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运筹
作者:
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20 字数:4158
众人正待附议。就听甄氏拍案道:“胡说!谁说如月好了的!流苏去关门!!姑娘病成这样还敢吹风?!你这个丫头怎么伺候人的,嗯!”
流苏无端被骂只吓的脑子片空白的去按甄氏说的做了,她关了门怯怯的看着琅府的掌家人,鸦和澄心互看眼都不吭声了,如月自然也是惊诧,但她看到甄氏的眼神时心里动。甄氏让流苏靠前站好。讯问道:“姑娘醒了的事,你还同谁说了?”
流苏怯怯道:“奴婢见姑娘醒了,心里高兴就去找太太说了,路上没遇到人跟谁也没说。然后您就和两位姐姐起过来了。”
甄氏松了口气,眼神从人脸上扫过,正容道:“如月醒了的事,谁也不许说。说了就会捅了天,会让琅家似无葬身之地!”她起身走到窗前。探身向外看去,确认了下无人才把窗关了。她压低声音道:“对外只说姑娘仍未醒,也可以放出风说她病重之类的,比如癫痫,会在梦中咬人抓人。总之说的越重越好。”
个丫鬟都疑惑的看了看,没人说话。如月道:“您可是觉得宫中若是知道我好了。还是会……”
甄氏点头郑重道:“你们可明白了?”
澄心小意道:“您是不想让姑娘去选秀……进宫?”
甄氏让他们都围过来,压低声道:“这孩子就是个会招惹事的。想想看,从江宁开始到京师都是这样。好了,你别瞪我,是事找你成了不?平常都能遇到曼珠那样的离奇祸事,这要是进了宫,那还不晓得能生出多大的事儿来呢?就别说不清楚宫里始终惦念着她的真实原因,就说永和宫里的那个小主子,又瞪我,给你说你就是不信,我是什么眼光还能看不准?!在宫里让个女人无声无息的死简直太容易了,而皇室中的贵人要让个家分崩离析也不过就是句话的事儿。她进宫定会招来祸事!而我……也不愿让你去受委屈。”
鸦犹豫道:“那不能就这样辈子躲着呀。”
甄氏叹息声道:“只能先等选秀完了再说后话。我想过了,”她眯着眼副算计的样子,“最好的法子就是寻个由头让她回江宁去。醒不来和疯病可都是好法子呢。等麒哥儿回来了,得和他在商议下。你们……鸦和澄心我还放心些,流苏。”
流苏咬着唇抬眼看着甄氏,“你素来胆小,可不要被人唬着就漏了底儿!把今日的事,我说的话都要烂在肚里了,否则,你可就没必要留下了,我才不会管如月有多心疼你,个丫鬟的命和琅府上下的安全孰轻孰重,你该知道的!”
流苏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响头:“奴婢绝不乱说!”鸦和澄心也忙跪了下来,发誓永不透露此事。
甄氏让他们起来,又看着脸纠结的女儿,“你也记牢了,从现下起,你仍病重,什么都不知道,从今日起伺候的人就只留他们个,剩下的,镶玉就调到我那里,银朱和华铤伺候大爷,鸦你就两边都兼顾着,懂了吗?”
甄氏安排完这切,长长舒了口气,她知道下来的每步都必须走对,否则后果……她看着忧心忡忡的女儿忽然想起刚生下她的那段艰难日子,亲生女儿呀,从襁褓带到了这么大,对她总有万般的疼爱之情,即使当初是个傻姑娘,现在是个穿越来的有奇怪能力的总招惹是非的女孩儿,甄玉洁也不晓得为何如此纵容,她不仁善甚至可以说是狠辣的人,有些事明明可以有对自己更有利的法子来办,但只要涉及女儿她怎么也狠不下心。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债,前世欠她的注定这生要来还吗?
甄氏想到这里搂住如月爱怜道:“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这段日子正好养伤也磨磨你的性子,这切都是为了你。所以,你可得配合好了,别让我失望。”
如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窝进母亲的怀里,幸福和温暖的感觉涌了出来,前路不明但定都会好起来的。她这么期许着。
月中的某日琅府里的个女人有了个共同的秘密,他们为此尽心竭力的保护着它。当事人终日装昏睡,掌家太太依旧对女儿很是忧心的日日探望,待就是很久,澄心忍着伤痛做糕点试图用美食唤醒沉睡中的主子,鸦还是很忙她不仅要调教新去大爷屋子里的银朱还要兼顾姑娘那边,而流苏本不美的脸彻底成了苦瓜。唯有差的就是调动,丫鬟们对这突然的变化很是不解,他们私下都在推测是不是镶玉没照顾好姑娘,或是猜想是不是要提拔银朱了。
琅府的每日便是这样不动声色的滑过,而在宫里的琅济兰仍然在担忧妹妹的伤情,更担心事件的真相。少年怀疑事发当日的情况并非如贝勒爷的解释,但不可能去质疑他什么,即使从爷这里也探听不到。济兰也曾去求助各路朋友,仍是没个结果,每次回府见到妹妹躺在那里他便很是内疚,即使有朋友们的劝解也没法子解脱,他认为如果当时没执勤而是去了凌柱家如月就不会有事,可覆水难收啊。
这日贝勒爷又来问妹妹的情况了,济兰只能说还是那样,没好转也没恶化,对方听着竟显出失望和丝沮丧来,这让看惯了他冷硬脸色的济兰和胤祥都很是惊诧,人互相看了眼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这时的阿哥胤祥已经搬到乾所居住了,在这间不宽裕的屋子里人就那么心思重重的呆立着,打破安静的是永和宫的小主子,爷准时又出现了!
他仍像之前样跳着脚让兄长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曼珠死的地方,为什么你会抱着受伤的琅如月去琅府。她怎么能伤的这么重,你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她!!胤禛的解释还是那句话:能说的都告诉你了,你不信我有什么法子。气的胤祯要去打他,却反被胤禛制住,看着兄弟人鸡飞狗跳的样子,济兰和胤祥无语,少年们同时在想要是琅如月见到了这情景定会偷着乐吧,可是她什么时候能好呢?
怀着阴郁心情的侍卫休沐回了府。他按制见过了母亲,本想去看看如月。却意外被甄氏留下,她遣退了下人,让济兰关好门又唤他到近前来。刻钟后来奉茶的镶玉见到神色难掩激动的大少爷推门出来急急忙忙往西厢走去,而掌事主母则带着丝笑意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外。她很是好奇,出了什么事了吗,看着都挺高兴的。姑娘没好皇上也没提拔大爷能有什么事儿呢,对了肯定又是有赏赐了吧。她暗自喜悦,嗯,说不定这次能得个好东西呢。
她并不知道琅府秘密事件的知情者又多了人,此刻知道了情况的琅府大少爷正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妹妹在屋里做运动。
“你真的好了?”
“不然?”如月来了个侧踢,动作之猛吓了济兰跳。“你慢点。天前你好躺着不能动呢。怎么现下就能这样了?是吃了哪个太医的药,竟好的这么快?”
“我也想知道呢。不过伤好的快到是真的,我还不晓得烧伤的复原能这么快,貂油有那么管用?我深表怀疑,嗯,可能是我人品好?”
“能不能不要动了,坐下来好好跟我说话。”
如月应了,副乖乖样的坐了下来。济兰仔细的打量着她,眼里有点泛潮,“你受苦了。”
如月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是你们受苦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没受什么罪。”
“真的和母亲说的那样。那日你是为了就爷被雷劈了,曼珠是被树砸死的?”
如月郑重的点头。济兰自语:“难怪他会这么上心,直在打听你的境况。感觉他分的……大约是内疚吧。”
如月嘿嘿笑了笑,“内疚好啊,内疚将来就会对咱们家好的。”
“若说爷是内疚,唉,爷就是非常……暴躁了。”听到爷这个字,如月寒了下,她瑟缩着身子压低声道:“他咋了?”
“就是迁怒于爷害你受伤。整日跟他闹事儿。后来连德妃都看不下去出面了,让爷再不许提此事,又下令爷这些日子不必来永和宫请安了。”
如月呆了呆才道,“我觉得他家人都有迁怒的习惯,当妈的怎么这样呢。不过爷是怎么知道当日情状的,外面流传的版本可没提到爷啊。”
“我想大概是从爷那里知道的吧。”
如月立刻跳了起来,击掌道:“我怎么忘了这茬,哎呀,这段日子爷可有什么动作?曼珠死了,而且还是跟爷有关,哎呀,还有个庄西涯呢,他到底是谁的人?”
济兰叹道:“庄西涯我不清楚。我听爷提过爷好像是找过爷,但不晓得他们是怎么说的,也就只有那次,谈的时间也很短,只能说他们没有为曼珠的事当众撕破脸。”
“他们其实没必要撕破脸的,爷是对不住曼珠难道曼珠就对得起爷了?这两个人的事说不清。不过要是我就绝对不会再爱那样的女人了,何况他现在又有了朱赫郡主,怎么样也不会为了曼珠搞出那么多事,估计真的就只是问问,爷随便解释下也就完了,还能怎么样?”
济兰迟疑道:“我觉得爷……哦,算了,不说他们了。”少年正容道:“你的事才是当务之急,方才母亲跟我说过了。我还是那个打算,你赶紧的将层心法练好了,这样便可让他们相信你真的伤没好,人还在昏迷,否则只怕有心人会看出来的,何况宫中可是高手如云呐。”
如月眨着眼道:“如果我练好了心法层,真的能做到控制呼吸和身体冷热?听着怎么那么不真呢?”
“我不是给你演练过的吗,还不信。”
“不是不信,是因为你都练到层了,我怕我不行。只是层的话,万遇到像常无杀那样的高手岂不露馅儿了。”
“常无杀会来看你吗?能来的不是太医就是宫女,再不然就是太监。以你的水准瞒过他们是没问题的。”
“好吧,暂时信你的话吧。我会好好练习的。哥,好久没见了,让我好好瞧瞧,嗯嗯,真好看的哥哥呀。看不厌。”
“淘气!”济兰微笑着弹了下如月的额头,后者摸着头道:“唉,不晓得乌姜姐姐什么时候落选。教她的法子不晓得用了没,要是用了初选就该被淘汰的,怎么不见撂牌子呢?”
“别管别人了,先顾好你自己最要紧。乌姜她……”
济兰握紧了手镇定如他也说不下去了,他不禁想起前几日在乾所听到的闲话:“听说德母妃给哥物色好人选了呢。”说话的来看弟弟们的阿哥胤祺。
“谁家的?”跟他同行的是阿哥胤裪。
“没听清。只记得姓耿。她父亲是内务府的统领吧。”
济兰的心下子落到了谷底,他呆立半晌都不能动,旁的同僚见他神色有异还以为他中暑了,忙递给他粒药丸,济兰摇头拒绝了,他不晓得最后是怎么回到侍卫所的。满脑子都是乌姜的样子,也许只是同姓的,德妃没理由看中她的,听太监传出来的消息,乌姜可是他口中问不知,什么都不会的蠢笨女子,又怎么会被选?定是自己太过担心才会疑神疑鬼的。济兰这样宽慰自己,现下妹妹问起此事。他竟不晓得如何作答。幸而如月只是自问着,很快她就转移了话题,重新问起怎么练好层心法的事来。
同盟军们很快就迎来了轮挑战,太医来复诊了。这次来的个不认识的中年大夫,跟着同来的还有讷敏。太医认真的给昏迷中如月号了脉。两只手都号过后,又是看眼睛又是闭目冥思的。弄得旁伺候的个女人胆战心惊。终于等到他开始些药方,甄氏才上前小意的问道:“姜太医。小女如何?”太医摇头道:“真是怪哉,明明前几日看着有好转的,为何会出现反复呢,可背后之伤竟复原的甚好。唉,这病症实是在下平生未见。哦,你们不必担心,虽然琅格格仍然未醒,但没有生命之忧,待在下和同僚会诊后再说吧。也别太过忧心了。”太医又说了许多宽慰的话,甄氏含泪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