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白少卿
作者: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18      字数:6287
  她这一跪,珍珠等人都跪了下来,顿时哭声一片。琅玉急道:“哭什么哭。到底出了什么事,说仔细了!怎么就遭劫了,是哪路人?有没有报官?损失了什么?你这老货快说啊!”
  甄氏扫视一眼,冷着脸道:“你们都给我起来,琅总管,郑嬷嬷你们都给我去九如斋说话,珍珠,去把大爷姨娘也叫来!”
  珍珠欲言却又泪流满面。郑嬷嬷大哭道:“太太,姨娘已是不行了,这几日硬撑着就等您回来呢。”
  甄氏大惊,失声道:“怎么回事!我走时不是还好着吗!怎么就不行了!”
  刘文姜道:“不该啊,我留的药可有按时吃?”
  郑嬷嬷已哭到说不出话来。华铤叩头道:“姨太太是被匪人惊到了,又为了护住二爷胸口被匪人踢了一脚。这才不行了的。”
  甄氏脸色苍白,话也不说了。急着就往后院而去,如月在后面紧跟着,她的心早已跳的慌了,不是说都没事的吗,难道只是宽慰之语?等进了如意的房间,就见澄心跪坐在床前,两眼发直面若枯槁,兰亭等丫鬟抽抽噎噎围立在一旁,雪竹坐在床边握着如意的手,泪满衣襟。
  “妹妹!”甄氏冲到床前,一见如意的样子,眼泪也淌下来。
  如意勉强睁开眼,见到甄氏眼里有了些许的神采,她虚弱的唤了声姐姐便喘到不行,甄氏忙道:“你别说话了,好好将养着,会没事的!刘掌柜,快!”
  刘文姜立刻上前诊断了几番,脸色终于黯淡了下去,对着甄氏摇摇头。“你再好好瞧瞧!”甄氏已然急了,她拉着刘文姜道:“你号称江宁神医的,怎么会治不好!”
  如意轻声道:“我是不行了,不要再多费心了,能撑到你回来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甄氏颓然坐到床上,双手掩面痛哭起来。如意道:“我拖着不死,也就是有几句话要让姐姐给个承诺,就当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
  甄氏强忍悲痛,拉着她的手道:“你说。”
  如意道:“今生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墨哥儿了,你可愿认他做儿子?”
  她这样一说,雪竹便跪下哭道:“墨儿就是母亲的儿子!”
  如意道:“傻孩子,男儿志在四方,担个我这样的母亲只会拖累的前程,我不愿!姐姐……”
  甄氏打断她的话道:“我晓得你的心意,放心,墨哥儿怎样都是你的儿子,而我待他也会如麒哥儿一般,你若想让他科考,我便供他一辈子。也定会给他找个好媳妇,给他置家业。这些你都放心!”
  如意微微笑了起来,正欲说话忽将眼光落在甄氏身后,“麒哥儿,你不好好养着过来做什么。”
  如月回头,就见济兰由鸦九和飞星扶着进来,他脸色灰败,两眼含泪,气色着实不佳,甄氏见不过数日,儿子居然成了这样,心里一痛,起身正要去扶,却见他跪了下来,哽咽着只说了句:“姨娘!”便说不出话来了。
  如意道:“快起来吧,你还带着伤呢。我不过是早死了几日而已,莫要存了内疚之心……”她喘了一会儿才又道:“麒哥儿,日后你会将墨哥儿当做自个儿的亲弟弟对待吗?”
  济兰叩头道:“我会的。”
  如意又看向如月,如月抹去了泪,强笑道:“姨娘放心,雪竹哥哥就是我的亲二哥。”如意笑了笑,又对犹自哭泣的雪竹道:
  “我快死啦。再也没有人逼你读书,若实在不愿,随便你做什么吧,只要你过的高兴第九十九章托孤内容。只有一点,将来若是娶妻,定只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莫要学你父亲那般的风流,好好待她,记得每年到我的坟头上个香就好了。你娘我一生好强,自负聪明,最后却落的如此下场,若有来世,我不求荣华富贵,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雪竹此时已然失声痛哭起来,他跪在母亲床前重重的叩起了头,不停的说着儿子不孝。甄氏忙去拉,待拉起他时雪竹的额头早已红肿一片。
  如意微叹了口气看向澄心,二人目光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半晌她才幽幽道:“你我名虽为主仆,情却同姐妹,这些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我死后,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遇到好人了就嫁,遇不到好人就跟着太太,多帮她吧。你好着,我才能安心的走。”
  澄心只是流泪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如意转过脸来,看着甄氏:“姐姐好强,可要记得刚者易折,洁者易污,万事莫要争过了头。”
  甄氏点头,见她气虚难受的模样便道:“我省的,你不要再说了,好好歇着吧。”
  如意笑道:“是啊,我是觉得很累了,你们都别陪着我了,就让墨哥儿和澄心在这里就是了。”
  如意说了这么些话确实累了,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雪竹和澄心仍是跪在那里,任谁劝说都不起来,甄氏不放心便留了刘文姜候着,其余人皆退下。
  待出了门,她才打量着儿子恨声道:“你跟我来!”说完便疾步去了,如月担忧的过来,她换过飞星扶着济兰道:“哥,你这是怎么啦?可是受伤啦?”
  济兰面无表情望着母亲的背影,鸦九咬着唇强忍眼泪,飞星已是哭了出来。如月大急:“哥哥,你怎么啦!”
  听到妹妹的语气里带了哭音了,济兰这才柔声道:“哥哥没事,咱们过去吧。”说着便跟上甄氏而去,如月一跺脚,追跑了过去。
  二楼正房内,甄氏坐在上首,一脸倦意第一百章去世内容。郑嬷嬷珍珠分立两侧,济兰侧坐在下首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显得疲惫不堪,鸦九担忧的始终注视着他。如月坐在济兰对面,她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看看母亲,宝络立在她旁边。一时屋内静极了,自鸣钟的滴答声一下下撞在众人的心头。
  半晌甄氏才阴沉着脸道:“这么说,是姓觉罗的和白家携私报复了?”
  济兰道:“他们是一路,报复的是我,另外,还少不了宁家。”
  甄氏眉毛一抖,“仁心堂?他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就为了上回那事?怎么也是个大户,医者仁心怎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你又是凭何推断的?官家可有接手此案?”
  济兰道:“此事,宁家长辈似是不晓。儿子夜潜宁家亲眼看到宁金彪质问宁采青此事,宁采青亲口认的,只是他未料到一把火会殃及整条街。此事甚大,知府衙门已经过问,母亲既然已经回来,怕衙门的人回来询问的。”
  甄氏和如月一听夜潜宁家四字就愣了,甄氏端着茶盏的手硬是停住了半天,知道儿子的本事却未料他这般胆大,又见他额上出汗脸色苍白,本想质问的话全咽回去了。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可让大夫瞧过了?”
  济兰低头道:“儿子的伤不打紧,只是姨娘因我而伤,儿子难逃其咎。”
  甄氏道:“若知今日,当初会屈从姓觉罗的吗?”见济兰不说话,她又道:“若知今日,我该将济事堂拱手相让吗?难道我等退缩。他们就会网开一面?遇恶则强,这不是你我的错,真要恨不是恨自己而是该恨罪魁祸首!”
  济兰神色大动,他看向母亲,脸颊微红,眼里有激动之色,但到底没说话第一百章去世内容。甄氏道:“郑嬷嬷,除了济事堂被烧。还有哪里出了事,绣坊如何?另有人受伤吗?”
  郑嬷嬷道:“绣坊没事,当日匪人入户抢了银钱,砸了些物件儿,后来又要带走二爷,大爷会武可以自保,就是可怜二爷文弱。姨太太去拦被伤着了,这档子幸而有大爷的朋友来相救,要不真该出大事了。”
  甄氏看了眼济兰,“那还真该多谢人家了。你那会儿怎么没在雪竹那里,在哪里呢?”
  济兰垂头无语,鸦九忙道:“回太太的话。大爷护着我们呢,待过去时,姨娘已经受伤了。”
  郑嬷嬷道:“说来,有位叫龙渊的小爷还为了护二爷受了伤呢,老奴送他去邝大夫那里医治去了。”
  如月一听便啊了一声,甄氏盯了她一眼,如月强将问询的话咽了回去。甄氏想了想道:“我见府里有不少生面孔,都是什么人?”
  郑嬷嬷看了济兰一眼不言语。济兰道:“咱家出了事,曹家知道了,担心还会出事就遣了家里的护卫来,知府那里也加强这个地段的巡视,还有便是儿子的其他朋友也遣了人来。”
  甄氏“嗯”了声。没再追问,她看了圈屋内愁容满面的众人。冷静道:“行了,已然这样了。再担忧也无济于事,既然官家也接手了,想来近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先不忙铺子的事,只要人没事就能东山再起,横竖不过是费些银子的事儿。就是姨娘那儿……”她忽然说不下去了,但看到人人都盯着自己便硬忍住眼泪道:“后事可安排了,万不可失了体面,如意与我情同姐妹,不要按妾的样子,就按平妻的规矩走。”
  珍珠涩声道:“是,奴婢都安排了。”
  甄氏点头,她连夜赶路人已累极,郑嬷嬷见了便让她去歇着,如此众人都退了出来。如月本想仔细问济兰,但见他没有心情的模样只得作罢。她心里又放不下就让宝络去打探一下,自己回到望月楼后,唤来菱纱问了。菱纱一见主子回来自是少不得哭泣一场,显然那场入室抢劫吓坏了她。她哭着将当日的事儿说了,大约就是四更天时,数个黑衣歹人翻墙进来,夺钱不说还要掳人,说是要琅家拿五十万两白银换人,幸好没得逞。
  如月一听五十万两白银,心里就是一骇,这不是让琅府倾家荡产吗?若是真把人掳走了,难道还不换了?好狠的心,琅家不过是孤儿寡母,凭着甄玉洁这些年累死累活的打拼才有了今日,看着风光,其实也不过是中福殷实之家罢了。白家且不说了,就是个杂碎,可若是同行相欺未免也太过分了!如月这么想着又问了望月楼诸人的情况,这时她才知晓当夜一吓,甘草竟然早产了,生了一个女儿,万幸母女平安。现在人由纹锦和珊瑚伺候着,其他人就是被惊吓了一番,倒也无事。
  待宝络回来所言也是大同小异,又说药铺那条街损失惨重,各铺老板听说火是从琅家药铺起的,还来闹过事,但官府定论为人为纵火后,大多数人这才罢了。还有几个仍上门来闹的,后来被顾云派来的暗哨恐吓了一番这才消停了。
  如月听到这些头都大了,不由叹气,直骂觉罗书怀和白家不是东西!羽纱多嘴说了一句,听说前日白家二爷被人脱了衣裳倒挂在南城城门楼子上了。闻言众人都一惊,如月忙问她怎么知道的。羽纱怯怯道:
  “是我二舅婆说的,咱家遭贼了,她不放心来看我,他家就住在南城外,亲眼见的,虽然白家人一早就把人放下来了,还让他们不得乱说。不过,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江宁府都传开了。我二舅婆说白二爷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我看这就是报应呢!”
  “流血?”如月惊讶道:“他被人杀了吗?”
  羽纱脸一红,扭捏不语,最后被菱纱逼得急了才道:“说是被人阉了。”
  这话一出,一干女孩儿的脸都红了,许久没人说话。
  如月虽说身体好又被这么些事儿激着,白日人很亢奋,可到底是十多天没睡好,到了吃晚饭时已经困倦到不行了。甄氏见她没精神,心疼道:“吃过饭就回去歇着吧。如意那里我去照看着点,你不用管了。”
  如月摇头道:“你要处理的事儿多,姨娘那里还是我去看看吧,放着二哥和澄心那么伤心也不行呀,午间我去送饭他们一口没吃。对了,哥,白少卿的事儿你知道吗?”
  如月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一半八卦一半是想给大家解气,却意外的见到济兰的脸失了血色,他身后的鸦九更是面显惊慌。甄氏瞧出了异状就问道:“白少卿?白家的老二,他怎么了?”
  如月一见济兰的神色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却不知该怎么回圆了话,正在不知所措时就听一阵微弱的笛音响起,如月不通音律,也听出曲调清新简单,俏皮欢快,可是此刻谁有心还在吹笛?
  甄氏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了,她霍然站起了身,走向门外,如月不解也起身倾听,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只听那笛音渐渐弱了下去,最终悄然无声。甄氏依门望着空中,已是泣不成声。如月此刻已经猜到了原委,那个教她茶道的女子只怕再也见不到了,想起往日种种,她的心痛了起来,眼泪流了下来。
  是夜,琅府姨太太如意去世。外界对她的死议论最多便是死因和之后的风光大葬,死因各有说法,有说是被正妻甄氏逼死的,有说是遭劫当日被人侮辱含愤自尽的,对于之后的按妻的礼仪下葬那更是说法不同,最离奇的竟然还有人羡慕的,说一个妓女出身的妾能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如月永远不能忘记见到如意遗容的那刻。她竟然穿着盛装,画着淡妆,手里拿着一杆苏笛,坐靠在水榭的美人靠上,面容平静,犹若睡去。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如意的打扮是初见琅守义时的装扮,吹得是家乡小调《鹧鸪飞》,果然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这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呢?也许只有如意自己才知道吧。
  如意去世后甄氏为她大办了丧事,请了僧道做了七天的法事,最终将如意葬在了苏州老家——琅守义的坟地旁边。许多人都不解甄氏的行为,当事人不愿解释,忙完这些事她再也撑不住,病倒了。雪竹痛不欲生,他思及之前的忤逆只觉满心愧疚,一度连药都不愿吃,若不是澄心以死相逼他已不愿活下去了。主人故去澄心誓要去守坟,怎奈少主人需要人照顾,她着实放心不下便暂时留了下来。如月与如意相识不过数月,心里已然很悲痛了,可想跟她朝夕相处的其他人,这样的心情不是靠劝说能宽慰的了的,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
  至于济兰……如月想起便要叹气,她这个做妹妹的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家里遇劫时琅府大少爷其实是不在的,这点其他人并不知晓,还是如月无意间从流采和飞星的悄悄话儿逮到了一句:“大爷回来时吓死我啦,还以为他跟个鬼在一起呢,原来是个戴面具的男人,怎么不走门是翻墙的呢,我猜他定是去外面退敌了。”
  济兰当时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鸦九貌似知道些什么但守口如瓶第一百零一章事后内容。如月猜测此事定和白家有关,也和顾白衣有关。济兰除了满身伤痛明显还在深深自责着,看着少年经常独坐到深夜如月心疼又无能为力。
  江宁府最冷的这段时间琅府惨遭变故,这一家子人病的病伤的伤,如月自觉的担起了家里事,她的事一多就没什么伤春悲秋的想法了,第一个从阴霾里恢复过来的是她。只是虽有珍珠宝络郑嬷嬷琅玉等人协助,也让初次掌事的如月觉得疲惫不堪!待甄氏身体恢复接过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到此时她才真正的歇了口气,日程安排也恢复了正常。这一圈事下来琅府大小姐原来的肉肉的感觉一下子都不见了,人瘦了一大圈。如月借机持瘦而骄,得空就在济兰面前扮柔弱,或是在澄心雪竹那里道辛苦,为的就是让这些颓丧的人们赶紧振作起来。
  纵火一案官家还是没个说法。琅府认准了白家是主谋宁家是从犯,但证据不足,一切都是猜测而已。所以还在调查中。如月根本没指望官府的办事效率,也隐隐猜到这事儿估摸着会不了了之。在凄凉无奈中让人感到温暖的是曹家和李家,甚至是戴家和张家都遣人来探望了,送的慰问品垒了一大堆。如月很承他们的情,雪中送炭不外如是啊。
  生活再困难还是要继续的,转眼就到了三月末。阳春三月气候渐暖,一切都开始复苏。也包括人心。琅如月的生日是二月十二,济兰的生日是二月十五,雪竹的生日是三月初一,一忙乱谁还记得?如月更是彻底忘了,某日在被宝络提醒之后,她当即下厨房擀了长寿面。油泼辣子并不地道。臊子也欠火候,调出的味道却是不差的。如月亲自把面端到雪竹那里说是给他补过生日,又让流苏请济兰过来尝面,消沉了许久的两位少年看着热腾腾的面和妹妹可爱的笑容哪里有不感动的?雪竹吃着吃着就流下了眼泪,澄心拭着眼角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济兰忽然抬头道:“妹妹你且放心吧,今后都会好起来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众人闻言都怔住,还是如月先反应过来,要不是考虑到身处封建社会太亲昵实在是不成体统。她差点没窝到济兰怀里撒个娇,于是退而求其次的从背后搂住济兰,大喜道:“哥,你好好学,考个头名回来!”她又侧首对雪竹道:“二哥莫要再难过啦。你赶紧把身体养好是要紧。这世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好好儿的,姨娘九泉之下才会安心。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哥哥。还有母亲我们永远陪着你!”一席话让雪竹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自从这日后,生不若死的琅府二少爷终于振作起来,接受了刘大夫为他准备的养身调理方案。
  两日后陈南山在甄氏的邀请下回来授课了。之前琅府遭劫,多事之冬,甄氏不好让人家等着不做事便仍让人按月给陈潜银子,但这位夫子拒而不收还托友人去府衙走动,想助琅家早日结案,对陈潜的义举甄氏甚是感动。知他不富裕,退钱又不收,便将那些钱算作了股份,每年年底给分红和利息。陈南山无法推脱,就尽早的来授课了。雪竹热孝在身,身子又弱暂时没有课,济兰课课不拉学得甚是认真,他本来底子就好,人又聪明,成绩自然不俗。陈南山老怀安慰,称济兰将来必成大事,他颇喜自己这个弟子,没有任何藏私,将所知竞相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