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特权
作者: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1      字数:4180
  如月硬给她戴上道:“我命硬。死了多少次都没死成,何况还有这个,”她摸了摸胸口的金锁道:“你就安心戴着,这只是以防万而已,到时不是还有院子的高僧么。”乌姜知她意决只好收下。
  转眼就到了日,这日每户院子都按要求贴上了符咒,该蒙住的都用红布蒙住了,加上中午时就来到的僧人以及后花园里摆满的法事道具。气氛下子就起来了。快入夜的时候不晓得是什么缘故,福晋遣人让所有人去后花园,越往后花园走如月越能闻到腐败的气味,残阳下魑魅魍魉还不敢现身,但她能感觉被什么东西盯着,她立刻调动内息运行起了心法,这才没有恐惧和心慌之感。
  等到了地儿如月看到原来招众人来是为了让高僧摸顶。如此防范看来这夜很是危险!此情此景让她也不由紧张起来,当轮到如月被摸顶时,那高僧停住了,藏人用深邃的眼凝重的注视着她,“琅施主。”大喇嘛的汉话并不那么好,“还请您今夜留下。”此话出周围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们。如月也是吓了跳,“大师,我留下有什么用呢。”
  “切血和恶,切逗留在人间不愿离去的,遇清静之气皆会消亡。”大喇嘛凝望她的眼,用藏语说了这么几句话。
  如月完全听不懂,正忐忑着就听身后有人道:“你就留下吧。”如月回身就见到穿着朝服的胤禛,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玄衣而高的是伍弦,他配着剑像杆枪似的站的笔直,另人则是个穿着僧袍的和尚,余岁,样貌平凡眉心有颗红痣。脸的淡然。
  胤禛上前对那喇嘛用藏语说了几句后便看着如月道:“你跟着我。”如月只好应了,她走到皇子身后。想了想又走到伍弦和和尚的后面站好,接着她看到每个人都得到了喇嘛的祝福和加持。在入夜前繁闹的院子里就只剩下胤禛,伍弦,和尚,非印,如月以及喇嘛们。
  非印被安排站在喇嘛们围成的圈里,她显得很不安,数次望向茅舍方向,当月亮升起来,突然的亮还把她吓了跳。直在仔细观察的如月清楚的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们中间急速的闪过,都向茅舍方向聚集,有个滞留了下,她看到是个没官的女人,她趴在株树桠上!如月大惊,那女人好像发现了她,纵身就跳了过来,稀疏的黑发在空中飞舞,空白的脸,长着兽类的尖锐指甲,背后又是轮满月,这场景实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如月见的多也不惧,内体心法运转,正气浩然在丹田里燃烧,她举起右臂对准了那物,当看到右腕上空空如也如月才想起佛珠借给乌姜了,这么分神那物已经跳到她的头上,顿时股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如月觉得头剧痛无比,就立即用手去拨拉上方。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慌乱中的如月看到胤禛过来,他拉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带,如月整个人就投入了他的怀抱,佛香的气息冲散了腥臭,她顿时轻松了!
  “你的佛珠呢?”胤禛在她耳边轻声问。
  “借给乌姜了。”
  “你倒是心大很呢,自身难保竟还顾得旁人!”
  “对不起……谢谢。”
  他们相拥交谈在旁人看来竟是极为旖旎的情状,站在喇嘛圈中的非印见到此景呆了呆,但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了头继续去看高僧们唱佛经,圈外的伍弦有些吃惊,文觉则仍是平静的样子,这和尚看了看天色,忽然开口道:“爷,开始了。”
  胤禛和如月起抬头,他们看到月亮变成了血红,接着如月看到了类似于鬼夜行的情景,从地下树上飘出很多黑暗的雾团,这些雾团在花园中徘徊了许久,因为佛经颂唱形成了道结界他们进不了如月等人近前,少数成人型的发出尖锐的声音像蛇样缠绕在人身上,如月听到胤禛在轻轻念着咒语,他的佛珠发出乳白色的光,瞬间那些东西就惨叫着消散了,其他的便不敢再靠近。掠过他们向茅舍而去。
  “怎么都往那里走?”如月不解的问,却不见胤禛回答,抬头就见他吃惊的看着自己,“怎么啦?”
  “你在发光。”胤禛没有说他还闻到了清雅的香味,让人安宁舒心,“我在发光?”如月重复了遍,她退后步看着自己却什么也没看见。
  “先顾眼前的事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月疑惑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鬼怪?”
  “被茅舍里的东西吸引来的。”
  “啊?难道是宋暮云?”
  “不。”
  她没有说下去。脸色已经变了,胤禛看了她眼,“你见到了。”
  “它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是个……那样子的。”
  “那个孩子……是我的。”
  如月震惊极了,她看了看茅舍又看着胤禛,皇子注视着茅舍,听了半晌才低语道:“年前非印怀上孩子。我们都很高兴,可实际情况却越来越糟,她迅速消瘦什么也吃不下,有日暮云来找我,说要去看看非印,看过以后她说……”胤禛顿了顿才道:“腹中孩儿是个恶鬼。他是来报前世的仇的。”
  “前世的仇,她这么说你们就信了?!”如月觉得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暮云不同于他人,她很特别。有时能看到非人和本相,所以我信,非印不信也得信……当时非印已经怀了个多月的身孕,硬生生是被药物和符咒把胎儿打了下来,是个男孩儿。失去孩子让她病了许久,夜夜梦魇。连我和晖儿也……后来是暮云暂时收了它,用自身和佛法的力量在炼化它,这炼就是年,直到今日它才虚弱下来,僧人们才有机会让它离开人世。”
  “这样的事为什么告诉我。”冷静下来的如月问道。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要我做什么。”
  “你有清静之气。所以可以为他超度,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烟消云散。”
  “我怎么做?”
  “待会儿暮云会告诉你。”
  喇嘛们的结界变大了,当要笼罩住茅舍的时候却受到了阻挡。金色的佛光血红的浓雾在对抗,僵持中雾气还数次试图去攻击被围住的非印,甚至要来攻击胤禛,但都被阻挡了。如此僵持了许久,就听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茅舍的门被推开,宋暮云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若鬼,嘴角还挂着血丝,如月看到她的头顶上悬浮着个血红的婴儿,没有牙的嘴在蠕动着,如月听到它在说:我恨!
  金光射入它的体内,这个怪胎在对着月亮哀嚎,它将嘴张到最大,那样子像是要把体内的什么东西吐出来,但是它还是像瓷瓶样从里面碎开来,就听暮云叫道:“时候到了!”
  胤禛催促道:“快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待走到宋暮云对面,这女人急促道:“别让它爆开!”还没等如月弄明白该怎么做,这怪胎的眼就看了过来,正好跟如月对视上,如猫样的黄色眼里是细若线的瞳仁,它对着如月做了个咆哮的样子,如月听到它的心声:恨啊!!
  “孩子,你走吧,不要再害人了。”宋暮云流着眼泪说。“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若要恨就只恨我人,杀了我赔命吧。”
  怪胎的眼里流下血泪,它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要我!我不要去地狱!我恨你们!
  宋暮云并没有听到,她只是在哭泣着劝说着,如月看着痛哭的人怪,她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这突如起来的感觉让如月抑制不住的流出泪水,那怪胎似是被惊动了,它瞪视起如月。原本狂躁的神色竟慢慢安静下来,红色淡了许多,它自语道:“为什么有这样奇妙的感觉?”它逐渐恢复成了正常的婴儿样子,深深的看了眼远处的非印便自己跳到如月的怀里。旁人什么也看不到,只见到如月凭空抱着什么。胤禛再次闻到清香,他看到有白色的光华从如月身上移到了婴儿的体内。金色的佛光被驱散了,婴儿逐渐散去。
  当手上空无物时,如月才觉得全身脱力,立时跪倒在地,宋暮云也筋疲力尽的倒下,她闭着眼虚弱的对如月说:“多谢你。”胤禛疾步从后面跑过来,他抱起宋暮云,焦急道:“暮云,暮云。”
  伍弦上前看过后,松了口气,“没事。”他回头又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如月,她迷惑的看着月亮,清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这让伍弦想起多年前雨中的街上,她强忍眼泪委屈的样子,胤禛抱着宋暮云走了,侍卫长举步欲走但还是回身问了句:“琅格格,你还好吗?”
  中元夜驱除了魔婴后,如月记得自己腿软到跪在地上,无意间抬头看到月亮散发出奇异的光,那光里似乎有精灵在飞舞,接着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过来是在自己的床上,珍珠正坐床边的杌子上,流苏则跪坐着睡着了,身上还披着衣服,见自己醒来珍珠高兴道:“老天爷保佑您可醒了,格格,怎么样可好些了?”
  “我没事。”如月觉得稍有些无力,其他没什么异状。
  “珍珠扶着胸口道:“昨夜看到伍大人抱着您回来,可吓死奴婢了。流苏还哭了呢,当您出什么事了,伍大人说你只是太累了,睡觉起来就好了。流苏死活不信,她还说决不让格格再去冒险了呢。她守了格格大半夜,后来支持不住睡着了。”
  “伍大人?”如月回忆了下,好像是记得他问过自己句,难道之后就晕倒了?如月很快就想到了其他事着急的问道:“那宋暮云,啊,宋格格怎么样了?”
  珍珠道:“奴婢也不清楚,夜里不是都不让出去吗?啊,对了,后来贝勒爷和福晋都来看过您呢,还有个大和尚。他们看您睡的熟,身体无恙稍坐了下就走了。福晋让您好好休息不用去请安了,饭就在咱们屋里用。”
  如月嗯了声,这时流苏也醒了过来,见到主子醒了少不得顿好哭,逼着如月发誓再也不能不顾身家性命了。杜嬷嬷更是去厨房做了如月爱吃的咸鲜味儿的粥,按着习惯把水果切成花样摆好,厨房的婆子们见了都稀罕的很,私下少不了议论这个新进府的格格真是会享受。
  没过会儿乌姜来了,她把佛珠重新戴回到如月腕上。含泪道:“叫你留着,你不听,这回好了吧!看你还说不说自己命硬的话了!”
  如月笑道:“我真的没事,就是脱力累倒了,即使戴着这个还是会这样的。”乌姜哪里肯信,只当她宽慰自己,也逼着如月发誓不能再把佛珠脱下来了,如月郁闷的想。怎么都这么爱让人发誓呢,可这种誓哪里敢随便乱发?于是就含混说了几句糊弄过去了。
  这些日子如月在休养,伊尔木没有来,倒是弘晖来看望了她,还给她送来个漂亮的珐琅瓷坛,里面蓄着水,养了两朵红莲花。如月见便欣喜,直夸他是好孩子,忍不住还亲了他的脸蛋,弘晖很是不好意思的,乌姜在旁掩嘴直笑,这时玉烟传话说胤禛来了。正笑着的人顿时都僵了脸,互相看了看立刻敛了喜容。胤禛进来时就看到如月人半跪在地给自己行礼,他瞥了眼偷看自己的儿子,冷声道:“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嬉闹的声音,什么事儿这么好笑,说来听听?”
  如月接话道:“是妾身讲了个笑话。”
  “说。”胤禛捡着座儿坐下了,流苏忙给他沏茶,苏培盛低着头站在主子身侧。
  “是。”
  如月立刻顺嘴就拿过现世的个老笑话说了。“是说个县官去管辖的村庄微服私访,他随意问了个农夫你们平日都做些什么,那农夫就说种地吃饭睡觉打豆儿,县官又问了人那人也说是种地吃饭睡觉打豆儿,接着他又问过了其他人竟然都是这个回答。他觉得很是无趣,等问道最后个人。那人的回答与众不同,他说是种地吃饭睡觉。”如月停下来看了眼胤禛,后者显然在等答案,她又见弘晖也在眨着眼等,便道:“县官当然很奇怪就问你怎么不打豆儿?那人瞪了他眼没好气的回答:我就是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