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够理解钟离玥现如今的心理和游走在崩溃边缘的情绪，既然她不愿意说，慕容染自然会无条件的帮助她。这次的事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从现在开始，她不认识钟离玥。
  再想起来房间里面的人，她略微的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没忍住的询问出口来，“九月……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你。所以，花未然，是不是就是之前的末然，就是我一直都在寻找的那个人？虽然已经五年了，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样貌，他当初救我时，我便深深记住了。”
  看着旁边的人明显愣了下，钟离玥抿了抿嘴，但到最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由得叹了口气，“是，他就是末然。当初的他是因为从未有人见过他真实容貌，是化名。我也是直到后来南苏姑姑说起来，我才知道的。可是，我并不认为他是个坏人。”
  松开钟离玥的手，慕容染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复杂。她能够青春感觉到，花未然喜欢钟离玥，那喜欢深入骨髓，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都明显的透露着感情。
  她所喜欢的那个人，事实上一直都是喜欢着她最好的姐妹的。也是，当初在酒楼的第一面，出手打抱不平的人是钟离玥，而她却不想要惹是生非。这本来也不是他的问题。
  可是她还是会伤心，会心痛，这五年的时间里面，她一直寻寻觅觅着，不肯嫁人。
  可是当有一天再重新见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却好像全都变了。她曾经的喜欢，不值一提。或许，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而现如今，他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千影阁阁主，而她却是北冥的九公主，他们两个之间相隔着的并非一丝一毫，他们两个没可能了。
  就算他并不喜欢钟离玥，就算他们两个相识的时机刚刚好，可终究还是不可能。
  她很清楚，他没有办法像当年的钟离婕一样，能够为了一个一眼万年的那人，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喜欢花未然，可她却没有办法抛下自己的身份、抛下自己的亲人，不顾一切的跟他走，跟他去浪迹天涯，她做不到。这场苦等了那么多年的战斗，是她输了。
  钟离玥看出了她的难过，缓缓开口薄唇轻启，“染染，你还好吗……”
  “我没事。”慕容染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连连摇头，“我只是有点难过，难过喜欢上了一个没有结果的人。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缩短的了吧。他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却又让我那么向往，可我却不能为了他放弃一切。”
  “现在想想，我真是很钦佩你母亲，钦佩你母亲的勇气和不顾一切，虽然到最后并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可是至少她开心过了。而我，却连去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轻拍慕容染的肩膀，钟离玥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劝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而她毕竟是北冥的公主，可偏偏，花未然是朝廷最难以接受的江湖中人，更是和朝廷对立的千影阁阁主。真的让慕容染放弃一切去追求一段未知的感情，确实太残忍了。那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就像那句话，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突然伸手握住了钟离玥的手，慕容染满脸认真，“九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如同他喜欢你一般的喜欢他，但是请你不要伤害他！他陪伴了你整整五年啊，放弃千影阁的一切，宁愿留在你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影卫。我能够感受得到，他真的非常爱你。”
  她抿了抿嘴，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你……”
  “染染！”矢口打断了她的话，钟离玥严肃，“我有我想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的以后是什么样的，更不知道我有没有未来。我承认，我对花未然是有感情的，是喜欢的，可却不是那种喜欢。这五年来的陪伴，他对我来说是亲人、是家人。”
  “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你也不要为我做决定。我的人生，我已经很迷茫了。我完全看不到眼前有光，正如我一直都觉得，我的未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慕容染只是失落的低下头去，微微点头。
  如果她还是五年前的她，她大概会不惜一切的去主动追花未然吧，可是这五年的时间，她也一点点的长大了、成熟了不少，她也开始知道，她不能再继续任性下去了，她该成熟了。
  她喜欢他、可让他为了这未知的感情去放弃一切，对她来说代价太大了。
  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来，钟离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重新朝着楼上走了去，走到一半时，突然顿住脚，但却没有转过身去，“染染，我这一辈子错过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不管到最后，你想要如何，都要慎重考虑清楚，人生没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有些事情一旦真的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不管你到最后选择了哪边，都要好好想清楚。”
  “可能换做从前，我会劝说你去拼尽全力不惜一切，我会告诉你，喜欢上一个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可是现在，我收回曾经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那我宁愿从头到尾，那些都不要发生，权当从未认识过。”
  站在一口的角落望着楼上的人，段景宸紧抿着嘴唇，内心复杂。
  不管有没有误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切，似乎都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开始一点点的变了，变得彻底偏离了。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已经彻彻底底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