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洋糊涂了，他一只手抱着那本厚厚的书，一只手M了M自己的脸，犯起傻来。
  老胡又猛吸了一口烟，靠近刘国洋，小声说：“这事还得低调一点，不能张扬。我告诉你，那丫头的哥哥是曹客店乡梨花城的董事长，她的妈是我们县有名的天宇集团的董事长，都是在我们群峰县赫赫有名的人物，有钱得很。”
  土气的老胡和学校老师打了一次交道，是大有长进，连“低调”、“张扬”这样的词也能运用自如了。
  老胡吐出的烟雾迎面向刘国洋扑来，弄得刘国洋赶紧眯上眼睛，抿紧嘴巴。
  听老胡说那女孩子的老妈和哥哥都有牛比，是成功人士，刘国洋立即锁紧眉头，动了心思。
  他一本正经地说：“胡支书，有什么事情呀？唉，你巷子里赶驴子，直截了当地说，别搞得这么恐怖好不好？什么低调呀，什么董事长呀，什么赫赫有名呀？唉，我胆子小，你杀死了我体内细胞里的好多核糖核酸哩！”
  “什么核桃好酸呀，你怎么跟你老头子一样，尽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呢？”
  刘国洋纠正老胡的话说：“是核糖核酸，不是核桃好酸。”
  老胡晃了晃手说：“哎，国洋，我这人就不喜欢转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去，实话告诉你，我这里有一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正在考虑合适的人选，只要你先当着我的面拍拍X脯子，表一下决心，我就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老胡仍然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刘国洋看着老胡，只见他一会儿从鼻子里冒烟，一会儿又从嘴巴里冒烟，整个人就像一根烟囱，就像肚子里的烟冒不完似的。
  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不是要自己去做什么费力气、花功夫的事儿，而是去领大把的钞票，或者说是去当歌星、当影星、当电视台主持人，成名人。
  刘国洋警惕起来，怕上老胡的当了。
  他将那本厚厚的书抱紧了，将另一只手放到X前，不过他没有拍X脯子，而是调侃地说：“胡支书，你不会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让我帮你去领吧？嘻嘻，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头，你得五百万，我得个零头，只要五千块总行吧？”
  老胡吸了一口烟，眨了眨眼睛说：“国洋，你跟你爸学医，要学他过Y的技术，可不能跟你爸学两眼只盯着钱看的思想呢，当医生要把救死扶伤、为病人服务当作光荣的事儿才对啊！哎，国洋，我给你交个底吧，我今天安排你去完成这个任务，一不给你奖金，二不给你荣誉，我想考验你一下，看你的思想觉悟高不高。”猛吸一口烟又说，“哎，你告诉我，你拍不拍X，不拍，我让别人去。嗨，只要你到时候不后悔就是了。”
  刘国洋突然想起老胡提过“董事长”、“赫赫有名”什么的，这可是巴结有钱人最好的机会啊，也许过了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呢！
  他立即拍拍X脯子，咬牙说：“好，胡支书，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就是上刀山，下油锅，跳火海，我也认了！”
  不付工钱的请人帮忙干活，还真有人愿意干，国洋这孩子的思想觉悟还算不差。
  老胡连忙拍拍刘国洋的肩膀说：“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奉献精神，到时候我让你去镇里参加青年积极分子培训班，把你作为我们村里的储备干部之一！”
  这个培训班就像当年的黄埔军校，是出D员干部的摇篮。刘国洋笑笑，连连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又赶紧点了点头。
  老胡看了看四周，又压低声音说：“国洋，是这样的，听刚走的那帮人说，那个踢傻蛋屁股的那个丫头很可能要到我们村里来，你到村子外面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丫头。”
  老胡怕刘国洋变卦了，他的手仍然放在刘国洋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还用力捏了捏。
  “那个丫头我不认识呀，怎么找啊？”刘国洋有点为难了。
  老胡不停地吸烟，弄得他就像站在云雾中，他没有回答刘国洋的话，而是趁热打铁说：“你去找吧，这要看你的运气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找到那个丫头了，你就是大功臣了，人家的哥哥和妈都会感谢你。”吸了一口烟，看刘国洋还没有表态，他又说，“我在村委会里等候你的好消息。”
  让老胡没想到的是，要刘国洋去找马小凤，还真是他感到光荣的一件事儿，他正求之不得呢！
  他想借机会跟有钱人搭上关系，然后找一个体面的工作，他不想当老头子的助手了。
  刘国洋来了精神，主动拍了拍X脯子，吹牛皮地说：“胡支书，我办事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寻不着那个小丫头，我提头来见你。”
  重赏之下有勇夫，看刘国洋如此积极，老胡更是兴奋不已，还以为他的那个“储备干部”的诱H起了作用呢！
  他笑着说：“好，你办事我放心。嘿嘿，我们村后继有人了，到时候我退下来也放心了！”又重复先会儿的话说，“我在村委会里候着你的好消息。”
  刘国洋到卫生室里去推摩托车。
  医生老刘抬起头问：“哎，你跟青面獠牙嘀咕什么呢？你就没个时间观念呀，一说就没完没了了，你看看曹操瓶子里的药水打了多少了？”
  打针做护理，照说应该是刘国洋这个做助理的本职工作。
  他正要进里屋，立即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下吊在空中的药水瓶子，伸手捏了捏输液器管子，见傻蛋和朱二姑都伸长脖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笑了。
  他笑着说：“嘿嘿，和青面獠牙没说什么，就是村里的事儿。”
  老刘不解：“这就稀奇了，你又不是村干部，青面獠牙怎么要跟你说村里的事儿，难道说他做事还要向你请示？”
  朱二姑又展开了想象的翅膀，她说：“他现在不是村干部，不能说以后就不是村干部呀，没准青面獠牙想培养他当接……班人呢！”
  老刘谦虚地说：“嘿，我们家祖坟上没栽那果弯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