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预感
作者: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6      字数:4282
  “是不是他还没有证据。儿子不能按着揣测就公告天下让人去查。其次,我觉得阿玛心里是很看重我们的。我不想看到他伤心,也许说开了讲明白了就会好的。这件事还请额涅替儿子保密,不要让阿玛知道,更不能让外人知道。”
  如月失神的看着儿子淡定的脸,她终于松开了手又叹了口气。“你这小子怎么想了那么多啊,你才岁就这样,将来可怎么得了。”
  弘历见她落寞的去收拾桌上的东西,心里痛就从身后搂住她。“额涅,额涅。”
  撒娇的声音里带着哭音,如月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放下药瓶,回身也搂住了儿子,狠狠在他的脑门儿上亲了下,“乖宝儿啊,今儿跟额涅起睡好不好?你要是不舒服了我还能帮个手。”
  “儿子都岁了。不能再跟额涅同寝了。不过明日可以让额涅画肖像。”
  “哦,这可是你说的啊,行!对了,吴书来既然知道了,你就让他夜里注意着点。有发热的情况就得及时让太医来瞧。万万不可忽略过去,要是炎症入了血液可就不好了。”
  如月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弘历任她讲话,又任她送自己回到了屋里,又任她收拾好床铺悄悄给吴书来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屋里终于只剩下弘历个人了,他松了口气的躺倒在炕上,眼里的冷光又闪现了出来。明日真的要好好去跟自家哥聊聊了。
  日在如月的掩护下弘历以风寒为理由在行宫的住所里休息,胤禛还来看望过,因为受伤身体发热就连仔细的雍亲王也没有发现异常,更主要的是他的心还在别处,调查的结果让人震惊,据说昨日曾在山姜外围查到了人马行走的痕迹,还有火枪崩碎的石头,胤禛向多疑,他自然把昨日遇袭的事和这件联系到了起,但是搜集到的证据并不能支持他的推论,再过日就要回宫了,他只能偷偷的加强对自家人和康熙帝暗中的保护。胤禛在这里布置,弘历也没有闲着,他去找了真的生病休养的弘时。
  屋子外守着的是太监和侍女,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被主子责罚了,个个都是苦瓜脸,但见到弘历又都变得机警起来。
  通传的通传,讨好的讨好,弘历不动声色的简单的应付着,很快他就被清了进去。弘时靠坐子啊炕上从气色上来看就分萎靡,他披着衣服,两眼无神的看着弘历。
  “给哥请安了。”
  “不用多礼。”弘时的声音也软弱无力,显得很疲惫,伺候他的是田氏,见到弘历来倒过了茶水就退了下去。
  “哥贵体欠安可传过太医来瞧了?”
  弘历没有坐到田氏端过来的椅子上,而是直接坐到了炕沿边儿上,弘时似乎很不喜欢这样近距离的跟他说话,下意识就向后靠了靠,还顺带咳嗽了几声。
  “来过了,就是受了风寒,后背也受了点擦伤,这段日子只怕都不能好利索了。”
  “是么?”弘历笑了下道,“弟弟怎么还觉得哥除了风寒和摔伤最重要的是得了心病吧。”
  “嗯?你什么意思?”
  “昨日的事不是巧合,对不对?”
  “你在暗示什么?你难道在暗示野狼袭击我是我故意的?我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让阿玛救你,这样他才会去没有什么人的地方,何况那地方也正是个好伏击的地界,姜中藏人暗袭最好不过了。”
  “你不要含血喷人!”弘时激动的坐直了,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想看的东西,弘时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道:“你这话我只当没听到,你以后不要再讲了,污蔑这种事还真不像是你的作风,弟,莫不是看到昨日阿玛奋不顾身的救我,你心里不是滋味了,觉得世子之位会旁落了,这才想了出莫须有?”
  弘历解开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纱布,看到上面的血,弘时睁大了眼,呼吸急促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这件事我不想追究的唯原因只有个,就是这个时候太敏感了,我不想给阿玛添乱。哥,你不是蠢人,怎么就尽做蠢事呢,居然能被外人利用到这个地步,到底你在争什么,世子位?还是重获阿玛的喜爱?你想要也不是没有机会,重新做回自己便好了。”
  弘时直在看那伤口伤,脸上忽红忽白的,弘历又慢慢穿戴整齐了,“这是火枪的伤,我会记得这印记,也请你不要忘了。下次这伤口不晓得会出现在谁的身上,会不会死人,为了己私欲引的整个府邸跟你起陪葬,不用我动手所有人都不会饶过你。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弘历走了,弘时似乎还能看到白色纱布上触目惊心的血,火枪?为什么会是火枪?!开始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只是要弘历的命……可是,弘历方才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他们不仅要杀弘历还要对阿玛动手?不,不可能!可是若弘历不和马群起来他就在侍卫的保护中,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可为什么持火枪的人会在自己旁边的密姜里呢?弘时越想越怕,加上思及之前胤禛救自己,少年是真的悔恨交织!他怎么就答应了这件事?!万,万……想到那个万之后的结果,弘时惊惧的浑身颤抖起,身上忽冷忽热的,矛盾和后悔让他终于眩晕着扑到在炕上。
  行围宽松的气氛在雍亲王遭遇狼群之后变得紧张起来,狩猎发生各种意外并不奇怪,康熙帝年少时就曾单独斗过饿虎,远的不多说,近些年弘历也曾遇到过野熊的袭击,但是狼群的袭击却是不多见,动物还是怕人的,除非是实在没有了食物,它们才会来到草原上,承德这个地方在皇帝入住后就变的相当热闹,成千上万的士兵驻扎着,还有这么多宫人仆役,但凡气候好的日子狩猎就会不断,怎么可能就会遇到这么多的狼?医官从死狼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倒是解剖后发现狼的胃袋里是空的,爪子也有很严重的残破,只能说狼真的是饿着了,可怎么饿着了就不得而知了,明明山姜里有很多食物的。康熙帝人老成精,他在看不出端倪的事件里敏感的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何况还有暗卫回复的诸多神秘的马蹄印,人的足迹,以及火硝的残留物。
  坐在正殿里的帝王看着子安静的布置着安防,他采取了默许的态度,又暗中让人从京师急招了行苑的干高手。在某日他召见了重臣和儿子们,当这些人到来的时候,见到了刀光剑影,面无表情的侍卫们肩上还扛着长筒的火枪,筵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里进行着,康熙帝苍老的脸上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他带着怜悯的看着下方垂首的臣和子,开始说的都是对往昔的缅怀,后来又言在位甲子的不易,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些都是陈词滥调的内容,可谁也不敢露出半分不耐。
  场内鸦雀无声,最后康熙道:“再过几日就要回京了,这几个月你们都尽心尽力了,朕很满意,所以……”他招手,队侍卫手每人里托着捧皮毛走进场内,“前段时间雍亲王遇狼群的事你们大约都知道了吧,若非侍卫机警只怕就不是今日的结果了。这些狼着实可恨,所以朕亲自剿了它们的老巢。把这群恶狼尽数杀死,这些就是它们的皮,特此赏给你们。”
  各怀心思的众人倒是异口同声的称赞起康熙帝的神勇来,可是接过了皮毛闻着这刺鼻的味道,还有凝结的血块。着实是让人恶心,皇子们和满族官员都好,他们都是从小骑射的,死在手上的猎物不知几何。就是可怜了那些汉人文官,只是拿在手上都觉得恶心的不得了,可这又是皇上赐下的。谁敢随意让下人收着?只能强忍不适挤出笑容继续夸赞着帝王,希望从康熙帝的脸上看出些东西出来,可他们失望了,这个已经佝偻着身的老人还是跟刚才样淡淡的笑着,他的眼扫视着这些人。不动声色。
  不知是不是刻意的,胤禩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只白色的头狼,虽然老了但是这不样的颜色还是让跟着皇帝起去剿狼的胤禛记忆犹新。再去看胤禩,呵,这脸色。是因为害怕还是直没有休息好呢?狼王又如何,胤禛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皮毛。最寻常的灰褐色点都不出众,他想可以做成护膝,送给御寒,正好呢!
  这顿筵宴由于难闻的气味谁也没怎么吃好,直生病的胤禩更是没有半点食欲。幸好很快结束了,因为康熙帝收到了边疆的快报,似乎是又有叛乱了,很不高兴的皇帝急着商议方案,下令这不愉快的筵宴终于结束了。他在想若是有叛乱大约胤祯就该有机会了,是该助他臂之力,可是出乎意料的皇帝没有让他出席这场讨论,这让胤禩既意外又感到羞愤,虽然康熙说了句:胤禩你身子不好就回去安养吧。可他还是感到难堪,这些年,不,从出生到现在他的难堪已经够多了,这次的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看着同样留下来的胤祎他真的有种绝望的愤怒。这跟之前胤禟和张舜华自作主张带来的感受不样,个是怕多点,个羞多点。火枪营啊,他们想做什么呢,逼宫吗?就凭这多人?真是异想天开!若不是即使阻止,他们就会像这群狼样的结果!
  胤祎在这时走了过来,“哥,您的脸色好差,要叫太医来吗?”
  望着这个瘦弱的,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弟弟,胤禩没有做出习惯的表情,他只是摇摇头,“哎呦,哥得的狼皮很稀罕啊,这样的颜色,白色很吉利呢,您的病定很快能好。”
  汉妃的儿子讨好的笑着,他就像在宫里生活的几岁的皇子样,胤禩不想再去看这样的脸,他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个不知所措的胤祎站在那里发呆,不晓得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胤禩回到住所朱赫立即迎了上来,她知道所有事,所以同样的惊惧着,当看到胤禩好好儿的回来了她松了口气,见到了狼皮她欣喜道:“这可是汗阿玛赏的?真好看!”
  胤禩没有说话,他已经疲惫不堪了,但还是坚持着来到桌案前做好,见他脸色不对朱赫使了眼色让毛氏和仆从们都退下去,这才又斟茶倒水,小意问道:“万岁爷可是觉察出什么了?”
  “只怕什么也瞒不过,只是他现在分不出精力来处理我们的事,或者是觉得没有意义。”
  “啊!”朱赫的腿软,坐在了椅子上,“您,什么意思?”
  “我好累啊。”胤禩没有血色的手压上狼皮,银色的毛从指缝里钻出来,“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只是看到了自己的下场,这个……”他抚了抚,并不柔软的触感,还有血气和膻腥气,“他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您别这么说!”朱赫握着他的手,“您还有那么多追随的人,不会的,您定会成功的。”
  “我若不成功呢?”
  朱赫变了脸色,过了会儿她才道:“不论结果如何我会不离不弃。”
  胤禩苦涩道,“我不会让你受伤害,也不会让孩子受伤害,我很庆幸自己看清楚了,所以……只能是老……最不济定要是。”
  “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们该怎么做?”
  “手上的人还要维持,定能用得上的,舆论要继续造起来。老那里必须要收敛,什么人都敢拉拢。去试探年羹尧田文镜那样人真是愚蠢!”
  “张舜华呢?”
  胤禩盯着她看,朱赫倔强的直视着他,“我从没见过哪个做母亲的会对孩子这么冷淡,这些年她可对旺儿操过心,我看她去白云观的次数比陪孩子的次数都要多!”
  胤禩温柔道:“她的事你不用管了。将来不论成败我都不会再留她的。”
  “真的?!”朱赫惊讶的站了起来,稍后又坐下忧愁道:“将来,那得要多久?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到她我都有畏惧心。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好像没有谁能控制的了她似地,我听月提及她总对着镜子说话,好像镜子里的是另个人。她会那么多邪术……爷,你留着她就像留着个随时会杀人的妖魔。爷和她,您是知道的,为什么不制止?”
  “胤禟是我最强的支持,张舜华虽然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在大事未成之前她定要留着,我有预感……她是整盘局里关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