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审讯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1 字数:4223
“乌姜没解释?”
风铃摇头,如月苦笑道:“是我害了她了!!”
贝勒府,正房。
非印端坐在椅子上,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被叫做证物的石青色荷包。李瑶坐在旁语速很快的说着自己如何震惊,说着对耿格格的失望,说着要是爷得知此事定会大发雷霆,枉自爷那么疼爱她。听着这些火上浇油的话非印只觉的更加头痛了。而下面跪着的事主从开始就直言不讳荷包是自己从姑娘时就有的,习惯了所以直戴着,再问就不说话了。非印抬手制止了李瑶的话头,盯着乌姜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过了,心里大约也有数了。那么乌姜,我再问你次,你可知道这里还绣着字?”
“知道的。”
“是谁绣的。”
乌姜顿了顿道:“我自己。”
“那么说到现在还是旧情难忘咯?睹物思人,啊?”乌姜不说话,李瑶嗤笑着继续道:“看着是个老实的,其实却是个风骚货,你可真行,居然给爷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
“你闭嘴!”非印喝了声,李瑶被突如其来的高喝吓了跳,非印努力让自己不要动怒,她又次打开荷包迎着光线看去,这正反绣的都是半朵白莲,但在里面的荷叶上极小的绣着个字:永爱济兰。
“这个济兰就是琅如月的哥哥,也就是阿哥的侍卫长琅济兰吧?”乌姜不吭声,李瑶想插话却被非印个眼神堵住了嘴,福晋继续:“这是多大的丑事你知道吗?不管你再怎么否认,这个东西可直是戴在你身上的,我也记得它从未离开过你身,若不是这次被侧福晋借去看,我想大概谁也不会发现。”
乌姜抬头看向李瑶,哑着声道:“她是故意的!”
李瑶冷笑道:“我故意?你若没有这个心任谁也不会揪住你的尾巴!”
乌姜又看向非印,“福晋。当初我是喜欢过琅侍卫,但是自从嫁进府邸后就安心做爷的人,从未有过失规矩的言行。我是什么样的人福晋你该清楚!”
非印抿了抿嘴并不说话。李瑶哈哈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不知道,能借着好友的恩宠上位的女人说没有手段没有野心谁信呢!何况,每年都有那么几次机会和那位琅侍卫见面,你会错过吗?”
“你!”乌姜气的脸通红,她盯着李瑶字字道:“我没有!”
李瑶还准备反驳,非印制止道:“你给我住嘴!这是什么好事吗。嚷的这么大声!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你做错了,不管你怎么样留着它就是有那个心了,若真给机会了你难道真不会犯错?到时怕就不是顿板子能了事的了,咱们府上规矩重。因错儿也没少消失过人口,为了贝勒府的名声你不是弟1个也不会最后个。”
“福晋说的是啊!耿乌姜,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那么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了。为表诚意,那你就自己剪了它吧!福晋觉得呢?”
非印点头道:“嗯。水晶去拿剪子。”乌姜的脸色变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当剪刀和荷包塞到手里。她觉得压抑多年的情绪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
“哎呦,福晋快看,耿格格多么恋恋不舍的呀。这贱人的心里定没有爷,全装着那个琅济兰呢,满京师的人都知道琅侍卫的样貌可是全京师首屈指的美男子呢,哦,我想起来了,好像琅侍卫娶的是你妹妹吧,亲妹妹呢!嫁到贝勒府可是委屈你了。要不还能再来个娥皇女英的传奇呢。”
话说的刺耳,乌姜拿着剪子却怎么也剪不下去,那么多年了,当孤单寂寞委屈的时候都会看着它去想当初的快乐美好,这个小小荷包不仅是个信物更承载着对初恋的所有回忆,年过去了她什么向往都没有了,住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伺候着不喜欢的男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忍到最后竟然就是这样的结果!想到这里乌姜把剪刀扔了。流着泪道:“我不会毁了它!你们谁也别想毁了它!”
李瑶惊讶的睁大了眼,非印拍案而起。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毁了它,它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你们谁也没权动它!”
非印怒道:“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在贝勒府我连你这个人都能毁了,何况这种腌臜东西!你不动手是吗,我来!”
乌姜将荷包握紧,坚定道:“您要处置我就随便吧,休想动它。毁了我,难道您就能跟爷交待吗?贝勒府死的人是不少,可是还没有死过格格吧。”
“格格?不过就是个格格,我管你是谁的人,就算是永和宫指的人又如何。来人,先打她板子!就在这里打!”
很快就有两个仆妇拿着杖进来,盛怒之下的非印对他们道:“尽管给我打!”仆妇得令对着乌姜的脊背就是杖,乌姜痛扑在地,接着杖就又打上来,她抬头瞪着非印和李瑶声未哼,非印面沉似水,李瑶脸得意,乌姜此时的心的冰冷无比,她已经抱着同荷包共毁的念头了。
门突然被撞开,“住手!”声高喝响起,接着就是乱糟糟的阻止和惨呼声。李瑶指着门口大惊道:“你,你,你……”乌姜只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她没法回头,要么定能看到如月改往日的恭敬,正对两个上位者怒目而视。
非印并没有喊停,她看着打翻了地人的如月道:“琅格格,你来此做什么?好大的阵仗,来救人的?”
“乌姜犯了什么错要你这样对待她,不过就是戴了个往日的荷包怀念下罢了,何至于此?”
“哦,原来你是知道啊,不过何至于此,你倒是问问她。”
“你先让他们停手!”
“姐妹情深到连是非都不分了?枉自爷赞你处乱不惊,我看也就这样了!”
如月见那杖不停的打着,乌姜手里死攥着荷包,地上扔着把剪刀,她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样下去她可非得受伤不可!本有所顾忌但看到李瑶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如月便不想再去想后果什么了。
她对着那两个仆妇道:“停手!”但显然她们根本没有在意如月的话。“我说停手!!”仍旧没有用,如月上前把夺过仆妇的手腕,用力握那婆子就惨叫起来,手松了,如月接过竹杖双手掰,便将杖折断了。另个仆妇看呆了。手也停了,见如月向自己走过来,她吓得赶紧扔了杖叫道:“福晋!救命!”
“琅如月!你在干什么!”非印怒道。
“您开始不就知道吗,我在救人!”如月淡淡的回答。她瞪向李瑶,这个女人自从假山事件后就有些怕如月,这回又次被惊到,她竟不敢再和如月对视。如月蹲下去扶乌姜,见她视死如归的样子便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傻啊!”
乌姜见到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如月从她手里拿过荷包,这个旧荷包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不成型了。如月起身对非印道:“这荷包是我哥生日时我送他的,本是对儿,我哥喜欢乌姜就送她了只,里面的字也是我绣的,因为那会儿他们正两厢情悦,可惜天意弄人乌姜嫁到了贝勒府,我哥娶了扎琴,你可能不知道本来我哥要带走她的,但乌姜不愿意。说要对这个家负责,像她这样的人你觉得会在婚后有什么旁的想法吗?她留这个不过是为了保存仅有的点对往日的回忆,为什么要如此对她,还是说就因为她现在得了爷的宠,碍着谁的路了?”
如月看着李瑶又去看非印,“你可以让她把这东西收了不再戴,为何要逼她毁了这个荷包还杖责?如此不近人情,福晋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过分,我并不觉得。你以为自己对的吗?可惜完全错了!”非印也盯着如月。冷冷道:“既然嫁了人。那么从心里都得给那个人,留着这种东西就是种背叛!你有没有想过爷的面子。自己的女人留着别的男人给的东西,而这个男人还跟亲弟是好友,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我是贝勒爷,不处死她已经算是恩赐了!我想你哥哥定不会留着另个,如果他还有责任之心,因为已经负了个了,那就不能对不起另个。乌姜,我没有针对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可别人不清楚,不清楚就会有谣言,有谣言的结果不必我说了。所以,你自己决定,是抱着对往日的回忆死去,还是忘了所有只为现在活着。”
乌姜半趴着呆呆看着非印,如月攥紧拳头站在那里,她知道非印说的是对的,可心里怎么就不能接受,只是保留件信物而已啊。乌姜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拿过剪刀仰头对如月道:“把荷包给我。”
乌姜咬着牙剪碎荷包人就晕了过去,非印让下人抬着送了回去,李瑶也趁机带着丫鬟告退了,如月直茫然的站着看,乌姜的悲伤、地上破碎的布片让她心中异常痛苦。
“乌姜做错了事,她已受到了惩罚,你呢,不仅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而且没有我的命令擅闯正堂,知情不报还打了这么多人,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随你吧。”如月连敬语都懒得说了。
“你是有恩于爷也有恩于我,但码事是码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受罚是定的。这件事我会禀报爷,最后有了结果会告诉你。你先回去吧。”
如月看了她眼,转身离去了。碧玺看着如月的背影,皱着眉对非印道:“福晋,这样好吗?这明显是侧福晋在生事。”
“我能不知道吗!”非印揉着头叹了口气,“只怕这两个人都会恨我,可是你说事情捅出来了我能怎么办!乌姜留着定情物,如月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我可不是神仙,管着他们够累的,再听听方才那些话,我能不动气吗?李瑶是个惯爱使阴招的,仗着是万岁爷钦点的人,又子凭母贵的嚣张惯了,若不是她有身孕,我岂能……总有清算的日!”非印咬着牙恨声道。
“那您当真要回禀贝勒爷。”
“自然,我都能探清楚的事儿哪里能瞒得住贝勒爷,自然是详细回禀,怎么做他说了算,我不过是个执法的。可是……”非印道:“就怕他怜香惜玉呢!”碧玺和水晶都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接这个话,这时太监吕有功在外禀告:“福晋,贝勒爷回府了,这就要过来呢。”
非印冷笑声,对正在收拾的丫鬟们道:“都别动,就这样才好回话呢。”
回到院子的如月很快就发现自己被禁足了,她本是要去探望乌姜的,但玉烟拦住了她:“格格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如月本就心情抑郁,冷笑声道:“我想去哪里还轮不到你管吧,你家主子可还没发话呢!”
玉烟也不动气,仍是含笑的样子道:“府里的规矩奴婢比您清楚,虽没说怎么罚,您已是戴罪之身。”
“戴罪之身?!”如月气的笑出来了,“我现在就要去看望乌姜,你敢阻我?试试看!”
“奴婢手无缚鸡之力,自然阻不了格格,您身手好府里的人都知道,现下那两个婆子和太监还躺着下不来床。可是您要是再出去,这罪就又多了项,罚也会加重,何必呢,乌姜格格自有人看护,出不了事的,养养伤过几日也就好了,倒是您合该好好想想怎么跟爷回话。”
“你在威胁我?”
“不,奴婢实话实说。”
如月见玉烟拦在门口没有丝毫要让的意思,脸上也是笃定的神色,再去看珍珠和流苏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们在担心。如月现下最担心的是乌姜,对自己倒没太考虑多少,她觉得不论是胤禛还是非印都承着自己的几次救命之恩,要惩罚也不过就是打来下板子罢了。乌姜可就不样了,说的重些从此被冷遇都是可能的,要不以她受宠的程度怎么可能到那么晚才会生孩子呢。
如月也知道现在去看了也只能干着急,今日胤禛必会来问情况,等那时再求情就是了。她终于不再强硬,但也不看玉烟,忧心忡忡的回到卧室,坐在炕沿上想到时怎么说。但如月的心思怎么也集中不起来,满脑子都是乌姜流泪剪荷包的样子。珍珠也不敢去打扰主子,就悄悄去跟玉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