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社会我贵爷
  这时，霍成功还在县衙门口和林阿六说着话。
  林阿六正在和霍成功抱怨说：“霍老弟，张道涵这厮天天在外边吹嘘说什么事都是他安排的，我特么的服了这厮了，干仗的时候都躲着的货，他还要脸不要脸？”
  林阿六的嗓子很大，此处又是县衙。
  霍成功怕话给传出去，就忙按住他劝道：“六哥，理他做什么，随便他说呗。”
  同时心想，林阿六似乎很看不起张道涵。
  林阿六在和他说：“你倒是豁达。不过县令大人其实不糊涂，要不然也不会提拔你做都头，再说了，沪上的百姓当晚可是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都看在眼中的，就连守备那边的人都夸你是个好汉。让他吹吧，吹的越多越丢人。”
  听他说起守备人马，霍成功就和他商议：“六哥，哪天有空的话，麻烦你请林教头出来一聚如何？我想给他赔个罪。”
  “赔什么罪，打不过你就是打不过你，要我说你打的好。你就不知道，那货小时候就整天挺着个肚子耀武扬威的，偏偏没遇到过对手让他就飘了，被你这一下弄的，我看他最近倒是踏实了许多。”林阿六大大咧咧的道。
  霍成功无奈一笑：“有空帮我引荐一下吧。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六哥就当为我要个人脉如何？”
  林阿六见他说的认真，便答应了下来。
  把这件事敲定后，霍成功拉着林阿六往外走。
  到了无人的拐角，他才低声提及了张道涵昨晚问他蜡丸密信一事，他问是不是林阿六或者洪长贵告诉张道涵的，林阿六却说没有。
  “莫非他是在诈你？”林阿六分析。
  霍成功摇摇头，张道涵当时自信满满的语气动作等都说明，他对情况的真相很笃定。
  林阿六又问他将真的密信给张道涵没，霍成功摇头道：“六哥，我是不会给他的，你们最好也别和他说。”
  结果林阿六脱口而出一句：“我们和他又算不上一路人，这件事就没想和他说过。”
  那霍成功就不懂了：“你们既没有和他说，那么他是怎么断定此事的呢，徐宝山和他私下有联系吗？”
  林阿六纳闷的摇头：“也没有啊，徐宝山只是我们的朋友。”
  见状霍成功越发觉得诡异了。
  他在琢磨时，林阿六没心没肺的要和他告辞。
  霍成功却想到了一种可能，赶紧拽回他，问：“那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可别是孙七那边。”
  话不要多，声不要高，能点的醒人就是个雷。
  其实之前霍成功也没往这边想，但林阿六的态度放出来后，那么问题也就出来了。
  林阿六开始还没反应的过来，还笑说：“他吃饱了撑的…”但他话说一半总算想到了这种可能的可怕处，顿时脸色剧变。
  霍成功低声道：“六哥，不管你怎么想，要得好你给我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好手悄悄盯着他。”
  脑子正乱的林阿六闷闷的道：“我知道了。”
  霍成功瞅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气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强调道：“洪长贵要是不肯，你就说我坚持要这么做！”
  出于职业的敏感，霍成功的主意很笃定。
  林阿六只得保证。
  等他走后，穿着捕快服的霍成功手握腰刀的刀柄，站在县衙的廊下冷冷的看着天上洒下来的惨淡的冬季日光。
  门前是失去家人后悲伤求助的百姓们。
  张道涵之前也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这会正转出街角往衙门这边走。
  霍成功立刻闪出偏门，和他来了个避而不见。
  张道涵刚刚还看到他的，但为显示气度就没大喊大叫，等他来到这里霍成功却没了影，张道涵只得继续等他。
  可是直到傍晚，霍成功都没出现，以为他会主动找自己上交密信的张道涵都懵了，经过询问他才晓得，霍成功下午在外边随意点派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快班人马，直接就去十六铺了。
  原来那小子竟是说走就走。
  在孙七使者面前将话说的太满的张道涵不由抓狂。
  他站在室内想了半响，一下班就往城隍庙这边走。
  张道涵是想从洪长贵这里摸摸情况，可他抵达金店后，洪长贵却也不在。
  好在洪武阳在。
  张道涵这就让他立刻找洪长贵，说自己在富春茶楼等他。
  他却不知道，此刻洪长贵正在林阿六的码头上，说着他。
  将洪长贵请来这里后，林阿六将事情一说，然后道：“洪大哥，我一开始还以为霍少爷是小题大做，可我仔细一琢磨，这个事还真的不对啊。”
  坐在码头上的洪长贵，现在没了在金店中的富态，身板挺直如松。
  他犀利的道：“张道涵为什么要问霍少爷这句话，他又是为谁问的？”
  “洪大哥您说的正是，对此我也很疑惑。”林阿六随即告诉洪长贵，自己已经派人盯上了张道涵。
  但洪长贵摇头道：“你的用意是对的，不过你的人太醒目。你且把人收回来，我安排人去做。”
  “是。”
  “另外，你安排人去通知徐宝山了吗？”
  “有，而且我依你说的，没有告诉他霍少爷的身份。”
  “对。因为这个人万一输了的话，到底会怎么样我们不确定。人在顺风顺水时是种样子，但在穷途末路时说不定又会是个样子。我们都是周奶奶手下的人，断不能害了她的香火。”
  “明白。”
  “明白就好。”
  洪长贵随后缓缓的道：“女人和孩子可以玩忽大意，男人却不能够。”
  说这句话时的洪长贵负手而立着，他的谈吐厚重言出如山。
  弥漫在他身上的那股子气度，竟不比正在他面前横流的那条浩荡长河单薄。
  这个人骨子里哪里是见条狗都会赔笑的生意人，他分明是位纵横江湖的大豪，是社会我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