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开始制作咸鱼干!
作者:白马赵子龙      更新:2022-05-08 10:42      字数:6137
  天启初年四月一日,高耀晋就正式开始了。
  咸鱼干这个登岛后的第一种产品,还是比原本时空中提前了整整三十年的创新产品,即将亮相。
  当然就制作咸鱼干来说,需要两种原料,鱼和盐巴。
  其中鱼自然不必多说,那些渔民巴不得他大量吃进鲜鱼呢!所以剩下的只需要准备好盐巴即可。而具体到大长山岛来说,就可以直接利用海盐。
  在此需要说一下,在这个时代盐巴可不是后世那种不值钱的大路货,而是像茶、马、盐、铁一样,属于官府专营的管控物资。
  例如就盐巴来说,不仅整个生产流通过程都要受到控制,并专门为此设立了盐运司、盐课司、和批验所,用于管理生产、运输和纳税等各个环节。
  而没有官府的许可(盐引),任何人都不准销售经营,违者就要杀头!
  所以普普通通的盐巴,生生被卖成了一种奢侈品,更不要说拿来腌什么咸鱼了!这也是这个时代咸鱼干难以普及的重要原因。
  当然朝廷专营的话,利润还是很高的,好的时候每年可以纳入太仓余盐银六十万两,能占到全国总赋税的相当部分。
  所以缺少竞争,注定了食盐的价格居高不下。
  就如大长山岛,和渤海对面的登莱等地,食盐的价格都很高,差不多一斤盐要卖到二十文。
  而此时的猪肉一斤也不过是十二三文(以后世猪肉平均二十元一斤来推算,现在的食盐要折合三十多元一斤,是后世的二十到三十倍)。
  所以如此昂贵的价格,老百姓吃一点盐巴都成了一笔巨大的开支,很多老百姓炒菜时都要数着盐巴一粒粒下锅的。
  当然如此昂贵的价格,也和此时的落后生产工艺有关,现在大明沿海基本用的是煮海为盐的方式。
  这种制盐方法不仅要耗费大量的木柴,铁锅的损耗也很大,一般几次下来铁锅就要报废了,大多数人家是舍不得用家里仅有的铁锅去干这种事的。
  并且一锅海水煮干了才能获得可怜巴巴的几粒盐巴,效率非常差。
  可以上这些制约因素,对高耀晋来说却是完全不存在的……
  以他所处的后世那种科技时代,制盐技术比现在不知道先进了多少,连人类上天都不再是梦想,所以生产一些最简单不过的盐巴就像玩似的。
  所以高耀晋完全有信心,不仅能做出盐,还能做出上等好盐!
  是那种颜色雪白,晶体颗粒细小,具有纯正鲜咸味的上等好盐,这种盐除了没加碘以外,和后世居民们吃的盐已经毫无二致。
  这和岛上渔民吃的那种颜色黄不拉几,味道又苦又涩的盐巴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并且最关键的是,先进工艺做出来的先进海盐,成本还极其低廉,甚至能低到忽略不计的程度,能让老百姓完全吃得起!
  (当然老百姓吃了咸鱼干后,摄入的盐分已经足够一天所需,不需要再额外买盐了)。
  所以高耀晋手握这种先进技术,制作咸鱼干的最大拦路虎就解决了。
  至于另一个阻碍——官府的食盐专卖(只有拿到盐引的商人才能专门销售食盐),对高耀晋来说更不成问题。
  一来他本身就是官府中人,从三品大员之子,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就能通融一二——那些盐商还敢找他麻烦不成?
  至于第二点,也就是最巧妙的一点——那就是他完美避开了盐引的限制!你说我在销售私盐?高耀晋会拎起一条咸鱼干来让对方看看清楚!上面哪有盐!
  当然认真说起来,这有狡辩的嫌疑,或者说有打擦边球的嫌疑。
  但是高耀晋以为,只要对百姓、对国家、对整个民族有益,狡辩一回又有何妨呢?
  所以有着以上二大优势,高耀晋才有信心制作出咸鱼干,推广咸鱼干,并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这样把整个产业思路都理清后,高耀晋就在岛上偏中心的地方挑选了一处制盐地点——那就是后世一处叫做大盐场的地方。
  虽然这个地方现在还没出名,看着也丝毫不起眼,不过是一片长一点,宽一点,还比较平坦的海滩而已。或者说唯一和普通海滩不同的,这片海滩是纯泥质的,没有一点沙砾。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到了清代就会被人发现在制盐方面的巨大优势,并因为此后制盐规模巨大,远销整个渤海两岸,故而得名叫做大盐场。
  所以高耀晋选择这里制盐,提前三十年让其闪光,非常合适。
  选好了制盐地点,接下来高耀晋就要进入实质性的启动阶段了。
  像后世主流的制盐方法,无外乎蒸发池、调节板、结晶板、结晶池这一套流程,另外别看这些名词听着很是高大上,其实不过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池子加几块板而已,难度不高。
  并且高耀晋现在不是生产食盐,用来腌鱼的话,只需要生产出含有盐巴成分的盐卤液即可,所以连结晶池都可以省下了,工序能进一步简化。
  所以对这些都很清楚的高耀晋,发动手下那些军户,只干了半天时间,海滩上就大变样了……出现了一排占地约半亩,大大小小的池子后,高耀晋还是很满意的……
  这就是制出咸鱼干的坚实基础啊!万仞大夏平地起,今天就打下了第一根木桩。
  而挖好这些池子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例如把海水引进蒸发池,然后经过蒸发、过滤等数道工序、到最后一个池子,就变成可以直接使用的盐卤液了。
  并且整个生产流程,只需一到二个人就能完成,效率极高。
  所以这种制盐方法,都可以称为流水线式制盐,和此时大明各地流行的煮海为盐,放眼望去海边一排灶户,无数铁锅林立相比,高下立判。
  并且像这样的流水线式制盐,出盐速度还非常的快,阴天的话只要一天,遇到晴天出太阳的话那就更快了,只要晒上二三个时辰,白花花的盐卤液就被晒出来了,效果立竿见影。
  “大人,这是盐?”
  所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等到高耀晋那些手下发现,昨天才挖好的池子,今天居然已经大变样!
  一个池子里居然堆满了白花花的一片盐卤液!甚至还有那种急吼吼的,尝了一下滋味后,那叫一个激动……
  要知道像他手下这些军户,长期处于社会底层,所以吃的盐都是那种味道又苦又涩,并且官方销售的时候还会按照惯例掺入沙子,质量非常差。
  (因为此时的煮海为盐,真的是单纯的煮海为盐,没有任何提纯手段的。
  在把盐分煮出来的同时,海水中的其他杂质都一并煮出来了,所以这种海盐的质量是可想而知的,与其说是在吃盐,不如说是在吃浓缩海水)
  并且就算是质量如此之差的海盐,价格都贵的要死,可是现在呢?居然还有这样的盐?并且味道还是那种从未尝过的鲜咸味!所以如此的神奇……
  而高耀晋见了他们的模样,却只是微微一笑……因为这就是科技的力量!这是后世无数先贤汇集的力量!
  有了整整四百年的科技支持,还有什么样的盐巴做不出来吗?高氏出品,必属精品。
  并且到了这时候,就算是傻瓜,都能看出其中蕴藏的巨大利益了。
  就好像这几天一直跟在高耀晋身边,从头到底参与的阿福,在尝了一下盐卤液的味道后,已经兴奋的道:“少爷少爷,我看也别搞什么咸鱼干了,干脆就直接搞海盐吧!肯定能赚大钱!”
  而高耀晋听了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单单从赚钱的角度来看,做白盐确实是个不错的路子,能赚很多很多的钱,并且比起做咸鱼干来,还要省力,连收购海鱼这一步都省了。
  可惜这也仅仅只是能赚钱,对于缓解整个国家的粮食危机,缓解百姓日益困苦的生活毫无帮助,所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当然论忠心程度,阿福排第二的话,估计没人能排第一,高耀晋就给了他一个我心中有数的眼神。
  然后他自己尝了一下味道后,感觉达到设计要求了,他就看向阿福道:“现在这个时候,那些渔民应该回来了吧?”
  “是差不多了!”阿福就是连忙道,他上岛也已经有二天时间了,平时买鱼什么的也都是他在负责,作为无形中的后勤主管,他已经掌握了渔民每天出海的规律。
  “那就好!”高耀晋就是点点头道:“那今天你再去买些鱼,唔,可以多买一些,一百斤都没问题。”
  高耀晋他们上岛之后,其实这二天都在吃鱼……鲸鱼的舌头,大斗鲳、所以不说吃腻那也需要暂停一下了,所以昨天都是没买鱼的,不过现在嘛……
  而阿福听了就是连忙答应了,就算他的卖盐建议被否决了,可他的脸上依然满是期待之色啊……
  想想看,这么好的盐,连他们都没吃过的上等好盐都只是作为辅料,那到时候做出来的咸鱼干,又会是如何的优秀品质呢?到时候一炮打响该不是梦了吧?
  制盐所在的大盐场离着小渔村并不算远,等到阿福赶到小渔村的时候,那些渔民已经驾着小船儿返回了。
  因为此时的渔业资源确实丰富,再加上大长山岛又是著名的渔场,就跟个人工鱼塘似的,所以那几户渔民才出海一个时辰不到,就都打着满满的一船鱼回来了……
  只是虽然渔获喜人,像今天出海的这六户渔民都打到了五百多斤,平均每户八十多斤!这么多鱼倒在地上,堆得都像一座小山一样。可是他们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就算打到了这么多鱼,又有什么用呢?
  以前辽南四卫还在明军手里的时候,可以驾船过去叫卖,可是现在都成了奴兵的地盘了,谁还敢去卖鱼吗?是嫌活得不耐烦,想给奴兵送上门去做一辈子的奴隶吗?
  至于驾船卖到海对面的登州,那就更不用想了——以近二天的航程,船还没到岸鱼就全臭光了,所以说打到了鱼,却换不成钱,实在是让人看着心烦啊!
  “哎,看来只能拿去肥田了,好歹地里的萝卜什么的,能长得好一点。”正在这些渔民唉声叹气,随便挑了几条拿回家吃,其他的都准备拿去肥田的时候,阿福出现了。
  “诸位别介呀!”等到阿福看见这些鱼要拿去肥田,就连忙说了他的来意,表示要买鱼。
  而这下这些渔民都开心坏了呀:“什么?官爷今天要买鱼?还要买一百斤?”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可是让这些渔民喜出望外的呀!这就解决了他们的大困难了呀!
  虽然对打到的这五百多斤鱼来说,买去一百斤鱼,只消耗了一半的一半都不到,绝大部分的鱼依然摆脱不了肥田的命运,可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啊……
  因今天就一下子要了一百斤,那到了明天是不是还会要的更多?芝麻开花节节高呢?
  甚至高耀晋这种速度,让他们感到这位果然是不同一般的人物啊!
  他们昨天就听说,高耀晋在想办法解决他们卖鱼难的问题。可是现在呢?居然就已经想出办法来了?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
  “走走走!大家一起去看看!”于是这些渔民兴奋的都顾不上回家了,挑起了一百斤鱼后,就跟着阿福浩浩荡荡的一起赶来了。
  高耀晋选的腌鱼地点,没有放在大盐场,而是在小村子的附近。
  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大盐场不直接在世人面前暴露,只把没有技术门槛的腌制咸鱼地点亮出来,这是高耀晋的一点小小心思。
  所以这些渔民赶到之后,看到的就是一片平坦宽敞的场地,和场地上非常显眼的一口大水缸了。
  而这口大水缸就是制作咸鱼干的关键——因为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已经运来的大半缸盐卤液。
  “这是……”等到这些渔民一个个脑袋扒着水缸,看见这大半缸白的晃眼的盐卤液时,那都一个个全看傻了呀!甚至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盐卤液,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呀!
  就像他们这些渔民,所谓靠海吃海,要吃盐自然是不用买的,让家里的婆娘动手煮一些就是了,只不过那个味道就不能多说罢了。
  可是现在呢?这些盐卤液虽然还只是半成品,但光是那种从未见过的白的晃眼的色泽,就让他们知道这些盐卤液的不凡之处了。
  于是在极度的震惊后,就有一个渔民忍不住道:“这都怎么做到的呀?”
  而对于这个问题,高耀晋却只是笑而不语的,并不回答。
  虽然他并不指望制盐技术能一直保密下去,因为这主要就是一个思路问题,技术方面并不算复杂,例如有懂行的去大盐场那里看上几眼,就能琢磨出个七八分来。
  不过就算这样,高耀晋还是希望能够吃上一段时间的独家红利——毕竟这在事业起步阶段还是需要的。
  所以现在盐卤液制取成功之后,他已经专门派了黄鸭子和另一个军户守在那里,除了他指定的人员之外,其他人等一概不准进入,就算在边上溜达都不可以,以最大程度的保守秘密。
  所以看见高耀晋并不回答,那个和高耀晋打过多次交道的老渔民老金,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立即呵斥道:“王小五,不该问的别问!大人已经帮咱解决卖鱼的大难题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得不说老金年岁长了处世经验就是丰富,看见这个年轻渔民震惊之余,居然还敢打听这个,就是立即出声制止了。
  “他叔,俺真没多想……”而被老金这么一训斥,那个渔民瞬间脸就红了……老实说他真没多想,只是下意识的问出来了而已。不过现在被老金点醒之后,马上闭嘴了。
  是啊,做人要知足!你说大人都这么为咱们着想了,费心费力的解决卖鱼难的问题,并且做出来后还第一时间想着咱,这要是还想动其他歪脑筋……那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于是这个王小五就连忙赌咒发誓,表示绝没有歪心,并和高耀晋赔不是。
  “我相信你——”高耀晋却是和煦一笑,并没有深究什么的……因为他很清楚,不管他们有没有其他心思,都没关系。
  黄鸭子和另一个军户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并且高耀晋还承诺,以后他们能分享制盐的利益,所以作为利益共同体,绝对可以放心。
  甚至高耀晋还有一个想法,等到咸鱼干真正卖出去,产生利润之后,还可以向这些渔民适当倾斜一下……
  例如提高一下海鱼的收购价格,从原来的二文钱一斤,提高到三文或者四文钱一斤,这样让他们同样享受到这个利益,尝到制作咸鱼干的甜头之后,就能把他们牢牢捆绑在自己这辆马车上了……
  就能从一开始琢磨,大人为什么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其中有什么诀窍吗?转变为千万要守住这个秘密,如果让别家学去的话,我们打上来的鱼就卖不掉了。
  从可能的‘敌人’转变为自己人,形成共同利益联盟,这才是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
  于是闹了这个小插曲之后,这些渔民接下来都纷纷闭紧嘴巴,不再问东问西了,只是期待的看着高耀晋的下一步动作了……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昔日高高在上的盐巴变得唾手可得,甚至都能‘奢侈’到用来制作咸鱼干了,那么以后鲜鱼的保存还会是个难题吗?困扰他们多年的卖鱼难还会是个问题吗?天大的转机就在眼前。
  而看着众人期待的神色,高耀晋就是笑了笑道:“开始吧——”
  对于现场腌制咸鱼,他并不做什么技术封锁,和制盐技术相比,腌制咸鱼就实在谈不上什么技术含量了,都没有封锁的必要。
  甚至高耀晋估计这些渔民可能都知道这个办法的,只是因为盐巴成本太高而无法实施的。
  所以接下来高耀晋并没有避开他们,他讲解了一下咸鱼干的制作方法后,接下来就开始了。
  一般来说后世制作咸鱼干有两种方法,蒸煮法和浸泡法。
  蒸煮法是把鱼儿先去除鱼鳞、鱼鳃、内脏,然后放入大锅连同盐卤液一起煮到半干,就变成了一种鱼和盐的混合物。
  再经过一到三天的暴晒后用石碾子滚压几遍,这样就成了一片片的咸鱼干了。当然这种方法比较繁琐,后世用的人比较少。
  而第二种浸泡法就要简单多了,也是后世最常见的做法,第一步和蒸煮法一样,去除鱼鳞、鱼鳃、内脏,但是接下来就不用蒸煮了,而是直接放入盐卤液内浸泡。
  等到泡的透透的,鱼的身体充分吸收盐卤后,取出来阴干就可以了,省事省力还省柴火,效果还大同小异。
  所以高耀晋就选了浸泡法。
  现场这会都有一二十号人,于是接下来杀鱼的杀鱼,刮鱼鳞的刮鱼鳞,在忙乎了小半个时辰后,这一百斤鱼就全部处理好了,并全部放入大缸内入味。
  这样按照程序,等到第二天,就能知道咸鱼干究竟是否制成了!
  并且按照那些渔民的说法——请一定要成功!
  ps 和书友们说一下,这本书要暂停更新一段时间了,大约为二三个月,因为作者得了颈椎病,具体为神经根型颈椎病,现在的症状是大拇指二十四小时麻木,以后严重的话会手抓不住东西。
  这和长期写作有关,然后作者去医院看病,牵引,针灸,正骨,小针刀,等等,一个星期看二次,每次二到三百元,十次为一个疗程,哪怕看好后以后还会复发……
  而现在白马的日收入为十二三元,更新一个月够看一次的,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身体最重要,暂缓更新了,请书友们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