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我买了十套房子的那个新楼盘，佳源桂府。
  售楼中心还在，但此时却已经人去楼空，透过玻璃往里看，里面一地的垃圾，一片破败之象。
  看了看楼盘内，建造了一半的楼房孤零零地杵在那像极了一个个废墟怪兽。
  我有些慌了，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佳源桂府。
  看到新闻后我不自觉地有些呼吸困难，原来这佳源桂府的房屋质量有问题被人投诉，工期被搁置后开放商资金链断裂，最后直接跑路了，这里也就成了烂尾楼。
  我有些头皮发麻，看着本该是属于我的那栋楼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可以说，我那一千多万基本打了水漂。
  我走回了公寓， 熊茜急急忙忙地正要出去，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医院打电话让她去的。
  难道是老妖醒了？
  我和熊茜立刻打车去了医院，我扶着她急火火地上了医院楼，医生告诉我们，老妖可能不行了，现在正在急救，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叫不行了？”我有些着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你冷静点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患者大病初愈，本就还没完全康复，现在脑袋还遭受了那么大的撞击，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进icu之前告知书你们也签了……”
  我懒得再听下去，靠在一边咬着牙环保双臂，老妖，你可得挺下去啊！
  两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推着老妖出来了，医生走到我面前摘下了口罩说：“人暂时没事了，不过我建议你们转院。”
  “转院？”
  “对，s市的市第一人民医院有更好的医疗条件，他们在这方面也是权威专家，所以我建议你们转去那，患者也更有机会醒来康复，不过相应的，他们的费用也会很高。”
  我立刻说道：“那转……转院吧，需要什么手续？什么时候能转过去？”
  “你跟我来吧，手续办好，资料传过去最快后天就能转过去。”
  我带着熊茜去办理了手续，后天就能带老妖去s市。
  办理完一切，熊茜表示想留下来陪老妖，我待了一会便回去了，心情有些沉重，本以为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但似乎老天总是喜欢耍人玩，一切只是越来越糟糕。
  第二天我正在收拾行李，电话响了，周清，她已经到清水市。
  我去机场接了她，她似乎很开心，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大拥抱，而我却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么啦？见到我不开心吗？”周清笑着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走吧，回公寓再说。””
  回到公寓，周清看见我的行李有些好奇地问我要去哪？
  我一边收拾一边告诉她老妖要转院，我得去陪他一段时间。
  周清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大姑是不是去世了？”
  我默默地点头。
  周清轻抚着我的脑袋，说：“别太伤心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他同意我们的事了，而且，我们可以结婚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爸他找过我了。”
  周清一愣，“我爸找过你了？”
  我点了点头，拿出那一叠“婚前协议”递给了周清，说：“他把折叠文件给我让我签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包养我？还每年给我一千万，我们这哪是结婚，这简直就是交易，还什么犯错？离婚？！我看着就烦！”
  周清看了看我，低着头翻着婚前协议看了看，半晌，她抬头看着我犹豫了一会说：“其实这事……在美国很平常的。”
  我不由得皱眉看着她，“不是……不会你早知道这事了吧？”
  周清默默地点了点头，立刻说道：“真的林森，这个婚前协议在美国很平常的，而且在国内也越来越普遍了，这也是我们婚后的一个保障，你就把他当做保险来看，反正我们也不会离婚的对吧？它就是一个假设命题，放在那里不会有用的。”
  我笑了笑，看着周清说：“这个婚前协议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的意思？”
  周清眉头紧锁，“林森，你什么意思？”
  我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说：“周清，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但林森你知道吗，很多事情如果不事先说好的话……”
  “事先说好什么啊？还没结婚呢就先说离婚？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我和你结婚就是图你的钱？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有钱吗？你不是假装上班族吗？我在乎吗？我不在乎！”
  “林森，你冷静一点，你如果真心爱我的话，会在乎这一份婚前协议吗？”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的尊严！！我爸从小就对我说，穷不怕，但穷人得有尊严，有尊严有志气才能翻身，没尊严没志气始终都是一条咸鱼！”
  周清也有些着急了，“这和尊严有什么关系啊？！”
  “就有关系！”
  “那好，你既然想吵架我就说说，你说你对我怎么样？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嬉皮笑脸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由得皱眉，“我怎么和别的女人嬉皮笑脸了？我不是说了，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们绝对没什么！”
  “你敢说你真的和她们没什么吗？那我和别的男人这么嬉皮笑脸你介意吗？！”
  我没说话，大大地做了个深呼吸，我心里有那么一个秘密，永远不敢说出的秘密，那个我和陈飞雨的秘密。
  见我没说话，周清站起身拿起了包，“林森，我大老远飞回来不是要和你吵架的，现在你这种状态看来也不适合谈这事了，我先走了，我就住在上次的那个酒店。”
  “嗯。”
  周清踩着高跟鞋走了，我坐在床上捂着脑袋，脑袋里嗡嗡的。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了，万小水站在门口，“需要人陪你喝两杯吗？刚才我不小心都听见了。”
  我站起身往门外走，“我做菜，你买酒。”
  菜做好了，我坐在桌前发着呆，万小水拿着白酒往我的杯子里倒。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周清打来的。
  我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的周清语气平静，“林森，我……我刚才也有些冲动了，这件事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它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嗯。”
  “明天见面谈一谈吧。”
  “明天一早我就要带老妖转院。”
  “哦，好吧……本来我开开心心地飞回来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你签了字我们就能飞去美国登记结婚办婚礼，然后就能在美国一起生活了……”
  “美国……”
  “嗯，我那时候不是问过你，你说你愿意去美国的啊。”
  “但现在老妖这种情况我不能离开，我不能去美国。”
  “那你什么意思？”周清有些急了。
  “等我回来吧。”
  我用手撑着头说：“等老妖这边情况稳定了，我们再好好聊聊，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