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信物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1 字数:4197
她在落地后轻舒了口气,暗道万幸,又看看自己脚,花盆底不晓得落到什么地方去了,雪白的袜子脏了。如月忽然又想到上面的人,抬头对着他们招招手轻松道:“没事!”结果她看到数个脸震惊的人,居然还看到碧玺,接着非印也探出了头。
李瑶正在向福晋解释。当伍弦出现把珍珠救上去后,如月才感到有人,她回身果然见到了沉着脸的胤禛和那个叫文觉的和尚正站在自己身后。
“爷。”如月行了礼。
胤禛打量着她,目光最后定在那双脚上,如月顿时觉得脚像被针刺到似地。她尽量想向后缩可又怎么藏得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胤禛是在质问,如月被问的莫名。她说不出话来,发觉汗流了下来便用手去擦。还没擦到手又被胤禛拽住,“流血了你不知道吗?!”如月啊了声,她才发觉手掌被岩石划破了道口子,好在出血量并不大。
文觉忽然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道:“格格真是好身手啊,要是放做其他人可就不晓的是个什么情况了。您怎么就摔下来啦?”
如月看了眼微笑的和尚,不用去看上面的状况就知道她们会说什么,于是便垂眸道:“啊,是我不小心。”
胤禛扔开她的手,冷声道:“不成体统,还不赶紧回去换!”如月忙称是,犹豫了下还是就这样没有穿鞋的退下了。
这时珍珠和流苏都跑下来,她们也顾不上规矩上前来就问如月的情况,见非印也过来,如月不好马上离开,大概说了下自己无事。
非印听完后叹道:“琅格格,下次可得小心啊。这假山是前朝就有的,爷看着好就留下了,大概是年久失修岩石松动了,这才出了这事。唉,侧福晋被方才的事吓到晕过去了呢,希望没事。”
如月看到不知道非印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袒护李瑶,她知道真相是没人想揭露的,于是压住隐隐升上来的怒气,装作愧疚道:“都是妾身不对,惊到侧福晋了。妾身这就向侧福晋请罪去。”非印拉住她道:“算了,你的样子实在失礼,还是先回去吧,可要让让大夫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如月诚惶诚恐道:“不用了,妾身切安好。妾身这就告退了。”非印嗯了声,如月带着珍珠流苏疾步离去了。
非印见人都走了,她过来给胤禛行礼,胤禛却看着她沉声道:“为何袒护李瑶。”
非印惊讶道:“不是琅格格不小心吗?侧福晋还吓的晕倒了,您怎么这样说?”
胤禛冷笑声:“这话你也说的出?”
“我真是不知呢,看来得查清楚?若另有隐情定会给琅格格讨个公道。”
胤禛盯着福晋道:“算了,不用查什么。没出大事就好,不过经过这次我想机灵如琅如月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至于李瑶,你去告诉她,切都要以孩子为重,放宽了心好好养胎,要是再有下次爷定饶不了她!”
非印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位主子动了真火,是为李瑶肚里的孩子,是为琅如月?非印恭敬的称是心里却在冷笑,文觉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切,刚才他陪胤禛去探望宋暮云,出来就看到了这出好戏,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步,当琅如月跌落下来时,胤禛的脸色都变了,见那女子安全他明显松了口气……这可不是好现象啊,文觉想,是该提醒下他的主子了。
假山事件让如月明确了件事,看似风平浪静的贝勒府内宅其实并不安宁,为了争宠女人们什么事都可以做了出来,流苏被吓的不轻,饶是珍珠回想起当时情状还是心有余悸。如月的手伤虽不严重但习字绣花都暂时不行,练武也停下了,这让她很是郁闷。乌姜收到消息来看如月时,见她正用左手在写字,这可不是件小事她怎么会如此平静,看着那只被纱布缠住的手,乌姜问:“你就这么算了?”
“不算能如何?”如月搁下笔,皱着眉看着歪歪斜斜的“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细分茶”,啧声道:“好难看啊。”
“你还有闲工夫写什么字!”乌姜怒了,她把扯过纸揉成团扔到桌上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你不怀疑是李瑶做的手脚?不在乎自己受伤,也得为他们想想,再来次这事儿你再不在可怎么办!”她指着珍珠和流苏大喊道,玉烟进来就看到这场景,乌姜瞪着她,玉烟悄悄退了出去。
如月没说话,珍珠却开口对乌姜道:“奴婢和格格都觉得此事就这样揭过去吧。格格初来贝勒府根基不稳,不管此事是不是侧福晋做的,要是持宠而矫追根到底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这可是谁也不想要的结果。我们都注意警醒些就是了,至于格格,您可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可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这身武艺没白学!”
“嗯,奴婢还以为自己的眼看花了呢,记得那个福禄还自言自语说她难道是鸟变的吗?”流苏也得意的说,她倒是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的紧张失措。
“你们还替她说话?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主仆!这么放纵着,能行吗?”
“不是放纵,”如月笑了笑道:“那是因为珍珠没事我才不追究的,但凡我的人有个长两短,我才不在乎那个人是不是什么侧福晋,必会让她知道我的手段!绝不会再有下次。你放心。”
乌姜叹道:“我知道你在江湖闯荡过有这个能力。不过我更担心爷和福晋的态度,你没觉得他们对李瑶都有所袒护吗?毕竟她有孩子。有孩子的女人在咱们府上那就是面挡罪金牌。”说着她叹了口气。
如月嘿嘿笑拉过她的手道:“莫不是你也想要孩子了?”
乌姜听顿觉尴尬,旁的浮石却插话道:“我家格格倒也不是很想,就是家里人也都在催问,上回回家省亲时就又次被福晋问了,说都嫁过来年多了。再无有所出就会失了爷的欢心,家里人也会觉得没有面子。”
如月听到这样的话也没觉得意外,这不是耿家家是这样想的,大概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她想起自己日后回门在家里匆匆待过的个时辰里,甄氏也问了这些问题,自己可是决然的发誓绝不会跟个不爱的人生什么孩子,甄氏表示了理解,但也很担忧女儿的境况,你已经是嫁给他了,他真要是要了你能给谁说去?再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如月恨声道:“当我是谁?我才不管他什么皇子贝勒的。敢来硬的我就杀了他!”其实杀是不敢杀的,打架倒是无妨,最多是“失宠”,他不来不是更好?想到这里,再跟乌姜的境况相比她暗叹声,看了周悄声问:“是姐姐不想要么?还是说仍惦念着以前?”
乌姜怔了怔摇头,她知道如月的意思,对济兰的爱永远只能放在心底最深处,轻易不会拿出来碰触。因为碰就会撕心裂肺的痛,每次想到他正和自己的妹妹双宿双飞,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个是爱人,个至亲……想到这里乌姜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荷包,她带着怅惘之色道:“我还能惦念什么以前,那都是旧梦了,多想无益。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苦笑起来:“上回孩子没了,我的心都快碎了。本想着很快就会再有。可是直没能怀上。大概是被毒过了回,身子不好了吧。”
“你定会有宝宝的。放心。对了我见他这段时日常去你那里嘛。要多努力啊。”
乌姜红了脸,啐道:“你呀,怎么还是这样,这些话怎么就能直接说出口?!”风铃离得近听到了就笑出了声,乌姜气的瞪她道:“笑什么,没规矩!”
如月笑道:“你这话的口气还真像爷。”
乌姜看着她,小意道:“如月,你就不吃味吗?不觉得爷被人夺了去吗?他这样对我,对侧福晋……你……”
如月愣了愣,才想到她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顿时觉得很尴尬,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状况,是该虚伪的表现出幽怨,还是该真实的表达出自己的喜悦?乌姜见她踟蹰就叹道:“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和旁人不同,可爷就是这样的人,规矩永远是最大的,福晋、格格的身份就是个天个地,他是个有什么不会说的人,不过你对他的恩情他定会记在心里的。你可要想的开些。”
如月嗯嗯的应着,乌姜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再次叹息,“爷能让你去厨房已经算是破格行事了。”
“是啊,是啊,”如月翻着白眼道:“好大的恩情,我真的感激涕呢。”
乌姜无奈看着她,如月却道:“对了,快到你生日了,想不想吃蛋糕,以前你生日我送你的那种?”
“吃到是想吃,不过你的手行不行啊?”
“没问题,不是有杜嬷嬷和流苏么?我说方子他们来做。”见到好友飞扬的神采,说着准备如何做顿生日宴,乌姜听着看着心里暖了起来,本还日夜担忧因为胤禛对自己的恩宠会伤害到她们之间的感情,但她……怎么就能做到如此呢,放做自己怎样都会有心结的吧?得友如此夫复何求!乌姜无限感叹起来。
之后如月的日子又变得平静下来,她不论对非印对李瑶都是个态度,见了面礼数样不少,但是亲近那就不必了,假山事件就像她的手伤样,好了后了无痕迹。胤禛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依旧是每月来次,如月陪睡而已,她就当个借宿的人回来了,反正用不着很用心的去伺候。乌姜很得胤禛的喜爱,除了去福晋那里皇子大人最爱去的就是乌姜的院子,下人们都传耿格格要得势了。在风雨润无声的改变里,临近中秋了。
如月照例每月给家里寄信,详尽的写自己的情况,笔法很是诙谐,她想甄氏和济兰看到了定会会心的笑起来吧。如月在信里也提到了宋暮云,对这个女人她直很好奇,除了胤禛她是自己所知的弟2个同类,同类相知这位宋氏没有请如月来做客,倒是总让哑婆婆送自己花,所以没当看到屋里的时令鲜花如月就会想起她,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能舍身去助胤禛的女人定是深爱着他的,但关我何事?
不晓得伊尔木有没有参与到假山事件里,连着好几日她都生病告假,不知是不是错觉如月觉得等这丫头再来的时候,更加不愿说话也从不跟自己的眼神相对,不过如月还是如既往的待她,改教的教,有错时会及时指出。这日她正如往常在习字,伊尔木坐在炕边在刺绣,流苏在旁伺候着,时光就这么静静的滑过。突然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喧哗声,不多时珍珠陪着风铃进来,后者跑的头汗,见到如月就跪下了,如月吓了跳忙问出了什么事,旁的伊尔木也放下手里的活儿关注起这边,风铃急促道:“琅格格,快去福晋那里,我家主子出了事,福晋要严惩她呢。”
“你起来回话,到底怎么回事。”被如月的气势镇住,风铃平静了下讲了事情的原委。
今早乌姜请过安后因为不适饭也没吃就回房休息了,如月还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吃住了,要去走走消消食儿,如月也没在意,她还得回去教伊尔木刺绣所以就没有陪同,乌姜在花园里散步,来到小池就坐下歇息,看到她看到池中锦鲤可爱,就让浮石拿来食去喂。正好遇到也来散步的李瑶,两人就起喂起了鱼,闲谈了几句,后来人论起了刺绣上的事,李瑶就说想看看乌姜的荷包,还说总见乌姜佩戴,定是高手做的,乌姜无法只好解下来给她看,这看却看出了个天大的麻烦。
风铃说到这里如月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打断道:“是那个石青色蓝双面绣荷包吗,外面绣着半朵莲花的,有同心结的,豆绿色流苏的那个。”
风铃惊讶道:“您怎么知道的?!”
如月沉着脸道:“这是我送给你家格格的,原来她竟直戴着,”她走了两步又问:“可是侧福晋说什么了?”风铃点头带着哭音道:“是的,她还拿着这个当证物去给福晋看了,还说主子下贱……奴婢不晓得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