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内宅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1 字数:4206
“有什么对不住的。吃喜酒不就要如此嘛。”胤俄拍着胤禩的肩膀说,“哥,你前些日子成亲怎么也不搞的热闹些,还是说你不喜欢那个格格?”说着他盯着在旁搀扶朱赫的张舜华道:“嗯,爷觉得你没小嫂子好看。不过,哥有姐就够了,你呀,就好好儿生个儿子就成啦。”
胤禛只瞥了那女子眼。就将注意力放在胤禩身上了:“是我招呼不周,弟莫要见怪,我看弟弟都醉的厉害,他们的府邸较远……”
“自然是住在我府上了。”胤禩温和道:“太子还好吧。宫禁回不去了,他怎么不住在哥府上?”
胤禛挑着眉道:“弟这是在明知故问了。”
胤禩叹息声,自嘲道:“有时不明知故问也是不行的。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总也看不清呢。”
“彼此彼此。”
“嗯。那就慢慢看吧。”胤禩微笑着说。
即使不去后花园胤禛也知道那里定是地狼藉,他暗叹声正欲往书房去。走了两步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忽然就想:幸好她先走了。随即胤禛又想起午间对方说的话,不觉就带了丝笑意,真是天真呢!当胤禛来到洞房进到卧室,又次见到相同的情形:那个叫珍珠的大丫鬟正尴尬的推着床上躺着的人,“格格。醒醒。贝勒爷来了。”
刻钟后,新房里下无人,胤禛坐在炕沿边,接过如月端过来的茶,用盖碗撩去茶沫子,吃了口后才抬眼去看她,“你很缺觉?”
“回爷的话,我。哦,妾身是有两日没睡。”如月将妾身两个字说的极小声。
“哦,这样子,我也乏了,不若早些安寝吧。来。给我宽衣。”说着胤禛便放下茶盏起身,如月尴尬的看着等着被服侍的男子。硬着头皮过来给他解褂子上的扣子,她的脸烧了起来。手也不利索了,有些话可还没说出来呢,再这样发展下去可是不妙!于是她果断停了手,抬头道:“爷,我有话要说。”
“说。”惜字如金的人淡淡的回道。
“有些事得说到前头。”如月垂下手退后了步,和他保持在安全距离内。“您愿意娶我是为了旁的事儿,我嫁您也是为了旁的事儿,跟感情什么的没任何关系。既是如此往后您差遣我做事儿可以,当侍女使唤也可以,在人前做样子可以,就是点……”如月咬牙,将话说了出来,“咱们绝不是夫妻。”
说完这些如月的心怦怦跳着,可半晌也不见胤禛说话,小意的抬头看去,见他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爷?”
胤禛冷笑了下上前步,如月立刻向后又退了步,“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对你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管你为谁守贞,心里惦念着谁。既然嫁了,你就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首要的点便是要听话,让你宽衣为何不做?还说愿意当侍女使唤,我怎么瞧着你可没半点把自己当做侍女的意识呢。”
如月被他说红了脸,什么叫做心里惦念着谁,还守贞?!不过听他的话音是没有那个意思?也是,家里还有大小个老婆,还有不知道的几个通房呢!又听胤禛道:“你若无所谓旁人怎么议论,我自是可以不留宿在这里。”说着这位爷竟就向外去了,他才走步就被拉住了,看过去只见如月咬着牙红着脸道:“还请您留下。”
人对视了会儿,胤禛转身对她道:“宽衣。”
如月给自己鼓励道:没事的,就是给人脱衣服,然后再……睡起而已……
暮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如月尽量跟胤禛保持着距离,半拳的距离实在不安全,可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左边的身子完全都靠着墙了。如月警惕着攥紧了领口,为以防万她可连衬衣都没脱,不过喝的醉醺醺的人是发现不了这件不合规矩的小事吧?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除了甄氏和几个闺阁好友她可跟谁都没那么亲近,即使在现代也没有如此过。她想起很久以前好色的舍友们议论自家男友,都半真半假的笑他们是禽兽,有机会绝不会放过。旁边的这个是禽兽吗?如月瞧瞧侧头看过去,胤禛平躺着呼吸匀称,他闭着眼,身上的酒气依然很重,好像睡着了?红烛闪闪烁烁散发着柔和黄色的光,让他贯冷峭的脸显得柔和起来,浓长而翘的睫毛是点睛之笔,盖住了犀利的眼增加了秀美的感觉。
如月叹了口气,自己的新婚之夜就要这样过去了吗?不明缘由的伤感让她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得到了放松。如月叹了口气暗道虽然没有期望可偶尔也是会幻想下嫁了个好人,相敬如宾过着幸福的生活,如今却是这样,这样算什么啊!她又次看向胤禛的侧脸,心中的忧愁更深了。
“不睡觉在叹什么气。”突然的声音让如月吓了跳,慌乱中她闭上眼,咕哝了句:“就睡了。”
“你是格格身份,若无召见是不用进宫的。”
“是。”他什么意思,是在告诉自己不必见婆婆德妃大人的脸色,不用担心再被强喝打胎药?
“往后住在这里只要守规矩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福晋是宽容大度的人,不必担心。”
“是。”又是规矩。
“我个月会在你这里待两宿。”
“是。”轮班制啊。
“你这两年还有遇到西顶的事吗?”
如月想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吧,她想了想道:“江湖上怪事本就多,是没少见。”
“说。”
“是。”
如月斟酌了下捡着印象深的说了:“有次在大同见过寺院的壁画动了,不过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过了两天那家寺院就失火了,烧死了不少和尚和借宿的人。在洛阳见过被恶灵附身的商人,挺可怕的,那女的直趴在他的背上,男的直在说头痛,不知后来怎么了。哦,还有次本要上船南下玩的,感觉很不好就没上船,结果那船行了没多久触礁沉了,风高浪急救助不及半船人都死了,岸上都是哭声……”如月回忆起当时的情状心里就阵发憷,死神来了也不过如此吧。不晓得我会不会突然什么时候也突然就死了呢。
“害怕?”
如月发觉自己不自觉的依偎在了胤禛的身侧,她很是尴尬的往外挪了挪,“怕。可是没法子。”
“来京后还见过吗?”
“哎,真的呢,没有了。是不是因为这里是帝都,有万岁爷和你们镇着?”她刚说完就觉得失口了,忙解释道:“你们是贵人,福泽德行都很深厚的,鬼神轻易不敢动。”
胤禛没有说话,如月鼓足勇气问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呢?上回您说的不甚详尽。”
“睡吧。”
这是皇子这夜最后说的话,如月不得不也安静下来,她盯着红烛直到它熄灭,黑暗里她慢慢睡着了,似有若无的花香飘了进来,让人心情宁静,在梦里她见到了满池的含苞的荷花莲花,清风徐来,自己回头不知对谁说话。
“……去那里我有些害怕,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可能是昨日的几觉起了作用,如月很早就醒来,天还黑着,她睁开眼感到亮侧头就见胤禛正坐在床边穿衣服,本还想装睡就听他冷清的声音响起:“醒了?”
“唔。”如月忙起身披上衣服,又跳下床去给他帮忙,“爷起的好早。”
“不早了,都卯初初刻了。平日该是寅正初刻起的。”如月惊了下,平日点床?!这位爷起那么早都干嘛呢!接着就听他继续道:“要是有朝会会起的更早。”
如月不言语了,她的内心在为每月的两日哀悼,希望不要遇上朝会。胤禛穿戴的很快几乎不用如月帮忙,沉默的时候如月想好像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这样会很尴尬的,于是她找着话题道:“爷,昨夜都玩的尽兴吧?”
胤禛停下手看着她,平日里府中没有哪个女人会跟自己有这样的寒暄,还真是该好好教她规矩的!如月似乎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但又不知怎么圆话,只好假假的笑了两下。珍珠在外轻声道:“贝勒爷,奴才端水进来给您净面。”
“嗯。进。”胤禛不再看如月,越过她走到椅子上,珍珠挑了帘子进来,后面跟着流苏,人着手给他开始梳洗,如月趁机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拾掇好,还没停下就听胤禛道:“过来,梳头。”
如月立刻过去,解开他的辫子开始梳,这梳才发现这位爷居然是自来卷!好诡异的波浪长发啊,如月想笑又不敢。
“福晋直病着,你去见她不要耽搁的太久。”
“是。”哎呀,对老婆挺好的嘛。
“记住你现在是格格。不是琅家的小姐,跟晖儿他们要保持合适的距离!”
“是。”……
“没事儿不要乱窜门子,好好待在自己屋里。”
“是。”继续无语中
“你这副表情是在告诉我心里不痛快吗?”如月惊了下,她马上发现对方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她窘迫极了,低头打好发绳,立刻垂首站到边了。
胤禛起身看着她,“要做侍女就要有做侍女的觉悟,看你对敌时到很是从容不迫。怎么平日就变了?这样只能坏事。”
“是。我错了。”
“从昨日开始,在我跟前再没有你,我的称呼。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爷。妾身错了。”
胤禛冷笑声道:“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说完他便出了门,门口早有苏培盛和张起麟在候着,人上前行礼,苏培盛打着千儿道:“爷。文大师和伍大人都在书房候着。爷还睡着呢,贾进禄在外候着。”
胤禛边走边道:“知道了。”他对张起麟道:“这里你盯着点,再让玉烟过来伺候。”
“嗻。”
胤禛走了如月才松了神经,疲惫不堪的坐到椅子上,看着镜中自己忧愁的脸心情可真是不佳!珍珠给她梳头,小声道:“贝勒爷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格格往后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嗯,我也这么觉得。真不晓得怎么跟这样的人相处。”如月叹息声。她见珍珠给她梳起两把头更是忧郁了,竟就这么成了妇人了!
换了水进来的流苏白着脸忐忑道:“贝勒爷忒吓人了。他脸沉像要吃人似地,奴婢的腿都软了。姑娘,您还好吧。”
“还好。你放心个月你只会见他两回。其他时候估计连人影都看不到的。”
珍珠的手顿了顿:“格格,到了这里您可不能随波逐流,该争的还是得争。”
如月苦笑着不言语,这时杜嬷嬷进来了。她手里端着空盘子,脸郁卒道:“格格,厨房说了这会儿没到吃饭的点儿,让咱们等着,说到时要和福晋起用餐。”
如月有气无力道:“知道了。流苏。给我拿点心过来。”
流苏从自家带来的只藤箱里翻出点心包袱,里面是个格的木匣子。里面放着精巧的吃食,流苏小声道:“格格真有先见之明啊。”
如月掂了个酥皮的吃了。“那是,没瞧这家子人除了侧福晋个个都瘦兮兮的,显然没有合理饮食,我看乌姜姐姐也瘦了好多呢!”她说完就觉得心情更低落了,这个人都面面相觑。
珍珠装作无意的说道:“今儿就都能见到了,您啊,可得收拾齐整了。”她仔细看着如月的头发觉得可以了,这才又去拿衣服,杜嬷嬷收拾着床铺,流苏给如月净面,大家各行其是悄然无声。
终于等到天亮了,坐在炕上闭目调息的如月听到有脚步声便立即收功,果然没会儿在珍珠的引导下碧玺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格格,要进早饭了。请跟奴才来。”
如月起身微笑道:“好的。”
碧玺也不多话等着如月先行,如月上前跟她并排时,她又恭敬道:“格格,还有事给您说下。府上的规矩是早饭要起吃的,您待会儿在正屋就能见到内宅的所有主子,您是格格,要见过福晋,侧福晋,还有与您同级的耿格格,另外咱们府上还有位宋格格,她例外,是不同我们道吃饭的。贝勒爷进餐更是没定点儿的,大部分时候他是在书房用饭。待会儿见到福晋时,她会给您赏赐,您只管收就是,不用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