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门板大小的金灿灿羽毛如同一扇铁门砸在曹源肩膀，随后滚落在地。
  三足金乌，一片羽毛就有万斤之重。
  “叮，扫描发现神话强者最后一只三足金乌——陆压之羽，是否提炼金乌之羽？”
  曹源呆呆捏着金灿灿的羽毛，总算回过神来。
  “刚才到处放火的红袍道人……就是帝俊之子——陆压的羽毛分身？”
  神门之主大步走来：“不错，那就是排行第六的金乌余孽——陆鸦分身。”
  曹源没听出神门之主口中“陆鸦”和系统提示的“陆压”的区别。
  看着一片狼藉，仍在熊熊燃烧的云从山，曹源倒抽一口凉气：
  “一道分身都这么强，从洪荒来的强者实在可怕。”
  “陆压……”
  “刚才的陆压分身不会就是后来封神中弄死截教外门大弟子赵公明的陆压吧？”
  曹源瞬间变得警惕、小心。
  我杀了他的分身，他本体知不知道？本体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来找我报仇？分身都这么强，本体岂不是直接碾压？
  不好，此地不宜久留！
  “曹源？”
  “你……是曹源？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转头一瞥，下半身焦黑一片的陈海瞠目结舌看着他。
  门主笑着插话：“原来你名曹源，你是今年新入门的外门弟子罢？”
  “可愿拜我为师？”
  神门，所有弟子第一年入门时，都只会是外门弟子，无论巫血浓度多高。
  曹源淡定道：“门主，弟子如今只是镇守神眠之地的杂役，并无资格拜师！”
  “什么？”
  门主懵了。
  区区一个杂役，居然拯救了整个宗门，这是在嘲讽他这神门之主眼瞎？
  “是谁开革你外门弟子身份，贬为杂役的？”
  另一边，陈海已经感觉到不妙，当即满面愧疚的抢先对曹源道：
  “源哥，我要向您道歉，之前都是我头脑发昏，为了讨好聂图长老，才对您恶语相向。”
  “自您被贬为神眠之地守卫后，这一年来我时常后悔，多次想向聂长老求情，求他重新将你召回外门。”
  陈海面上全是惭愧、内疚，差点落下泪来。
  “可恨我又唯恐因此得罪聂长老，这才……”
  “我现在不求您能原谅我，只求弥补您这一年的遭遇，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门主瞅着闭眼求死的陈海，立刻明悟曹源被贬的七八分真相，心中震怒：
  “聂长老？”
  “聂图？”
  “聂图何在？给本座滚出来！”
  陈海嘴角上翘，之前他就看到聂长老已经陨落，把锅扔到陨落的聂图头上，自然死无对证。
  血脉化巫后，陨落那就真的是陨落，和凡人不同，凡人死后只要不是魂飞魄散，即使死了照样可以对证。
  巫族陨落，能剩下真灵就不错了。
  血脉化巫的过程，本就是将三魂七魄炼入肉身的过程。
  偷瞥着因为自己一番话而动容的曹源，陈海心里笃定在自己这招以退为进下，他就不信曹源还真敢当着门主的面报复他。
  甩锅，也是要技巧的！
  自身一点责任都不担，谁信？
  一定要避重就轻，再以退为进，才能迫使对方在门主注视下只能故作大度的原谅，这因果也就了结咯。
  久经甩锅考验的陈海早已经用的驾轻就熟。
  曹源轻叹一声：“陈海，这么说我之所以被革除外门弟子身份，除了是聂长老亲下的令，也和你有关？”
  他“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当初的确是我利令智昏为讨好聂长老才多次出言挑衅，乃至故意羞辱您。”
  “今日，我幡然醒悟，决定痛改前非，此前给您的伤害，无论您现在是打是杀，陈海绝无怨言！”
  “哦？”
  曹源轻咦一声。
  见曹源眉头微皱，陈海心中一喜。
  这表情，这眼神，绝对是心里很不爽，嘴上却只能故作宽容的特征啊！
  脸色越发“内疚”：“源哥，我说的话绝无半点虚情假意，无论您要我怎么赔罪，我陈海也不会皱一下眉。”
  “那你自裁罢！”
  “嗯？”
  “什么？”神门之主和残存的弟子们愕然。
  陈海浑身一僵，一脸懵逼的瞅着曹源，整个人都傻了。
  曹源伸出大拇指：“虽然几年来你处处针对我，被革除外门弟子身份只能当杂役看守神眠之地也是你苦心算计，但是！”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陈海！无愧我巫族男儿顶天立地的豪迈，我巫族自开天辟地传承至今，就有着一巫做事一巫当，勇于承担后果的勇气！”
  “虽然咱们只是后天修炼成巫，但有陈海你这等延续了巫族传统的同族，我巫族何愁没有再兴之日？”
  曹源满面欣赏：“若是十二祖巫再生，继承巫族传统的你也必定能得到赞许！”
  陈海：……
  “动手罢！”
  门主也满是赞许：“咱们巫族向来顶天立地，当初蚩尤大巫与轩辕争夺人皇，战败后独自承担了战败之责避免牵连全族，即使明知肉身将被分割天涯海角，也未曾逃往地府或北俱芦洲。”
  “陈海，你虽是外门弟子，血脉尚未完全化巫，但你，已得巫族传统，已是真正的巫族，日后未尝没有进入神眠之地的资格！”
  劫后余生的神门弟子们鼓噪起来：
  “好样的陈师弟，我以你为荣！”
  “陈师弟，一巫做事一巫当，能勇于自戕，王某佩服。”
  “好个陈师弟，以前我还看不起你，对不住，是我眼拙竟没看出师弟你如此豪迈。”
  ……
  “放心，待你回归盘古父神怀抱，我必在你冢前陪你酣饮三百碗。”
  陈海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栗，眼看着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自杀，他彻底傻逼了。
  巫族，本就无惧死亡，对于死亡，他们看得很轻，甚至以战死为荣，血脉巫化的人族同样会受到血脉影响，巫化程度越高，影响越大。
  勇于担责而自戕，这在巫族中简直就是一种光荣。
  陈海颤抖着缓缓举手悬在头顶，惨然望着曹源啊，奢望着对方能心软，然而，最终还是绝望了。
  他明白现在若自戕，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身为外门弟子，意味着血脉巫化没能完成5层，魂魄还没彻底炼入肉身，死后当然还有机会投胎转世。
  魂魄去了地府，甚至可能得后土娘娘关照，投个好胎。
  若妄图逃避责任求活，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人设崩塌，在巫族那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哈哈哈哈……”
  “砰~”
  一巴掌呼在脑门上，陈海自嘲似的惨然大笑着脑浆迸裂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