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世
作者:张晓晨      更新:2022-04-21 05:35      字数:3007
  “大夫说了,要克制,别伤着身子”,白谨容缩了缩,提醒着某人不要太猖狂。
  “要克制的是你,老子又伤不到”,林冬青扯开她的衣裳,手就钻了进去,胡乱揉着,声音便也哑了,“瘦了些。”
  白谨容被她逗弄着浑身都出汗了,突然伸手压住她的手,林冬青动了动,见她压的坚决,瞪了她一眼,这才闭上眼睛,倒头睡了。
  敢情她还累着了,白谨容见她睡的沉,躺在旁边,半点睡意都没有。
  她何必在乎林冬青的态度,只要完成任务,七世后,各投各胎,谁也遇不上谁。
  可是,一想到那个夜晚,林冬青毅然弃她而去,就觉得心绪难平。
  林冬青养了半个月,都是白谨容在照顾,她是女人这件事,黑风寨上下并不知情。
  当初老头子捡她回来时,就是当儿子养的,否则以寨子里那帮没见过女人的流氓们,林冬青长不到十四,就要被糟蹋了。
  等林冬青十四后,义父原本是要把她送下山嫁人去的,老头子对自己养的崽骄傲得很,舍不得给寨子里的人糟蹋。
  但是十四岁的林冬青聪明、武艺好,把孙狗、赵麻子、王虎等人治的服服帖帖的,老寨主就动了让她来当家的心思。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加思量,曲武就带着军队来了,寨子里的人伤亡不少,再无后路,是以让林冬青当上了大当家。
  林冬青能动了后,就强撑着去茅房,每回要白谨容扶着她坐在盂上,羞煞她大当家的颜面。
  天气越来越冷,星月无光的寒夜里,白谨容给她披着厚厚的袄子,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去茅房。
  白谨容一手提着灯笼,一人搀着她,嘴里还在碎碎念叨着,用盂方便些,屋里又暖和。
  林冬青比她高出一个头,倚着她的肩膀,难得没有骂她,而是慢慢的朝茅房挪去。
  白谨容的肩膀很纤瘦,可却有一种安稳的力量,这让林冬青觉得很可笑,白谨容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竟然让她这个黑风寨的大当家觉得安稳。
  看来真是重病容易摧毁心智,林冬青看着她纤细的脖颈,要是自己没受伤,应该一手就能捏断她纤细而白皙的脖颈...
  臻首玉颈,弯成好看的弧度,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她的侧脸,娴静而温柔的轮廓,林冬青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唇,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掐死她干嘛,白瞎了一具好身体。
  等回到榻上,林冬青就不老实起来,拉着白谨容靠过来,动手动脚的。
  白谨容生怕她抻到伤口,两手护住胸前,红着脸说道,“大夫可说,行得了吗?”
  “老子又不跟他行,你管他做什么?!”,林冬青张口就来,一副二皮脸的样子,伸手就去脱白谨容的衣裳,把她抱在怀里揉捏着,“怎么的?你前些日子不是想的很么?”
  白谨容的脸彻底臊红了,推了她两把,又怕碰着伤口,半推半就的就给林冬青送过去两回。
  林冬青抱着软绵绵的白谨容,望着她潮红的脸颊,濡湿的额发,还在微微颤着的香软身子,头一回觉得这个弱风扶柳的千金小姐并非一无是处么?
  你瞧这腰,细的能掐断似的,这胸、这嘴,生的都是刚刚好,又香又软,好吃得很。
  女娲造人,人有千百样,有如她般,像个男子,英气磊落,不逊须眉,不会女红,只会舞刀弄枪,也有如白谨容般,生的娇软白嫩,弱柳扶风,却也有她独有的韵味。
  林冬青揽了揽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低头重重的啃了口。
  等身子好些后,林冬青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有时候白谨容端着药、甜汤进去,一呆就半个时辰什么的,也不许其他人进去,出来时,衣裙都特别整齐,头发重新梳过了,各种整齐。
  寨子里有些老光棍琢磨出味儿了,就去扒墙角,贴着门偷听,被比狗耳朵还精的林冬青骂跑了。
  就连寨子里的大夫,也旁敲侧击的提醒着,要克制些,让白谨容实在是臊的慌,板着脸让大夫跟林冬青说去,这事儿又不是她挑起的。大夫哪敢说,上回被林冬青扔的碗砸在额头的伤还没好呢?
  白谨容也是羞愤的很,这个林冬青,脑子一根筋,除了骂人啥也不会说,不懂风情,百般笨拙莽撞,但偏偏在榻上倒是跟个风月老手似的,两三下能给她撩的魂儿都没了,跟个大铁塔似的,想要推,也推不开了。
  两日前,孙狗从外面回寨,跟林冬青说了一下午话,之后林冬青在屋子里待不住,成日拄着拐杖在黑风寨里转悠,表面神色淡然,实则心急如焚。
  抢回来的那一批财物勉强够黑风寨的人过冬,但是从城里回来,遇到伏击,损失五匹马。
  当时那帮子流氓给马喂了放巴豆的豆饼,马拉的腿软,给那帮人拉走了。
  后来,孙狗回去打探消息,想带人去把马给偷回来。
  你说一帮山贼就靠着骑马到处抢劫,没了马,还抢个什么?
  结果,他们的马被卖了!
  那可是黑风寨精心饲养的良驹,膘肥体壮,吃的比人还好,日行千里,能连续跑好几日,是他们能够成功偷袭周边村落的依仗。
  尤其是林冬青的那匹追风,是她自幼养大的,感情最深。
  听孙狗说,追风那夜挨了两刀,但是活下来了。
  这个仇,当然要报,但不是现在。
  千金易得,良驹难求。
  当前最重要的事,是要把五匹马给找回来。
  在林冬青养伤的期间里,黑风寨里的人都出去找马,直到前几日才传回消息来,不好的消息,那五匹马,被卖给了曲家军。
  这下林冬青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管卖去哪里,到底都能抢回来,但是要做了曲家军的军马,可就难了。
  “能抢一回,还不能抢两回吗?!”,孙狗拍桌子说道,“大当家!咱们能抢一回秦李村,就能抢第二回!”
  赵麻子附和道,“陈武托人传消息回来了,说是关外的胡人饿疯了,一直在边境抢东西,前两日说是烧了一整个村子,尸横遍野的,曲家军估计这两日就要出关打胡人去!”,他看着林冬青,“这就是我们的好时机!”
  “现在关外雪大,路难行,此时出关打仗,并不明智”,林冬青沉吟道,“再者,吃了一回亏,秦李村肯定有所防范,并不容易得手。”
  “防范又如何?军队出城,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咱们上回的铁腕手段,早就把他们吓破胆了,看到咱们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孙狗得意的大笑,“乖乖的把马送回来。”
  “说起来,还是王虎糊涂,闹得当时一团乱,连偷马的事也忘了”,赵麻子到底谨慎些,看了眼林冬青,“新购置的良驹不会上战场,得先驯服,追风可能在秦李村里。”
  想起追风,林冬青的心里就难受,她警告的看了眼孙狗,“我说过,只抢东西不杀人,谁再敢乱杀乱来,王虎就是你们的教训!”
  孙狗敛了笑容,低头应了声,“大当家,那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林冬青起身,“收拾东西!”
  临走前,犯难了。
  寨子里就剩两匹马了,丢的可是五匹马。
  “要个女人”,孙狗说道,“咱们的人飞鸽传书说,今早曲家军就出了城,现在城里加强防范,来往都要盘查询问,之前我们露过脸,恐怕不好混进去。”
  “这女人要有点胆色,别被发现,还得会骑马,可以多带匹马回来。”
  林冬青望着身后来送的寨子人,本来寨子里婆娘就少,还要骑马的,能有人?
  “你就是放屁!寨子里的女人,谁会骑马?!”,林冬青脱口骂道。
  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声音,“我会。”
  林冬青回头,就看到白谨容站在人群里,山风拂过她的发丝,柔柔静静里又透着一股坚韧。
  林冬青咬着牙,神色变幻,终是伸出手,“来!”
  白谨容伸手搭在她掌心,只将她轻轻一带,人已到马上,白谨容仓皇的转头,唇瓣擦过她的下巴,大庭广众的,耳根就红了。
  “你不怕吗?”,林冬青对这些小动作没有在意,沉声问道。
  白谨容抿了抿唇,前几世那些惯说的好听话。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
  只要有你在,我不怕;
  她明明知道此时说出去,必能打动林冬青的心,让她心里有她、在意她,更容易化解她的恶念。
  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或许是命”,林冬青并没有等到她的答案,策马而去。
  是啊,她怕不怕,林冬青根本不在意,因为,她是唯一的人选,别无选择。
  所以,那些好听的话说出来,只觉得讽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