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入局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3 字数:4310
胤礽颔首,“弟真是想的周全。等此事了了,孤定奉上厚礼,嗯,个美人如何?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哦,我都忘了,你家里还有朵纯洁可爱的小花儿呢。”说着他就凑附耳道:“相信孤,那样的尝起来定很美味。”
贝勒府邸。书房。
胤禟直很喜欢哥的书房,这里的静谧书卷气是他怎么也营造不出来的,虽然用再多的钱去买名人真迹,前朝古董来装饰也没有这种感觉。他抱着猫所以没法子用手去打坐在那里剥着花生吃的胤俄,只能用脚踢了他下,他的弟弟立刻抱怨道:“干嘛?”胤禟翻了个白眼道:“你不能安静下吗,这么啪啪啪的声音实在很吵啊。”
“你们又没说事儿,我吃个东西管你什么事儿了,再说哥又没说什么。”
他们的哥正在专心致志的写信,素色穿在他身上有种宁和的味道,就像与世无争儒雅冲淡的隐士般,见胤禩没有理会自己,胤俄耸了耸肩,胤禟道:“别说话了!”终于等到胤禩写完了信,他搁下笔,吹了吹,在等它干的时候,他抬起头对着两个弟弟恬淡的笑了笑,优雅的将袖子捋平展,“好了。那么说说吧,你们来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胤俄道:“您不会不知道吧,毓庆宫里又死了人。其中个还是钟粹宫的宫女。”
胤禩道:“怀真。新入宫的宫女,岁,和个殿前侍卫私相授受,被太子撞见后杖责而死。”
“您信?”胤禟冷笑道。
“我信啊。”胤禩的回答让他的弟弟们都很惊愕,“太子本就是监国,他有权在悲痛之下处死两个在孝期有奸情的奴才我为什么不信?汗阿玛不是也信了,而且还不让再纠缠此事么?”
“那就这么算了?咱们这个太子是怎么样的人谁不清楚,好色到连汗阿玛的妃嫔都敢调戏呢。”
“弟,慎言!”
“只要和太子有关的事,咱们的好哥总会出来替他收拾。这么些年也不嫌烦么?”
胤禩道:“公道自在人心。不用咱们做什么。你们也不可再提此事了。和王纲明谈的如何?”
胤禟道:“那人明显的是两头不愿得罪,钱宁可少赚些也要保住自己的命。”
胤禩道:“这样的人往往会很重视家,珍视妻儿。”
“嗯。明白了。只是他跟江湖的人有交情,有那些人护着也不好动手。”
“他有,你难道没有么?”
“也是啊。”胤禟笑了,这让他总是阴郁的脸生动起来。
胤俄看看哥又看看哥,决定什么也不去问了,他埋头继续剥花生。
落初雪的时候,月正站在廊下。她觉得吹在脸上的风里夹杂着细小的微粒,素服的丫鬟伸出手,雪粒落在手里即时就化了,她低声道:“下雪了。”月搂着肩跺着脚道:“好冷。”月看了她眼,后者乖觉的闭了嘴,但她还是般不愿的侧头看着棉帘,暗道主子最近好古怪,怎么总是把人遣走,爷又没来她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呢。
月和月是胤禩妾室张舜华的贴身奴婢,她来了没多久原先来伺候的几个人都突然被换掉了,这两个丫头都是后来胤禩给她配的。已经过了年,他们很熟悉张舜华的习惯了,这个没有美貌的女子脾气很古怪,她平日很安静,抚琴是最常做的事,自从被福晋罚过后就不太弹了,进府两年她也没有怀过孕,从来都是低眉顺眼低调的做人,但是明显的福晋越来越不喜欢她,最大的原因就是胤禩总是来这个小院子,他总是有很多话同张氏讲,从偶尔到经常的,这里总能听到曲乐的声音。但是今日不同,屋里点声音也没有,月想难道是睡着了吗?不过她是不会擅自进屋的。主子的恭敬只是对福晋和贝勒的,可不表示对其他人就很和善,想到这里冷的厉害的丫鬟摸了摸手腕,那上面还残留着被签子戳烂的痕迹。
此刻的张舜华正坐在镜子前梳着自己的长发,她没有能和福晋相比的容颜却有着无人能及的乌黑亮丽的发,长及腰际,镜中人披着梳的丝不乱的青丝。张舜华穿着孝服,她掂起朵红色像生花别在耳畔,“你真的决定不告诉他吗?”镜外的张舜华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带着担忧之色的问。
镜子里的人将花取了下来,张舜华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肩上了,她摸了下鬓边的花没有了,它就像遭遇了火。已经变成了飞灰,而镜中人则把玩着美丽的红花道:“给他说?你觉得以他的性子能下的了手吗?”
“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现在才是康熙年,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而且爷在朝堂内外的口碑甚好,他也非常有头脑和手段,怎么看都不会失败。”
“就是在大事上优柔的很,我向觉得是先下手为强,你没想过为什么皇帝南巡要带上胤禛?我都闻到改天换命的味道了,还是尽早除去吧。趁我还有足够的力量。”
“你有把握吗?”
“就看你做的如何了。怎么样呢,胤禟愿意帮忙吗?”
张舜华别开了眼眸,她重新梳起了头发。镜中人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他很乐意,要是胤禩跟他这个弟弟样下的了狠心那就真的不愁大事不成了。”
“我想他不过是好奇罢了,”张舜华冷冷道:“自从知道我是谁,他总是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他是对你感兴趣,能说出那么冷酷话的女人。我们的阿哥很感兴趣呢,我以为若你不是胤禩的女人他定会收为己用。”
“哼!我可不是谁的女人,我只想要回我失去的切。”
“所以箭双雕最好不过,胤禛和琅如月不都是你恨的人吗?”
“是的,先是他们再是琅家和钮钴禄家剩下的那几个,他们都要去死。”张舜华的咬着牙说,镜中人微笑了,“是呀。都去死,全部。”
李瑶近日分心烦。弘时已经是岁半的孩子了可还是不会走路。总是在地上爬行,吐字也不清晰,她很怕孩子的身体有问题。于是借自己生病请大夫来看过,大夫却说没有事,但她到底是不放心的。特别是每次遇到非印时,这个女人就会问自己:“隆庆还没学会叫阿玛么?”
非印的担忧在李瑶看来就是嘲讽,她定巴不得弘时有问题吧,可惜再有问题也比她生不了孩子要强。不过自己是不是该有所准备呢,比如再生个阿哥?她把心思告诉了几个心腹,最后还是查嬷嬷建议她去西顶碧霄娘娘庙求子,她思量了下觉得不错,但用求子的名义去请求贝勒爷似乎不大合适,那么就说个旁的好了。日正好胤禛和女眷们道用餐,所以她在席间就说了这个请求,“爷。这年隆庆总在生病,大夫说怕是孩子还小,身子弱容易受邪气,毕竟咱们府上……”她故意用说错话的表情看了眼福晋,顿了顿才道:“妾身就想着去西顶娘娘庙求菩萨保佑隆庆。”说完她就看到胤禛拿筷子的手停了,福晋的脸色可不好看,而她身后的琅如月却是惊讶的看着自己又去看家之主,李瑶看胤禛似乎是在认真考虑,她就追加道:“妾身以为不如让所有的内宅姐妹道去,许个愿求个子,多子多福,这可是咱们都希望看到的不是么?福晋,您觉得呢。”
非印冷冰冰的看着李瑶,言不发,李瑶叹了口气柔声对胤禛道:“妾身这都是为了贝勒爷考虑呀,而且乌姜妹妹和如月妹妹又都那么年轻,趁着年轻为爷开枝散叶,不是很好么?”
胤禛颔首道:“嗯。这件事可行。日后我休沐,就那个时间去西顶吧。”说着他看着非印道:“福晋你来安排下。”非印面无表情的应了,李瑶得意的笑了。
在准备时内宅的女人们各怀心思,论谁也没有如月担心。西顶,那可不是善地啊,李瑶误打误撞的提出了建议,胤禛半推半就的允了,他们都是为了生子,自己却是去冒险,所以她偷偷的带了行走江湖时的必备之物,刀、手弩、飞镖,桃木剑,千家锁和佛珠是必须的,甚至还准备了水囊和食物。珍珠见主子并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怕她是为了孩子的事忧心,就道:“这回您可定要去庙里好好求求娘娘,心要诚必会有好福报的。”如月嗯嗯啊啊的应了,她还在考虑缺漏了什么东西,珍珠见她心不在焉完全无视自己,便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好看到玉烟看自己,就苦笑着摇摇头。
日,众人如约来到正屋,却没有见到非印,胤禛只是简单的说了下:“福晋不舒服就不同不我们道去了。”如月看到李瑶在低头的时候轻蔑的笑了。
已经是月中了,北京又变得干冷起来,同乘辆马车的乌姜看着如月拿出暖炉就笑道“方才是嘴儿和怀表,这会儿又是暖炉,我说你怎么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如月将剥好的松子仁塞到乌姜的嘴里,“怎么啦,外出趟不易,我可不能亏待自己。倒是姐姐可准备好了足够的香火钱?”
乌姜啐了她口,“去,休要胡说。你可知道娘娘庙最是灵验的,胡言乱语得罪了娘娘小心她老人家罚你。”
“知道了,这不是没有到地方么,你这么紧张,所谓何来?”
“你别打趣我了,你也知道的,我就是想要个孩子,总不能直这样下去啊,我就是忧心上次中毒把身子弄坏了,可大夫看了说没事,没事怎么会怀不上呢。”
“怀孕又不只是女人的事。”
乌姜叹了口气道:“难道还能是男人的事么,你呀,不懂可不能乱说。”
如月张了张口没反驳,她挑起棉帘看了眼外面,已经能看到西山了。前方是胤禛和李瑶坐的马车,车辕上是马夫和苏培盛,除了两队便装侍卫还有马,马上那人正是伍弦,这位高手就是胤禛最好的准备吧。可能是感到了被人注视,伍弦回头,他看到了如月的脸,在灰黑黄的背景下显得那么洁净姝丽。她对自己微微笑了下,就像那时在太湖船头那样,没有隐藏心机的干净的笑容,当她把帘子放下了伍弦才惊觉自己看的时间太长了,他忙转过头,看着前方。侍卫长深知今日行有可能遇到凶险,他摸上了剑,这柄剑是专门用朱砂涂过,身上还带着法源寺求来的符咒。也许还会遇到上次那样的事,只是若不能及时保护住主子和她,该怎么办呢?
因为是个阴天,即使到了山脚下也看不清半山腰上的那座庙宇,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香客依然很多,他们这次皆是便服出行,旁人只以为是那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太太来进香,并未多加注意,这正是胤禛想要的。距离上次来西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到现在皇子依然能记起那个黑衣女子的模样,她变化成孝懿仁皇后的模样,可是这个鬼怪显然不知道他的皇后额娘不会那样温柔的笑,也许露出嘲讽或是冷漠的样子还能欺骗下自己。这次会再次遇到么?他抬头看天,天虽然是阴的但并没有什么异象。更没有紫色的光电,他回头看了眼如月,她正望着正殿里的女神像发怔。
“进去吧。”胤禛道。
李瑶应了声,福禄扶着她率先进到了殿里,接着是乌姜,如月走到门槛处停了下,她看着胤禛,眼神里有些许的迷惑,胤禛低声问:“怎么了?”
“不太对劲。”她说。
胤禛警觉的下看了看,他又示意的看了眼伍弦,后者摇头,“那女子会来?”
“不是。”如月仍旧很疑惑,“我就是觉得不对,但是和上次的感觉不样。”
胤禛听她这么说反倒兴奋起来,他冷峻的脸因为激动而有了红晕,“也许就是今日。”
如月知道他指的是能见到孝懿仁皇后去世那日见到的情景,可她不能肯定,当跟着胤禛迈步进去的时候,她看到庙门的隔扇上居然有许多蚂蚁,难道是因为要下雨了?
到了正殿如月并没有急着去参拜许愿,她下里走动着看了下,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香客,壁画还是多年前的,前后门内外都看过了,除了有往高处爬的蚂蚁,就是见到了在梁上飞快窜过的数只老鼠。这让如月想起当初在大同的北魏时期建的古庙里遇到的异事,那时也是像今日这样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看到了壁画上的飞天在动,墙缝处流下了红色的水,所以即使是马上天黑了她也没有留宿,而是赶了里地在户农家住下了,日就得知了寺院被烧,死伤无数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