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少女与金发美人的人理拯救之旅(7)
作者:麻蓉包      更新:2022-04-21 01:18      字数:5477
  “人类的既往经历,并不难从现今的举动中推导,尤其御主在智慧上,普通到令我忧愁。”
  “说重点?”立香垫着脚,从沃戴姆身后探出头来。这种程度的嘲讽她完全不在意,毕竟智硬是事实。
  “迦勒底存在一位黑发蓝瞳、名为藤丸立香的御主。他认识所长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对特异点近乎毫无所知,对御主中的优秀领袖——即沃戴姆大人您,同样一无所知,却从迦勒底管制室的爆炸中存活,并因某个存在的阻挠,完全与世隔绝,目前同样在艰难地拯救世界中。”
  “咕哒子为了与藤丸立香相见,不断完成‘拯救世界’这一重任。因为那个人类具备御主资质,所以咕哒子拥有对等的能力,但完全没有接受过相应教程。”
  沃戴姆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丘比当初解释红发少女的来历时,说过的话。
  “你说的话,推导自咕哒子的认知。”
  名为藤丸立香的奇迹,引发新的奇迹,再合理不过了。
  “也就是说,无论御主过去拥有怎样的伟力,在被重置的现今,也只是一名与跨越冬木特异点的藤丸立香,同等弱小的存在罢了,”丘比从自己需要的地方,挑起话题,“接下来,便该从沃戴姆先生的事说起了。”
  “但是,我的事还没说完?”垫脚垫得太累的立香,站在略有些凹凸不平的高物上,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形状完美的羽毛,一边试图找准角度自己站稳,避免触碰沃戴姆先生的肢体,一边随意地吐槽道。
  虽然丘比的表情不可能由变化,但聆听对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基本礼仪,于是立香搬来了水泥块,准备消除沃戴姆身高的影响。单纯地走到他的身侧,同样能解决这个问题,但立香不想辜负那份守护的心意。
  “御主,虽然有计算到您的回应,但这位来历不明的先生,真的值得您这般信赖吗?”
  “啧,”立香偏头,此时的她将将与沃戴姆的身高持平,莹亮的棕瞳与那双暗影沉浮的蓝眸对视,理所当然地回应道,“信你不如信沃戴姆先生。”
  这份信任不止源于他是迦勒底的a组队长,御主中最优秀的人员之一,更是因为立香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人……
  那份善也许难以描述,但沃戴姆先生跟自己,绝对拥有相同的立场!
  “呐,沃戴姆先生,”立香下意识蹭了蹭拂过面颊的白羽,认真道,“实际上我——”
  “御主,您不被允许做出这样任性的举措呢,肩负着藤丸立香命运的您,唯独不能向沃戴姆大人坦诚自己拥有的可能性。”
  “希望您能体谅——我这份保护您与他人的心意。”
  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与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存在形式相同而又不同。
  他、竟、然、还、没、有、死。
  原本不被放入眼中的存在,在魔神柱开启迦勒底,他却没有被吸引的那一刻,正式成为了绝对威胁。
  无法理解他的出现原因,无法推演他的未来。
  丘比莹红纯澈的红瞳,在灿烂天光下却没有折射出一丝虹彩。
  这个世界,真可怕——
  所以,绝不允许藤丸立香透露自己的底牌。
  “——”
  一无所知的立香,沉默而又不堪地低头。
  丘比善于利用语言的漏洞诱导他人,但光是凭借直觉,她确实没有否定丘比忠言的资格。
  “不要难过。”沃戴姆摸了摸立香的红脑袋,看着愧疚抬头的少女,他微笑着安抚,“你会对我说谎吗?”
  立香疯狂摇头。
  感受着掌心因过度摩擦,而微微泛起的热意,沃戴姆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样就足够了。”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你只是不适合这场战斗而已,可以的话,能请咕哒子帮我一个忙吗?”沃戴姆从怀中郑重取出立香的红色发带,“那一位是叫小圆吗?”
  “是的,她叫鹿目圆……”立香眉间带着自责之意,接过了发带。
  “那,能请你帮我梳个马尾吗,收到了漂亮的发带,总是忍不住使用,然后向周围的人炫耀呢。”
  “咦、咦!?”可是这不是我从小圆手里,用跟抢没什么区别的方式要过来的吗??
  “小圆把它交给我了。”沃戴姆的蓝瞳中溢满温柔,他注视着惊愕到有些可爱的少女,轻声说道,“那孩子,笑得非常幸福。”
  “我在这方面非常苦手,所以拜托你了,咕哒子。”
  “嗯……我会梳个精神到让大家都羡慕的马尾。”立香为这份善意感到由衷的温暖,纤细的手指穿过金色的顺滑长发,就像在触碰流动的阳光,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确认立香恢复了精神,沃戴姆的温和褪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仍耐心等待的丘比,说道:“我们继续吧,我也很想知道,你从我的言行中,究竟得出了怎样的结论。”
  他已经理清了思绪,作为外星文明制作的终端,比起异星神,丘比更可能只是咕哒子接触的另一个文明。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出现于此的缘由。
  沃戴姆垂眸,面上不带一丝异样。
  “不用担心,我只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合作,将不应有的恶意袒露消融罢了。”丘比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真实。
  “您无需压抑自我,因为您担忧的,名为‘异星神’的存在,无法干涉这个由盖亚和阿赖耶联手打造的狭间。”
  沃戴姆瞳孔微缩,神情却是毫无改变。作为拥有自己想法,却受制约的人类,他的精神早已不会为言语轻易动摇,即便其中的词汇组合后的深意,对魔术师来说是远超世界毁灭的冲击。
  “希望您能理解,在咕哒子这场旅途中,沃戴姆先生反而是异质的存在。”
  “因为人理还处于烧却之中,在这里发生的事,都可能映射至现实——这也是阿尼姆斯菲亚大人必须退场的原因,她不适合知道太多呢。”
  !
  沃戴姆伸手,握住了立香在发间穿梭的手,他转头注视咬着发带的红发少女困惑的表情,从她温暖的体温中,再一次确定她是真实的存在,而非某个逻辑放飞、不合常理的梦境。
  沃戴姆难得恍惚地询问,“藤丸立香现在的敌人是——”
  “藤丸先生刚刚完成第七特异点,还未挑战终局特异点——冠位时间神殿。”
  “那么咕哒子要做的事情是——挑战七个特异点,”无需丘比肯定,沃戴姆自行得出了结论,他微微牵起唇角,另一只手下招,示意立香低头,然后理直气壮地撸乱了她的红脑袋,“原来如此。”
  一只手仍被抓住,另一只手还勉力圈住收拢的金发,立香懵逼地顶着一头乱毛,看着沃戴姆自然地回头继续与丘比交流。红发少女只能胡乱甩了甩头,像被逆毛撸的大橘,既然主人不负责,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您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毕竟可以穿越传送阵的从者只有我一个,能跟您达成友好共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在圣杯回收成功的同时,我收到了那两位(盖亚、阿赖耶)给予的撤退许可,以及迦勒底的数据,分析支援的工作请全部交给我吧。”
  “我们将前往迦勒底,虽然前往下一个特异点的时间待定,但请务必好好休息。”
  “嗯,”好不容易跟沃戴姆过于顺滑的金发战斗成功的立香,终于空出双手和嘴巴,她跳下水泥块,捧出口袋中的银色宝石,低敛眼睑,有些难过地询问沃戴姆,“玛丽怎么办,要直接交给罗曼医生吗?”
  “还请您不要开玩笑了。”
  “请您不要忘记,只有通关所有特异点,您才能真正与藤丸先生相见。这里的迦勒底只是两大意识存在特意供给您休息的场合,并不存在知性体。”
  “等等,那沃戴姆先生跟玛丽所长……”如果这里不存在真实的迦勒底,那也不会存在从灵子框体中成功转移的沃戴姆,以及如雷夫所言,被某个装置转移灵魂的奥尔加玛丽……
  “请将我看作虚无的幻影吧,我只是为了完成冠位·指定的保障机制罢了。这个时空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在灵子框体中,已经死亡。”金发青年坦然浅笑着。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理由,身负攻略盖提亚特异点后的重伤之躯、保有异星禁制的自己——确实出现在了这个堪称梦幻与奇迹的狭间之中。
  并非不明眼前英灵的顾虑与谋算。
  沃戴姆的认知中,终局之战没有咕哒子的存在,而当眼前少女实现愿望的那一刻,她却又会确实前往漂泊在人理烧却之中的唯一堡垒——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
  那么我与她,绝不会同处一条世界线。
  即——
  如果是自未来漂游而来的灵体,在咕哒子实现愿望的那一刻,便会作为被改变的未来迎来剪定。
  如果是自另一个时空抽离的生命体,便必须确保自己的存活,并找到回归的途径。
  于魔术师而言,无论哪个可能都是足以压垮神经与理智的恐怖事象,会采取报复性的措施,屠戮虐杀眼前拥有未来的少女,合情而又合理。
  金发青年唇畔的笑意清浅而真实,深邃的蓝眸内蕴着不变的坚定意志。
  即便自己只是贫弱的人类,即便面临的挑战是接近魔法概念的魔术极限,只要还存在一丝微渺的可能性——
  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的未来,便只会由他自己竭尽全力来守护。
  立香震惊地看着身前的金发青年,她下意识抓住了那厚重的披风,攥紧银色宝石,摇头否定着:“不,可是……”
  “唔——既然三划令咒已经收集完毕,那么我也该对御主直言进谏了。”
  “实际上,您拯救阿尼姆斯菲亚大人的举动,只是自我满足罢了,除了记忆,您无法从这场旅途中得到任何东西。”
  “我——”立香深吸了一口气,她振作精神,抬头直视仍包容微笑着的金发青年,努力抑制住所有的负面情感,“即便那毫无意义,我也会尝试到最后一刻的!”
  “无论是玛丽,还是沃戴姆先生,我都不会放弃的!”
  “可以哦,这件事,”厚实的白色手套阻碍了那份手感,但沃戴姆还是顺从心意地轻抚立香的发顶,“只要你想做,就可以去尝试。”
  “——”
  “那么,既然奥尔加玛丽已经承认咕哒子第49名御主的身份,身为a组队长的我,便应承担起相应的义务,”沃戴姆上前,对着丘比温和而强硬地说道,“抱歉,你的御主的新手教程,看起来由我接手更合适啊。”
  “——您愿意负责真是太好了,御主的训导,就交给您了。”
  深邃的幽蓝漩涡裹挟了两人,再睁眼的瞬间,目之所及便是狭小封闭的灵子筐体。
  褪去了刺目红染,迦勒底亚斯沉静运转,本应毁损的迦勒底管制室——同样安然静谧。
  “接下来,请好好休息吧。”
  确认了红发少女想要住在藤丸立香房间的意愿后,沃戴姆同立香一起,在丘比的指引下,来到了那个房间。看着她放松地扑到了床上,金发青年便也笑着离开,前往自己的居所。
  在封闭的空间内,沃戴姆咬下了双手的白色手套,如他所料,那双手白净光洁,看不出一丝皱纹。他偏头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咕哒子不会突然闯入,便脱下了全身的衣物。
  厚重的披风,笔挺的礼服,繁复的饰物,层层的衣物,都被解散,如同绽放的繁花,铺开一地。
  他赤果着身躯,走入洗漱室,双手撑着影像清晰的银镜,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那个男人体态健美,肌肉匀称,毫无消瘦或是损伤的迹象。
  沃戴姆进入浴池,打开了蓬头,让温暖的水流冲刷身体。
  欠了咕哒子一份大人情啊——
  没想到那个caster,不仅是死而复生的身体虚损,连积年的魔术回路损伤都能修复……如果奥尔加玛丽还活着,她大概真的会把所有的财政,都跟那个孩子分享,那么在这个时空,空具虚名,只剩这副身躯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又能给出什么呢……
  沃戴姆高扬面庞,无尽的流水顺着那张精致的面容,划过金发,淌过身躯,又无情地离去。那双晶莹的蓝眸睁开,在氤氲的水雾中,如同迷失的羔羊,彷徨地寻找自己的归路。
  ‘咕哒子、grand order……’
  ‘这便是假名的由来吗……’
  穿过层层雾障,那个男人的眼神透彻依旧。
  六次无辅助通关七大特异点,其名为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
  这个时代天才中的天才,是将所有可能,化为现实的存在。
  -
  第二天早晨六点,因为睡太早所以醒得也早的立香,穿着橘猫睡衣,打着哈欠来到了食堂。她迷迷糊糊地从冰箱里取出牛奶,眯着眼坐下,吸溜了起来。
  “早上好,咕哒子。”
  “早上好~”立香开心地回应,然后瞬间醒神。
  虽然地处六千米高的雪山,但迦勒底的室内仍保持20c的舒适温度,所以像立香这样穿着带头罩的睡衣,或是像沃戴姆一样穿着单薄的衬衫,都是合适的选择。
  因为上一个世界,丘比几乎全程陪同立香,所以它对立香的生活习惯非常熟悉。无论是睡衣,还是喜欢喝的牛奶,连摆放的位置和品牌都做到了一般无二,以至于立香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现在还是独居。
  她惊恐地看着束起金发,戴着平光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沃戴姆,差点抱不住牛奶。
  沃戴姆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非常自然地安抚道:“不用在意我的存在,如果还困倦的话,回去再睡一会儿也无妨。”
  也许是早晨理智还未彻底回归,被温和的声线抚平了惊意的立香,又吸溜了一大口牛奶,然后睁着圆亮的棕瞳,顶着橘猫头套,认真地注视着沃戴姆。
  “沃戴姆先生?”
  “是。”
  “基尔什塔利亚先生。”
  “怎么了吗,咕哒子?”
  “基尔什塔利亚。”
  “这样啊,称呼方面,咕哒子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个就好。”
  然而立香只是认真关注着沃戴姆的神情,继续说道:“基尔什。”
  “嗯。”金发的青年垂眸,微笑着回应。
  立香偏了偏头,总觉得有哪里还不够,然后她灵光一闪,想起了玛修。
  “基尔什前辈。”
  !
  沃戴姆碰响了瓷杯,不知是为这不合礼仪的举动,还是因为这个称呼,他的面庞隐约浮现红意。沃戴姆轻合双眸,平缓心绪,才认真说道:“既然咕哒子你选择这个称呼,那么在功课上,就不要拘泥于教导的关系,有不懂的地方,请不要大意地使用我这个前辈。”
  “功课?”立香偏头,穿着睡衣的她就像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在撒娇。
  “是的。”即便看出了红发少女理智还未彻底回笼,沃戴姆仍是近乎纵容地认真回答。他双手交织,撑着下巴,与立香一同偏头,“接下来你将真正接触魔术,从基础开始,我会一点一点,都教给你。”
  “老师?”
  “不,用前辈就好。现在想想,我并没有资格使用老师这个称呼。”
  “基尔什前辈?”
  “嗯。”
  “上课……”立香朦胧的意识,随着这个词的出现,开始真正聚拢。
  沃戴姆从厨房中取出了另一份早点,因为造型可爱,食量偏小,他猜到这是丘比为立香准备的。金发青年将这份用番茄酱点出笑脸的太阳蛋,并着面包培根的早点,放置于立香身前。
  看着表情又一次惊恐的少女,沃戴姆顺从心意地隔着头套,揉了揉立香的脑袋。
  “要好好吃饭,学习是一件辛苦的事,不保持充足的体力可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