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
  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年轻的华国小子给套路。
  先是对他形成无差别的狙击，不断打压火焰魔兽的影响力。
  紧接着在二十五号。
  又一下子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影响，看来这小子算是把舆论影响玩到透了呀。
  尤其是他这亲情牌打出来，那简直男女通吃。
  当他一脸呆滞地看完那小子的直播时，卡尔内心深处的想法，竟然也有一种被带动的感觉。
  关于这部叫做聚焦的电影，他竟然也想去看一看，这也太可怕了吧。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把自己火焰魔兽的热度再往上提一提，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去看对家的电影。
  可这小子的嘴实在是太能说了，煽动性太强了，不知不觉他竟然也被忽悠进去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
  他们一直想着把这小子狙击下去。
  觉得你不是想对付我们，那我们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
  但谁能想到，这小子在举行聚焦这部电影的发布会的时候，居然通篇都是在说当地的上级部门到底有多好。
  而且吹得那叫一个舌灿莲花。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敢就着这个事情喷吗？
  那很显然是完全不能的呀。
  现在这事儿就像是，卡尔和手底下的那帮人磨刀霍霍，杀猪刀已经横着了，却发现猪被吹到了天上，手里拿着屠宰刀竟然没有用了。
  “大事不好了，导演。聚焦的热度在网上已经爆掉了，咱们电影的热度被压的很严重，如果再不反击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秘书很是为难地跑了过来。
  “反击，你告诉我怎么反击？他通篇都在说当地的上级部门的好，几乎没怎么提他电影的声音，你让我怎么办？”
  这小子为人实在是太滑溜了，根本不给他们一丝一毫钻进去的机会。
  那还能怎么办？
  只能伺机而动了呗。
  不过卡尔对于这个姜舞，也越发变得重视起来。
  接下来这几天。
  火焰魔术的团队也想着去搞一波热度，最起码要把电影票房，给争取过来。
  可是聚焦的热度实在是太离谱了，他们辛辛苦苦苦了很长时间。
  等到九月三十号的时候。
  才堪堪把票房累积到了三十八个亿。
  此刻的卡尔，内心深处很慌张，有时候他真的好想说上一句，不是我方无能，是敌方太无耻太强了呀。
  这段时间他们根本没办法和聚焦对抗，手里能用的底牌全部都用了。
  而一些放在底下。
  谈不上明面的东西，因为这小子高举着上级部门的大旗，也弄得他们无可奈何，根本不敢使出来，害怕电影被封杀。
  卡尔投鼠忌器。
  姜舞却毫无顾忌。
  现在的他，完全就像一只撒了欢的金毛，开始对着海浪不断的奔跑。
  他知道这个机会对他来说很难的，虽然这个时候卡尔肯定很郁闷，但是自己才不管他到底郁闷不郁闷呢，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再说了，吹出去10个亿的牛皮，怎么着也得实现一半吧。
  也就在9月10号，晚间十一点半。
  姜舞从老张那边得到了预售票房的数据。
  “咱们的电影破记录了，预售票房达到了恐怖的六千万，看来这5个亿这次，只要能够稳得住热度，大有希望！”
  “才6000万，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我还觉得少了呢！”
  姜舞很是不爽的说着。
  “这几天哥们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还得不断求爷爷告奶奶，才拿到了这么点预售票房，这跟我心里的想象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6，000万你还不知足，你还真以为咱们这部电影是商业电影，我跟你说主旋律能够在预售票房里面拿到这个成绩，那就真的是突破国内主旋律电影的奇迹了，你小子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情？”
  正常？
  姜舞笑了。
  哥们连10个亿的牛皮都吹出去了。
  还在乎这部电影到底正不正常？
  反正现在的6000万对他来说远远不够，可是这段时间能联系的人脉关系，他几乎全部都已经联系过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把国外拍摄的内部聚焦当做咱们惊爆热度的筹码了，不过就是不知道杨帆那边到底把这个事情办好了没有？”
  他心里默默地琢磨着。
  “我说你小子还是别想那么多歪门邪道了，咱们只要好好维持好这部电影，平安的度过整个国庆档，我觉得拿上个4个亿应该不成问题，然后后面稍微找补一下，上级部门再帮帮忙5个亿也是大有可为的，至于你说的10个亿，咱们就当是个梦想，就当是个美好的愿望，也不会想着去实现，也实现也实现不了，你说对吧？”
  看着老张严肃，且很务实的说着这些。
  姜舞内心深处忽然想着。
  10个亿的票房真的不可能实现吗？
  主旋律的电影不可能拿到这些票房吗？
  这可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啊。
  你说后来的电影不可能有这样的票房，他还能理解。
  但是这是主旋律类型，第1次拍给这些四五线城市的乡亲们的第1部电影。
  有了乡亲们的支持，这部电影再怎么着也能够突破10个亿的票房吧？
  当然就算真的没办法突破10个亿，他也不觉得难过和委屈。
  不就是丢个人嘛。
  对他来说这事儿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反正只要把高标准制定出去，到最后能够拿到5个亿的票房，完成上级部门的任务，从此一飞冲天，那他就满足了。
  聚焦的发布会结束之后。
  姜舞并没有抠门。
  毕竟把这些碗西村的乡亲们大老远的请过来，完事了之后你不带人家吃个好吃的，住个好地方？
  还有那帮记者。
  怎么着也得把他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吧？
  他还指望着这些人在后面给他宣传呢。
  这要是不宣传，反倒在后面给他使什么歪主意，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儿。
  话说，他本身其实不把钱当钱。
  当初在北舞西街的时候，他经常拿自己的钱去贴补那些兄弟们。
  大家伙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但拍了电影之后。
  虽然他前期确实赚了不少，但是后期的花费也是特别厉害的。
  更何况这次的主旋律电影虽然只有2000万的投资，但后续的隐性投资也差不多拿出去了好几千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国内这部聚焦的拍摄或许不怎么花钱，但是国外的和新闻记者有关的那部揭露社会现实的聚焦，花了他老多钱了。
  他还要和国外的那帮人合作，打点。
  很复杂的好吧？
  他的第一部电影《暴抑》，前前后后确实让他赚了三个多亿，但是建立公司，包括把这些优秀人才请过来，再加上在国外拍的电影，给爸妈的五千万元，这么一算，他现在银行卡里剩了不到1000万。
  所以真不是他抠门，而是拍电影拍得没钱了……
  不过仔细想想。
  就算是别的地方没钱，这个时候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乡亲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大城市，他要是不伺候好了，肯定会天打五雷轰的！
  “老张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带着乡亲们在京都这边旅游的事，我就交给你了。”
  完事了之后。
  姜舞看着老张忍不住说。
  “没问题啊，不过你打算给我多少钱？我跟你说，我自己现在都贴进去好几百万了……”
  老张张嘴就提钱。
  “你咋这么抠门啦，我能少你一个子儿啊，真的是！”
  “这不是你少不少我的问题，我现在真没钱了啊……”老张说着，直接把他银行卡的短信就拿了过来。
  上面显示的余额是，不到10万块钱。
  “一个多亿呢，就剩这点了？”姜舞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哥们也太离谱了吧，这么花钱，谁扛得住？
  “想什么呢？我买了两套别墅。”
  “两套别墅……”姜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张啊老张，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你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导演，总不至于拿了钱之后就直接买房呀。”
  “你说得轻松。京都这边的房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是导演，可能收入比别人还算是多一点，但也只能勉强买得起一百平的房子。
  有了钱之后呢，那肯定得给家里和媳妇换房，这不很正常的事儿吗？”
  说这话的时候。
  老张还很随和的拍了拍姜舞的肩膀：“你小子啊，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等你当了父亲，当了一家之主，成了顶梁柱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过的是个什么样的日子了！”
  “得勒！那你就从公司账里提上两百万。”
  姜舞无可奈何，只能从公司划账了。
  “公司现在还哪来的钱啊……你拍那部电影，把咱们手上的资金几乎全都花光了，8000多万啊，说扔就给扔了，到现在我都还没听个响。”
  不等老张碎碎念。
  姜舞直接用钱堵住了他的嘴。
  “那，这张卡里有两百万，就当是我私人赞助乡亲们的了！”
  “哎哟喂，姜总大气呀！”
  面对这位这种态度，老张还是比较诧异的，。
  他知道姜舞是那种很潇洒的人，但是自从拍了电影之后也开始斤斤计较了。
  “穷啥也不能穷乡亲。人家毕竟给咱们拍了这部电影，也没有什么钱，大半年时间，咱总不至于就这么脸皮厚，什么也不管吧？”
  “你说得对！”
  看到姜舞一脸严肃的样子，老账很是感慨地说：“那既然这样，我也再拿出50万吧！”
  “你拿50万？嘿，你哪来的50万？”
  “瞧你小子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还不能有点小金库了，真是的……”
  老张说着，看了一眼现场，紧跟着又继续说：“这些记者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有那五十万吗？看着给打点一下呗！”姜舞上一部电影，也不是不想打点这帮人。
  只是因为陈凯旋的名气太大了。
  人家一门心思的靠上陈凯旋，他就算是想给钱也没什么用。
  但是这次不一样。
  他们代表的是国内的电影，是冲击好莱坞电影的国内电影，而且还是主旋律性质的。
  “对了，那什么烟酒副食之类的东西，我和老杨那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个便宜的渠道……然后红包那边，咱们得封个大的。”
  “你觉得多大的合适？”
  “怎么着也得个6666吧……”
  “一个人就给这么多！你疯了？”
  “我清醒的很。可是老张你要知道，火焰魔兽的导演卡尔那边，他们肯定也会争取这些记者的，咱们要是不给封个大红包的话，这帮人很快就被勾引过去了。”
  “哎呀，别纠结了。
  这种圈子我熟得很，你与其给他们封个几百块的红包，然后想着细水长流，还不如一下子给封个大的，把他们一下子镇住！”
  结果到了晚上。
  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姜舞手持着酒瓶，和这帮在传媒行业拥有很大分量的记者们，碰着杯。
  “大家愿意赏脸过来，那就是把我姜某人当朋友，别的话我不多说，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然后呢，咱们这个电影啊，各位也都帮个忙。
  不过如果真的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也不难为你们。毕竟大伙都是因为工作，我也挺理解你们的……”
  他和这些记者们碰着杯。
  往后走的时候，手上拿的红包也都是鬼使神差的塞了过去。
  在场30多个记者，几乎都是来自于京都这边比较厉害的一些报社，或电视台媒体。
  他就这么笑着和大家碰着杯，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从前面往后走，每个桌，都和他们碰了一杯。
  一个人都没少。
  记者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过说起来啊，我这部电影的主角，拍的其实就是咱们这些记者。
  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们的，拿着微薄的薪水，还要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全国范围内，我还真是没有见过比你们的生活更累的工作，所以仔细想想，有时候你们其实真的挺不容易的。”
  “可不是嘛。我们这一行啊，那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平时有事没事的时候还得被那些网友们抨击一把，说我们这些小编脑子有问题，可是他们也不好好想想那有些新闻，有些消息，那就是不能报道的，出来了之后那就是麻烦事。
  那有的新闻，我们本身也觉得很脑残，可是没办法呀，你只能报到了呀。”
  “谁说不是呢。外人还叫我们什么无冕之王，可是我们知道自己是什么狗屁的王，报道出来的东西稍微不被大家喜欢就会被人群喷，然后上面的领导就会把我们给骂一顿。”
  “你这臭骂一顿的还是好的。就我一个同事报道的消息，明明没什么问题，就因为不符合一个大婶的利益，他就在我们公司门外一直堵着。领导们那边嫌这个事儿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然后跟我同事商量了一下，就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了，仔细想想我那个同事原本都快升迁了，可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啊，一下子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我们这一行，实在太苦了！”
  “还有我呢……”
  这帮人拿了钱。
  又得到了尊重。
  姜舞在和他们喝酒的时候，又和他们谈了心。结果等到大家喝high了的时候。
  他有意无意的提自己的电影一把。
  “说实话，兄弟们，我对这个电影真的是没有什么信心。
  虽然我们的电影确实拍的不错。
  但你们也知道，我这个电影啊，本身就是个主旋律，你说大家要是不喜欢看的话那可怎么办啊，唉，现在仔细想想我真的是太冲动了，在网上说10个亿的票房，这到时候要是连5个亿都没有达到的话，那我真的是只能离开这一行了，别丢这个人了。”
  “哎，姜哥。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兄弟吗？兄弟们可以帮你啊……”
  “就是啊，哥，大家都是兄弟，你说你跟我们这么客气干什么？”
  一帮记者们喝的迷迷糊糊的，走路都在打转。
  “兄弟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想帮我，但是我不能拿你们的前途去赌啊，咱这个电影虽然是上级部门支持，也是为了抗击国外的好莱坞电影才拍出来的，但是，它毕竟是个主旋律。
  就算你们报道了这个东西，顶多也就是被上面夸一夸。但要说挣钱，这个电影还真的挣不了什么钱，可能热度上不会比人家好莱坞电影高，你们说不准，就不能报道出有流量的东西了！”
  姜舞说的话很有水平。
  虽然他通篇都是在为这帮人考虑，但其实是趁他们喝了酒之后，把这帮人的思维往自己的这个方面来套路。
  这帮人的自然有好几个聪明人喝酒的时候留了手，然后眼看着这家伙套路。
  但是他们肯定不可能当着姜舞的面把他的套路给说出来呀，毕竟刚才拿了钱了，现在就直接拆穿人家，那你的人品是不是太差了点？
  因而，等他说完这个貌似对大伙来说很好的事情的时候，一大波人这个时候也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