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探望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4 字数:4271
德妃看着她似乎在考量这话里的真假,非印却在这个时候告退了,意外的德妃竟没有阻拦她,不过她已经不想理会那么多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碧玺提心吊胆的跟着主子出了宫,直到了马车上她才小意的问道:“福晋,琅格格会怎么样?”
“不知道。”她疲惫又烦躁的回答道。
“这件事真是她做的?”
非印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多嘴了?”碧玺忙低头不敢再说话。福晋靠着车壁觉得全身都虚脱了,应对德妃果然是件很难的事,但是还比不得面对那个和尚,他似乎能看到人心,他充满诱惑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福晋,您不用否认自己恨琅如月,恨她居然能让爷动心了,要不然你为什么私扣了她的信?不,不要着急,和尚我没想着要揭穿你做的事,我不过是和你样的想法,此人如此碍眼,不若让她消失好了。”
这是如月被关在这间堆满了花卉的小屋的日,此间除了花和空花盆就什么也没有,她已经很饿了,可是没有人来送饭。房子建的很奇怪,窗户高且小,如月曾想跃到房梁上去看看自己身处何方,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真气被锁死了,这是种很高明的点穴,定是那个人,如月想起记忆中最后闪现的人影,永和宫的大内高手啊。她苦笑的放弃了调息,身上是没有什么伤,饥饿却很是难耐,而且想到可能会被秘密处死她就感到恐惧。如月想这有可能是德妃的阴谋,她也想过也许是非印想除去自己的手段,可就算是真的也无济于事,想让个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原因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这时胤禛在北京是不是会来救自己呢?这会不是就是他想让自己死呢,那夜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就是故意让他听的,难道就是因为表达了去意便想让自己死?如月越想越复杂,她觉得整个北京都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到了日终于来人了,来的是含香,她推门进来用阴冷的眼看着自己,如月也看着她,含香将手里的食盒扔到地上,“娘娘说了,切等回禀了万岁爷再说,所以你就先活着吧。”如月没有说话探手去拿食盒,突然含香脚将食盒踢开了,几个饽饽滚落了出来,如月抬头,那女人看着她,当看到琅如月居然还是没有说话反而去捡弄脏的饽饽时,这位大宫女的脸更加阴郁起来,她突然揪住如月的头发把她拽倒:“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的多了,自以为得到男人的恩宠就把自己当做主子了,不要脸的商妇之女,你就是个淫荡的贱婢!贱婢!”
如月反手去擒拿她的手腕,就势就将她摔倒在地上,这回是如月俯视着她道:“不要惹我。”含香惊愕。突然就咯咯笑了起来,如月皱着眉看着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含香喊了起来,“来人啊,琅如月要杀人!!”
被封闭了内息果然是件非常不利的事情,如月暗恨,否则哪里能落的如此境地。因为“打了”永和宫的掌事宫女,惹得德妃震怒,她下令将如月绑了起来,之前如月还不知道这间屋子靠墙放的木字是做什么用的。现在她知道了。上面明显有着血迹,这让如月想到了宋暮云说过的往事,永和宫的惩罚果然很多。比如现在那个叫含香的女人就脸亢奋的用牛筋用力捆住自己的手足,然后她开始往如月身上倒水。
“这天气还不是很热,你很幸运啊。”全身被淋湿的感觉极其不好,水滴从脸上淌下来如月低着头不言语,她在想能不能在牛筋干燥前挣脱出来。这样的收缩是会让肌肉坏死的!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含香抽了她掌,见只换来了对方轻蔑的眼,宫女愤怒了,她拿过马鞭开始用力抽打如月。
如月咬着牙道:“你这狗奴才敢再动我下,我就算被定罪也会拉着你道死!!”
含香的手停在空中,在门外的小喜探首道:“姑姑,算了吧。”
含香咯咯笑道:“是么,要是在没见到万岁爷的时候你就死了呢?”
如月阴测测道:“那你更快就会死的。呵。就像你身后那个女人样的死法。”她望向含香的身后,“她说很冷呢,那是什么。是雪?她是冻死的吗?含香姑姑?”
含香的笑僵硬在脸上,她猛然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她像见了鬼似地盯着琅如月。后者虽然狼狈身上皆是污渍但神色是那么从容,定也没有害怕的迹象,这让含香很愤怒也很忐忑,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之前在这间屋子关过的人无不是哭着求自己放过他们,无不是带着畏惧而死的,为什么她点都不害怕呢?她真的看到魂魄了?怎么可能,要来索命早就该来了……到底含香还是不敢再动手了,她扔掉手里的皮鞭,整理了下仪容冷笑的望着琅如月,转身离去前她对小喜道:“看好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还有,不要给她饭吃。”
当门关上后如月才松了口气,变态的女人!她在心里暗暗咒骂,已经这么久了他是不是该回来了?胤禛……如月对自己现在很想这个男人而感到羞耻,不是已经不指望他了吗?不是猜测也许这就是他布置的陷阱吗?为什么还有期待呢?因为共同患难过,而他确实是个好搭档?想到这里如月自嘲的叹了口气,被困永和宫,只要非印不说是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她看了看两边的手腕,扎的是相当紧,手都已经变成红紫色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手就废了,脚踝上的捆绑似乎没有那么紧,但是也很难挣脱,现在她身上没有样尖锐的东西,甚至动下都很难,如月稍动被打到的地方就很痛,在幻境都困不死难道会死在这里?不,如月重新坚定起来,她觉得总归会想到法子的。
又过了个时辰,窗外的阳光变淡了,黑夜降临的时候也没有想出解脱的方法,如月盯着被踩烂的饽饽,眼前发晕,真的要被饿死了,不,是渴死的。她舔着干裂的嘴唇,口腔里点唾液也没有,她觉得呼吸不上来了,手和脚都没有了知觉,就算被救活……也跟废人样了吧,不能拿刀和剑不能运针,不能去雕刻印,想到印她就想到了胤禛,回忆那么清晰的出现了。那个拿着刻刀仔细讲解的男人,他的手指长而有力,石屑的碎末落到手背上和桌子上,他说力道要适合,不能过于用力,每处纹路需要的力度都不样……如月想起在水柱里他拉住自己时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现在?!
如月的心扑腾腾狂跳了起来,她感到他在用手抚摸自己的脸,“胤禛”,如月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对方低低的回应道:“是我。”
当如月的神志恢复过来,她的笑凝固在脸上,“爷?”
胤祯看着她的表情似是怔了怔,收回手冷笑的看着她,“真不幸啊,让你失望了。”
如月向外看了下,“他是你的人?”
“小喜?算是半个吧,主要还是额涅的人,不过近日他的手气不太好,而我又很想知道谁在这间屋子里,永和宫并没有少人。”
“现在您知道关的是谁了?”
“嗯,所以我在想我都知道了,哥会不知道吗?”
“爷回来了?”
“看你的样子很吃惊,不错,昨儿回来的,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想来救你,这个时候他们大概还在夜宴吧,和我嫂,还有那个姓耿的格格。”
如月已不能保持镇定,她只是努力在保持不在这人面前露出软弱,胤祯盯着她看,如月觉得他越来越模糊,“你这么在意他?”胤祯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
如月不说话,胤祯凑近到她的耳边道:“你要是求我,爷说不定会考虑放了你。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把我关在这里的人是德妃。”
“那又怎么样?”
“即使您是她的儿子,私自放了我她也会动怒的,要知道我可是要用巫祝之法陷害福晋和娘娘的罪人。”
“哈,这么说你宁可千刀万剐也不愿意求我?”
“您是爷,帮我定会要好处的,我怕那是我不能给的。”
胤祯的脸色变了变,如月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怒意,年轻的皇子盯着她看,似乎要看穿她的真心,然后他就吻住她的唇,这吻如既往的暴力,如月不能挣扎只能任凭他肆意妄为,直到门口小喜的声音响起,“爷,含香姑姑来了!!”
胤祯并没有停止,直到含香震惊的呆站在门口,如月看到小喜试图拉着她往外走却被把推开。
“爷,您在做什么!!”
胤祯终于停了下来,如月总算能呼吸上来了,“如你所见!”
“主子果然没担心错,她见您离席就知道……爷,琅如月可是害主子的贱人,您怎么能这样,定喝多了是不是?”
“我没喝酒,”胤祯上前,少年的身量已经很高了,他走过去站在含香面前,被他的威势所震慑,宫女倒退了几步,“她用巫术害人?呵呵,查清了再来说这样的话吧,爷是绝不信的。还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跟随额涅这么多年的份上,今日我必让你死在这里。”
含香的眼里有了畏惧,但她还要做最后搏,“可是,今日主子就要把这件事告诉万岁爷了,就在夜宴后……她必会死的,这点谁也阻止不了。”
“所以现在,你最好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因为等汗阿玛要提审琅如月的时候,你们不可能从这里把她带走,因为她会在我的府邸。”
含香不可置信道:“爷,您疯了吗,她是重犯,不,她是贝勒的女人!”
如月这次生病主要是因为过度饥饿引起的衰竭,外伤看似严重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牛筋留下的勒痕分明显,不能在短时间里淡去,脚踝上的伤还可以用衣物遮挡,就是这手腕上的却很是让如月烦心。因临近端午,流苏便用彩色丝线编成络子给她缠在手上,后来如月又用碎水晶琉璃等等装饰,倒是很漂亮的装饰物了。结果这样的打扮竟然在贝勒府里流行了起来,当看到李瑶白晰丰满如藕节的皓腕上也缠上了这样的络子,如月觉得很无语。本以为会时间被胤禛叫去训话的,却直没有动静,反而是意外见到了兄长,济兰随爷来家中,他被获准探望如月。
侍卫长见妹妹憔悴如斯自然是心惊的,他本就是敏锐的人,早就从胤禛的言谈神色里察觉到妹妹那里定是出了事,而且从永和宫传出的只言片语中他隐约有预感那个被德妃责罚的人是如月。这次见到了正主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推断,所以左右无人的时候济兰直接就问道:“是为了什么事?”
如月低声道:“到现在我都不甚清楚,只觉得处处是陷阱。”
“爷没说什么?”
“我直没见到他。”
“你们怎么了?”
“哥,别问了。”如月摩挲着手腕上的络子,她垂眸叹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你放心,以后定不会了,我会小心再小心的。”
济兰皱眉道:“这次在巡视时爷也差点出事。”
如月惊讶极了,她忽然想起出宫那夜胤禟曾说胤禛半个多月前病了的事,难道……济兰道:“中了毒,不过用心法逼出来了,心脉受损。”
“什么?!”如月站了起来,“我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
“皇子帐营防卫的极严,而且还有伍大人在,除非是自己人否则不可能下的了毒。”
如月只觉得头都痛了。胤禛……“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嗯。黄泉之水和鸦片。”
“什么!!又是那种东西!!可怎么还有鸦片?”
济兰看着她,如月忽觉自己说多了,她立刻岔开话道:“那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做的?”
济兰摇头,他神色郑重道:“妹妹,你定要小心。”
如月情不自禁的眼泪就涌了上来。她从背后搂住济兰,“我真的讨厌过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在这里还能信谁?我觉得所有人的话都有其他的意思,做的事都是阴谋。”
济兰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妹妹的手,他何等眼力立即就看到环住自己的手腕,在重重的络子后面的狰狞的伤,他忍了忍才问道:“这是被谁伤的?贝勒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