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姑娘
作者:狂笑苍生      更新:2022-05-16 23:17      字数:6247
  “行了,姑娘我何曾是那么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只是时辰还早,再去那里玩呢?”
  菱纱立刻接口道:
  “听说姨太太那里有新种的菊花。”
  宝络立刻瞪了她一眼,姜承梅扑哧笑了,也戳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倒好的快。”说完又低声嘱咐了他们决不可再提琉璃的事。
  一到了如意的住所,只见一院子的菊,果然添了新品种。有栽在地上的,有种在花盆里的,只留了中间细细的一条路。如意屋里的丫鬟见姑娘来了忙进去通传,姜承梅也不进屋,只在外面看菊。这些菊花开各色,品目繁多,院角一簇花中有个丫鬟背对着她们蹲在那里,姜承梅仔细一看发现竟是珊瑚,她一时起了玩心,悄声过去拍了珊瑚的肩一下,那丫鬟吓的啊的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回头看去。
  珊瑚惊吓神色在面上凝注好一会儿才又换成了羞涩,她低着头行礼道:
  “奴婢见过姑娘。”
  姜承梅上下打量着她,今日她竟穿着件褐底百花开棉布袄,下穿了条墨绿撒花的布裤。
  “好一个花农!今儿怎么穿成这样,像是……”
  菱纱接口道:“给厨房送菜的柳儿媳妇。”
  她们几个都忍不住笑了,珊瑚红着脸讷讷道:“奴婢今日过来伺弄花,平日穿的实在不利索……”姜承梅一向甚喜她朴实,就不在意的摆摆手打断话头,指着花道:“这些花看着漂亮却叫不出名字,你给我说说吧。”
  一提到花,珊瑚的脸上登时有了神采,“哎”了一声,连说话的节奏都快了许多。“姑娘您瞧,这个极香的叫龙脑,也叫小银台,这千叶纯白的叫玉梅,也称新罗、云出海外;这黄、白蕊的叫万龄,这粉的叫桃花,白而檀心的叫木香,全白最大的叫喜容,这淡黄轻巧的叫鹅毛,纯紫的叫荔枝……”
  听她不歇嘴的说了半晌,姜承梅着实佩服,于是笑道:“你手里的这支呢?怎的这么怪的颜色?”珊瑚一愕,脸上有黯然色。
  “这是绿云的断枝。昨夜风大花盆从架子上倒下来了,都怪我忘了让小喜放到屋里去。”她指着那盆断掉的花道。姜承梅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若根没死,明年可以再开花的,有什么好郁闷的呢?”
  珊瑚看着她有些惊讶,她想了想道:“不那么容易的。这花娇贵的很。”
  “可总有机会的,不试试怎么知道。”珊瑚皱着眉想着又慢慢点了点头。姜承梅接过断枝的绿菊看着,一转身正好看到如意正微笑着站在门前的台阶上。
  姜承梅上去笑吟吟的叫了道:“姨娘,今儿身体可爽利了些?”
  “好些了。”
  瘦削的病美人穿着件半旧的丁香缎面绣菊的对襟褂子,下面穿了条素白的棉绫细褶裙,梳着平髻,只簪了枝白玉钗,形容略有憔悴,颧骨上有一抹潮红,虽有病容看的是比前几日气色好些。姜承梅扶着她的手臂道:
  “快进屋,莫着了凉。”
  “哪有这么娇贵。”
  说着她引着姜承梅进了一旁的耳房,落座后姜承梅让宝络菱纱出去找珊瑚玩去,如意留了澄心伺候。这姨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姜承梅见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个寡言的人,是如意带进府的,今日见她穿着与众不同,不由多看了两眼,如意笑道:
  “可是看的怪?这是褂襕,她小时候待的主家是在旗的,习惯了。”
  姜承梅闻言知道自己唐突了,不由脸一红道:“失礼了。”
  澄心唇边的笑一闪而逝,她端着盘子上前道:
  “姑娘尝尝新做的金钱花糕。”
  如意打趣道:“做糕点小吃可是澄心最拿手的,家传秘学呢。”
  姜承梅看着盘子里摆着的各色小巧糕点,掂了块黄色的尝了一口,原来是黄米面蒸的,上层夹了青果白果小枣,下一层加了核桃花生芝麻,吃完了又拿了一块白的尝了,是用江米做的上下各夹了苹果脯桃脯杏脯乌枣等果脯切的丁,味道各有千秋。见她吃的急,澄心给她递了茶,姜承梅喝了一大口,忽想起如意平日所教忙斯文起来,又喝了两口看着如意道:“小叶茉莉双熏。”见如意颔首,她不由面露得色,又让澄心沏了一盏,小口品起来,忽见如意面前放了个剔透的玻璃杯,杯里茶芽起舞煞是好看,玻璃在这个时代可是少见啊,竟然还是做成杯子的可更少见了,虽然做工没法和现代的玻璃杯比美可已是不俗了!
  如意见状解释道:“这个玩意还是苏州李府的姨太太送太太的,总共就两个。太太说用来泡茶最是好看,一试果然如此。平日是不用的,我体寒本不应多吃绿茶,可常年的口味了,总不能改,也就天好的时候喝上一些。倒是姑娘可知杯里的是何茶?”
  姜承梅仔细看着茶状,想了想小意道:“小岘春?”如意和澄心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了,澄心道:“姑娘认的好。正是六安。”
  如意支着头看着姜承梅道:“嗯,你这丫头也古怪,就是吃不惯绿茶,倒是和北边人似地去吃什么花茶。”
  姜承梅面不改色道:“谁让我是俗人呢,就爱花香味道,也是澄心姐姐的茶泡的好,酽酽的正对味。”
  “可不是逮到一个和她口味一样的了,压箱底的宝贝都拿来了,正好泡到第四道,味正佳呢。”
  三人吃着糕品品着茶,正说着只听外面笑声传来,如意让去看看,澄心看过后回来说是丫鬟们在院子外面放纸鸢呢,姜承梅一听便有意去看,如意见她心猿意马的样子就挥手让她去了。姜承梅去后,如意脸上的笑慢慢沉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桌上姜承梅随手放在那里的绿菊,拿起来转着把玩着,忽感喉咙发痒又咳嗽起来,澄心忙上前拍背揉胸的给她顺气。
  “要不要去让刘先生来看一下?”
  “看什么?还不是那些药,吃来吃去也就是那样了。”
  “这几日,您真是累着了……奴婢去给太太说。”
  “说什么?退了这内宅的钥匙去做个闲人?”
  见澄心沉默下来,如意又道:“我这身体是个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趁着还能动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姑娘!”澄心一下跪在如意面前,“您别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
  “你呀,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改不了口?跪下做什么?”她抚了抚澄心的头发,叹道:“转眼都十五年了,那时你我还都是个小孩子呢。可现在连豆姐儿都那么大了……”
  如意出神的想着,渐渐外面的笑声更大了,她忽自嘲似的一笑道:“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呵呵……澄心,如今也是太太还念当年的情谊让我接掌内宅,好让我在这几年给墨哥儿铺路……”她也不管澄心惊诧的表情,只管道:“有几件事你要清楚了,日后做事也有个分寸。督紧点二爷的功课,莫让他存了其他心思。对太太你不必心有怨怼,她算对的起我啦。何况我已然这个样子了,她不会有害你我之心;麒哥儿是个心性高的,让院子里的都收了心,规规矩矩做好自己的事儿。豆姐儿……”如意停了停,脸上有了淡淡笑意,“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啊。”
  重阳节前,忙得不歇脚的甄氏终于停了下来,劳累过度导致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几家店铺的大小账目,绣活的督查和水粉的调配,她无不亲力亲为,何况还要打点官家走动关系,正是既费钱财又极费心思的。如此,甄氏虽正值盛年也挨不住这般折腾,她吃了药直躺了两天这才缓过来。
  在家的几日姜承梅没少腻歪在琅家当家人身边,端饭递汤捶肩揉头的乖巧的紧,引得来看望太太的如意一个劲儿的夸说还是女儿好,是娘的小棉袄。这也不是姜承梅着意的去讨好,而是看到黑着眼圈的甄玉洁就想起了母亲梁展眉。
  梁展眉是一个大企业的会计,每到月底年底也是这般的操劳,那时的姜承梅就是用撒娇和干活,再用做上两道小菜的方式来抹去母亲脸上的倦意,看到母亲笑她会觉得很快乐也很有成就感。如今虽说时过境迁,却没想又摊上了类似性情的妈,这些日子看她一个女人独立支撑着这个家,忙碌辛苦不说,浑身透着的那股子要强劲儿,姜承梅心里那块柔软被触动了。当察觉到甄氏每每望过来的眼光露出的满足和温情,她觉得心中快乐竟不比那时的少。这样……也许很好吧。
  在重阳的前一天,甄氏放了话说是明日全家去鸡鸣山登高赏花,她也正好去还愿再捐些香火钱。得到这个消息,姜承梅简直高兴地不得了,这可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外出活动!当天晚上琅大小姐就开始准备出行的衣物要带的东西,左问右问这鸡鸣山好不好玩,人多不多。
  在铺床的宝络笑着给她解释道:
  “姑娘,每年重阳人人都是要去登高的,不论文人百姓还是富商官宦,所去之地不仅有鸡鸣山,还有梅山,栖霞山、幕府山、清凉山、雨花台、燕子矶,也就是因为鸡鸣山距府上较近又是当今圣上游玩过的寺院,这才成了首选。到了那天还会有人在山上野餐烤肉的,还有人会请班子来唱戏呢,不过像咱们家也就是赋诗观花,吃吃糕饮饮菊花酒就是了。”
  姜承梅听的大喜,正待细问,忽又想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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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咱们府在哪条街哪道巷子里?”姜承梅不好意思的问道。
  给姜承梅洗脚的菱纱快嘴道:“咱们府是在府西大街上,这可是江宁府里一等一的好地段呢!”
  姜承梅的历史知识勉强算够,至少她知道,清代的南京不叫金陵是叫江宁府的,而现在的江苏省就是取了江宁府的“江”和苏州府的“苏”,不过这府西大街什么的可是从没听说过,于是她问道:“怎么个好法?”
  就听菱纱道:
  “往东是江宁府署和城隍庙,往西是笪桥灯市,往南是观音庵,往北是白衣庵,周围又都是豪宅商铺怎能不好?”
  姜承梅听的咋舌,其他一概不知,可听到江宁府署的名号就够令人震撼了。来了许多日子,竟把这档子事忘了,自己现在正和曹雪芹他祖辈同处一个时代啊!而这江宁府署,啧啧,那可是大观园的真身!琅府离他们不远那绝对就意味着果然身处繁华呢。也不知当年甄氏是怎么抢到这块宝地的,只怕光用钱是不够的。
  她将疑虑说出,宝络解释道:“这事儿还得从我们府在苏州府说起。当年李煦李老爷在任宁波知府府时,他的母亲文老太太发了宿疾,久治不愈,后来请来了咱们府的太老爷医治,这才有了起色。因为老太太的病需要每日查视,在李老爷的恳请下,太老爷就带着太太在李府住下了。这一住可就是一年,一年后李老太太的顽疾去了八成,这可把李家人喜的!经了此事文老太太日后就只信咱家太老爷的医术了,就这样咱家便和李府有了往来,时间长了太太就和李老太太的大姑娘成了至交。没过几年那位姑娘就嫁给了江宁府曹家的公子了,后来虽不太走动,可也有书信往来。
  等到康熙三十二年,李老爷从京师调到苏州府,成了苏州制造,两家人便又开始了走动。那时虽在江宁府有铺子和住处,可太太却想举家迁到这里,试想江宁府寸土寸金,除了京师它就是一等一的繁华富庶之地,哪能那么容易购到合适的院子?派人看了许多地方不是地段不好就是要价太高。后来太太拿了李老爷的一封书信又亲去了趟曹府,没过多久,这块地方就让咱们府给买下了。”
  宝络一顿话说的姜承梅云里雾里,她诧异道:“宝络你可知道的真清楚。”
  宝络笑道:“奴婢常年跟随太太,多少知晓些。”
  姜承梅点点头,暗自沉吟:原来是裙带关系!古代公务员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想了一小会才讶然:咦?!怎么和那两家走的这么近,难不成……这就是我穿越的意义?是用眼泪来还曹公子前世的恩?还是和李公子来场风花雪月?状似浪漫其实……真的太……有些不好意思了吧,嗯,这两个不知哪个更帅点?
  且不说当夜姜承梅的一场胡思乱想自作多情,只说这第二日到了重阳佳节,琅府众人早早就都起了。姜承梅挑了件嫩黄色缂丝缎蝶恋花大袄,上绣藕荷色缠枝菊,并有烟紫色蝴蝶点缀。领口大襟袖口镶深紫花边,绣得亦是缠枝菊花和蝴蝶。下面穿了条淡绿色暗花绸的百褶裙,系了宫绦,脚上一双绣菊的水红缎子鞋。她改了平日的发型梳了个偏髻,头上簪了朵月白带淡粉的菊,未多戴珠翠,只插了根红玛瑙坠珍珠流苏的簪子,耳上戴着同色的玛瑙叶子坠儿,红黄二色衬得她肤色晶莹,白皙柔嫩,不必涂脂抹粉,这未张开的脸上已增了几分娇艳动人。
  这身打扮不仅宝络菱纱说好看,连甄氏如意也说漂亮,喜得她得瑟道:“谁说穿红才是时尚,只有适合才是时尚呢。”说完才想起又说错了话,又忙称赞母亲气色好举止端庄大家风范之类来转移话题。其实今日甄氏如意二人打扮的都中规中矩的紧,如意一贯如此倒罢了,甄氏少见的穿着淡青湖蓝配月白的,犹如小葱拌豆腐似的素净,以往以看惯了甄氏里外不同的摸样,姜承梅也知道此次她不化妆不穿艳色是因为寡妇要顾及身份,不过想来这么明目张胆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整个江宁府也就她老娘独一个了。
  甄氏打住女儿一溜嘴不打绊儿的奉承,嗔了她一眼,从盘子里拿了一片糕搭济兰的额上,口中念念有词,大约就是身体健康百事俱高之类的,完了又拿一片糕放在姜承梅的额头上如此说了一通。见甄氏没追问,如意没注意,姜承梅便松了气,小心思又转到她老哥那里去了。
  斜眼瞟过去,只见今日的济兰着胭脂灰的长袍,外穿了一件天青绣大洋莲的对襟马褂,手上戴着白玉的扳指,系着湖色腰带后系手巾,配着坠白玉的银胡梳和白缎底绣四艺雅聚的褡裢荷包,戴着秋帽,帽檐是青锦线绣卧云纹,顶后垂着红幔。雪竹穿着香色大团素暗花的对襟褂子和一件湖蓝袍子,也配着挂饰戴着帽。
  这琅守义人品不咋地可遗传基因不错呢,看这两个儿子,大的俊美小的文秀……呵,果然这清朝男孩和男人都是戴上帽子更帅些啊,万恶的辫子头……要是衣服再收身点那就更好看了,可惜可惜……姜承梅在这厢咬着手指动着“色心”,那厢通报说车马都已备好。和众人草草吃了点早饭的姜承梅收拾了心思紧随甄氏出了二门再出了大门。
  自打那日进了府,三个月了这可是如月第一次出门。门外天高云淡,古槐成荫,远处是连成片的青砖小瓦马头墙,近处正停着四驾马车一串儿的轿子,一众男仆在外候着。甄氏和其中几个说着话,除了见过的琅玉,还有三个青年人惹人注意,看穿着打扮气度风姿与其他男仆不同,姜承梅正偷眼打量着,甄氏就带着他们过来给她做了介绍。
  年长沉稳面色黝黑貌不惊人的叫琅小山,是郑嬷嬷的独子,昨日刚从京师回来;年少机敏细眉小眼的叫琅东临,是甄氏从下提拔上来,正跟着姜大掌柜看管药铺的;还有一个脸色淡漠勉强称得上英俊的叫王嘉盛,目前跟着他父亲——原琅府总管王逸,管理老宅和田地事宜,这次是回来交待“养老院”情况的。
  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康复的琅府大小姐,虽早有耳闻但当亲眼所见都难掩讶色,不过这惊讶归惊讶,见礼都一个一个不含糊。如今受惯了处处有礼的现代人姜承梅也很自然地说着“请起”,心里却在暗怄这封建礼教害死人,男儿屈膝不值钱啊。
  终于挨到了出发,甄氏姜承梅坐一辆马车,如意雪竹一辆,几个掌事嬷嬷一辆,琅玉琅小山琅东临王嘉盛一辆,珍珠琉璃宝络菱纱鸦九青霜澄心兰亭一干丫鬟们分别挤了两辆车。济兰也随车骑马而行,人美马俊,朝阳映照之下着实赏心悦目。到了车上,已欣赏了半晌济兰风姿的姜承梅问甄氏道:“哥哥为何不乘轿却要骑马?”
  甄氏略解释了下,原来这清朝极重武事,有法规定八旗子弟必须人人懂骑射,男子均骑马不乘轿,不论皇室宗族还是达官贵人都尚武成风。琅家虽是汉人家庭,明文没有规定必须去学,但济兰在学堂和平日所结交之友人多是在旗的贵族子弟,加上他本人又好武,自也是颇受影响。听到这里姜承梅暗自点头,忽又想起另一桩极要紧的事,心里一乱便脱口问道:
  “母亲,咱们家是汉人,是不是不用选秀女?”
  甄氏眉毛一挑,似疑似笑的盯了一眼姜承梅,旋又转过脸道:“好没来由的怎么问起这个了?”
  姜承梅傻笑两声,拉住甄氏的袖子,倚在她肩上撒娇道:
  “女儿就是听说这选秀女很是可怕,我随意惯了,之前又是那个样子,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最是不爱。这要是出了岔子不是连累家里吗?再万一要是进了宫当了什么妃子娘娘的……呃……或是做什么贵族家太太的,那可不是要被箍死了!一辈子只能在一块小天地里呆着,还得处处小心旁人算计看他人脸色行事的。啧啧,简直不是……母亲大人……您那么能干,咱家也不缺钱,何况女儿长的也只是一般,哪里比得上在旗的贵族女儿们。嘿嘿,女儿就不用去选什么劳什子秀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