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苗秀瞪大了眼睛，但随即放缓了语气，脸上带着隐秘扭曲的微笑，但是林岳毫不怀疑，要是没有手铐，估计这个小姑娘都得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我跟青青是很好的朋友，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还有男朋友呢。”
  “她在愤怒！”郭巧在外面对耳机说，语速又急又快，“刚才她说不可能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愤怒和鄙夷，她很介意我们把宋文和柳青相提并论，可是，为什么呢？”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两年前，男生那张俊秀迭丽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事，语气肯定，“你喜欢宋文，是吗？他应该是你这辈子的不可求，所以，你受不了像是柳青这样的人，玷污你的暗恋，是吗！”
  苗秀瞪大了眼睛，但是她也算是神经敏捷了一回，顺坡下驴，“是的，我喜欢啊，他那么俊俏，当初三中，有几个女生不喜欢他呢？”
  “所以，你因为嫉妒，先杀了李蔓，然后又杀了柳青？”目前看来，似乎就是苗秀的嫌疑最大，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把现场伪造的跟自杀一样。
  “怎么可能？”苗秀终于智商在线，反应过来，“证据呢，你说我杀人，证据呢？”
  证据当然没有，林岳问到最后，苗秀干脆就一句话，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说什么都不好使，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就算林岳拿着宋文来刺激她都没反应。
  “妈的！”出来之后，林岳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透过单面玻璃，少女打扮的成熟艳丽，低垂着头，露出了几分孱弱。
  “宋文呢！”
  郭巧看着他们林队气成这样，吓得心惊胆战的，用手一指，“前面呢，刚刚小林队把人带回来了，就关押在另一间审讯室，还没人过去呢。”
  “让你小林队去审！”拧开杯子灌了一大口温水，林岳现在胸口这口气还喘不上来，“这丫头片子太难搞了，先给我晾上一天再说！”
  晾，也是他们局里审犯人的手段，把犯人独自关在审讯室里，不给吃的喝的，也没有时间对照，审讯室里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常人熬不过一天基本上就得交待，除非是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
  郭巧脸皮一紧，知道苗秀这个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肯定是跟柳青的自杀有什么关系，不然不可能让林队上这种手段。
  “走，咱们去看看，这个宋文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蓝颜祸水，哄得几个小姑娘连命都不要了！”
  “林队长，你好。”宋文穿着普通的牛仔裤配白衬衣，因为刚刚做实验的缘故，身上还披着一件白大褂，半新不旧，衣角袖口有几滴不明液体。
  林怀远的眼睛犹如刮骨钢刀，一点点的打量着那张让他一见钟情的脸。
  半个月没见，他似乎更瘦了，眉眼狭长，眼尾带着一点薄红，抬眼看人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丝勾引人的意味，嘴唇偏薄，两颊削瘦，皮肤带着常年不见天日的惨白，就像生了一场大病，病还没好就被人拖了出来。
  我当初到底看上他那里了？林怀远歪头想了想，最终恍然大悟，对，我当初不就看中了他这张脸了吗？
  虽然脑子里像是在放小电影，但是现实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林怀远手里拿着笔记本，上来就是四个二带大小王的王炸，“苗秀都交代了，她杀了柳青，这事你知不知道？”
  宋文瞬间表情空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谁？苗秀，柳青？”
  “是的，一个是暗恋你的女生，一个是放话说要追你的， 不想说点什么吗？”
  宋文的表情更加诡异，“林队长，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好吧。”
  宋文这活说的没毛病，经过调查，他的行动轨迹显然跟这两个女生不搭边，要不是两次自杀案件都有他，林怀远都准备就让他做个笔录放回家算了。
  林怀远离开桌子，把两张照片放到他面前，“仔细看看，你到底认不认识。”
  两张照片，两个相似的女孩，一样的浓妆淡抹，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打扮的像是不良少女一样。
  宋文迟疑的捏着照片，“有点眼熟……但是我真想不出来在哪见过她们。”
  他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林怀远长舒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你在哪？”
  “在家啊。”宋文条件反射，“不然我还能在哪？”
  云南乐在另一边疯狂的调监控视频，双倍快进，剪成好几个片段在电脑上播放，“小林队，他话说的没错，他们小区的监控上显示，宋文自从进了小区，那天晚上就没出来过，女生宿舍里的监控也显示根本就没人进去过。”
  “看来宋文的嫌疑基本上是可以排除了。”郭巧在一旁补充，唯独林岳的脸色还是有点发青。
  “那可不一定。”他磨了磨牙，对宋文的成见肉眼可见的非常深，“万一他挑唆着人自杀怎么办，现在大学生患上pua的还少吗？”
  “就他这个病秧子？别人对他pua还差不多。”云南乐看着宋文苍白的脸色，在一边补充。
  林岳一脚就冲着他屁股踹过去，“滚去法医那把尸检报告给我拿过来，站在这净碍眼了。”
  “林警官，你不能就因为这两个女生暗恋我，定我的罪吧。”宋文有些无奈，“我是真的跟她们没关系，你能让我继续回去上课吗？今天下午是胡教授的课，没有正当理由逃课的话，期末考试就得挂科。”
  这不对劲，林怀远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察觉到，孱弱艳丽的外表下，那股浓稠黏腻的恶意扑面而来，勒的他喘不过气。
  宋文滑溜的像条鱼，打死都不开口，林怀远干脆就用了跟林岳一样的手段，一个字，晾！
  看晾到最后他开不开口。
  宋文的眼睛虚虚的盯着一个地方，面无表情。
  苗秀他是不指望了，那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炸，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命赌在苗秀突然灵光了的脑子上。
  刑侦队和缉毒队的在一起开会。
  林岳和林怀远两位大佬都阴沉着一张脸，活像两只黑面门神，吓得所有人正襟危坐，不敢当着两位大佬的面做什么小动作。
  最后还是云南乐先受不了了，“依我看，虽然柳青是自杀的，但是苗秀还真知道什么内幕，或者说柳青的死跟她绝对有什么关系。但是宋文，明显是受了什么无妄之灾，林队，时间一到就把人放了吧，到底也是高材生，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你觉得在这一场案件里，宋文扮演的角色就是受害者吗？”林怀远烦的厉害，干脆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吞云吐雾，辛辣的白烟让他大脑稍稍清醒了几分，“我有一种直觉，我总觉得，宋文跟柳青的死有什么关系。”
  朱华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小林队，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咱们当警察的还得讲究个真凭实据，不能就凭着一股直觉抓人吧。”
  “所以咱这不是在找证据吗？”林怀远不耐烦的点了点桌子上的照片，照片里的苗秀化着浓重的妆容，估计就是亲妈当面都认不出来，“你们觉得宋文跟苗秀有什么关系？”
  “这还用问吗，暗恋和被暗恋的关系呀。”郭巧负责搜集情报，当然知道宋文跟她们两个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际，“现在的姑娘都肤浅的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颜值就是正义，就宋文这张脸，绝对很正义了。要是老娘年轻个十岁，肯定去追他！”
  林怀远白了她一眼，“就因为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人，就去杀人，苗秀就那么傻？”
  “这可不一定，小林队，”朱华侃侃而谈，“你想想苗秀跟宋文，你就是高中的时候见过几面，就算苗秀单方面的对宋文一见钟情，这也两三年了，谁家的柯尔蒙有这么长的保鲜期？这姑娘啊，绝对有，那个怎么说来着，哦，对，偏执症！”
  “偏执你个大头鬼！”林怀远直接骂了他一句，他一听见宋文跟其他女人扯上什么关系，他就满身满心的不舒服，但是林岳却觉得很正常。
  “朱华说的很有道理啊。”林岳反驳他的话，“一个从小饱受校园欺凌的女生，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就变成了欺负人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生了某些心理变化也不是不可能。”
  人心是很复杂的，就算是世界上顶级的心理大师都不敢说自己能完全揣摩透人心，苗秀心理在想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但是他们只知道她跟柳青的自杀脱不了干系，甚至是两年前的李蔓！
  林怀远烦躁的挠了挠头，扯下了三根油亮的头发，让他心疼不已，正好在这个时候，跑外勤的王晓越回来了，呼哧呼哧的带着好几箱子收拾出来不知道干什么的东西。
  “我让你去搜宋文跟苗秀的家，你这大包小包的干什么？抄家啊！”林怀远恨不能理解的拿起不小心抖搂出来的一小盒药。
  王晓越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衬衣下摆都跑出来了，抹了一把汗，“别提了，到底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家里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药，大瓶小瓶大盒小盒，一摞摞的，都能拿出去开个药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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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秀并不是喜欢阿文，她只是把阿文当做自己的信仰，就像现在的粉丝喜欢自己的偶像一样，并不是真的想跟自己的偶像发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