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问题本身就能够成为答案。
  哈鲁和拉瑞萨，即便两人在这个世界中是一对母女，但她们的“分身”却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啊…”拉里的意识投影摇了摇头，扶额叹道：“这样你的那些高级铠甲、用语习惯就说得通了。”
  而安晴这边需要接受的信息要更加复杂一些。她有些迷茫地回头望了望那些模拟出的影像，喃喃自语道：“另一个世界…对我来说‘不存在’，却‘真实’存在着的世界。”
  “很不可思议吧，”拉里善解人意地说道：“当来到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也是类似的反应。”
  黑发少女点点头，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连忙向对方致歉道：“啊，对不起，这样一来，我就没法送你回你的世界去了……”
  “哈哈关于这个啊，你就不用担心了。能认识别的‘穿越者’这件事，已经是很有意思的体验了～嘿，原来别的世界里也有号称‘金瞳’的存在啊。”
  拉里倒是十分豁达的样子。也是，这十来年她已经仔细考虑过这种情况，并为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生活做好了完全准备。
  “再说了…”金发女子突然换上一副贼兮兮的表情，边向“最初圣灵”那边瞟眼神边说道：“我现在也有更可靠的请求人选了嘛～”
  而那神灵一般的生命还是面无表情，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回应道：“我确实能让你回到那个世界去。”
  “真的？！哎呀，我只是说说而已嘛，您可千万别不当真啊！”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安晴的想象作祟，那毫无情绪的声音中好似带上了一点戏谑：“现在的我被其他事情牵扯，没法启动那种级别的力量。”
  在几分钟内大起大落的“金瞳”女士面色呆滞，有些忿忿地抱怨道：“真是的，每个人都这么拐弯抹角……”
  “你很聪明，”似是终于适应了自己的身体，“最初圣灵”开口张嘴，用空灵飘渺的声音传达道：“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晚餐’。
  “如果你们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报酬的话，那就请帮我解决一些问题吧。”
  黑发少女双眼微眯，用含有三分嘲讽的语气回答道：“哦？您这位‘全知全能’的神明大人，也有需要我们去完成的事情吗？”
  “‘神明’吗…”女子脸上渐渐多了一些自嘲表情，并用相当人性化的语气说道：“那你们这连‘神明’都敢欺骗的物种又是什么呢？魔鬼吗？”
  “说不定呢…”安晴目光闪烁地接道，默默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
  就好像是在渐渐地活过来一样，又或者是在学习我们的反应…她在心中如此判断。
  大大咧咧的拉里倒是没去考虑那么多。身材颇好的她双手垫胸，用明显的质疑口吻问道：“你要我们做的事情总不会是对人类不利吧？就像你千年前做的那些一样。”
  “一千地球年前吗…”“最初圣灵”的双眼一闪，像是在一瞬间里考虑、计算了众多可能性并总结道：“原来如此，安德森果然是把那些事情归咎于我了……”
  思维敏捷的安晴立马插嘴道：“安德森？探险队的托马斯安德森？”
  “嗯，那是第一个尝试与我进行交流的人类。呵，当时我光忙着去辨识他的声音信号，确实是忽略了他的精神情况。
  “不过，以人类的思考角度来看，在那种情况下还第一时间想到蒙骗的个体也是相当异常的吧……”
  “呃…”这庞大的信息量涌入一时间让少女卡壳了。
  “那他到底骗了你什么呢？”拉里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悬浮在空中、拥有巨大双翼的女子越来越像生物，用手轻捏着下巴并说道：“在那之前，我觉得先和你们解释一下我的存在形式比较好。”
  充满好奇心的安晴和“金瞳”女士对视了一眼，同意了这一提案。
  “在人类无法想象到的时间之前，”代表了“圣晶”起源的存在讲道：“宇宙诞生之初，我们就已经存在于世了。
  “与你们平常所知的生命形式不同，我们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的生命体。通过对自身组成部分和活动轨迹的逆推演，我们能够清晰地追溯到自己的起源。
  “那起始点往往是质量爆炸时的一道闪光，或者是超新星爆发后的余波…正常情况的恒星、甚至行星也有孕育我们这种生命的可能，但我还从来没见过实例。
  “自诞生起，我们就会一直在广阔的宇宙空间中遨游，不受质能转换的限制。如果你们想问为什么的话…抱歉，以人类的语言是解释不通的。总之，我们大部分的能力都是天生具备的，比如凝聚‘时空间结晶’、时间加减速、空间位移等等……
  “有时我们会在某个特定的时空点相遇，再在一番交流后擦肩而过。这些地方被我们称为‘汇合点’（focus point），往往是宇宙质量较为集中的区域。
  “纵然漫长又艰难，但时间也会在我们的身上留下痕迹。随着旅行，我们必须不断地补充能量，而这些能量一般来自于处于青年时代的恒星……
  “被汲取过能量的恒星会极速衰老，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直接向着黑洞演化。呵呵，这一食谱让我们成为了全宇宙所有文明的天敌，曾经也有行星上的生命体因为我们的经过而彻底灭亡。”
  一直静静聆听的安晴沉着开口，用十分严肃凝重的语气问道：“也就是说，你在地球的长时间停留是异常情况，而我们头顶的太阳也没有多大变化。”
  “正是如此。”
  “在解释这种现象之前，你能用我们理解的方式描述一下自己吗？”
  “嗯，那我就说几个从别的文明种族那里听到的外号吧。
  “我们即是：光子精灵（photon spirit），恒星食者（star eater），黑洞领主（black hole lord），文明终焉（civilizations‘ end）。
  “通俗来讲，便是‘有自我意识的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