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惨淡经营
  可以说，没有百草通挖来的苲蓿，林方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更没有信心开办诊所。
  牌匾黑底红字，显得格外精神，挂到了大门上方。
  门两边各挂一副木刻楹联。
  楹联是林方自己烧脑措词搞出来的，很新颖：
  药圃蓄宝艾一无凡草；
  松窗近杏林数有秘方。
  一进诊所，便是一个中草药房：整面墙的大药柜，上百个抽屉，各类中草药材基本齐全。
  朱凌霞负责招呼患者、称量卖药。
  林方前些日子见过她卖鞋。
  她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坯子，不笑不说话，一双弯月笑眼，又热情又灵动，说出来的话特别好听，进来有迎声，出门有送声。
  林方心里相当自信，凭她这副中药西施的模样，我林方即使是个庸医，也能把药卖出去。
  穿过药房，便是林方的诊室。
  诊室里不但中医的那一套一应俱全，还上了一些西医的设备，比如心电图、血压仪，当然，胎动仪、内窥镜是少不了的——林方决定主打妇科。
  因为《医农秘籍》上关于妇科的方子和论述，占了一大半。
  只不过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给红雁治过一回痛经之外，还没有真正接过妇科患者。
  另外，心里也是胆突突的，不知自己面对年轻女患者，能不能把她们的病给诊断出来。
  而且，当她们撩开衣襟时，他会不会仍然保持心静如水、古井无波？
  这一点，他没有把握。
  毕竟他还是个童子，没有沾过女人的身子，乍一见到那些有姿色的年轻少妇们，血压应该会上升吧？
  要是脸红冒汗，那岂不被女患者轻视？
  谁知道这些弱点什么时候能过关？
  会不会见多了见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也许，这些永远也过不了关？
  天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老中医，给孕妇做内检、推拿正胎位时，是什么心情？
  唉，对于中医妇科男医生来说，这的确不是一件很容易控制的事。
  不过，林方心里有一个希望，若是朱凌霞有点什么病就好了。
  只要给她检查身体时，他不脸红冒汗，那么世上的其他女人就不在话下了。
  他总是有一种感觉，一种评价，天下女子，莫有美过朱凌霞的。
  从外貌上讲，朱凌霞可能没有欧南燕那么惊艳，也没有红雁那么婀娜，但她却是最吸引男人的。
  她衣领开口处和手腕上露出来的肌肤，可以说玉一样白。
  那么，身上的肌肤应该更白吧？
  难道赛雪？
  最令人不堪的是，她身上不知从哪里透散出来的一缕缕女人香，只要走近她一米之内，就会淡淡地飘进鼻子里。
  那种香气，比薰衣草更幽，比茶树精油更艳，真是令人遐想无边……
  一想到即将和朱凌霞在同一个屋顶下终日相处，林方竟然有点小激动，心底有一股暗流在潜动，隐隐地在期待着什么。
  看看准备差不多了，林方就近选了一个“宜开业”的黄道吉日，百草堂正式开张营业了。
  林方在平陆市没有人脉，欧家算是他以前的人脉，可惜无用，现在对他来说，欧家就是他的死脉。
  惟有云少这一个朋友。
  一大早，林方就给云少打电话嘱咐他别错过了开业时间。
  云少满口答应。
  而林方却从手机里听到云少身边有个娇美的声音在说：
  “不去嘛，不去嘛，人家还要睡……”
  这天是周六。
  街上人很多，林方一早起来，把里里外外又整理了一遍。
  这时，朱凌霞也到了。
  林方便用拖把挑着一串鞭炮，站到门口。
  朱凌霞用打火机点燃了，捂着耳朵躲在一边。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吸引了不少人。
  “噢，新开一家诊所！”
  “看名字，应该是中医科吧。”
  “能在市中心开诊所，这么贵的房租，肯定是有实力！”
  “又是一位老中医。”
  “不是名医想在这里开诊所？那就等着赔钱吧！”
  人们议论纷纷。
  鞭炮放完了，云少才开着大车，叫人从车上搬下来十个带条幅的花篮，摆在门两边，拱笑道：
  “林兄，不不，林所长，我今天上午没事，就坐在这里给你提人气吧。”
  “你坐你的，别老跟我说话，一会患者排起长队，我可没功夫理你！”
  云少往椅子上一坐，“我倒要观摩一下百草堂营业的盛况！”
  然而，现实相当骨感：从上午到晚上六点关门，林方没有接收到一个患者。
  其间，有几个人走进来，看了一看，看到林方太年轻，摇了摇头，失望地离开了。
  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坐台诊病，患者当然会担心。
  开业第一天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也如此。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林方接治了四个患者，而且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病，林方给他们开了些银翘解毒片之类的中成药打发他们走了。
  情况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开诊所这么难。
  要是照这样下去，赔钱是肯定的。
  林方中心着急，整天都在想办法。
  把云老赠送的锦旗挂出来，也没用。
  看到的人反而皱起眉头，怀疑地打量着林方，心里认为林方是在作假；
  又在门前贴出包治包好，不好不收费的启示。
  患者还是摇头：
  “年轻人，你想拿别人的身体来试验？你不收费能怎么样？把人治死了，你负得起责任？”
  林方一直苦笑着，却是没招。
  朱凌霞内心比林方还着急。
  一天房租好几百啊，不挣钱就是赔钱！
  她在自己的朋友群里发帖子，号召大家帮着宣布一下百草堂。
  结果，收到了各式各样的回复：
  “你老板要是缺钱，我们可以捐一些，别这样啊！”
  “你说他才二十多岁？二十多岁的中医，稳妥吗？”
  “你一个员工，跟着操什么心？”
  “凌霞也未必永远当员工，那小伙挺不错的，听说以前是欧家的赘婿，凌霞可以考虑考虑再往前走一步……呵呵了。”
  看到这些话，朱凌霞一怒之下退群了。
  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月了，诊所没有什么起色。
  林方的心渐渐有些下沉：
  照这样下去，真的是要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