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武开得很快，几乎快要飞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我忍不住向他问道。
  “是我报的警。”叶文武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其实……一直跟着你们。”
  “我怎么没发现……”
  “我在警校的时候专业可是刑侦。”
  “那……陈飞龙他……”
  “他……可能会坐很久的牢……”
  话毕，车很稳当地停在了医院下，我和林四海立刻把老妖和熊茜送了上去。
  医生立刻对老妖进行了急救，还好熊茜只是受了惊吓，孩子也没事。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里有些空。
  “林森。”叶文武拿着烟对我摆了摆，我和他走到了楼梯间，点上烟，尼古丁的刺激下，我稍微缓过来一些 。
  “你们的事我不会说的。”叶文武低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
  “陈飞龙那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做那些情有可原，而且他也算是瓦解了整个东园帮。”
  我依旧点头。
  “但是你得小心，因为还有个任义社。”
  我默默地搓了搓手，“什么鬼社我并不在意。”
  叶文武瞥了我一眼，似乎看见了我身上的纹身，说：“你还是走上了那条路吗？”
  我看了看他，“哪条路？今天做这些我还不是被逼的？我不这么做我朋友说不定已经死了！”
  他抽了口烟，“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可就不能是朋友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
  “上面没同意我的辞职，我也被调回市局了，你如果真的走了这条路的话，以后我就是兵，你是贼。”
  我眉头紧皱，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地发寒。
  “叶文武，我忽然有点明白了，你是不是为了立功才跟着我们的？才报警的？”
  叶文武没说话，只是拿着烟看着我。
  “我走没走那条路与你何干？哼……”我不由得冷笑了笑，“我以为你是个好警察，却不想也是一个鸟样，你怎么不连我和表哥一起抓起来？啊？”
  叶文武站起身掐灭了香烟，没回答我，只是冷冷地说：“我会和阿慧从公寓搬走的。”
  “早走早好，我会把房租退给你们的！”
  叶文武摆了摆手自顾自地离开了，我愤怒地踢开了垃圾桶。
  老妖伤势较重失血过多，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的他遭受这种毒打几乎要了他的命，他被送进了icu。
  熊茜一直以泪洗面，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把她送回了公寓，恳求万小水请了几天假陪着她。
  清水市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两天后，陈飞龙上了清水日报的封面，判决也下来了，有期徒刑三十年。
  我第一时间去了医院陪着陈飞雨，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
  “哥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进去了我该怎么办……”
  经历了这一切后，陈飞雨仿佛被人剥去了以往的武装，整个人只剩下了女人的娇小与柔弱。
  我其实也忧心忡忡但却也强打起了精神露出了一个笑容安慰道：“也就三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我们能看见他出来的，再说了，没事还能去看他的吗，他不在不是还有我吗，我以后就是你哥。”
  陈飞雨摸了摸眼泪，微微点头。
  老妖的情况很不好，有几次出现了心脏骤停的情况，我很焦虑，非常的不安，很怕老妖突然就这么走了。
  我花钱雇了两个保姆在家里照顾熊茜，老妖现在这样她可千万不能再有事了。
  叶文武和慧姐真的搬走了，后来仔细冷静下来后我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这件事我本不该迁怒与他，他是个好警察，能这么做他也算对我仁至义尽了。
  比赛的日子终于到了，几天没操练的我早早地到了体育馆，刘德龙给我绑着缠手我却心不在焉，他知道最近我出了很多的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鼓励我，让我正常发挥，这场比赛赢下来不是问题。
  我拍了拍脸，做了个深呼吸，刚准备走出更衣室手机响了，是个熟悉的号码，大姑那边的护工阿姨。
  “喂，是林森吧？”
  “嗯，我大姑……”
  “你大姑，走了，很安详……”
  我手颤抖着挂了电话，默默地脱掉了衣服，走过通道，走进了八角笼。
  大脑一片空的白我几乎没有还手，一个回合便趴在了地上没有再站起来……
  更衣室里，我换好了衣服，刘德龙走了进来。
  我低着头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刘德龙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等三个月后吧，还有比赛，当然，如果你想打的话。”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很奇怪，此时的疼痛让我反而觉得很踏实很平静。
  我平静地收拾好了一切，平静地坐着车去了医院，平静地认领了大姑的尸体。
  大姑的丧事我很平静地处理着，夜晚，我一个人独自守着灵烧着纸钱，一双纤细的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是万小水来了。
  她鞠了躬跪在我的身旁陪着我一起烧纸。
  “你还好吧？”万小水关切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
  “比赛输了？”
  “嗯。”
  “输了也好，你就可以不用打了。”万小水说道：“熊茜状态还好，她似乎想开了，总是说等杨天羽醒来就出去旅游。”
  我笑了笑，顿了顿，说：“最近谢谢你了，帮忙照顾熊茜。”
  “你这话说的，应该的。”万小水笑着说道：“你表哥还没找到吗？”
  我摇了摇头，“随缘吧，他总会回来的。”
  我听见了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缓缓地走了过来，我见到他十分的意外。
  他给大姑鞠了躬，给我递了白包说了声节哀顺变。
  “叔……叔叔，你怎么来了。”
  周光启淡淡地笑了笑，“知道你家里出了事，我来尽点心意，你现在不方便，等你大姑下葬了我再来找你，我有事和你谈一谈。”
  我知道，我和他的赌约，我输了。
  我点了点头。
  周光启走了，万小水忍不住问道：“那人谁啊？”
  “周清的父亲。”
  “他不会是来和你说结婚的事吧？”万小水疑惑地问道。
  我苦笑了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