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留宿
作者: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2      字数:4164
  那两个戏子互相看了看求助的看向太子,胤礽不以为意道:“那得看谁请了,弟要是想要过了今夜拿去用就是了。”
  胤禟皱着眉还想说什么,胤禩对他摇摇头,胤俄哈哈笑道:“管他是谁的人能叫人爽快就是了。”
  胤禛扶着太子在上首坐下,又看了下诸人,向太子请示道:“哥,这就开宴吧。”
  胤礽笑道:“你是主,随你。不过得让弟妹敬过酒再说。”说着他就看着如月,胤禛也看向如月,温柔道:“还不来。”
  如月故作羞涩状,心里暗恨这太子的架子太大,也觉得胤禛对他这个哥甚是恭敬,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幸好下来的敬酒太子并没有为难她,胤禛拿过酒盏对张起麟道:“送格格回去吧。”这真是大赦令啊,如月满心感激,不过想到就寝将到她的心又开始纠结了。
  珍珠已在门口翘首等着多时,见盏纱灯后由远及近,又看清自家主子神色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她迎了上去,如月对她笑又对送她回来的太监道:“多谢您相送。”珍珠立刻送过去个荷包,张起麟推辞道:“府上有规矩不能收这个的,要是让爷知道奴才不死也得被撵出府的。”
  “那真是我莽撞了,您别见怪。”
  “格格不必客气。奴才张起麟,您若有事只管吩咐。”
  “张起灵?!”
  张起麟见如月副吃惊极了的样子,眨巴着眼不解道:“主子?”
  “没事。以前认识个人也叫这名字。”如月尴尬的笑了笑,张起麟行礼告退,珍珠悻悻的收回荷包,悄声问:“真是规矩?”
  如月看着那个年轻太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幽幽道:“希望。”
  夜宴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完,如月坐在床上发呆,她就手拿过叠的整整齐齐的盖头,抖开来玩着,新糊的高丽纸散发出味道在夜里分外清晰,合着旧木料的气息让人压抑。如月躺在炕上用盖头蒙住脸,她想该来的不该来的今儿都出现啦,胤祯到底是没有来,怕是恨极了自己吧,也更加恨自己的亲兄了。好在只是格格的身份不用担心进宫问安被人再次为难,可明日拜见福晋恐怕也不好过。太子竟然是那样的,怎么看着都是很明白人呢,怎么就总干糊涂事?不过看着他跟胤禛的关系果然不般,目下无尘的太子爷也就能把这位弟放在眼里了,其他人那股子不屑,连自己看着都受不了,何况都是群皇子贵胄的。那些人的样子在如月的脑中盘旋,希望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否则真会折寿……唔,说来那个叫张舜华的格格却是看着面善,但不可能见过她呀?如月想着合上了眼,这点酒对她并不算什么,不过连着两日失眠这会儿困劲儿倒是上来了,帕子隔住了光线更加令人困倦,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夜宴变成了拼酒大会是心思缜密的胤禛没有想到的,他料到自家亲弟不会来祝贺,料到兄弟间会有明枪暗箭,也料到太子行事出格会授人以柄,可真的没想到杏花村能喝翻群皇子,要知道这里除了自己哪个不是好酒量!他记不得事情是怎么开始的,也许是从太子说了句:“孤敬你的酒你敢不喝?”
  这句话是对胤禩说的,他的弟永远都是和善无害的样子,但胤禛知道这位绝对是扮猪吃虎的主,木兰秋狝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到他人撂倒了位蒙古皇族世子!但现在那副不胜酒力的委屈接过酒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呢?果然有人替他喝了,胤禛觉得弟真的是个实在人,他口气喝的是碗不是杯,然后还红着脸斜着眼看着太子道:“这够不够?”
  太子也不吃惊反而笑道:“弟好酒量,可孤是让他喝。”说着太子爷慢悠悠的干了碗,笑盈盈的看着胤禩,这回是朱赫来挡酒了。
  福晋接过碗道:“爷身体不适,太医说了不能多饮酒,不若让我来吧。”
  太子用有趣的眼神看着她道:“早知道弟妹是女中豪杰,你若也能喝碗就可以呀。”
  朱赫爽朗道:“好,不过我喝了,太子殿下是不是也要对饮呢?”
  胤礽哈哈笑道:“弟妹敬酒孤自然是要喝的!”
  胤禛见他脚下轻浮,便知他已喝多了,忙劝道:“哥,都随意吧。再喝您就喝多了!”
  “谁说孤喝多了?”太子也不看胤禛只笑着催促朱赫饮酒,朱赫不顾胤禩的劝阻利索的喝了碗。喝最后碗的时候她明显已经想吐了却硬是忍住,盯着太子道:“该您了!”
  胤礽赞道:“好酒量,弟,你不如她。”他这话说的甚是鄙视,胤禩却当没听见扶着朱赫轻声问着话。
  胤禟突然道:“太子殿下,您别光说话不喝酒。喝不了不是还有那两个倌儿么,哦,对了还有弟呢。您可别逞强喝坏了身子。到时咱们就没法子跟皇父交待了呢。”
  胤礽走了两步盯着阴影里的胤禟,后者下意识的退了步,阿哥心里不服胤礽,可这么多年的积威在那里,加上太子生的甚是像康熙帝,被那么瞪,夜色里他竟生出了惧意。胤礽盯了他会儿才道:“你说的对。这么多人呢,何必让孤人痛饮,今日是弟的好日子,明日又没有朝会,即使醉了皇父也不会说什么的。来,你们都来!谁也不许漏。”说着他拿过坛子。丢给胤祥只,又拿过两个丢给苦着脸的胤祺和胤裪,在众人的注视下,太子胤礽竟真的口气喝完了坛子酒!胤祥击掌道:“好!爽快!”说完他也是举着坛子喝了下去,胤禛单是看着就觉着头晕目眩,刚想说话劝阻胤俄已经开始喝了,他只能对着他们的随身侍者道:“都是瞎的吗,就这么看着主子喝?!”
  被贝勒这么高声喝。所有人都看他,下人们胆战心惊,胤礽却拉着他的胳膊哈哈笑道:“不要这么败兴,你再说话就也让你喝。”他笑着对自家的弟弟们道:“你们喝,今儿孤高兴。给你们耍套剑法。剑,剑呢!给孤拿剑来!”
  胤禛不顾规矩扯住胤礽道:“哥!!您失态了!”
  “孤没有觉得自己失态。”胤礽回头看着拉住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半晌才抬头用迷蒙的眼看着最亲近的弟弟。附耳低语道:“这可是小时候舅舅教我的剑法。”
  胤禛愣住,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胤礽继续大呼小叫,终于有人给他拿来了剑,下人们撤开几张桌子,大清太子便在月下舞起了剑,他踉跄着步伐,剑光里只听他吟道:花间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乱……他舞的不是什么高深的剑法,是套简单的卦剑,由他耍来竟很是潇洒不羁,在场的人无不看的怔住。
  胤祥不让自家福晋搀扶,却提着酒坛子晃晃悠悠凑到胤禛跟着,吃吃笑道:“太子的剑意不错。要是政务上也能如此大开大阖直击中心,哥你也不用成日犯愁,累的半死啦。”
  胤禛现在点都没有驳斥弟弟的心情,他在记忆的故纸堆里翻出了当时的那幕,自己那会儿只有岁,岁的太子已经出阁讲书典礼,当时的他何等耀眼,能站在他身旁都甚以为荣。索额图给他教剑法,胤礽少年英姿,招式无半点拖泥带水,睥睨切的气势能折服所有人,所以自己才会始终跟随的吧,后来……还没等胤禛想到后来,胤礽已经念到最后句:醒时同**,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说完人就扔了剑要摔倒,直吓得随从忙去扶,旁喝的糊涂的胤俄哈哈笑道:“倒也倒也!还是他先倒了!下个是谁?”说着双眼就扫视了起来,他指着趴在桌上的胤禟道:“原来是你!还有你!”他指着胤祺傻笑着,自己终于也醉倒了。
  胤禛立刻上前扶住胤礽又让高去备车,亲自驾着他出了门,待安置好太子他回身冷眼看了下跟出来的那两个正胆战心惊窥视自己的伶人,示意了吕有功,后者立即明白。胤禛在门外站了许久当车不见了踪迹这才满腹心事的回了府,半路上苏培盛就迎过来道:“几位爷都醉到不行,爷和福晋已让人送回客房了,其他几位爷奴才已让他们的下人去备车了,福晋们也让嬷嬷丫鬟护送着走呢。”胤禛嗯了声,就见远处人影憧憧,不多时大队人马就到了,保持清醒的胤禩扶着眼神不聚焦的福晋对胤禛道:“哥,真是对不住。”
  “有什么对不住的。吃喜酒不就要如此嘛。”胤俄拍着胤禩的肩膀说,“哥,你前些日子成亲怎么也不搞的热闹些,还是说你不喜欢那个格格?”说着他盯着在旁搀扶朱赫的张舜华道:“嗯,爷觉得你没小嫂子好看。不过,哥有姐就够了,你呀,就好好儿生个儿子就成啦。”
  胤禛只瞥了那女子眼。就将注意力放在胤禩身上了:“是我招呼不周,弟莫要见怪,我看弟弟都醉的厉害,他们的府邸较远……”
  “自然是住在我府上了。”胤禩温和道:“太子还好吧。宫禁回不去了,他怎么不住在哥府上?”
  胤禛挑着眉道:“弟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胤禩叹息声,自嘲道:“有时不明知故问也是不行的。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总也看不清呢。”
  “彼此彼此。”
  “嗯。那就慢慢看吧。”胤禩微笑着说。
  即使不去后花园胤禛也知道那里定是地狼藉,他暗叹声正欲往书房去。走了两步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忽然就想:幸好她先走了。随即胤禛又想起午间对方说的话,不觉就带了丝笑意,真是天真呢!当胤禛来到洞房进到卧室,又次见到相同的情形:那个叫珍珠的大丫鬟正尴尬的推着床上躺着的人,“格格。醒醒。贝勒爷来了。”
  刻钟后,新房里下无人,胤禛坐在炕沿边,接过如月端过来的茶,用盖碗撩去茶沫子,吃了口后才抬眼去看她,“你很缺觉?”
  “回爷的话,我。哦,妾身是有两日没睡。”如月将妾身两个字说的极小声。
  “哦,这样子,我也乏了,不若早些安寝吧。来。给我宽衣。”说着胤禛便放下茶盏起身,如月尴尬的看着等着被服侍的男子。硬着头皮过来给他解褂子上的扣子,她的脸烧了起来。手也不利索了,有些话可还没说出来呢,再这样发展下去可是不妙!于是她果断停了手,抬头道:“爷,我有话要说。”
  “说。”惜字如金的人淡淡的回道。
  “有些事得说到前头。”如月垂下手退后了步,和他保持在安全距离内。“您愿意娶我是为了旁的事儿,我嫁您也是为了旁的事儿,跟感情什么的没任何关系。既是如此往后您差遣我做事儿可以,当侍女使唤也可以,在人前做样子可以,就是点……”如月咬牙,将话说了出来,“咱们绝不是夫妻。”
  说完这些如月的心怦怦跳着,可半晌也不见胤禛说话,小意的抬头看去,见他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爷?”
  胤禛冷笑了下上前步,如月立刻向后又退了步,“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对你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管你为谁守贞,心里惦念着谁。既然嫁了,你就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首要的点便是要听话,让你宽衣为何不做?还说愿意当侍女使唤,我怎么瞧着你可没半点把自己当做侍女的意识呢。”
  如月被他说红了脸,什么叫做心里惦念着谁,还守贞?!不过听他的话音是没有那个意思?也是,家里还有大小个老婆,还有不知道的几个通房呢!又听胤禛道:“你若无所谓旁人怎么议论,我自是可以不留宿在这里。”说着这位爷竟就向外去了,他才走步就被拉住了,看过去只见如月咬着牙红着脸道:“还请您留下。”
  人对视了会儿,胤禛转身对她道:“宽衣。”
  如月给自己鼓励道:没事的,就是给人脱衣服,然后再……睡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