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爱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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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坦 更新:2022-04-19 23:25 字数:2088
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段日子,那段时间公子总是陪着我,眼中充满着忧丝,每每在我睡下之后,那书案上总是堆满了医书。
安泷似乎很忙,仿佛回到了公子出事的那段时间,很少见到他的踪影,有些东西经历过一次之后并能变得沉着冷静,但生死大事又何以能变得冷静。
木了也傻了,除了木讷的吃饭睡觉之外,似乎没有一个活人的任何迹象,我向来是一个执着的人,一件事情认定了是怎么都不肯放弃的那种,很多事情若那么容易看得开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劝你看开的。
拿得起放得下是一句可以轻易说出来的话,但是论坦坦荡荡的去做的话终是拿起来很难放下的。
公子说阿珠,我总是跟你站在一处的。这样的话公子不止说过多少次,当然他不知道我是否听进去了。
我知道他是不想我那么痛苦,他想替我分担,他总是如此的护着我,连半点痛苦都不愿让我受的。
公子说阿珠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若你想去看华重了,可以去看看他,有些坎终是要跨过去的,那佛桑花树下你埋下的那坛酒近来酒香更加浓郁了,今日我将它挖了出来,晚上将它备上。
酒是个好东西,喝了它可以让你暂时逃避一些你不想承受的东西,那一夜守着九幽王公子玉门口的士兵听到从房内传出了凄苦的哭声,哭声听得人绞心似的难受。
那一夜之后,听说生了一场大病的彼岸似乎就好了,除了脸色差了些,其他的似乎都没有多大变化。
忘川河虽然恢复了清澈,但冰冷程度依旧不减当初,虽然许久不曾趟过这一汪河水了,但扎进去的时候,似乎往事就在昨天。
华重被公子安放在了忘川河底,那个曾经他躺了上万年的地方,这是一个隐蔽的适合瞒天过海的居所,上面的河水一流,并将那味道都遮得干干净净的。
公子在华重的身上放着还魂玉,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般看不出一丝端倪,我去看了他,有些东西终是要承受的。
再花上七万年,再去寻一次苦情泪,不过是花费一些时间罢了,只要是寻得到办法,一切都是好的。
安泷匆匆回来,满脸的倦意疲惫还带了满身重伤回来,他捧着一个盒子来找我,若无其事的说,南冥海上的那株梭桦树结了果,我将它取了来,该是有些用处的。
南冥海是魔界之海,海上长着一株硕大的梭桦树,被魔族视作神树,神树百万年才结得一个梭桦果,听说是汲取了魔界得天独厚的煞气而孕酿出来的,传说不管是对人、对神还是对魔都是极好的,能将陨灭的活过来,活着的成神,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东西,魔界自然是要派层层众兵守着的,除了众兵之外,那拥有着贪婪之心一心想要这梭桦果的也是大有人在的,安泷能取得定是折了半条命的。
在我身旁的,不管是安泷还是公子,对我都是极好的,当然不管是谁,只要是我认定了对我好的,我都是会加倍对他们好的。
我拿着安泷给我的梭桦果去看华重,将那一颗红通通的果实喂他吃了下去,但是许久都未见反应。
安泷确实伤得很重,公子已经替他疗了伤,但依旧还是很虚弱,如今我起得很早,每天都去厨房中捯饬大半天,替他熬上一碗汤。
有时候他会揉着自己有些发胖的脸很似苦恼半开玩笑的说:阿珠,你若每天都这么给我补着,我都要胖成球了。
那天早上我送汤送得早了些,安泷还在熟睡着没有起来,有时候睡着了,安泷会化为原身,他说过化为原身睡得会更安稳许多。
我替他掖了掖被子,却发现有些不大对劲,慢慢掀开被脚,被褥下安泷那原本长了尾巴的地方被齐齐斩断了,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他醒来的时候,看着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他有些发蒙的对我说:阿珠,我还没死呢,你哭成那样做什么。
我伸手抱了抱他,对他说:你睡着的样子很好看。
不知道是我对他过于温柔还是他误会了什么,在接下来的几天早上我都没能将那熬好的汤送入他房中。
公子说华重没了血缘之本,梭桦果在他体内要在凝出一个血缘之本,是需要些时日的,只是这等待的时日过于长了些,也过于煎熬了些。
树上长出了嫩芽,嫩芽变作了绿叶,大朵大朵的花点缀在枝头,淅淅沥沥的雨水从那屋檐上流了下来,将地上滴出了一个小土窝,大片大片的彼岸引路开放,微风一吹一浪一浪的煞是好看,也不知迷了多少路过的亡魂,嫩芽变作了枯叶从树上掉落下来,落在地上,化作泥土,树秃了花敗了,倒是显得萧瑟了几分,天气越来越冷了,黑夜中晶莹剔透的小雪花从天而降,一夜之间白了整个山丘。
四季更替,一年轮回,逝去了多少,又带来了多少,十年之久,也不过是十个轮回,这十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九天之上老天君寻找他这个天孙的决心从未减退过半分,但几乎将整个天地都翻了过来,也没能找到半点消息,这让本就有些容易伤感的老天君又显得孤寂了几分。
当然十年时间里,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值得议论的,也就有过那么一件事曾经享誉六界,轰动一时,魔族魔主宗清本性浪荡,喜近美色,却被一美人齐根斩了尾巴。
世人皆猜测,大概是宗清一夜情缘的浪荡本性惹了某位烈美人,得了报复,就连宗清本人也是那么认为的,若是他能稍微有些记性,并就能记得那些与他有过情结的美人之中是没有一位右额上镶了一朵彼岸花的,奈何与他同塌而眠,交颈而卧过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而他自小狂妄自大惯了,就连那夜美人携剑而来,眼中的恨意不是为儿女情长而来都没能看出,就白白断送了一条尾巴,也没能得知那美人的芳名。