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快速变化
  巷子里寒风吹过，王勇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高高在上的世家没了百姓捧着会如何？
  不，应该说，百姓要是承受不住反抗，会造成什么结果？
  官逼民反，从古至今早已有了结论。
  “老爷，鼓动百姓违抗世家没问题，可要是失了控……”
  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王勇被吓到打嗝，不敢想象。
  “你也说了失控，要是稳住了局面呢？”
  “局面能稳的住？”王勇的反驳脱口而出。
  顾胤给他脑袋上来了几巴掌：“你觉得有我，会稳不住？”
  开什么玩笑，他顾胤敢做，就能保证稳住局面。
  “最近你胆子见长啊，都敢质疑我了。”
  王勇缩了下脖子：“不敢，不敢。”
  “得了，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些安排，这件事最后能到什么程度，关键就在你的安排。”
  “哎，好。”
  在王勇耳边说了片刻，顾胤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做。”
  “哎，好。”
  王勇神色飘忽的离开。
  顾胤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摸摸下巴，等解决了长孙家，他就能有一笔收益，到时候借着这笔收益给朝廷收土芋。
  快新年了，回不了长安，那就在河南道这边过个好年吧。
  两天后，四方城里一个消息骤然散播开，官府要临时增税。
  百姓们苦不堪言，可还得硬挤出家中的粮食钱财，等候衙役上门。
  没过一天，又一件事散开。
  一户人家交了税，然而收税的衙役不满，觉得给的太少，硬是把人家里抢光了。
  不仅如此，还把人都打伤了扔在屋外，而后张扬离开。
  “我听说，其中有个人腰间戴了长孙家的牌子！”
  “真假的？长孙家的牌子，可别是有人认错了。”
  “嗨，当时围观的人里有个见过长孙家的牌子，他说一模一样。”
  “不是说这次增税是官府的行径？怎么还多了个长孙家？”
  “呸，还官府，四方城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那背后说要增税的真能是官府？”
  市井巷口，聚起来谈论的人众多，不费吹灰之力，消息就在整个四方城传遍了。
  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增税决定来自长孙家的事成了板上钉钉的存在。
  一时间，长孙家成了四方城所有人怨恨的对象，背地里叫骂的人无数，可也仅仅在背地里叫骂。
  客栈里，顾胤捧着杯热茶，淡然坐在窗边。
  王勇将最近四方城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老爷，四方城百姓还挺能忍的。”
  顾胤喝了口茶，吁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谁都能忍，我们要做的就是突破他们忍耐的极限。”
  “老爷请吩咐。”
  顾胤招招手：“附耳过来。”
  隔天，有一家人被衙役打死的消息传开，老老少少七口的尸体盖在草席下，在众多百姓的注视中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有文人忍耐不住，数十人聚齐，到长孙家门外斥骂，这一骂就是整整两日。
  长孙家的家主被骂的气极，直接让府中的人去抓书生。
  “一群贱命还敢以下犯上，打，给我狠狠地打！”
  长孙家的下人拿着木棍，追着聚在长孙家门口的书生打，一片混乱中，有个书生倒地，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啊啊啊，长孙家的人杀人了！”
  “杀人了！”
  书生的死加上连日来被压迫的愤恨，四方城中有批人忍不住了。
  就在此时，南城贺以突然露头，以长孙家枉顾朝廷律历为由，带着手下乞丐冲进了长孙家。
  长孙家的下人反抗，可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手软脚软，连兵器都拿不住，全都摔在了地上。
  乒乒乓乓，满地都是长孙家的人。
  贺以居高临下的望着长孙家的人，大声喊道：“报应，这就是长孙家为富不仁，草菅人命的报应，连上天都在帮我们！”
  事情的发展很快，快到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长孙家就被一群人推倒了。
  “天爷啊，这事情都怎么回事？为什么让人看不懂？”
  “长孙家就那么没了，长安那边的长安家，能罢休吗？该不会牵累我们吧？”
  种种猜测里，顾胤转到城外，换了装扮，准备大张旗鼓的进城。
  有贺以在暗中布置，钦差即将到来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四方城。
  东边日头升起，顾胤带着仪仗队出现在城门口，早先收到消息的贺以等在城门口，两边是特意跑来的百姓。
  “快，有队伍来了。”
  “那就是钦差大臣的队伍吗？”
  “真的是钦差大臣啊，他来了，我们四方城还能好吗？”
  “……”
  听着两边百姓的各种猜测，贺以神色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一身官服，顾胤从马车上走下，环顾一圈，笑道：“各位能来此迎接本官，可真是令本官惊喜，不过本官不是那些讲求场面的，都散了吧。”
  一句都散了吧，在场的百姓互相对视，听话的散了。
  走到贺以面前，顾胤说：“如何？本官没说假话吧？”
  贺以叹息：“假话倒是没说，只是你这事做的，比说假话还叫人难以接受。”
  四方城的变化只在短短半月内，一切都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作为掺杂其中，并做了主要关键的人，贺以看着顾胤，心里有些后怕。
  他得庆幸，没有对顾胤下死手，而是选择了见面，要不然现在长孙家的下场，可能得先出现在他身上。
  手搭上贺以肩膀，顾胤淡然说：“别太紧张，我顾胤还不会对朋友下手，此处人多眼杂，走吧。”
  “请。”
  贺以挪了一步，等顾胤走过跟上，后方队伍浩浩荡荡。
  进了官府，顾胤拍拍袖子，卸了在外面的架子，平静地说：“长孙家的人都处理了吗？”
  “没有，只处理了长孙家的家主以及亲信，其他人还在调查，确定了罪名再处理。”
  顾胤满意点头：“长孙家虽万恶，但人有好有坏，绝不能一刀砍了，此事慢慢来，坐吧，我这儿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土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