地方可真是黑咕隆咚又乌漆嘛黑的,要不是有这夜明珠,我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了。”叽叽喳喳,声音高高扬着,透着股少年意气的,显示着来人的身份正是楚河。
楚帝幼子,也是他最宠爱的皇子,同时,也是宇文娉的另一个弟子。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也还有被关在这里面的一日!”楚河的脸上照常挂着放诞不羁的笑意,他手里握着夜明珠,身上披着一件很宽敞的黑色斗篷。他看着很是嘚瑟,是向来在外人面前会有的那副模样,总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不舒畅感——要是他知道温陶只是不知道怎么打开外面的机关而不是这里头的牢笼,怕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嘚瑟了。
温陶正急着等外头的消息,一点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楚河闻言,稍稍一窒,随后很快恢复了原状,挑着耳边一缕青丝在手上缠绕着,斜眼睨温陶:“想知道?说两句好话给我听呗。”
温陶没有出声了。
楚河见状,也觉得自己唱独角戏没了几分意思,上前一步,一手撑在精铁制成的栅栏上倾身过来道:“我还没有报你骗我的那次仇呢!”他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浪荡子模样。
温陶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楚河这人性情阴晴不定,喜好捉弄人,但只要不理会他便什么事也没有了,遂别了头不说话。
楚河果真自觉无趣,回了温陶道:“外面现在可是热闹的很呢。父皇英明神武,已然连喝了蜀鲁赵三国,不日便可一统北境,成为北境数千年来第一个完成大一统的皇帝。”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间隐隐显出几分激动来,眸光似含了星子,闪得比他手里的夜明珠更有几分光芒。
温陶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利用修士的力量来一统北境?修士怎可随意对凡人出手,难道不怕——”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世上从来不缺追道之人,一如当年的魏国国师,也从来不缺追名逐利之人,一如如今红尘诸多客。
以楚帝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笼络到愿意为了他的统一大业而不惜出手的修士其实还是很容易的。更别说,其实楚帝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从来少不了修士的帮助。无论是鲁彬还是宇文娉,又或者是二人的弟子,都是修士,而楚帝的皇子臣子更是与修士有着密切的关系。
话到嘴边,温陶又转了语锋:“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事已至此,温陶也不想再弯弯绕绕的猜疑下去了。
“果然痛快!”楚河笑着拍了一下铁栏杆,几乎将整个脑袋凑了过来:“你猜猜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温陶强忍着一拳打爆他的头的想法,抿唇笑道:“也不外乎是继续当日茶楼里未尽的事罢了。”
“你倒是对自己很自信。”楚河收回了自己的脑袋,看温陶的目光有些复杂,神色间少了方才的不正经,多了几分正色。他理了理稍有些凌乱的发,正言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前辈考虑的如何了?”
“不清楚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只怕是不好考虑的。”
“这种事情,我以为,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都不会有多大影响的。”楚河自信道。
温陶闻言,静默片刻,忽而后退一步,拱手,向楚河行了认识以来的第一个礼:“如此,便有劳殿下带路了。”她神色如常,但楚河何等人,一直端详着温陶的他将她面上的一丝忐忑不安和激动尽收眼底,他心下一笑,忽而畅快起来,拿了钥匙开了铁栅栏,放了温陶出来。
两人穿行在地牢中,借着楚河手中夜明珠的微亮光芒前行。温陶跟着他,感受着楚国皇庭耗费巨资在原魏国皇庭下建造的地宫,心下一时复杂,又思及如今的状况,更觉心神恍惚,愈发不肯开口了。楚河一向嬉皮笑脸没几个正形,竟也是低头前行一路无话。
温陶跟着楚河从地牢中出来,楚廷小路繁杂,弯弯绕绕,温陶跟在他身后左拐右拐,没走几步,温陶的神识就敏锐的察觉到两人朝着城外而去,温陶狐疑地看了楚河一眼,只觉得奇怪。她不敢托大,悄悄地在自己身上贴了好几道金刚符,乾坤袋中的灵气也时刻准备就绪。
及至城郊烛阳江畔,两人才停了下来。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值三更,夜半无光,漫天星子,一钩弯月挂在烛阳江上,波光粼粼。江畔停着一坊船,高大威武,停在江畔俨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船上无光无声,河畔寂静的只闻风吹浪打声。
“前辈,我们到了。”楚河转过身来看着温陶道。月光下,他的黑色斗篷被迎面而来的江风吹得呼呼作响,他手中的夜明珠光亮熹微,不敌眸中的蠢蠢欲动。
明田收敛起浑身的戒备,问:“宇文前辈或是鲁真人在哪儿?”
“家师在游舫上静候已久。”楚河压低了声道,是一种不同于往时往日的阴测。
温陶眸光微闪,忽然提起另一个人来:“不知席丞相如今何在,是否也来了?”
楚河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不知道前辈觉得这烛阳江如何?”
温陶是故魏之人,自幼长在助阳江畔,对烛阳江自然是感情深厚,当即不假思索道:“母亲河。”
“好一个母亲河!如今就以这母亲河作为你的埋骨地!”楚河一声冷哼,声音因为急切和激动而有些变了音调,显得有几分刻薄和阴森,话语未落之时,他已是手执一把短剑直直地刺向温陶的胸膛。
温陶急速后退,却未曾料想不过炼气中期的楚河竟也能快速至此,再加上两人离得太近,她稍稍避开了去,短剑扎在温陶的左肩膀上,和她身上的防御符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响动。
烛阳江畔灵气四溢。
两人随即大战起来,你来我往,未出十招,楚河已是节节败退,他忽而朝着船上大喝一声:“还等什么?!一起上!”
呼啦啦的如泉水一般从船上涌出来十多个黑衣人,将温陶团团围住。众人立刻结阵,温陶趁此朝着楚河连击三掌,掌掌拍在他的胸膛之上。楚河顿时朝天喷涌出几大口精血,身形抖得厉害,立时被五个黑衣人护住拉开了和温陶间的距离,这时他还怒吼了一句:“速战速决!”
温陶手执风灵弓,直直地对准了楚河的胸膛,利箭离弦,如迅风般疾,却是无半分声响,直直地朝着楚河而去。哪怕是月夜之下,温陶的箭尖也准的可怕。只是,这支离弦之箭终归没有射中楚河的胸膛,而是被挡在他身前的一个黑衣人以身挡住。黑衣人立时毙命。
楚河看向温陶的目光已是如同淬了毒般,目光火辣辣的几乎凝成实质,温陶为他目光中的狠辣和恨意所惊。
事情发展至此,温陶也着实想不通,之前明明还好言相劝的几乎让她放下戒心的楚河,怎么又会使出这么一招?而席淮良到底又去了哪里?若是之前的温言软语和招和一事都是为了麻痹她,这大可不必,依温陶看来,即便鲁彬和宇文娉不出马,就是眼前的黑衣人即那日的御林军,便已是温陶的一大劲敌。
面对能结阵对敌的修士,温陶不敢大意,当机立断地祭出碧云仙伞。
伞身嘤嘤作响,悬浮在温陶身前一丈远的地方,她双手掐诀,将外头阵法的攻击抵挡在外,她神识外放,威压全场,手指弓箭,一箭一毙命。
阵法对上品灵器,一攻对一守,这打的是持久战。温陶知晓这些不过炼气中期的修士体内并无多少灵力储备,而她的防御武器却是金丹难奈何的上品灵器,这一战,饶是以多困少,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稍松了一口气,温陶边拉弦边问楚河:“楚河,你骗我出来就是为了大开杀戒,难道你当真不怕席淮良怪罪下来?”
楚河阴测测的一笑,厉声道:“你这妖女!事到如今还想着淮良?!你可知若不是淮良,我们怎可如此情谊地就将你困在了这里屠杀!”
温陶冷笑道:“若席淮良当真有杀我之心,早在姜家大火那日便不必救我,你今日也大可就在地牢里派人杀了我,而不是将我从地牢里骗出来。你苦心所作,不就是为了在席淮良赶在救我之前杀了我么?!”
楚河神情一窒,显然是被温陶说中了心事,他见战局僵持,也不再废话,而是忍不住怒吼道:“用困阵先困住她,再用雷震子!”
温陶精神一震,掐诀,将碧云仙伞升的更高些,忽而她散开的神识一窒,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从潍浔城的方向席卷而来,带着些霸道。温陶神识被那人的神识追杀,她猛然收回,脑海一震,耳边嗡嗡作响,忍住了胸腔间涌出的一股血。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不过这时候倒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那追着温陶而来的人显然来者不善,温陶当即右手一掷,两颗雷震子被甩出。
灵气四溢,轰鸣作响,尘土飞扬,就连烛阳江也被灵气震荡的掀起数丈高的水浪,哗啦作响,露出河床。
雷震子是朝着楚河的方向掷去的。他原本早已受了温陶三掌,身受重伤,如何能再抵挡得住雷震子的威力。
“孽子尔敢!”一声娇斥从不远处传来,是宇文娉。
然而温陶,早已撕裂了手中的地盾符,在一行慌乱的还没有架起困阵的黑衣人中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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