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总，你要的文件。”一进去，梵梵就把文件双手递给费南柯。
  此时，正斜坐在桌沿的费南柯，接过文件，就把文件卷成纸筒状，然后一扬手。
  梵梵以为费南柯要打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费南柯一愣，然后冲梵梵笑了一下，“你不会是以为我要打你吧？”
  梵梵：“……”
  难道她误会了？那他干嘛突然扬手。
  梵梵讪讪地松开了手。
  费南柯却趁梵梵松手之际突然拿文件高高扬起，又轻轻落下，最后很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的确是要打你。”
  没想到还真打到了。
  怎么办？心疼了。
  费南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贱。
  明明是自己要打的，想让她长点记性，别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可真打到了，虽然只是轻轻一下，他还是心疼了。
  “疼不疼？”费南柯看着梵梵脑袋上被自己拍的地儿，轻声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梵梵的小脾气就上来了，“你干嘛打我，我又没招你惹你的？”
  费南柯：“谁说你没招惹我？”
  她一直在招惹他，招惹得他整颗心都在她那了。
  梵梵想了想，她好像也就在海边附身在冷凝雪身上时，以为他在轻薄她，气冲冲地踢了他一脚。
  自然，她现在是懂了，他那是在给她做急救。
  不过，费南柯没这么小气吧，把这件事记那么久？
  再一想，她要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估计也会生气，再见面也不会给人好脸色。
  这样一对比，梵梵又觉得费南柯挺好了，毕竟，人家第二次见她时，不仅没责怪她，还主动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让她穿上，好遮住她的狼狈。
  “对不起。”梵梵说得诚心诚意的，“我那次不该踢你。”
  费南柯：“……”
  他说的是她踢了他那件事吗？他说得明明是……
  算了，小姑娘受过伤害，大概一时半会地，不会想到感情这种事。
  他默默叹了口气，然后起身，一边走到转椅上坐下，一边把手里的文件打开，快速地浏览一遍。
  还别说，小姑娘的工作能力是越来越强了，整份文件不仅没有错别字这种低端的错误，且逻辑清晰，措辞得当，用到的数字也很准确。
  费南柯看着，颇有一种家有吾女初长成的欣慰。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抬头，看着梵梵，“小魏的客户暂时交由你负责，没问题吧？”
  小魏，就是被梵梵打了的男同事。
  “没有问题。”虽然这样会加大她的工作量，不过，梵梵喜欢这种有挑战的工作。
  “那好，我一会儿会让他把客户的详细资料发给你，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等他回来，你再把客户交还给他。”
  费南柯没想明目张胆地帮他的小姑娘抢客户，毕竟，这种事对于公司内部的团结，以及外部的形象，都是很不利的。
  不过，他不介意用这种手段惩罚一下那个小魏，让对方心里煎熬一段时间。
  若是，等对方回来，还是不知悔改，费南柯想，那他不介意辞退了小魏，然后把他的客户转给别人。
  肯定不能让小姑娘一个人负责，她辛苦，也容易招黑。
  梵梵点点头，看费南柯似乎没别的事了，便说了句：“费总，要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费南柯“嗯”了一声。
  梵梵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回身看向费南柯，“费南柯，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费南柯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有。”小姑娘请客，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提前说好，我这个月的薪水不多，你不能捡贵的吃。等我以后薪水多了，我再请你吃顿贵的。”
  费南柯眉眼里全是笑意，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么说，他和小姑娘，最少也会有两次单独吃饭的机会。
  他默默咽下“到时我买单就好”这句话，改成了：“恭敬不如从命。”
  出去后，梵梵又去了趟行政部，把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礼物放到周姐桌上，“周姐，我昨天发了薪水，今天出去拜访客户，回来时经过礼品店，看到这个毛绒玩具很可爱，想着你家女儿肯定喜欢，就买了下来。就当是谢谢你那段时间的照顾。”
  周姐笑得眉开眼笑的。她知道，冷凝雪这么说，只是表面的意思，更深的意思，是感谢她给她提供的录音。
  公司说大也不大，哪个部门发生了什么事，就跟风似的，没一会儿就吹遍整个公司。
  所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知道了“冷凝雪”挑战整个销售部，还挑战赢了的事，这其中，她的录音发挥了关键作用。
  “你真是客气，我那不都是应该的嘛。”
  虽说偷偷录音这种事有点不道德，不过，周姐想，她讨好了“冷凝雪”，就相当于讨好了费总，那她的公司的位置也就稳了。
  ……
  晚上，等所有人都走了，费南柯才去了销售部的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小姑娘正盯着电脑屏幕看。
  “忙完了吗？”他开口。
  梵梵头也没回地回了一句：“还有两分钟。”
  费南柯应了声“好”，然后站在她身后，低头，默默看了一会儿梵梵，又微微撩起眼皮，看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小魏发来的客户资料。
  眼睛有些近视，看不太清屏幕上的字，费南柯便一手撑在梵梵坐的椅子的靠背上，一手撑在办公桌边上，然后上半身微微前倾。
  两分钟后，她已经把小魏临近下班才发来的客户资料看过一遍，并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看出什么问题吗？”费南柯保持着前倾的姿势，问着梵梵。
  梵梵“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她用手里的笔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客户说：“这个客户有逾期未收回的货款，需要催一下。”
  一边说，梵梵一边随手写在笔记本上。
  “还有这个客户，我查了一下，之前他每个月的需求量都在十万左右，但最近三个月他几乎没下过订单。我觉得有必要和他们沟通一下，看是因为他们的产品更新换代，导致用不上我们的产品，还是因为他们另寻了别的供货商。”
  说完，梵梵又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