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作者:
有路两方 更新:2022-05-04 17:35 字数:3612
江迢迢梦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着投入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背靠着滚烫的壁炉,壁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烘烤着她, 似乎要把她烤干烤熟。熟了之后又被一只大狗叼到了窝里, 又啃又咬。
现实和梦境太过相似,江迢迢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后果然伏着一个狗男人, 热切的呼吸打在她的侧脸上, 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去,而他的狗爪牢牢地将她勒在了怀里。
江迢迢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确认不是自己在做梦。地上的铺盖里已经没了人影, 而沉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的被窝里。
沉衍那双胳膊勒人的时候有多结实, 江迢迢是见识过的, 只要被他的胳膊箍在怀里, 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江迢迢理智没有挣扎而是选择喊人, “沉衍?”
“唔,迢迢……”暗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而后响起,意识随着人逐渐清醒, 火热的唇凑到她的脖颈上, 在嫩白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痕。
江迢迢被他烫的一哆嗦, 不等开口说话就被沉衍扣着腰转了个身进而被堵上了唇。
腿上异物感夸张, 事态往后发展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江迢迢屈膝往上一撞!
沉衍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 身体像一只被投入开水里的虾一样立即弓了起来。他死死地摁住江迢迢的腿, 厉声道:“江迢迢!”
久违的称呼,这还是她重生以来沉衍第一次这么喊她,看来确实是痛极了。
江迢迢紧抿着双唇偷笑, 在心里暗骂一声活该。
沉衍缓过那阵痛劲儿, 抬起头开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道:“你这是要毁了我的下半.身还是要毁了你自己的下半生?”
江迢迢脸上漫了一抹潮红,美目微微瞪着他,“呸,脸真大!”
沉衍从塌上坐起来,明明气急却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只能恶声恶气道:“早晚收拾你!”
然后又被江迢迢一脚踹到了床底。
江迢迢自己去内殿换衣服,沉衍黑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身边路过,脚步都不顿一下,他顾忌着自己的脸面,慢腾腾地从地上起来在侍女进来之前把地上的被褥收了起来。
等江迢迢再出来的时候沉衍已经换好了君袍,两名侍女提着饭盒往桌上摆早餐,也不知道听了谁的吩咐吩咐,她们非常自觉地摆了两份碗筷。
沉衍坐在那里面上凛若冰霜,手上却帮人盛好了白粥,夹好了小菜,将汤包撕开了一道小口子放凉。
两名侍女站在旁边一脸惶恐手足无措,想插手又不敢,生怕她们做错了什么,
江迢迢憋着笑解救了两名可怜的侍女,“你们先出去吧。”自己从身后勾着他的脖子趴在肩膀上,拖着调子道:“踢痛啦?”
沉衍也是难得硬气了一回,身手给自己盛了碗白粥,不理她。
江迢迢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轻声道:“君上大大,别不理人啊。”
沉衍转头盯着她,只见她弯着眉眼温温柔柔地对他笑着。沉衍发现自己恐怕是疯了,竟觉得能看见她如此笑颜自己痛上一回……也无妨?
沉衍强迫自己将唇角的弧度抿下去,装的一副冷艳高贵,嘴上却道:“坐下吃饭。”
江迢迢知道他消气了,又笑嘻嘻地亲了他一下才在旁边坐下,心安理得的享受君上大大的投喂。
一顿早饭下来,一个喂的享受一个吃的餍足。
两人自从吵过一架又和好之后相处更坦诚了一些,江迢迢从沉衍怀里拿出他偷偷藏起来的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到桌子上。
这里面的大多数东西都是江爹爹给她傍身的灵器,除此之外就剩下的几样零零散散的东西,没有什么规律。
江迢迢拿着传音符研究了半天,向沉衍问道:“好想给我爹娘传个消息啊,这个我真的没法用了吗?”
沉衍点头道:“嗯,用不了了。”
“这些都是灵器,需要用灵力催动不说,这些,”他挑拣出几样灵器,示意她看,“这些都是感应到魔气就会攻击的。”
沉衍掌心微动,果然有一只灵简迅速向他攻击。
江迢迢惊呼一声,沉衍立刻握住飞射过来的灵简,捏碎。
她握住他的手端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气又急道:“我又没说不信,你干嘛自己找打?”
沉衍轻笑了一声,对她的责备和关心很是受用,道:“这些已经伤不到我了,别担心。”
江迢迢扔了他的手,“哦,修为高好了不起哦。”
随后又有点跳脚,“谁担心你了,少自恋。”
她将所有的灵器都收回乾坤袋,以防他再一个嘚瑟被砍到。
沉衍任由她收拾,在一旁说到:“江澎澎昨夜就已经到了石城,有邵城主的接济他很快就能和江伯父联系上,你如果不放心我再派几个魔卫去江家传话。”
“算了吧,我爹爹毕竟是江家家主……”江迢迢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言到,“有江澎澎就够了,他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沉衍看了看她,点头:“嗯。”
他知道她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江奕山毕竟是江家主,四大家族与魔域百年为敌,这是根深蒂固的事情。不然江奕山也不会在发现他是魔族的第一瞬间不顾江迢迢立即就将他拿下。
若是让魔卫去江家,难免会让江奕山不舒服,同时也会让江家落人口实。
只不过,沉衍看向江迢迢,她同为四大家族的人,不知为何不同于其他仙门中人,对魔域中人的容忍也出奇的高。如今更是修炼了魔气,成为一个魔修。
这样的她,世上空无第二人。
江迢迢摆弄着桌上剩下的几样小玩意,这些大多是他们之前一起买的。有精致漂亮的小首饰,也有给他买的玉冠发带,还有几块没吃完的糕点。
江迢迢用两根手指捏住油纸的边角,看到里面发霉了东西差点厥过去,“你还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沉衍脸上表情淡了些,道:“那时,你的东西就剩下这么几样了,我没舍得丢。”
江迢迢也沉默了一下,那时候他以为他对她是虚情假意,觉得只要凌飘瑶活着他也就会好好活着,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死了他会如何。
瞧着沉衍一下低沉下来的神色,江迢迢也跟着有些难受。忽的,她看到了另一样东西,是一条明艳的手链,红绳银线,结扣处是两颗圆润的玉珠——是她在石城时自己编的祈愿结。
她伸手将祈愿结拿过来,在沉衍的眼前晃了晃,“这个好不好看?”
沉衍视线落到她手中的祈愿结上,点头,“好看。”她的皮肤白手腕细,戴着红艳明亮的手链一定会很好看。
江迢迢拉过他的右手放到她的眼前,双手将祈愿结系在他的手上。
沉衍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他看着正合适的手链不可思议地望向她,“迢迢?”
江迢迢脸有点红,“看什么看,你自己说了好看的,现在摘下来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啊!”
当时跟着看摊位的婆婆编这条祈愿结的时候,她还在纠结她和沉衍到底该如何。手链编完了都没有想出个结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链已经成了他手腕的长度。
沉衍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江迢迢看,她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屁股一扭背过身去赶人,“你不是说这几日忙吗,还不快去镇魔殿?”
沉衍看着面红耳赤的江迢迢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他从身后将人拥住,吻了吻她的耳朵,“我先去处理些事情,你自己玩。”
江迢迢象征性地挣了挣,“快走吧你!”
沉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糊,明明镇魔殿里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城外不知道有多少势力盯着魔域,还有躲在背地里随时准备放冷箭的骆宏锦,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开她,一刻也不想。
等江迢迢又催了一遍,沉衍才恋恋不舍地放手,随后又嘱咐道:“你若是无聊了就去镇魔殿找我,我陪你。”
“知道啦……”
殿门被阖上,江迢迢才转过身来。她摸着自己烫热的脸颊深吐出一口气,这样的沉衍真的是让人……受不住。
侍女过来替她梳妆,站在身后梳子还没有落下,一个年轻些的侍女惊呼道:“姑娘,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另一个侍女则稳重的多,她用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她专心伺候姑娘别多话。
那年轻的侍女会会错了意,看着江迢迢绯红的脸色歪打正着,呆呆地点头:“哦……”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江迢迢的脸色顿时更红了。
镇魔殿里,凶冥坐在沉衍的下首,桌子上堆了一堆奏贴。往日的奏贴都是凶冥先看一遍,挑出重要的再递给沉衍,今日也不例外。
凶冥将手下查到的关于魔域长老隐藏势力的奏贴交给沉衍,“主人,这是恒文长老和万夭长老在魔域里埋下的钉子。”
沉衍接过奏贴放到书案上,他伸手提了提自己右手的袖口,拾起毛笔在砚台蘸了蘸。
凶冥:“……主人,你不看看奏贴内容就开始批阅吗?”
沉衍执笔的手顿住,扫了他一眼,将毛笔扔到一侧。快速浏览,在心里有了大体印象之后重新拿起笔,左手又提了提袖口才慢条斯理地落笔。
凶冥终于在沉衍一连串异常的举动中发现了什么,他大惊道:“主人,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
沉衍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那是今天早晨被迢迢踹下床的时候被床角划的,连血都没有流一滴,算什么受伤?凶冥那双红眼珠子做什么用的,瞎了吗?
他将袖子拉下来一些,不满道:“没事。”
“哦,”凶冥转了视线,又道,“你这红手链哪里来的,戴着怎么看起来那么怪异?”
沉衍的唇角勾了勾,看向凶冥的眼神带着些嫌弃,“什么红手链,这是祈愿结。”
“祈愿结?”不知道是不是凶冥听错了,他总觉得沉衍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炫耀。
沉衍将袖子拉下来,挡住凶冥的视线,“嗯,祈愿结,迢迢送的。”
“……”凶冥,方才是谁吧袖子挽了半个手臂,这会儿藏什么藏?
第一次在魔域听说祈愿结这个玩意儿,凶冥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男子戴着保平安,女子戴着求姻缘。
女子若是将祈愿结赠与男子嘛……沉衍的笑意更深了些,冷冽的脸上瞬间变得明媚,可谓是神采飞扬。
嘴上却不肯再说半句话,独留凶冥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