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小伤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6 字数:4251
领头人兼下任的族长姚梦龙连同嫡长子姚原突然被刺身亡,势必连锁着发生了系列的变故,大局掌舵者死了,姚家的大船往哪里行驶是个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和姚梦龙个心思,他们私下都有各自看好的主子,各房都想要决定权以便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争斗就在姚家父子的殡葬仪式上开始了。房和分出去的房吵的最凶,两边的太太也都是富商之女,怎么样也都是习文识字的,已经儿女成行的两位动起了手,房家主在仪式举行到半就离去了,走了的还有房,临了姚家老放话道:你不仁我不义,我都把生意退出两府了你们还要苦苦相逼,那么就等着吧。姚梦英这些年狠话说的不少,鲜少能有做到的,他又是分出的谁还会去理会他,嗤笑和讥讽就从他的兄弟口中源源不绝的吐了出来。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次姚梦英说到做到,回去后就亲自上京,去户部求见了户部总管胤禛。当日居然又跟着雍亲王进了紫禁城见到了康熙帝,所有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姚家子会做的如此决绝,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已经退出姚家实权争夺的男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莽撞火爆,他的性子里隐忍缜密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些年的账目证据,各房和京师贵人走动的情况,里面大多是行贿的具体钱财和东西,接着是去世长兄这些年的作为,证据在前姚梦龙不再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暗地做的切腌臜事迹令人发指,甚至包括数次杀奴的恶行。走私货的证据姚梦英也有,那是已故江淮当家人顾云生前交予他的,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整个姚家也曾参与到鸦片事件中,包括用此物多次向京师要员行贿。其中就有废太子和贝勒,甚至房则年年孝敬着两江官员。最近两年也频频在向皇子暗送秋波,名人字画前朝古董送了不少。按理说这样的大富之家走的是上层路线,霸气傲然是必定的,每家也总有子弟在外不知检点,杀人越货更是不在少数。姚梦英所呈只是冰山角,堆放在帝王案牍之上堆砌有两尺高的奏折是地方官员所呈,不是血案就是惨事,诉述大都是当事人家属亲眷。最重量级的当属张伯行陈鹏年田文镜等干官员所奏,件件都指向姚家。
帝王再次单独召见了胤禛。人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帝王最宠信的两个大太监魏珠和李德全也并不知道。日,康熙帝下旨任命雍亲王为总领彻查江南姚家,他在朝堂上说:“姚梦龙被杀案要查个水落石出,姚家贪污受贿也要查。若切属实,那么就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雍亲王肃容领命,发誓定会认真办好此案。胤禛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在场的官员皇亲国戚皆在这平静下听到了冷笑声,看到豺狼扑食前牙齿泛出的冷光。乾清宫出乎意料的安静,皇帝没有牵扯出和姚家有关的其他人。已经是恩旨了,否则真要让这位来查。只看那些证据谁都活不了。
雍亲王的办事效率在姚家案中得到很好的表演,尤其这次是奉旨行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然后再无人敢拦路!姚梦英数年前的分家,率先的投诚和半生的银子贡献让他不仅没有牵连其中,而且被朝廷封为了皇商,作为主要证人他跟着雍亲王南下。在这期间房姚梦其通过和姚梦英的关系,也联系到了胤禛,此人是个没有主见的,这么多年几乎就是跟着姚家大潮走,这次的投诚是他的妻子,也是荣家的女荣芳出的主意,她和姚梦英的妻子是同族的姐妹,人平日的关系就很好,姚梦英分出去后老家也多有照应,这次的事也是做姐姐的暗示后荣芳才下定了决心,她和姚梦其商量后就来投靠胤禛,所用的砝码就是姚家的秘庄,这是个隐藏在茶山里的个溶洞,里面藏了姚家家主几年来搜罗来的宝物,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出卖,先辈的苦心皆成了泡影。等胤禛的船还没到苏州,秘庄里所有物件的名录已经放在康熙帝的案头了,皇帝看过后只说了个句:姚家该杀。下来的事就如熟知雍亲王行事的人们料想的那样,切都在很快的进行中,不会给任何人的面子,查完了认罪了,接着就是杀。按着胤禛的意思是就地处决,几口人的杀戮可是件大事,总理此事的胤禛并不能做主,上奏后康熙的批复也很快下来,雍亲王皱着眉听着旨意,主家脉岁以上者律问斩,旁系连坐充军,发配黑龙江。
接了旨后的胤禛迅速又递了奏折,千里外的康熙皱着眉拿着言辞凿凿的上万字的奏折,看了两遍后,康熙帝不知是该怨儿子太狠还是该恨江南那些人太容易授人于柄,他望着清俊挺拔的字迹,就想起很多年前的南巡,还是少年的胤禛孤独的站在旁,冷眼看着曹家别院里繁华,之后的每次他都表现的很冷淡,虽然明明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做事。织造府的亏空年年都有,这回胤禛明显是要借这个机会清算旧账,余万两的银子哪里是时半会儿能补的上的?他们还有用,不能让他这么胡来。所以帝王在奏折后认真做了批注,又及时让人送了去,胤禛并没有先斩后奏,虽然他很想这么做,深知曹李孙家同皇帝的关系,何至于让汗阿玛脸上不好看呢?因为胤禛本来的意图就不只是他们,而是整个江南。回复果然也是胤禛预料的,责怪自己矫枉过正,痛斥自己不懂怀柔安抚,织造不可动,亏空要尽量补上。
胤禛看着朱红的批文冷笑。日后他已经坐在回京的船上,姚家的清查工作已经收尾,秋后问斩的事发配的事自有人去处理,同时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已经敲响了安徽商贾戴家的大门。
胤禛这走就是两个多月,在雨桐院的如月不得离府,这是雍亲王在临行前的命令。虽然如此如月也还是很快知道了哥哥被通缉的事。纵然琅济兰是男扮女装,但放在山崖间的人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见过他面容的人也有很多人。于是自然有人揪住此事不放,刑部的人开始详查,从胤禛到胤祥如月,以及当日在场的侍卫们,众口词的是琅济兰被神秘老道救走了。去哪里了他们没有人知道,于是到处是寻找逃犯的人。
琅府和凌柱府邸率先被搜查,就连亲王府也没能逃脱,不过他们是在胤禛走了后派人来搜查的。如狼似虎的干人着实吓坏了内宅的女人,非印气的要去告御状,督捕司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是奉旨行事。这些人说是找人。到最后几乎就是在破坏了,关键时候胤祥提着剑带着众侍卫来了,本不把这个没有爵位的阿哥放在眼里的督捕司在被宝剑抵住咽喉的时候还是畏惧了,因为想到了诸多的关于这位皇子的传闻,他也知道胤祥是雍亲王最亲近信任之人。也就是这位皇子前不久才被康熙帝受命管理起京师禁军事务,难保不会在将来重新受宠。
本来这次来也不是真的想能找到,督捕司就是奉了主子的意思来恶心人来的,主子的话固然要听但是该软的时候还是要软,万死了岂不是白死。于是这位督捕司就退了。留下个乱糟糟的府邸。亲王府的女人们此刻都看向如月,只见她瞪着落在地上的通缉画像气的脸色发白。竟把手里握着的玉簪给折断了。非印本来是想开口的说她连累了府邸,但看着阿哥的脸色她就忍住了,胤祥上前捡起了那张纸,揉成了团。“如月,别生气。”
如月拿过那张纸展开仔细看着,恨声道:“点都不像。”
“所以他们找不到。”两人相视笑,胤祥把剑扔给了侍卫,又指着如月的手道:“都流血了。”
如月不以为意道:“小伤,幸好他走的快,否则见血的定是他了。”
见胤祥递过来帕子,如月接过就胡乱裹了下,胤祥皱着眉请福晋去叫了大夫,在旁看着的年明月眼里闪了闪,她望着这两个人若有所思。
那次之后如月就没有再见过胤祥,听说他的公务也很繁忙,而且胤禛不在他这个当叔叔也不能总来这里。什么时候才回来呢?如月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胤禛,这几个月她没有收到过信,也就是遇着胤祥时能得到些只言片语,想来除非胤禛愿意让他们知道,否则内宅的女人谁也不会知道。但是正是这样,如月才能想象的到江南的局势这会儿该是如何的紧张,因为想的多她连做梦都是胤禛抄家的情形,冷峻的雍亲王坐在晦暗的大堂里,下面跪着姚家的人还有涉案官员,吵吵嚷嚷,有人喊有人哭,胤禛手不血刃的轻轻说道:“杀。”接着就是血流成河。姚家完了,顾云的在天之灵不晓得有没有看到,被神秘人带走的哥哥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清的江山很大,但要执着的找到个隐匿的人也并非不可能。胤禛很笃定的模样让如月觉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的,这不管是对如月还是胤祥也都是宽慰的事,济兰不论是在瀚海还是深山都不重要,只要能活着就好。
暮秋的某日雍亲王回京,他做的件事就是进了乾清宫回复康熙帝处理的结果,这回复商议就是大半日。收到消息的非印诸人是等了又等,眼见太阳都落了山还是没有人影,泱泱的福晋以为丈夫不会回来了,就让众女都散了,宴也撤了。可话音刚落就见吕有功回禀亲王和阿哥回府。
胤禛回到正屋就见屋里人都在,个个翘首以盼的看着自己。接着就是有人哭被欺负有人说相思,如月远远的站在边,用复杂的神色看着乱糟糟的场面,胤禛收回了眼光温和的宽慰了女人们又说今日事多,待会还得和胤祥去竹苑,让非印不用再摆宴,又让其他人都回各自院中去。这样的结果显然让女人们都很意外,但看脸色也不像是江南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啊,亲王下了令该怎么做就得那么做,所以再见过了礼后她们都走了。
如月回到雨桐院,不见儿子,问了后她就去了耳房,这间被改成了书房的小屋子里弘历正在灯下看书,他坐的端端的,眼睛和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神色很严肃,怎么看都不像个岁的小孩儿。
见母亲来了,弘历合上书端端的行了礼,“额涅。”
“你啊,是不是又忘了吃饭了。嗯,看的什么?”
“看的哥的书。”
如月就着灯火看过去,原来是本地理志。“小家伙,你才多大啊,能认全里面的字么?”
弘历不好意思道:“是认不全,儿子看图画来着。咱们大清朝的版图真大啊。今儿我还问了哥,他说这世上是还有其他国家,那些钦天监就来自别的国,但他们的国家都太小了,就跟咱们的个省似地,所以大清朝是真正的宇宙中心,是最厉害的,是天朝上国。哥和额涅说的不大样,儿子在想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是了,阿玛要回来了,到时我想去请教他。”
如月狠狠的亲了下弘历的大脑门儿,“乖元寿。你阿玛刚回来了,不过他忙的很,只跟我们打了个照面就去和你叔议事去了。你别打扰他。不若把这些问题走攒下来,等他闲了道去问。”
弘历想了想颔首道:“额涅说的是。”
如月见他小小孩童副深沉的样子就想笑,“蹂躏”了番儿子,直到邱娘在外面说饭好了,如月这才住了手。她蹲下替儿子整理好,笑盈盈的拉着他出了门。
半夜时如月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靠近,神志还未清醒的她闻到熟悉的气味。她就手就搂住来人翻身压倒。可能是动作大了些,挨着墙睡的弘历呢喃道:“额涅?”
如月吓了跳,瞬间就清醒了,她半直起身小声道:“乖。额涅在,没事儿。睡吧。”
见儿子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胤禛搂紧了如月的腰,掉了个儿将她压住,凑到耳边低语:“弘历怎么还跟你睡?我走后直这样?”
如月嗯了声,“他还小么,上个月病了,为了方便照顾我就让他睡过来了。”
“不是有好几个嬷嬷么?”
“我可是他亲娘,儿童时期最重要了,我才不会假人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