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你还好吧？”
  耳边传来安歌的声音，让人感到惊喜。
  我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留在魔都了吗？”
  安歌笑了笑，很美，很诚恳道：“舍不得你，不行吗？”
  狂喜！
  我按着她的肩膀，连声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她拢了拢头发，白了我一眼：“死样吧。”
  我有些窘迫，有些羞涩，但这些，都没有喜悦来的强烈。
  “不管怎么说，你还在就好。”
  这是实话，见到她的这一刻起，所有的担忧，所有的顾忌，烟消云散......
  这一刻，凝望。
  一句话也没有，细细品味在心中流淌的那份真，感受本不应该出现的那份情。
  对望。
  我发现她的睫毛在颤抖，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我，大概，这是动情的体现，我只需用嘴唇印刻，然后留下美好，不管不顾......
  “顾灿，醒醒，我们到了。”
  原来这是梦。
  原来，我也渴望她不曾离去。
  我睁开朦胧着的眼睛，有些苦涩，“不好意思，睡着了。”
  心中难免有些责怪钱朵朵，至少在梦里我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更将自己的情衷讲给安歌。
  不过，那也只是在梦中而已。
  现实里，不论面对谁，我都要三缄其口，忘却那本不该再存在的感情。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神色有些异常的钱朵朵，问道：“我睡了多久？”
  “我怎么知道。”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车窗有什么好看的，看一看竟然会睡着。”
  我耸了耸肩：“困意来了，挡也挡不住。”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幸好我熟睡，才能见到她。”
  随着安歌的离开，我也该重新上路，至于这短暂几天出现的事情，大抵只会存在心里去怀念，生活，还要向前看，或许，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梓可能会给我细微的欢喜，我会忘了她，忘了这几天存在过的美好以及......互相折磨的爱。
  是了，聪明的人要学会选择，更何况，这种事本就无需选择。
  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谁的眼里，那个姑娘，才会是我最终归属。
  因为我不能再去伤害她，因为，我们之间走过了那坎坷而漫长的岁月。
  我爱她，也唯能爱她。
  当车子停在钱朵朵租住的公寓楼前，我对她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咱们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你确定？”
  钱朵朵意味难明的看着我：“咱们公司派去郑州培训的人可还没出发呢，这段时间里，能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清楚，我劝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王玮那家伙，翻不起什么浪花。”
  “那如果是安歌她爸呢？”
  “你都知道了？”我诧异的看着钱朵朵。
  “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闻声，我苦涩一笑，不发一眼。
  “好啦，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有些忧患意识而已。”
  顿了顿，钱朵朵又道：“其实，让你没被警察带走的那个人，才是你最该见得人。”
  “谁？那不是安歌父亲的朋友吗，我又不认识。”
  “顾灿，我该说你什么好？难道她没告诉你，那通电话，是打给你父亲的吗？”
  “......”
  我有些错愕。
  然而钱朵朵并没有理会我的错愕。
  “她还爱着你，这点谁都清楚，但是她对你的爱......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钱朵朵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公寓楼。
  看着她的背影，我已经清晰了的脑海，再一次混乱。
  ......
  我让司机送我回到了老房子。
  这是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容身之所。
  钱朵朵告诉我的事情，我没有想明白，但我此刻能清楚的感受到思念。
  思念那个刚刚跟我分开不足三小时的姑娘。
  我承认，我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但我绝对做不出滥情，爱情，只能有一份，它必须要全身心的留给身边最真的那个姑娘。
  俨然，安歌不是，当她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了；......可偏偏她又或许是，但我不希望她是。
  在我心里，那个姑娘只会是王梓。
  因着她对我的付出，还有我对她的伤害。
  爱情，不能单单因为喜好，不是吗？
  我承认，自己这样很自私，对别人也很无情。
  但我知道，不得不这样做。
  我有我的无奈，也有现实给我套下的枷锁。
  恨吗？
  会有，并且真实存在的。
  我恨自己把控不好自己的感情，我恨自己让安歌看到希望，又接受绝望。我更恨自己的决绝。
  没有挽留她，就是决绝。
  同理，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希望她会理解。
  她也一定会理解，不然，她不会做出那般的选择......
  “真的让人头痛！”
  我却没有能力避免。
  那是一段感性占据主导位置的日子，那更是一段......让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痛彻心扉的日子。
  打抱不平也好，想要证明存在感也罢，我让她重拾希望，敢于直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然后决心重新拥抱爱情......还是我，断然将她挡在心房之外，最后留下一人，慢慢愈合形成不久的伤痕。
  如果，安歌不是这样一个性格的话，她一定会闹，甚至会恨。
  但，没有如果，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
  她很大度的选择离开，帮我解决所有后顾之忧，这一次她没说我在，但这一次，她用实际证明了她在。
  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约定好的最后一次，经此之后。
  想清楚这些，我放下了手机，没将刚刚编辑了的消息发送过去，不能再有牵扯，从现在开始。
  轻轻吁出一口气，我将自己扔在了床上，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突兀响起。
  打来电话的人，是老顾。
  “臭小子，事情都过去两天了，不知道跟我说声谢谢吗？”
  “哦，谢谢。”
  “来家里一趟，有些事情。”
  “我能拒绝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