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这不是她该呆着的地方
  戚晨歌的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的思绪。
  在那一刻，脑海里仿佛浮现了无数的思绪，却都没有她所熟知的。
  女人站在壁画前哭诉的场景。
  女人哀嚎无奈的场景。
  女人逐渐消失的场景。
  戚晨歌心头像压着一块儿石头，怎么都透不过气来。
  尤其沉，尤其闷。
  整个人像是被水泥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啪。”
  戚晨歌脑门上冒出虚汗，体温渐冷，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颤抖。
  江瑾年脸色也不好看，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戚晨歌，将她拥入怀中，另一边和戚慕呈套话。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叫她来这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江瑾年第一次风度尽失，略带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戚慕呈不知可否，并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这可不是我的问题，这地方可是戚晨歌自己要求来的，你要是有问题，不然等她醒了之后再问。”
  戚慕呈完美的把皮球踢到戚晨歌的身上。
  “我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之后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随时找到。”戚慕呈眨巴着眼睛，插着兜潇潇洒洒的离开。
  江瑾年全部的心思都在戚晨歌的身上，倒是不在意他的离开。
  地下室温度渐冷，江瑾年如对待珍宝一般将戚晨歌带出去，放入车内。
  狭小的车内暖气传遍全身。
  江瑾年打开车内灯，橘黄色的灯光洋洋洒洒从头顶落下，消去戚晨歌脸色三四分的冰霜，勾勒出朦胧的轮廓。
  发丝垂落在两侧，本就娇小精致的脸庞更是小了一圈。
  江瑾年看了会儿，心头闷闷，心中烦躁的很。
  他突然伸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晨歌……”
  不知过了多久，戚晨歌晃晃悠悠转醒过来，弯曲手肘想要支撑起来时候脖子后突然一酸。
  “嘶——”
  她倒吸了口冷气，闭上眼睛，微皱着眉。
  咔嚓。
  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江瑾年带着一身寒意钻进来，激起戚晨歌突如其来的寒颤。
  但幸好，凉意只一瞬便被熟悉的暖意所覆盖。
  戚晨歌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不明白江瑾年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现在应该和戚慕呈在地下室，而戚慕呈在阐述有关系统的事情……
  戚晨歌朦胧的眼神一瞬间清醒过来，不仅如此，一瞬间坐直身体。
  “江瑾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瑾年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更何况戚晨歌压根没想着隐藏，眼睛里躲躲闪闪，无非就是害怕他从戚慕呈那里知道些什么。
  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
  “我接到戚慕呈的电话，说你晕过去了，所以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接你。”
  江瑾年说的轻飘飘，乍一听之下没什么毛病，可戚慕呈找她是什么事，她再清楚不过。
  涉及到回到21世界的大事件，戚慕呈怎么可能给江瑾年打电话呢？
  不过，江瑾年既然没有把话挑明了说，那她又何必撕破脸皮。
  “原来如此。”
  “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戚晨歌看了眼时间，准备自己打车回家，可手刚搭上门把，突然被人关了门。
  戚晨歌转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瑾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不等戚晨歌拒绝，直接开车往戚家的方向走，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戚晨歌后知后觉，等她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开出一大段距离。
  现在说要下车显然不可能，与其矫情还不如坦坦荡荡的接受江瑾年的好意。
  想到这儿，戚晨歌放下了心，重新调整座椅，往后靠着。
  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司机。
  江瑾年开车很稳，戚晨歌原本只是想放松下精神，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停在门口。
  而窗户上覆上一层白霜。
  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江瑾年，今天谢谢你了。”戚晨歌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认认真真的道谢后开门下车。
  戚家佣人已经回来了，偌大的别墅里也就只剩下佣人在忙活着，一看到戚晨歌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担忧。
  “大小姐，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屋子里呆着，怎么跑出去了？”
  “刚煮好的姜茶，你快趁热赶紧喝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仗着现在身体没什么毛病，等你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了，年少时分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阿姨碎碎念道的模样像极了网上抱怨自己母亲的孩子，言语虽然咳咳叨叨，但满满的都是对孩子的爱。
  戚晨歌笑着手下热乎乎的姜茶：“这个家里也就只有你在关心我。”
  阿姨：“大小姐这话说的，你是这个家的大小姐，谁都关心你。”
  戚晨歌没有辩驳，谁是真的关心她，谁又是假的虚伪，她的心里自然有一杆衬。
  喝了姜茶后戚晨歌简单的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眼前走马观花都是戚慕呈带她看的笔画，和说的话。
  戚慕呈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能不能信任他。
  戚晨歌不敢轻易做出决定，毕竟穿进书里已经是很难以相信的事了，可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她到了书里就是被书所利用，打算让她常驻在书中，最终成为其中一个角色的npc。
  这简直比神话小说还难以相信。
  戚晨歌翻了个身，突然坐了起来。
  从床头柜上拿过本子，上面记录着自从进入书中的世界所发生的种种。
  如果按照系统说的，完成任务后自己就能摆脱现在这个身份。
  可戚慕呈又告诉她，绝对不能继续做任务。
  她到底应该听谁的！
  还有江瑾年……
  想到江瑾年，戚晨歌越发觉得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理不清思绪。
  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江瑾年对她的好，她都清清楚楚。
  如果说他的好都是因为书在安排，这未免太残忍了。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感情都可以作假。
  戚晨歌越想脑子越清醒，一来二去后直接放弃—
  江瑾年在楼下并未离开，从车内看到属于戚晨歌房间的灯光亮起，嘴角笑意尽显，却转瞬即逝。
  “半小时见。”
  戚慕呈嘴里叼着一根草，听到车鸣声后背车灯光扫射过来，对此并不意外。
  他呸一声吐掉嘴里的杂碎。
  “哟，来了。”
  江瑾年下车，笔挺的西装贴在他的身上，两三步后站在戚慕呈面前：“做个交易吧。”
  戚慕呈歪头含笑了声，胸有成竹：“关于戚晨歌？”
  江瑾年：“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条件随便你提。”
  戚慕呈：“这么豪爽？”
  两人对峙着，论起深沉来，江瑾年绝对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就能被战胜的对手。
  戚慕呈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都觉得江瑾年不好对付。
  两人僵持不过数分钟，最终以戚慕呈认输作为代价。
  “江瑾年，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你能保证，你能接受。”
  “有些事情，不知道其实就是对你的最大保障。”
  “或许等知道了真相，你会后悔也不一定。”
  戚慕呈哪怕再好言相劝，也没有说服江瑾年：“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
  戚慕呈目光沉沉，也不再多说什么，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这就是真相。”
  “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那我劝你一件事，不要做出任何和你身份不匹配的事。”
  这一次，江瑾年眼底光亮尽失，好像一直藏在心里的光突然没了。
  他的信念就此崩塌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而是所有。
  好半天，江瑾年张了张嘴，无力的诉说着：“我，知道了。”
  戚慕呈眼睁睁看着江瑾年离开，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想不通事情的前因后果，唯一能做的就是薅自己的头发。
  “好烦。”—
  新年，戚连城沈如兰等人打扮精致，准备去几个亲戚家走动。
  “晨歌呢？还没起来？”戚连城临快出门才想起戚晨歌的事情，扭头朝沈如兰询问。
  “会不会是孩子贪玩，睡过头了？”沈如兰这才意识。
  戚连城脸色不好：“你在胡闹？”
  沈如兰：“我马上上去看看。”
  “不用了。”戚晨歌一身居家睡意从楼下下来，惺忪着眼打起哈欠，“你们去吧，我身体不舒服，想在家里休息。”
  戚连城脸色写满不高兴，这习俗是祖宗一直流传下来的，可不是她随随便便一句说不去就不去的。
  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晨歌，身体不舒服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但这事一年一次的大事，有什么事等拜完年再说。”
  戚晨歌：“不用了，这么多年没有我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年。”
  “我真没事，您自己去吧。”
  门口站着的三人，在戚晨歌还没回来前确确实实是一家三口，说到底她才是那个打乱这平静的人。
  毕竟，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世界上。
  这不是她该呆着的地方。
  “随便你吧，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