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怪相
作者:暑气难消      更新:2022-05-20 07:47      字数:6680
  第八十二章怪相
  天堑当真不愧其天堑之名, 宛若一道隔绝灵力的墙壁, 将北地和中州隔绝开来。北地,与灵气浓郁的可以让修士们居住修行的中州相比, 堪称是一个灵废之地。
  至少,温陶跨越天堑之后, 在北地几乎就没有看见一株灵植,碰到一个妖兽灵兽。而在中州, 温陶所经过的地方,便是再偏僻贫瘠之地, 也还能碰到一两个落单的灵兽,可是北地就完全没有。
  举目四望,天地间仍然一片青翠, 生机勃勃, 但恍惚间,却给了温陶一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有能力沟通天地间灵力的错觉。
  身为筑基修士,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习惯了体内充斥着灵力的感觉,身体经脉里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淬炼着她的五脏六腑, 乃至骨髓, 而这种淬炼历程, 在她静心修炼的时候尤为明显。
  但是如今,这种筑基修士体内无时无刻的淬炼也几乎停了下来。温陶能预感到, 以北地这稀薄到几乎没有的灵气浓度, 她在此地闭关修炼一百日, 怕也不如玄光派一日的成果。
  好在温陶早有预料,她在平临城就准备了许多恢复灵力和体力的回春丹和辟谷丹,再不济,也还有灵石供她吸取灵力。只是她很难想象,她自幼生活了十二年的这片土地,竟是一片这么贫瘠,堪称荒芜的大地。诚然,这片土地肥沃,不乏各种矿产,千万年来供给了诸多凡人以及其他生灵生存的养料,但于灵力一道上,这片土地却是贫瘠荒芜。
  以前她离开的时候,还从没有发现两地之间的灵气浓度差异这么大,而这时却很分明的感受到了,想来也是因为以前的她没有修为,而现在的温陶,修为是筑基三层。
  来到北地后,温陶白日步行,夜里驾驭飞梭,且停且行,但许是此为北地至南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直至两个月后,临近中秋,温陶才终于抵达了一座凡人聚居的城镇。
  鲁国,奎河城,八月十三,仲秋。
  距离楚国都城潍浔,还有将近十万里。
  仲秋时节,叶黄花落,虫鸣鸟叫,城外是一片金灿灿的秋麦,一些脊背佝偻的老人在田地中忙着收割,赶在天黑前忙完活计。温陶已是很多年未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在城外驻足了片刻,及至傍晚,才赶至城中,投宿在一家客栈。
  拜从平临城一些隐蔽处所用灵石兑换来的金银所赐,温陶得以受到了客栈老板贵宾般的待遇。但从周边人盯着她脸看个不停,神色略有迷离的情况来看,温陶觉得恐怕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美色。
  她容貌不俗,温陶早就知道。
  早在弟子峰时,她就曾和李思语并称双*峰双殊,颇有美名,及至雁行峰,因了有江步月弟子的身份,又因她在弟子大比得了榜眼一战成名,她的美名才渐渐被年少有为之类的话题压了下去。
  但这并不代表,温陶的容貌就泯然众人矣了。
  相反,由于修为渐进,比之年少未长开时,此时的温陶更是仙姿佚貌,不输中州的那些天之骄女,而在这美人少有的凡人国度,温陶的容貌简直就是一大杀器,之前人少她才没注意到这点,及至进城,被众人明里暗里的看着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但这时突做改变也来不及了,温陶皱眉,沉着脸,快速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就要进屋。
  那胖乎乎的掌柜满脸堆笑的送了温陶上楼,又忙不迭的叫小二去准备饭食和洗澡水,临上楼前,温陶问客栈掌柜的:“掌柜的,城中可有什么靠谱的棺材铺子?”
  胖乎乎的掌柜面色陡然垮了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扫视了温陶一番,看在那足量的银子份上,拉扯着笑问:“客官,您问那些做什么呢?”
  温陶只道:“有些事掌柜的你莫要多问,地方你只管说就是了,银子是少不了你的。”
  掌柜忙应了下来,说明日让一个小二亲自引着温陶过去,这才算罢了。温陶转身离开后,掌柜的许是想着离得远了她也听不到了,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倒霉,看着长得比王老汉闺女还漂亮,却又是个讨债佬。”
  温陶耳力非比常人,纵然离得远,也将那掌柜的小声吐槽听得一清二楚。她微蹙了眉,看身前带路的小二,旁敲侧击的问:“小二哥,这段日子城里可有什么稀奇的事?我初来乍到,也想长长见识。”
  温陶一边说,一边佯装从腰间伪装成荷包的乾坤袋里掏钱。
  小二眉开眼笑的直拱手:“客官来的可巧,再过两日就是我们奎河这地带的中秋了,到时候划龙舟,敬龙王,可是热闹的很呢!”
  “划龙舟,敬龙王?又不是端午,中秋好端端的划什么龙舟。”温陶腹诽了一句,没说出话来,只笑着递给小二银子,道了声谢。
  休息了一*夜,温陶拿易容玉稍稍修饰了下容貌,虽乍看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却没有之前那般耀眼夺目了。
  收拾一番后出门,掌柜的让人精心准备打算再让她掏钱的一顿早饭,温陶看也未看。实在是吃习惯了宗门里蕴含灵力的饭食,这些犹如杂质一般的食物实在不能引起她的食欲。
  况且修为达到筑基期,也能辟谷了。
  小二引着温陶来到一条隐蔽且有些阴暗的小巷,刚入巷口,就觉冷风阵阵,隐有股让人觉得头皮发麻的阴气。赵氏寿材铺开在深窄暗巷中,门窗却并不破旧,刚刷的新漆,崭新的很,空中除了一股又闷又湿常年不通风的怪味外,隐隐还有一股似铁锈,又似油漆的味道。
  小二带着温陶来到那“赵氏寿材铺”门前,就为难的看着温陶,再也不肯进去了。
  温陶给了赏钱,正要打发走小二,就见小二使劲咬了咬手中分量不轻的银踝子,发现是真的后,面露喜色,随后抬头看着她,面露不忍。
  温陶回头静静地看着小二,听他有些怯生生的轻声道:“客官,这里……临近义庄。这段日子城里邪门的很,你可千万小心些。”
  这是看在温陶好心赏他不菲的银钱的面子上,给的一句提示了。
  温陶颔首,眼看着小二拔腿跑远,离开了小巷。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爬满了藤蔓的矮墙,略过矮墙内稍显破旧却很眼熟的建筑物,最后停在了面前的木门上。
  温陶叩门三次,才听得里头一个嘶哑陈旧的声音开口喊“进来”。
  她慢腾腾的挪了进去。
  屋内不大,却不显逼仄,光线并不明亮,靠西的墙上有一扇半开的窗,紧靠着窗边的地方,坐着一个枯瘦干瘪的老头,他蹲坐在一个矮凳上两手敏捷的扎着纸花。听到温陶进来的声音,这年迈的老人头也未抬,只径自的扎着花,哑声问:“想要买些什么?”
  温陶道:“一些祭拜常用的东西,来五套。”
  “五套?”听闻此,赵老头才缓缓抬起了头,看了温陶一眼。
  温陶这才注意到,寿材店的赵老头,只有左眼是完好的,右眼的瞳孔比之正常人的瞳孔要细小的多,而且黯淡无神,显然已是看不清了。
  “嗯。”温陶点头称是,又加了一句:“还需要五副上好的棺材。钱不是问题,但东西,只要最好的。”
  这些棺材和祭品,当然是拿来装殓天堑山的五个前辈的尸体的。毕竟怎么说,温陶也算是拿了人家的乾坤袋,答应了要完成他们的遗愿,若不好好收敛他们的尸身,有点说不过去。
  赵老头收了手中纸花,随手挂在一旁的花圈上,朝温陶道了一句“随我来”,径自打开了一侧的房门,进了旁边义庄的院子。
  温陶半点也不觑,跟了上去。
  身为修行人士,温陶见识过兽潮,在昏天黑地的洞穴中渡过数月,杀过人,更甚至和身体已经凉透了的一干同门一起战斗过。虽然并不嗜杀,但她身上确实有着一股煞气,再加上修为在身,心中有底气,饶是身处这阴森可怖的义庄和寿材店,或是眼前这赵老头再如何诡异,她也是不怕的。
  再者,不得不说,许是走投无路的那几年是在义庄长大的,所以面对众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温陶并不觉得多么阴森可怖,反而看着义庄里活人生活过的痕迹,心下几多感慨,隐隐想起温贤和席彧来。
  赵老头弯身敲着院中停着的几副棺材,看温陶镇定自若的模样,咧嘴笑:“你这女娃,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
  他又指了院中的一副新漆的黄梨木棺材:“这好,是新做的,刚好还有五副。”
  温陶伸手摸了摸,触手粗糙,木质疏松,摇了摇头,忽而眉头微蹙,不自觉地走到旁边的那副显然不同凡响的金丝楠木棺材旁,她刚要伸手,赵老头就忙不迭开口:“要不得,要不得!这个有主了!”
  温陶伸出去的胳膊停下了,她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问:“既然有金丝楠木的棺材,为何又只给我黄梨木的?”
  赵老头不以为意:“这上好的楠木,哪能是我等享用的到的!这是城东韦家订做的,放在我这里停尸……咳咳,停两天的。你要那金丝楠木棺材,恕小店没那么大的本事,搞不来那金丝楠木。”
  温陶缓缓转过身来,面色平静,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只说:“既然如此,棺材就先放着吧,先给我准备祭品再说。”
  赵老头拿全了祭品,温陶付了远超常价的银子,随口编了几句南下遭天灾家人死绝的瞎话,得了赵老头的一番唏嘘,话题又谈到了金丝楠木和韦家身上。
  温陶问道:“既然如此,不知那韦家的金丝楠木棺木是从哪儿得来的?我自恃有些本事,有些银子,只是想给先人前辈们寻个舒服点的地儿,这就打听打听。”
  有了银子好办事,赵老头不知不觉就多说了几句话:“那副棺材,虽是韦家订做的,可却不是给韦家人准备的,那里头装着的,可是奎河龙王的老婆咧!”
  刚说了这句话,赵老头忽而浑身打了个颤,猛然醒悟过来似的,沉着脸,连声催促温陶离开,半句也不敢提了。
  温陶转身离开小巷后,神色微沉。
  显然,可以从赵老头话里话外都摸清楚一点,那就是那副金丝楠木棺材里,躺着一个死人。但这并不是温陶随意打搅亡者安宁、打听他人私事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温陶能敏锐的察觉到,那副棺材里,有着灵力波动的痕迹!
  一副普通的金丝楠木棺材,没有什么特别的,纵然是珍稀到与黄金等重的东西,却也还是个凡物,不会有灵力波动,但是棺材里装着的尸首,就不一定了。
  温陶修行的是玄光派内门弟子修行的地阶上品功法,对于天地灵力的波动十分敏锐,再加上往日里在宗门被迫苦苦训练栽种收割灵药的那些日子的心得,温陶能肯定,棺材里的那副尸身,其上附着的灵力浓度,怕是不亚于一株千年的三阶灵植!
  三阶灵植,是炼制三阶丹药的主药,而千年份的三阶丹药,其蕴含的天地灵力的量和纯度,几乎等位于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
  难不成,那棺材里装着的,是一个已经达到筑基期的修士的尸身?
  这是何等恐怖的猜想!
  温陶只觉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可是隐隐的,她又觉得不对。温陶不是没有见过同门的尸身,在秘境里逃生的那些日子,甚至还曾连着数日与修士的尸首为伴。
  修士死后的躯体虽然也是蕴含了天地灵气的,但和那棺材里隐隐传出的灵力波动,明显不一样。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温陶却说不上来。终究还是受限于修为、神识的不高,和知识储量的不足。
  只是温陶没想到这小小的奎河城,却也非比寻常,竟是藏龙卧虎。若非她修为不低,再加上有大笔的法器甚至灵器护体,她还当真生了几分要连夜逃走的心思了。
  趁着天色还早,温陶离开寿材店后,绕了些远路,问了些路人,找了一处当地人最爱去的茶馆酒铺去打探消息。
  拜易容玉所赐,温陶稍微改了五官角度后,惊艳程度下降不少,虽不少人仍觉得她是个美人,却也没有出现刚开始人人回头的尴尬场面了。
  八月十四,第二日就是中秋节,按照奎河这一带的民风民俗,到时候要划龙舟、敬龙王,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是以有不少闲暇的当地人在茶楼或是酒馆谈论这件事。
  温陶换了七*八家茶楼酒馆,又散了些零碎的银子,直至下午,才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个七七*八八。
  奎河地处鲁国南方,奎河城是奎河边最大的一座城市,多年来风调雨顺,一派太平安康,但是十多年前,奎河龙王突然现身,声称以前城中先人们供给龙王的贡品已经失了年限,所以他们要上新供。
  但是龙王要的新供,不是什么牛头猪头,而是童男童女!
  甚至,今年还例外的开口,说相中了一个凡人女子,要娶她为妻!
  乍一听起来,像极了要吃人的妖修说出来的话。
  这等荒唐事,城中民众自然不应,但是不应也没办法,当日即天降异象,刮风下雨,整座奎河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暗云之下。一时间,城中民众人心惶惶,唯恐当真触怒了龙王爷。
  此等怪相,城中也不乏有识之士,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鲁国国都禀明,请求国师出手除妖。
  所谓国师,因了出身和以前的经历,温陶也是知晓一二。
  北地虽为灵废之地,向来是中州修士所不齿也不愿来的地方,但是此地民众众多,经济繁荣,文风昌盛,万年来都是不少入仕的儒修或是修行入仕一道的道修历练之地。
  一如昔日的魏国,有持有不同理念的一干儒修襄助魏王治国。同理,这些修士也有镇守一国安康,保卫百姓不受妖邪入侵的责任。不过,许是因为要入世修行的缘由,这些修士的修为普遍不高,最高的,一如温陶以前所见能够御剑飞行、召火烧城的修士,也不过筑基巅峰而已。
  显然,鲁国的国师,亦是如此。
  茶馆中,胡子花白的老人一边和几位老友打着马吊,一边为身旁问东问西的孙儿解答,唾沫横飞:“嗨!听说当年咱们圣上一听闻咱们奎河出了个奎河龙王,那吓得跟个什么似的,还好有国师出手相助,这才免了一场灾害!听闻那一场大战,打的是混天暗日、日月无光啊——碰!”
  老人一边熟练的捡牌,一边码牌,仍旧昂着头,细数当年的风云盛世,唾沫星子飞溅,惹得一旁为了几串糖葫芦跑过来问东问西的小孩儿直往后躲。
  “既然国师和奎河龙王大战一场,那为何如今还是要敬龙王呢?”温陶轻声问。
  “你这小娃娃,一看就外地来的!”老人哗啦一声,将身前垒起的牌墙推倒,眉飞色舞的挥手拿钱,直说“胡了胡了”,又回过神来和温陶说话:“不是我老头子看不起你们这些外乡人,实在是外乡人总是一惊一乍的,就跟咱们沉稳大气的奎河人不一样!”
  温陶扯起嘴角,终究没能露出一个笑意来。
  老头似乎也只是随口说说,并不在意温陶如何想,径自道:“听闻奎河龙王和国师在奎河上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两人都筋疲力竭——”
  “阿爷阿爷,那龙王爷也是人么?怎的你说两个人?”
  “滚!小孩子别说话!这钱给你买糖葫芦去!”
  赶走了捣乱的小孩,老汉一边码长城,一边眉飞色舞的给温陶讲:“最后,国师镇压了奎河龙王,却也深受重伤,回了都城修养。不过回都城修养之前,国师和奎河龙王一番交谈后,发现龙王并不是要吃掉童男童女,而是要收为童子服侍祂起居,是以这事也就保留了下来。”
  “你们怎的就确定每年送去的那些童男童女是去服侍奎河龙王,而不是被他吃了?”温陶问。
  “嘿!你这娃娃,风言风语的,当心恼了龙王爷,拖你下水去服侍祂咧!”另一个打马吊的老汉接道。
  随后几人七嘴八舌的说清了整个过程,原来每年都有韦家的人拿出以前去的那些童男童女写回来的信给他们看,甚至大前年还有一位得了恩赐的童男回乡探亲,不过他都已经长成男子汉了云云。
  至于为什么又是韦家,因为韦家有一个子弟韦合吉,被国师收为了弟子。国师代表着鲁王,威望极高,他说的话,也不会有谁反驳,所以民众就相信了。而且只有国师,或者国师的弟子,才是能和龙王那样的存在沟通啊!
  甚至于今年龙王要娶的那位新妻子,王老汉那漂亮的闺女王兰芳,就是先接入韦家,受了一番规矩,才借用特殊手段如何如何,等着明日划龙舟后敬龙王时,抬入龙宫的!
  温陶听得眉头紧皱,心下冷笑连连。
  龙王一说,温陶是半点不信的。
  龙属妖族,且生而为大妖,未及成年即可化形,也就是说,一条纯正的龙,一出生就相当于人修中的一位金丹真人。此等境界,绝非一般人等所能镇住。
  而且,龙族等妖族远在东林之东,那里有着中州诸多元婴修士甚至是化神修士以及驭兽宗的镇守,又有数十万年来人妖两族先祖定下的盟约而相安无事。
  种种束缚之下,龙族作为妖族的顶尖势力,自然不会率先打破规矩遭到人修的疯狂围剿,更不会在千方百计的突破防线后,不远数十万里,来到一个几乎堪称灵废之地的北地,在一条浅水河流中,称王称霸!
  通常,灵兽、妖兽和妖修的界限,是为能化形成人为妖修,开了灵智的灵兽妖兽也属于初步跨上妖修一途;灵兽与灵气亲和,不吃人,生性温和,爱亲近蕴含灵力的修士,且能被人修驯服,这也是驭兽宗的来由;而妖兽则生性凶狠,兽性极强,不能为人修驯养,甚至要以人为食。
  奎河龙王这种情况,以温陶在宗门藏书阁看过的不下百篇前辈历练心得来看,其中有超过三十位前辈都曾提到了类似的事情。这种情况多为已经开了灵智、但不能化形的妖兽,或者说妖修,借用大妖的名头搞出来的一些事情,旨在吃人增长修为。
  但鲁国国师及其弟子韦合吉的种种表现,却又让温陶产生了一丝疑惑和不解。
  若是真为妖修吃人,信件可以伪装,那回乡探亲的童男又是怎么一说?难不成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有着易容玉这等宝物?
  易容玉是左漪赠给温陶的,这可是一介元婴修士都颇为眼馋的东西,温陶很难相信停留在北地贫瘠之地不走的修士能有这般宝物。
  温陶又想起在义庄看到的那副金丝楠木棺材,很显然,那里头装着的,怕就是奎河龙王的新任妻子,王兰芳了。
  只是,不知道一个妖修,要一个凡人女子的尸身做什么?若真要娶她为妻,又何必杀死她?
  再者,王兰芳的尸身上,显然有着灵力波动的痕迹……
  越想越复杂,信息太少,温陶只觉得头都要炸了。想了想,温陶还是决定留下来一观究竟,看看明日那奎河龙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候再做打算。
  她的打算很朴实,若奎河龙王当真作恶多端,到时候温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是为猥琐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