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南疆红嫂
作者:靰鞡草      更新:2022-04-26 01:23      字数:6958
  魏道媛疲惫已极,话都懒得说就进入了梦乡。战智湛检查了一下脖子上挂的“光荣弹”,搂着“八一杠”沉沉睡去。突然,一阵剧烈的枪声惊醒了战智湛的美梦。
  战智湛本能的跳了起来,提着“八一杠”匍匐到山洞口,探头探脑的向外望去。原来天还没有黑,枪声似乎来自于山洞口的左侧。这时,魏道媛也提着“ak74”突击□□,拖着战智湛的“78式”背囊,来到了战智湛身边:“‘骆驼’,是越南‘猴子’追来了吗?……”
  战智湛曾经吃了从山洞中贸然出来,差点让越南“猴子”活捉的亏,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就像没听到魏道媛的话一样,正琢磨着怎么确认安全,忽然听到山洞口左侧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杂乱的“稀里哗啦”在草丛中奔跑的声音。听声音,来人恐怕得有十几个人。战智湛急忙背好“78式”背囊,准备必要时和魏道媛强行冲出去。
  近了,更近了!稀疏的丛林中出现了十几个人影,距战智湛已经不足四十米了。战智湛手中“八一杠”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牢牢地盯上了来人。忽然,战智湛发现这些人手中所持的是“1964年式”7.62mm微声□□,有的边跑还边回身还击。“1964年式”7.62mm微声□□那是南疆前线侦察兵的标配,这十几个人是自己人无疑了。战智湛本来准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开枪的,他现在又改主意了,准备帮一把这十几个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战友。
  距离这十几个侦察兵不足百米处人影憧憧,出现了越南“猴子”的追兵。战智湛手中的“八一杠”“哒哒哒”一个短点射,一个越南“猴子”双手一扬,摔倒在地,剩下的越南“猴子”急忙卧倒。已经冲过山洞口的十几个侦察兵,听到“八一杠”的枪声,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战友在支援自己。一个侦察兵转过身来,喊道:“同志!……我们是边防七团侦察排的,奉命护送陈永飞和钱广、姚仁铭烈士的遗体回国。你是哪个单位的?……”
  边防七团侦察排的侦察兵通过山洞口时,战智湛透过树木的空隙,发现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三副担架。他起初还以为是边防七团侦察排的战友们携带的伤员,原来是“鵟鹰”和“蛇雕”、“苍鹰”三位兄弟的遗体。战智湛心中一热,“哒哒哒”又是一个短点射,把越南“猴子”压得重新卧倒之后,大吼道:“你们快撤!……俺来掩护你们!……”
  “同志谢谢你!……国内见!……”边防七团侦察排的侦察兵们有任务在身,匆匆撤离。
  “魏姐,咱俩把越南‘猴子’引到山上去,拖住他们!掩护才刚那些战友撤退!……”战智湛对身边的魏道媛说道。
  “好!……”魏道媛虽然第一次参加实战,却一点也不惊慌。她的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烁烁放光,似乎在为能有机会为自己被俘、受辱雪耻感到欣喜。
  战智湛和魏道媛边打边撤,把越南“猴子”向山上引去。魏道媛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和战智湛现学现卖,手中的“ak74”突击□□居然也打得有板有眼儿。狭窄的密草层层的山坡,野藤缠着刺竹,荆棘挤着芦苇。战智湛和魏道媛身上的军装很快被冰凉的露水淋了个透湿,脸上、手上、肩上、划了好几道血口子。战智湛生来皮糙肉厚,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苦了魏道媛了。天就要黑了,二人好容易爬到了半山坡,只见山脚下的举着火把的越南“猴子”怎么也有五六十。战智湛坐在山坡上,手中的“八一杠”又是“哒哒哒”一个短点射。
  山林间渐渐起了雾,追上来的越南“猴子”渐渐看不清了。突然,“吱儿”的一声尖锐的声音,越南“猴子”的一发“63式”60mm追击炮炮弹飞来。这发炮弹打得很准,直奔战智湛和魏道媛的位置。
  “卧倒!……”战智湛大叫了一声,翻身把魏道媛扑倒在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一阵剧痛传来,战智湛知道自己负伤了。魏道媛用力推开战智湛的身体,爬了起来紧张的检查战智湛的伤势,发现战智湛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流血很多。
  “魏姐你快走吧!……这里很危险,敌人会循着脚印找到这儿来的。……”战智湛说道。
  魏道媛没有理睬战智湛,解下战智湛的“78式”背囊说道:“‘骆驼’,你再流血就没命了!我是医生,你现在是伤员,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把眼睛闭上!……”
  魏道媛说着,拿出战智湛“78式”背囊中唯一的一个急救包,开始给战智湛止血,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战智湛的伤口。由于失血过多,战智湛慢慢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感觉到魏道媛正在擦他的脸,心里边却在嘀咕着:“‘完犊子’!‘完犊子’!……自己两把失血过多,差点儿‘喯儿故’喽,第一把是艾晴艾阿姨救了自己,第二把是‘洱海鱼鹰’救了自己,可是艾晴阿姨远在万里之遥的哈尔滨,‘洱海鱼鹰’去了那个世界。‘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老子这一把阳寿已尽,算是没救了!……”
  战智湛的嘴唇干裂得像沙漠,面部像干燥的大戈壁。他使劲咂动着嘴巴,呢喃着:“水……”
  魏道媛闻声拿起战智湛的水壶,摇了摇,又颓丧地放下了。半昏半醒中,战智湛感觉到魏道媛把自己的脑袋抱在怀中,十分焦虑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寻找什么,一定是在找水!忽然之间,战智湛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落上了一滴水滴,他本能地想伸出舌头去舔。还没等战智湛反应过来,嘴巴微微张开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嘴中又进入了一些温热的水,弄得嘴边也都是。战智湛贪婪的吞了进去:“oh……my god……这是水!……是救命的水!……”
  也许是失血后的虚弱使战智湛的意识还没有回复,他还没有意识到嘴中已多“露花凉沁紫葡萄”,那甜美的“葡萄汁”一滴一滴地流进了他的嘴中,让他还不受大脑支配的嘴努力吸吮着。就像是不谙世事襁褓中饥饿的婴儿,贪婪的吸吮着母亲甘美的乳汁。
  “沂蒙红嫂”用乳汁救活失血过多、生命垂危的八路军伤员的故事曾被刘知侠写入短篇小说《红嫂》,继而被编入京剧《红云岗》、舞剧《沂蒙颂》,随之传遍全国,家喻户晓。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偷将碧玉形相。怪瓜字初分蓄意藏,把朱阑倚处,横分半截,琼箫吹彻,界住中央。取量刀圭,调成药裹,宁断娇儿不断郎。风流句,让屯田柳七,曾赋酥娘。”“葡萄汁”终于滋润了战智湛大脑的神经,他感到体内所有干涸的细胞都在膨胀。恍惚间,战智湛仿佛进入了他在家乡读初中时,方碧茹方老师所讲的“沂蒙红嫂”明德英用乳汁救活八路军战士的故事中。战智湛猛然觉得不妥:“自己没死这是遇到‘南疆红嫂’了。听方老师讲,‘沂蒙红嫂’明德英所救的八路军战士庄新民后来认了明德英为娘。可是‘南疆红嫂’魏道媛才比自己大了也就五六岁,叫魏道媛‘娘’,见了‘卫道士’咋整?……”
  战智湛明白了,这是魏道媛超越了世俗,用甘美的乳汁救活了自己。自从盘古开天地,无数诗人续写着至纯至洁的乳汁,他们不吝赞美这甘甜的乳汁哺育了生命。其深层寓意不仅是对乳汁的赞美,更是对繁衍生命的母亲的礼赞。世界上的语言数以万计,发音各不相同,但妈妈一词的发音,相似到极点,这不是巧合,这是对伟大母爱的共同赞美!这个世界本不应该有战争,有的应该是和谐和博爱。这伟大的爱,让慢慢恢复了知觉,毫无一丝邪念的战智湛眼角滚下了硕大的泪珠。
  “哎呀妈呀!……你一个七尺多高的大老爷们咋还哭天抹泪儿的!……”战智湛睁开眼睛望去,只见魏道媛潮红着脸,羞赧的表情是那么的动人和妩媚。那张满是硝烟的俏脸甜甜的笑着,渐渐的,硝烟缓缓褪去,生出神圣的光环,变成了救苦救难南无南海观世音菩萨。
  战智湛从此对魏道媛极为尊重,视之为亲姐姐,毕其一生对魏道媛恭恭敬敬。
  “‘骆驼’,天黑了,咱们去哪儿?……”魏道媛见战智湛苏醒过来,她依然抱着战智湛的脑袋,只是显得十分羞涩。魏道媛的目光游离着,不敢直视战智湛。
  “哦……”战智湛猛然觉得再躺在魏道媛怀中就不是君子所为了,“君子慎独”嘛。战智湛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猛然发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战智湛低头去看,原来是自己的两枚已经拧开了盖子的“67式”手榴弹。
  “哼!……算越南‘猴子’命大,没敢追上山来。否则,嘿嘿……你现在醒了,我就更啥都不怕了!……”魏道媛见战智湛发现了“67式”手榴弹,自然会明白那是自己在最后的关头用来和越南“猴子”同归于尽的。魏道媛头发散乱,满是硝烟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采。
  “哦……魏……啊姐你真勇敢!……不过,搂着手榴弹忒危险,以后别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战智湛干脆把魏道媛的姓“魏”去掉,直接称呼“姐”了。
  “哼!……你个‘白眼儿狼’就干脆说我‘虎了吧唧’的不就完了!……”魏道媛忽然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拧上“67式”手榴弹的盖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的战智湛,说道:“你才刚伤的那么重,为啥让我一个人‘挠杠子’?……”
  战智湛心中感动,但还是转移了话题:“嗯……这帮越南‘猴子’指定是见了姐的大无畏革命英雄主义气概,这才吓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敢追上山来。……”
  战智湛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估计那帮越南“猴子”打了几炮之后,见山上的枪声停了,以为他和魏道媛被炸死了。再加上山上起了雾,搜索起来也不容易,就急匆匆的去追边防七团侦察排那十几个侦察兵了。边防七团侦察排那十几个战友携带着“鵟鹰”和“蛇雕”、“苍鹰”三位烈士的遗体,行动不便,绝不能让越南“猴子”缠住他们。
  战智湛想到这里,笑眯眯的对魏道媛说道:“姐,咱俩掩护战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得去追那帮越南‘猴子’!……”
  “好哇!……追上那帮越南‘猴子’,薅住他们的猴尾巴!……”在魏道媛的心目中,战智湛已经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有战智湛在身边,她不仅感到安全,也勇敢起来了。
  见战智湛拿出“zbz-80式”指北针和地图,正在确认方向,魏道媛也不知到哪儿来的力气,抢着把战智湛的“78式”背囊背到了身上,伸手又将“八一杠”往脖子上挎。
  战智湛实在过意不去,一把抓住自己的“八一杠”,说道:“姐,俺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你一个女同志替俺背着装备!……你背着‘ak74’就中了!……”
  魏道媛动情地说道:“‘骆驼’你说啥呢?……你既然叫我姐,就得听姐的!……你知道不,被俘比死更可怕,更残酷。我被俘后,就琢磨越南‘猴子’要咋对待我?审问,毒打,虐待?可能还有人身污辱!这意味着我不仅失去了身份,失去了人格,还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我将任人宰割!除了肉体的痛苦,还有精神的重创。……‘骆驼’,就在我最绝望‘那前儿’,是你救了我。现在你负伤了,我做这么点事儿算啥呀。……”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那你咋不跟越南‘猴子’说,你是越南‘猴子’情报总局少将高参曹廷晖的老婆?……你要是说了,那帮‘瘪犊子’哪个敢‘五马长枪’的碰你?……”
  但是又一想,这话有点伤人。魏道媛不愿意提起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是因为她恨透了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投敌卖国行径,她是“好伙儿”的,不是“坏伙儿”的!想到这里,战智湛叹了口气说道:“唉……战争的本质是悲壮残酷,女人的天性是温柔善良的。女人被卷入战争,这已是人类的不幸,而女人一旦成为俘虏,她们的命运则更为悲惨。战俘是战争的必然产物,有战争就会有战俘,有女军人就必然存在女战俘,这是正常的事情。……”
  魏道媛还是没有争过战智湛,她把“78式”背囊背到了战智湛身上,自己挎上“ak74”突击□□。战智湛左手把“八一杠”当成拐杖,右手拎着日本军刀拨开挡路的树枝、杂草,边寻找着越南“猴子”追击边防七团侦察排的战友们留下的踪迹,边在魏道媛的搀扶下步履艰难的向茫茫的亚热带原始丛林走去。
  “姐,你咋被越南‘猴子’逮住的?……”战智湛感觉自己好多了,和魏道媛聊了起来。战智湛的伤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失血过多。魏道媛那甜美的“葡萄汁”就像“灵丹妙药”,战智湛神奇的好了很多。
  “唉……别提了!……隔离审查结束后,我的心情糟透了。那天,我把手枪放在裤兜里出了医院,沿着一条山间小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很远。这里长满了桉树、桦树和榕树,一条小溪汩汩地流着,从树林结成的浓荫的拱廊里面前蜿蜒而去。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光影在水面跳跃,映照得斜竹疏影更加苍翠欲滴。这幅浓郁的热带雨林风景画,让我内心的郁闷一时烟消云散。……”看来魏道媛的文采不错,说出话来都文绉绉的。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都说哈尔滨大姑娘心大,果不其然!……”战智湛心中嘀咕着,可他嘴上却说道:“是呀,大自然的优美景色往往会驱走人们心中的不快。……”
  “可不咋的,我有这样的天性,每当置身独特的景色,心中便涌起诗情,心驰神往而忘乎所以。那一刻,我完全被景色陶醉了。我坐了下来,把脚浸进小溪中,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突然,我背后响起了轻微的石头滚动声音。我毫无经验,转身站了起来,两个身穿黑衣服的汉子正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魏道媛说到这里,回忆起了往事,神情紧张起来。
  “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不是有纪律不许一个人外出吗?……”战智湛顺嘴说道。
  “唉……现在说起来啥都晚了,本来组织上正在考虑我转业的事儿,现在我又违反纪律被俘,回去后还指不定咋样呢。……”魏道媛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
  “也没啥了不起的。……后来呢?……”战智湛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魏道媛的不愉快。
  “我警惕起来,喝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边吆喝,边去掏手枪。我的枪里压着一匣子弹,我本能地把枪抓在手里,胆子就大了。……”魏道媛说着,往战智湛身上靠了靠。
  “嗯……距离足够远,你的手里有枪,他们抓到你不大容易。……”战智湛点了点头。
  “一个‘三角脸’的汉子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噢……是大军同志呀,我们是附近木洞寨的。……’另一个家伙嘻皮笑脸地朝前移动。我的身后是溪水,没有退路。面前两个陌生人的出现使我感觉到了危险。……此刻,我试图沿来路后退,但另一个‘苦瓜脸’的汉子已堵住了去路。我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不由有些发慌。糟糕,这两个人肯定是越南‘猴子’特工队的,他们怎么摸过来的,居然深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我们离前线有几十公里呀!……时间不容许我多想,我的手指朝扳机扣去。即使打不死敌人,也会给医院报警。然而,多么悲哀呀,我忘记了打开保险,枪没有响!……当时我还没有琢磨出枪不响的原因,两个越南‘猴子’已经冲到我面前,拦腰把我抱住。我用枪狠命砸他们的脸、头、嘴。可是,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只是用力把我按倒在地。……我拼命朝溪水里滚,‘三角脸’死命按住我不放,‘苦瓜脸’则缴下了我手中的枪。……”魏道媛呼吸急促,想起了那耻辱的一幕。
  “这俩越南‘猴子’胆儿够肥的!后来呢?……”战智湛为了让魏道媛放松点,插话道。
  “可不咋的!……”魏道媛接着说道:“我拼命挣扎,刚要叫喊,‘苦瓜脸’抓起溪边的污泥塞进我的嘴里。我感到泥沙糊住了鼻孔,淤住了喉咙,憋得满脸通红,但我的脚仍在乱踢乱蹬。‘三角脸’把我摁翻在地,双手反剪到背后,捆上了绳子,我的眼睛被蒙上了。……”
  战智湛边听着魏道媛讲述被俘的经过,边警惕的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战智湛不由得想起了忘记听谁说过,非洲有一种世界上最小的猫,叫做“黑脚猫”。巴掌大的“黑脚猫”极其凶狠,它们有超强的夜视能力和敏锐的听觉功能,用自己凶残的性格和狩猎能力,被世人誉为最致命的猫咪。“黑脚猫”为了捕猎,可以一夜行走三十二公里寻觅猎物。据说“黑脚猫”常用的一种捕猎方法叫做“趁乱捕猎法”,就是在草丛中快速来回穿过,让藏身于草丛中的各种小型猎物受到惊吓,而到处乱窜。这时候,“黑脚猫”就有机会发现猎物,并一举制服。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边防七团侦察排的?他们的速度咋这么快,居然抢到自己的前面找到了‘鵟鹰’和‘蛇雕’、‘苍鹰’三位烈士的遗体?……难到他们是传说中的非洲‘黑脚猫’咋的!……”
  暗夜在越北的丛林中穿行极为困难,战智湛还得不时地搜索越南“猴子”留下的踪迹。二十多公里的疾行,直到天快亮了,战智湛和魏道媛这才走出了丛林,走进了一片开阔地,这里树林逐渐稀疏,前面出现了茂密的白毛草和一大块平地。战智湛拿出“zbz-80式”指北针和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这里是越南“猴子”比老一带,位于越南“猴子”“6号”高地的东南方向大约二公里处。再有三四公里就是边境了,就要到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战智湛和魏道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起来。激动之余,一丝不安涌上战智湛的心头,组织上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自己和魏道媛。尤其是魏道媛,叛徒家属加上战俘的身份,在那个尚有“火红的年代”余热的年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罪名不大也不小。果然,战智湛和魏道媛回国后,魏道媛立即被东部“前指”保卫部门隔离审查,审查一结束,立即被遣送回原籍,战智湛和魏道媛失去了联系。直到战智湛忍无可忍,愤然“闹上”总部南宁工作站姜站长的办公室的大门,这才知道了魏道媛的下落。
  魏道媛的命运多舛。回到哈尔滨后,没有单位敢于接收她。但魏道媛也不愿意连累父母和妹妹,就自己在外租了一个房子,在道里的透笼市场摆了个小摊养活自己和儿子小玄成。战智湛知道后又愤然“闹上”总部,把曾宪春曾二哥家闹得鸡飞狗跳。迫于无奈,在曾家二嫂的“强力”干预下,曾二哥无可奈何的亲自出面,把魏道媛安排到了哈尔滨的311医院。
  魏道媛虽然“归队”,重新开始了自己热爱的“救死扶伤”事业,但她并没有满足现状,而是考取了哈尔滨医科大学的“硕博连读”研究生,二十年后成为著名的心血管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