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把戏”
作者: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5      字数:4270
  反而是拿着速写本给画起了儿子。入夜前,玉烟见主子还在画画,就端了蜂蜜茶过来,见如月画的东西很是古怪,忍不住问道:“格格,您在画什么?这是群小鸡吗?还写着字啊。”
  “对的。这是要给弘历和弘昼看的。益智教育方面的图书。怎么样,还不错吧。”
  玉烟只是捂着嘴笑。到后来就笑的不停了,如月瞪着她道:“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
  “为什么这只鸡要叫卡梅拉?还有他们的眼睛怎么都那么大?还有眉毛?”
  “卡梅拉不好听吗?算了,给你说也不说明白的,那么叫旺财?祥瑞?安定?”说着她自己也笑了,邱娘抱着弘历探头过来瞧。如月招手让他们过来,接过儿子让他坐好,她指着那画道:“元寿啊,你看。这种东西叫小鸡,乡下有很多,这儿是没有的。这只白的叫卡梅拉的小鸡可厉害了。家人说她该规规矩矩的活着,住在安逸的鸡圈里,吃着饲料生着蛋,不该去想见什么大海,可她偏不。你看,她偷偷走了,自己个人去看大海哦。”
  如月换了幅画,“元寿见过大海吗,这个就是。望无际,湛蓝湛蓝的。最深的地方有几千里,咱们住的地方有成是水,只有成是陆地,大清朝只占着成陆地上的小部分。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元寿是男孩子,心胸也要变的很大,眼界也要变的很广,因为将来你要做很多事,要担很多责任,你定不能变成自大狂,骄奢淫逸更不可以啊。”弘历哪里听得懂这些,他只是被好看的蓝色吸引住了。
  如月盯着他的光光小脑袋叹了口气道:“你这样的乖,又是我的孩子,怎么瞧着也不可能变成脑残啊。”说着她把弘历举起来,大小两人就对视起来,孩子黑黑的眼里倒映着烛火的光,如月亲亲他的额头道:“你不会成脑残的,我绝不允许。”
  “你这都在胡说什么?”如月并不吃惊的回头看去,胤禛站在那里,玉烟和邱娘行礼,她却连站都不站起来。胤禛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他走到近前来,拿过如月画的画看起来。
  “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是跟元寿说的,还是跟我?”
  如月不说话,任弘历在自己的腿上跳跃,“你在怪我没有提前把事情告诉你?”
  如月咬了下嘴唇,狠狠道:“是啊,不仅如此,你连见都不见我,就算我再了解你,也忍不住会去想雍亲王是不是喜新厌旧了,我是不是该想好退路了?”
  “你有退路?想再来次出逃?带着元寿?因为我娶了年明月?”
  如月霍然起身,瞪着他道:“你知道我现在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但我绝对可以做的到无视你们!我的生活里不只有你!随你们怎么样吧。”她说的是狠,眼泪也忍不住涌了上来,就是硬忍在眼眶里而已。
  “无视我。所以自己给元寿办生辰会……”他看到桌上的剑,拿了起来,弘历见了就去拿,可胤禛握的紧,他怎么也拿不动。
  “你的生活里人是很多。”
  “你!”如月气到不行,她去夺剑,胤禛还是不松手,“这个我也会做的。给儿子玩的,难道不该是阿玛做吗?”
  “你会做?你有时间吗?”她说着就哭了。
  胤禛抱住如月,感到她在发抖,就拍着她的背,极小声道:“我怕自己反悔。废黜太子就在眼前,之后的路会更难走,我必须要坚定信念。”
  胤禛这样说开了,反倒吓了如月跳,他竟然亲口承认了!这种话居然对自己说了!弘历因为父母的夹击不耐的想从狭小的空间里挣扎出来,如月忙退开,胤禛把儿子抱了起来,又把手里的剑还给了他。如月冷静了下心情,低声道:“我大约能明白你为何娶她,可为何不早点说清楚,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你以为我会胡搅蛮缠让你为难?”
  “看着你我说不出来,我怕自己反悔,真的去做个闲王了。”
  “做闲王不好吗?”如月犹豫了下问道。
  “别人可以,我不可以。我是佟佳慧的儿子,我管了户部那么多年,我的对手都很强,皇父也……”他叹了口气擦去如月的眼泪,“生为皇家人,必然要走这条路。最重要的是,想改变很多事,拥有了那样的权力后才有机会。”
  如月用帕子擦干净了眼泪,沉吟半晌才道:“年羹尧不简单。你要小心。”
  “这会子你不无视我了?”
  如月把抱过弘历不理他,“挺晚的了。爷不回去啊。您可是新婚。”她忽然听到胤禛在笑,就扭头狠狠道:“我要就寝了。”
  胤禛扬声道:“玉烟。”大丫鬟悄没声的从外面进来,“把阿哥抱下去吧。门外别留人了,我有要事和琅格格说。”玉烟应了,抱过弘历后。她忍不住去看了如月眼,后者的脸已经尴尬的很了,玉烟立即退下去。
  如月警惕的看着他,胤禛又用惯镇定的口吻道:“你不想我?”
  如月冷淡道:“才没有。”
  “真的吗?”他靠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信。”
  如月向后去躲,撑着桌面身子向后。“她怎么办?”
  胤禛挑了挑眉,“我自然会对她很好,谁都能看到的好。”
  “对她好,这事儿你就该去找她。我……”当如月的腰被手卡住,她的心不可抑制的荡了荡。“可惜她身子太弱了。”
  “你!”如月的脸烧了起来,不禁又羞又怒道:“虚伪!得了便宜又卖乖,年明月真是跟错人了,你起码……”她被上下的吻弄得实在是招架不住。“胤禛!”
  胤禛停了下来,他的眼睛里清冷的让如月有点怕。男人挑着她的下巴,靠的很近的道:“这是桩交易。没有谁强迫谁?联姻是年羹尧提的,年明月是他送过来的,明白吗?”
  “那么我该赞您把戏唱的好?”
  “难道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被美色引诱到可以放弃原则的人吗?”
  “我记得年羹尧娶得是觉罗家的孤女,她的叔父普照祖父绰克都可不是支持太子或是你的,这几年他还和贝勒那些人走得近,为什么突然……”
  “你在意年羹尧?”
  “回见过后就注意他了,这个人让我害怕。”
  “我需要他,自然有法子让他为我所用。”胤禛凝视如月,“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些事,是担心我?”
  如月有些窘,她觉得承认了是服软的表现不承认又太虚伪。胤禛又次吻着她的脖子,手上利索的解着如月的衣服扣子,“这些事我不想你知道。”
  胸口的肌肤露了出来,如月嘤咛着问,“为什么?”
  “我的女人就该轻松的生活。”
  “跟着你……那是没可能的。”如月实在受不了他的**,抬起身也去吻他,胤禛抱着她跌跌撞撞的倒在榻上,竹编的榻下子承重太厉害发出咯吱的声音。
  隔壁屋子的人都听到了声音,邱娘看了眼玉烟,玉烟看了眼两个奶母,几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继而又都忍笑起来,是王爷放不下琅格格还是琅格格太有手段?不论是哪种都是好事!他们不约而同的这样想。
  月的朝堂之上,朝臣在为噶礼、张伯行互参案而各自站队的时候,康熙忽然在畅春园召集重臣,宣布了件大事,他再次废了太子。这不是没有征兆的,去年太子最有助力的党羽都被剿灭干净,现在则是将剩下的在这年里还力保太子或是和太子亲近的人网打尽,或叱责或绞杀或缉捕或幽禁。当那些重臣看到毓庆宫的管事太监们跪在地上,双手被捆在背后,而所有成年皇子皆双手被捆在胸前垂首立在台阶下,还心有幻想的人看到了康熙帝的决心。
  帝王洪亮的声音在毫不留情的宣布着胤礽的罪行,太子只是叩首请求帝王的原谅,强辩着自己的无辜,但是他的皇父不再理会,他冷笑着做了最后的叙述,“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宏业断不可托付给此人。从即日起,禁固在咸安宫内,没有朕的手谕谁也不得探视!至于你们……”他从上而下扫视着儿子们,“若有结党者,有存忤逆之心者,有觊觎东宫者,有谋反者,胤礽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这斩钉截铁的话让干人立即跪倒皆道不敢有此心,同样被缚着的胤禛听到胤礽挣扎呼号的声音只觉得刺心之极,从年后,他和胤礽几乎是形同陌路,胤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是当它来临还是会心如刀绞。
  胤礽被拖了下去,安静的诡谲的大殿内跪了地的人,他们在等帝王的命令,康熙帝看着他们,眼神在胤禛身上稍做了停留后淡淡道:“太子失行失德,不在朝夕。也是朕立储太早,当年对他对己都甚有信心,可忘了周围佞臣的影响,权力太会迷惑人心。从今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劝谏复立太子的话,也不想见到推荐什么人入主东宫的奏折,切朕自会安排妥当,你们可明白?”
  跪着的诸人在短暂的安静后,参差不齐的应了。胤禛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地上去了,他刚才生怕听到康熙帝定下新的储君,而那人又不是自己。没有宣布不是个坏结果,但是这样悬而未决又不是社稷之幸,等待就会有变数,立储是国之大事,就算汗阿玛再不想提及,这个问题是迟早要面对的,朝中自会有人被推到前面,何况还有不怕死的诤臣们呢!雍亲王此刻最期待的就是这些按捺不住的人快些出手,他们定会的,胤禛这么想着,悄悄舒了口气。
  先是南山集案,接着是江南案未决,最后是废黜太子,面对有动荡之像的江山,清政府在年末推出“孳生人丁永不加赋”政策,同时处决了几地的贪官,又公示福建沿海的叛军被剿灭,他们不是什么前明旧臣,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想要借此敛财之人。而差遣图理琛使团出使土尔扈特部则是另着棋,显示朝廷的宽厚和包容。如此这般入冬前怨声载道的民间突然就逆转了风向变得安稳起来。
  仍隐匿在佛光普照之后的雍亲王没有任何动作,他静看自己的阿玛是如何两拨千斤的处理着矛盾,这次的举措让胤禛再次看到只有民生是根本,那些姓才是江山的基石,和能论出堆道理的士大夫理学家们不同,老姓实在太好安抚,只要有饭吃有衣穿有地耕种什么问题就都不是问题,纵然是反清的人怂恿着造反他们也不会去理会。看到这些的胤禛,忽然间觉得这几个月的焦虑实在是不堪拿到明面上来说,什么诚亲王获宠,什么爷是贤王,天下英才具为其差遣,是最理想的皇位继承人,诸如此类的活动谣言在皇父眼里是什么?把戏而已。那么自己的“把戏”之尊看出来了吗?
  雍亲王隐忍着做着富贵闲人,不结党不参与任何和东宫有关的事,唯亲近的只是皇子胤祥,来往的都是淡如水的故友。唯让人心存怀疑的就是和年家的联姻,但谁都知道年羹尧是自己的门生,当年是助过他臂之力的。他站到自己这边也无可厚非。这些事是能瞒得住旁人,能瞒的住康熙帝吗?胤禛真的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安静的拉着弟起潜在这汪早已波澜起伏的池水下。至于其他人,最好的结果是隆科多终于上位。代替托合齐成了新任的门提督,而年羹尧在川直做的很好,政绩显著。连康熙都是有嘉奖的,他又极会玩人脉关系,早就脱了当年独善其身的清傲,虽然知道他少不得在些事上同流合污,在这非常之时胤禛还是容忍下来了。最可惜的就是鄂尔泰和田文镜,皆是有能力之人,可惜性格原因都不能有所突破。不过隐着有隐的好处,现下才是年,后面的路还不晓得有多长。
  胤禛隐忍在柏姜寺时他的新妇也在隐忍。嫁进府弟1个月年明月谨小慎微的在内宅行事,收敛到连她的大丫鬟东儿都觉得过了,想当初她这主子在家里可是都敢给福晋撂脸子的。说万般宠爱于身都不为过,在这里竟然对着两个格格都那么低下的,对福晋和侧福晋更是恭敬,大格格出嫁居然给了那么多东西,所有人都惊到了,连亲王都说给的多了,可主子还是坚持,这又不是阿哥娶妻,至于吗!那些可都是陪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