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树，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着顾嘉树阴暗冷冽的眼神，季烟烟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脖子就被人狠狠掐住，那几道大的几乎就要把它断了。
  “季烟烟，逢场作戏了这么久，现在你该偿命了。”
  顾嘉树的声音森冷可怖，脸庞更是阴暗幽黑，遍布的冷色仿佛能够一瞬间两人冻结。
  季烟烟难受极了，脸色涨的通红，指甲用力抓扣着顾嘉树的手背，希望能够换得一些呼吸的机会，却什么用都没有。
  看着季烟烟惊恐睁大眼睛的样子，顾嘉树唇角弧度锋利，“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害了我姐姐，还以为能够安稳的度过后半生吗？”
  季烟烟现在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段时间以来她和顾嘉树都是假的，他已经知道顾笙的死和自己有关，要杀了自己报仇。
  “唔……不……”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承受千倍万倍的痛苦！”
  顾嘉树将季烟烟抵在墙上，手臂处的肌肉硬挺结实，几乎就要将季烟烟整个拎起来了。
  季烟烟挥舞拍打着手臂，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顾嘉树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一些。
  “咳咳咳！”
  季烟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吸个干净透彻。
  “说！”
  季烟烟一个哆嗦，眼眸当中尽是水色，“不是我，是许泽……都是他做的！”
  顾嘉树危险的眯起眼睛，“他做了什么？”
  季烟烟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浑身上下都在打着颤儿，“是许泽杀了顾笙，他为了要得到公司和财产，在出国旅游的时候，准备求婚时，痛下杀手。”
  “他用刀子插进顾笙的心脏，了结……了结了她的性命。”
  顾嘉树眼眸赤红，“那时候你在干什么？”
  季烟烟露出惊恐之色，那个时候她当然就在阴冷的盯着看，看着那流淌的鲜血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顾笙死了，她就能够享受所有的一切。
  顾嘉树一眼就捕捉到季烟烟那心虚恐惧的表情，自然能够想到她那个时候的状态。
  “你可以去死了！”
  顾嘉树掐着季烟烟脖子的手骤然用力，手臂上的血管暴起，足以显示出他所使用的力气之大。
  那种被刀子插进心脏的痛，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她的姐姐，那个唯一在意他的亲人，竟然在求婚之夜，承受了如此强烈的痛苦。
  求婚欣喜之夜，幸福的红色，与那流淌满地的鲜血相映在一起，多么绝望又讽刺。
  季烟烟觉得自己就要死了，黑暗渐渐侵袭她的眼睛，胸腔得不到氧气的灌溉，浑身上下的细胞像是被剥夺了养分，渐渐停止了运转。
  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
  顾嘉树眼眸赤红的看向门口，并没有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砰砰砰砰！
  “嘉树！顾嘉树！”
  门外响起盛曦禾焦急的呼喊声，接着是钥匙拧动锁孔的声音。
  盛曦禾把门打开，看到已然处于暴怒疯狂中的顾嘉树，和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季烟烟，赶紧上前把两个人分开。
  “嘉树，别做傻事，快放手。”
  盛曦禾握住顾嘉树的手臂，那样高强度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
  季烟烟直接倒在地上，手肘和头撞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顾嘉树眼眸通红，那饱含着的泪水此刻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的掉落。
  “放了她，我姐姐怎么办？”
  顾嘉树还想要对季烟烟动手，却被盛曦禾先一步发现异样，拉住了他的手臂。
  盛曦禾眼眸当中蕴藉着水色，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要是杀了她，你被抓进去，这辈子就毁了，公司怎么办？”
  顾嘉树愣住了。
  对啊，公司怎么办？
  那是姐姐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产业……
  季烟烟缓和了一些，几乎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季烟烟跌跌撞撞的逃跑，因为腿软，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
  看着季烟烟离去的背影，顾嘉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要杀了她！被抓进去就抓进去，我要为姐姐报仇！”
  “小树苗，你冷静一些！”
  盛曦禾从背后抱住顾嘉树，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去做傻事。
  “他们做错了事，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在报仇之前，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顾嘉树肩膀开始颤抖，眼泪顺着面颊向下滑落，掉在盛曦禾的手臂上。
  “仇人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给姐姐报仇，我真是没用！”
  “不是的！”
  盛曦禾将脸颊贴在顾嘉树的背上，“你很好，很优秀，已经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男孩了，姐姐……”
  顾嘉树一愣，竟觉得自己背后的这个女人就是顾笙。
  盛曦禾停顿了一下，改口说道，“你姐姐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一定非常欣慰，她的弟弟终于长大了。”
  顾嘉树转过身，双手扶住盛曦禾的肩膀，然后一把拥住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啜泣起来，“姐姐，我好想姐姐……”
  这第一声姐姐，呼唤的是盛曦禾，而第二句，则是顾笙。
  姐弟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才缓和情绪。
  “好了好了，瞧你，这么大男孩子还哭成这样，快把眼泪擦擦，我去给你做饭。”
  盛曦禾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给顾嘉树擦眼泪。
  顾嘉树个子超过盛曦禾一个头之多，在被她擦着眼泪的时候，悄悄蹲下了一些，想要多享受一会儿被姐姐的疼爱。
  还好，他还有盛曦禾这个姐姐。
  陪顾嘉树吃完饭后，盛曦禾才离开这里。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偶尔一阵风吹过，让人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路上是往来的车流，盛曦禾在路上走了一段距离，刚准备停下来打车，就被一束强烈的光线晃住了眼睛。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天际，打破了这夜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