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雨露均沾
作者:罗姽      更新:2022-04-22 15:22      字数:2344
  这旁若无人的狂吻,直叫她透不过气来,一吻结束,歌琳几乎是软倒在他怀里,娇喘吁吁,粉腮潮红。
  “瞧你流了好多汗,这几日很热,你习惯吗?”
  他温柔细致地替她将被汗水濡湿的额发理顺,突然想起来,“小歌,我给你带了西瓜解暑。”回头叫亲兵:“拿过来……”
  “走,我们进屋吃瓜。”奕六韩一手抱瓜,一手搂着歌琳肩膀往西厢房内走。
  “哼。”歌琳凄然冷笑,“你父亲每日都给骚狐狸送西瓜来。”
  “没给你?”奕六韩脸色一沉。
  “你父亲会想到我?对于他来说,他只有一个儿媳妇。”
  “小湄没给你分一点?”奕六韩说到这里,朝院中看了一眼,苏葭湄早已洗完头进屋了。
  “给了,我没碰,送回去了。”
  奕六韩关上门,回身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小歌,何必跟小湄置气?”
  “我不是跟她置气!你父亲派人送瓜来的时候,玛吉听见那人跟骚狐狸的侍女说,西瓜不多,是专给骚狐狸的,不要给我。”
  “玛吉是不是听错了?”奕六韩深蹙眉峰道。
  “哼,你父亲不喜欢我,你还不明白吗!”歌琳颓然歪倒在软榻上,绚丽的荷叶边大裙摆铺展开来,雪白如藕的双腿露出来,修长光滑,让人联想到两道月光。
  “老匹夫也不喜欢我,刚才还把我骂一顿。”奕六韩将西瓜放在案上,解下甲胄,一路戎马倥偬,直到此刻才有时间卸甲。然后将西瓜劈成许多块,拿了一块到歌琳软榻边,蹲下来一边喂她吃瓜,一边跟她说了他跟高奇的那一战以及刚才被叶振伦训斥之事。
  他将一瓣西瓜里最红最甜的部分喂给她吃,等吃到颜色浅淡的下半部分,才给自己吃,这样连着吃了几大块,直到她摸着肚皮大喊“撑死了!撑死了!”摊手摊脚地倒在榻上,裙幅展开如大把的扇子。
  她娇俏可爱的模样让他异常心动,爱恋横溢地捏捏她粉嫩的脸,压低了声音道:“老匹夫训斥我的时候,我简直弑父的心都有了,却只能强忍着,一句都不敢辩解。
  小歌,还记得那晚我对你说的吗?你若想为野利部、为你父汗报仇,我们就得在叶家立足。既然小湄得宠于父亲,我们正好可以利用她,取悦我父亲,借父亲的兵力去打疏勒人。
  娄胡部被我们吞并的时候,小王子高奇逃到梁国,后来跟我们打仗,名为梁国出征,实为他的部族复仇。我们也可以这样,小歌!”
  “我知道,我会忍的……”
  “出征这些日,我有多担心你,小歌你知道吗?我怕你和小湄发生摩擦,我怕父亲为难你。我尽可能地对小湄好一点,都是为了你啊!”
  “是啦是啦,你倒是会为你的多情找借口!”她拿着自己的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当扫帚似地刷着他的脸。
  他痒得躲开,苦笑道:“我就只爱你一个,这都叫多情了,那世上还有专情的男人吗?”
  “这次白沙峪之战,沙列鲁可有立功?”
  她一问到沙列鲁,他甚是高兴,双目溢满赞许:“沙列鲁干得很好,斩级三十!比阿部稽斩获的首级还多!不过阿部稽斩了乌力斤,此功无人能比,但沙列鲁也斩杀了乌力斤的副将。看来我剥夺沙列鲁的统兵权,对他是件好事,反而激发他奋勇杀敌。”
  “那你会将他的军功如实报上去吧?”
  “那当然!”
  歌琳这才安心地舒了口气,碧眸闪耀,“对了,你出征这半月,我闷在这里无事可干,跟着额托学了一套拳,你跟我过几招?”
  “好啊,你先出……”一个“招”字还未说完,她一脚已经扫了过来,他连忙招架,抓住她两只赤足高高架在肩上。
  “喂,喂,是要你跟我过招,不是要跟你……”
  “一回事,这也是过招……”
  “奕六韩,你这个混蛋……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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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外墙的檐下,阿部稽单手撑墙,俯身和柳书盈喁喁而谈,柳书盈仰起的脸上,映着金色的斜照,靥生红晕,明眸含情。
  两人皆忘了身外万物,连奕六韩从他们身边而过,踏进正房,他们都未察觉。
  正房里,苏葭湄临窗坐着,敞开的窗户吹进夏日晚风,窗边的斜晖为她镀了一层金色光晕,她微侧着头,刚清洗过的柔顺长发,在金色的光辉里轻轻飘荡。
  她发丝的清香被风吹得一缕缕散落在房间,他一踏进来就被这股香气包围,不由得倒退两步,带着惊吓的表情,指着苏葭湄大喊:“那是谁啊?哪里来的神仙妹妹,咋这么美!”
  唐虞噗嗤笑了出来,转头看苏葭湄,苏葭湄竟完全无动于衷,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任由晚风吹拂着发丝,神情冷漠。飘扬的发丝掠过面颊,偶尔几缕拂过眼睛,她用小指头轻轻撩开。
  奕六韩见她没给逗笑,心中忐忑不安。他一回来就直奔歌琳,对苏葭湄视而不见,确实偏心得有些过分。
  他涎着脸踱过来,捞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端深嗅,发丝带着她身体特有的冷香,如远山冰雪的凉意慢慢沁入肺腑,他不禁情动如潮,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俯身将她一抱而起,饶是她心有怨气、冷漠如斯,被他这样狂野地抱起来,亦不由得触动了柔情,心软了下来,将脸深深埋进他胸口。
  唐虞悄悄地掩了房门走出去。
  “我真是雨露均沾的好郎君,妻和妾一个都不冷落,一回来就挨个临幸……”抱着她倒入床榻时,他自鸣得意道。
  “夫君,我今日葵水。”她脸上绯云度腮,搂着他脖颈道。
  “啥水?”他俯在她上方,不明所以。
  “葵水,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
  “啊……”他微微有些失望,他很想要她,虽然刚刚和小歌云雨了一场,但和小湄欢爱是另一种感觉,“那就这样搂着你说会儿话吧。”
  气候炎热,他索性将衣服都脱了,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搂着她躺下来。
  苏葭湄一眼看见他薄薄的麦色胸肌间,挂着两根五彩丝绳,发出一声“咦?”,扯过来细看:一根系着和她配对的玉坠,另一根系着一枚金光闪闪的耳环。
  “小歌的耳环。”他笑道。
  “哼。”她用力一甩手,将那枚耳环扔开,脸色冷了下来。
  “你现在怎么比小歌还爱吃醋?”他苦着脸道,“小歌看见玉坠都没说什么。”
  苏葭湄心想,她当然不敢说什么,这是你爹让我和你一同戴上的。
  苏葭湄拉出脖颈间挂的玉坠,又拉过奕六韩颈间的那一枚,将两枚玉坠凑到一起,喃喃念道,“所望与君,永如今夕。夫君,你有没有问过父亲,关于你生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